路澤抬起頭，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卻又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你也不是懷著白跑一趟的心態過來的吧，坦誠一點對我們都很有好處。」
林啟收起了他那不太友好的表情，正色地看著路澤。
「你這里什麼都沒有」路澤終于是說話了，只是帶著一點甕聲甕氣。
「那你覺得缺什麼？」林啟干脆反問他。
「電腦，宿舍，食」路澤本來還想說個「食堂」，又想起來這里是個貓咖店，算是有吃的東西。
「有了這些就可以放正心態試訓，是這個意思嗎？」
路澤沒吭聲，算是默認。
「那簡單，這些都有，二樓就有設備，至于住在哪，我得問下老板的意思，但絕對不會讓你睡大馬路或者橋洞下的，吃的更不用擔心，會有人送到你的手上的。」林啟神色輕松，他覺得路澤的要求還真就一點都不高。
或許吧。
路澤的心態逐漸放平了下來，沒有剛剛那麼的自卑和挫敗，也有正常思考的能力了。
「上樓看看？目前的訓練地點放在了二樓。」
「嗯。」
路澤把雙肩包抓到手里，跟在林啟身後上樓。
上樓途中，路澤再次忍不住用視線去捕捉那個女孩的身影，可惜沒找到，應該還在後台給自己和大主播端飲料。
她會直接把飲料端上來嗎，還是說放在下面那張桌子上？
路澤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接下來要去的那個訓練室，反而是在思考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到了二樓，路澤發現這里和一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裝修風格，這里更像一個溫馨舒適的住所，采光很好，即便大廳里擺有五台電腦和桌椅，也沒能破壞這種居家感。
「怎麼樣，設備環境什麼的還可以吧？」
環境很好，但是，不夠專業。
路澤覺得自己是有資格這樣評價的。
那五台設備以及桌椅從配置上看當然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從那超大比例的全新顯示器就能展現出背後老板的財大氣粗，但是，問題就在這里，訓練用的設備不應該太高端，除非你壓根就準備去打官方線下的比賽。
路澤才在這一點上找到發言權，林啟就像是洞察了他心思一般補充道︰
「正式的訓練室會配備和官方比賽一樣的設備，目前先將就著用吧。」
路澤的眼眶狠狠地縮了縮。
那邊最外側的一台設備有人在用，路澤走過去，發現那個人的對局已經接近尾聲了。
他把椅子轉過來，沖著路澤揚了下手︰
「嗨。」
只是簡單地打了下招呼就又轉頭去操作對局了，如他本人外貌一般的干淨利落。
「這是小杜，已經是我們的隊員了。」林啟介紹了一下。
路澤覺得這個小杜和自己並不太像。
「怎麼說，覺得我們這可以一試嗎？可以的話我們就走常規流程，試訓一星期，我們這邊包食宿。
更多的戰隊情報我暫時不能解釋太多，以及，我們這邊還有一個格外的程序要走，走完是可以告訴你一些內容的。」
路澤輕輕點了下頭，他沒有考慮太多的東西，或許只是為了在明亮有生氣的地方多呆一段時間。
然後他看著林啟拿出手機操作了一下，兩人在電競椅上坐了五分鐘後，二樓樓梯口上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性的身影輪廓，只用了一秒鐘路澤就知道不是下面那個女孩。
這是一個漂亮得有些不像話的藍發女子，穿著一身簡約卻不失高貴感的服飾，全身上下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凌厲感，是那種在街上踫見路澤會主動避開的類型。
「累了。」
女孩快步走過來，手里還捏著一個牛皮紙質地的文件袋。
路澤感覺自己只是非常粗略地被掃了一眼，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興趣。
「辛苦了。」
林啟接過程雪童手中的文件袋，把里面的紙張全部拿了出來，程雪童則順勢把一條手臂搭在了林啟的肩膀上，並沒有決定坐下來。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一個特殊的程序，類似于一個小小的保密協議。」林啟把那些紙張遞到路澤面前的桌子上。
「保密協議？」
路澤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是他能接觸到的一個詞嗎？
「總之你可以看一下，並沒有對你不利的條款，只是單純地為了保密俱樂部內部的一些信息。」
這個程序是程雪童提出來的，為了保證蘇月涼的任何個人信息不被泄露。
路澤接過那幾張具有法律效應的紙張，看著上面一排一排的條款，他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小杜也得簽哈。」程雪童提醒了杜石橋一下。
「沒問題，馬上過來。」
杜石橋那把游戲已經結束了。
見路澤呆呆的半天沒任何動靜，程雪童眉毛一挑，顯得有些不耐煩。
她戳了戳林啟的頭發，和林啟對了一下眼神後，抬起那只搭在林啟肩上的手，走向二樓的樓梯口。
「小星，上來一下。」
這一聲呼喊總算是讓路澤的腦神經重新活躍了起來。
一陣「噠噠噠」的上樓聲後，小星出現在了二樓樓梯口，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是兩杯杯壁上鋪滿水霧的橙汁。
「程姐，找我什麼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小星已經可以和程雪童好好不交流不怕她了。
「過來。」
程雪童右手拿起托盤上的一杯橙汁，示意小星跟著她過去，走到林啟邊上後，她還是像剛才那樣，把一只閑著的手臂搭在了林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則是拿著橙汁，然後湊到嘴邊吸了一大口。
喝滿意後程雪童把橙汁放下來，用杯底磕了磕林啟的手背，示意他來拿著。
林啟只好接過這杯橙汁幫她保管。
小星把另一杯橙汁放在路澤面前，然後十分乖巧地站在程雪童身旁，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路澤再笨也感覺到了，程雪童才是這個屋子里身份最高的那一位。
「小星，幫這位新來的解讀一下那份協議吧。」程雪童澹澹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