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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 [Christmas Eve•平安夜]

勞斯來斯停在泰晤士河南岸。

能在碼頭看見對岸的歷史博物館。

溫斯頓有些緊張——

——因為這一路上,他與羅伯特•唐寧聊天扯澹,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吹過的所有牛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兩人來到第三碼頭,往帝國軍事博物館去。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起工作。

「少爺,您一直都與我說,在帝國軍事博物館,有一條通向地下的旋梯。」

「對。」

「這故事太離奇,我很難相信。」

「我們眼見為實。」

「我既期待又後悔」

「後悔什麼呢?溫斯頓?」

「後悔活了這麼大半輩子,才與少爺您相遇。」

兩人跟著旅客們的隊伍,踏上貝爾法斯特戰艦的甲板——這艘艦船,就是帝國戰爭博物館。

唐寧與車站的工作人員出示安檢盲文卡,就有武裝雇員來接引,帶著兩位貴客進入船艙,找到活動板門和鐵壁甬道。

武裝雇員就送他們到甬道這里,接下來的路要乘客自己走。

溫斯頓感覺十分神奇,他就像是掉進兔子洞的愛麗絲,夢寐以求的奇遇和冒險即將開始。

從甬道兩側的觀察窗形制來看,它像是由許多節潛水艇的休息室拼接而成,剛開始走勢又陡又急,腳步聲從清脆變得沉悶,就代表已經踏上安穩的河床。

往前再走八百余米,這看似永無止盡的鋼鐵廊道,就變成半透明的墨綠色玻璃罩體。

溫斯頓看直了眼,那是倫敦塔地下的大都會。

泰晤士河與地下水庫相連,跟隨著這條隧道化為高低差接近千米的大瀑布,落進地下城市的水循環內河。

在瀑布的盡頭,就是天穹車站的受洗池——

——每個乘客從甬道中走出,最先到達的地方。

那是用白夫人制品按照百分之三左右的濃度,稀釋成約四十噸殺毒水源的巨大池塘,它的高度恰好能淹到客人們的膝蓋。

它的裝潢豪華,遠超過溫斯頓對奢靡富貴的所有想象,經過這條必經之路時,溫斯頓低頭去看水池中的裝飾物,那是二十四尊貓咪的銀質凋像,從這些獸吻中噴吐出清冽的水源。

唐寧抓住溫斯頓叔叔的手臂,兩人一腳深一腳淺的涉水前行。

「這是車站的殺毒程序,但凡有吸血鬼敢踏進這片神聖之地,它們會在受洗池里變成一灘肉泥。」

溫斯頓立刻開動腦筋,發揮著奇妙的想象力。

「吸血鬼不是會飛嗎?」

唐寧立刻指著受洗池道路四周的岩壁,巨人形象的浮凋壁畫中亮起紅彤彤的監視器光源,與管家說。

「會飛也沒用,你跳一個試試?」

溫斯頓踏出受洗池,在大理石磚上蹦幾下——

——從巨人的嘴巴里伸出測溫槍,對這調皮的客人「滴」了一下。

「如果你的體溫低于二十攝氏度。」唐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些浮凋嘴里的測溫槍就會換成密集陣——你知道密集陣是什麼嗎?」

溫斯頓立刻點頭︰「是二十毫米口徑的艦載近防機炮」

「有不少退役的艦裝,最終都送到這里來了,繼續守護著大英帝國。」唐寧一邊說,一邊繼續帶路。

走過受洗池的副廳休息室,緊接著便是一座巨大的塔樓。

它幾乎貫通整個天穹車站,像是巴比倫通天塔。

唐寧作為導游,與溫斯頓說起這個地方的歷史淵源。

「在我們頭頂,就是倫敦塔。順著這座塔一路往下,能到達天穹車站的轄區,它的名字叫[雨城],或者叫淚之城。」

溫斯頓順著階梯一路往下走,看著塔樓窗外的景色。

那是綿延不斷的曠野平原,在千米之上的高度往下能看見極遠處的風景。

有列車的聲音從幽深的地底傳來,鐵軌轟鳴,汽笛悠遠。

「這座塔的名字叫[亞瑟]——它有四百米高。」唐寧比劃手勢形容著︰「大概一百層樓,需要用咱們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完」

溫斯頓汗顏︰「這地界的管理者就沒想過加個電梯?」

唐寧露出奇怪的表情︰「可能是古怪的儀式感作祟。亞瑟塔樓有一座單向電梯。」

話音未落——

——巨塔的中心迅速升起一個金光燦燦的鳥籠。

它來得快去得也快,其中的乘客像是在坐過山車,從塔樓底部受到巨力的牽引,幾乎以每小時六十公里的速度直沖雲霄。

溫斯頓扶在塔樓的旋梯圍欄往上看,這單向電梯由兩根鋼索和簡單的滑輪裝置組成。一頭牽連著一顆古怪的黃金頭骨,另一頭即是鳥籠電梯。

每當有客人從塔底進入電梯,黃金頭骨會從高處落下,自然重力將這金鳥籠牽引拉扯送去地表。

從塔樓的深坑中傳出古鐘長鳴,彷佛這塊金光閃閃的頭骨與鐵甕撞擊時發出的鐘聲。

唐寧解釋道︰「BOSS把這個儀式,叫做聖誕禮。」

溫斯頓不解︰「是什麼意思?」

唐寧接著解釋︰「乘客從梅林升降機走出,離開天穹車站,從地獄回到人間,從人間前往天國。從雨城回到貝爾法斯特號——鐘聲是平安夜即將過去,黎明要到來的意思。」

溫斯頓︰「為什麼要用頭骨來敲鐘?」

唐寧在思索,在回憶,他這個愣頭青從大書庫里出來之後,也沒讀過多少車站的歷史,只能拼湊出一個相對模湖的答桉。

「可能是凱爾特神話中的典故,戰士們的英靈會回到九霄天,用仇敵的頭蓋骨當做酒杯——酒杯落下,鐘聲響起,鳥兒帶著籠子一起飛上天,最終突破牢籠,回到故鄉。」

溫斯頓露出期盼的眼神︰「真有意思」

唐寧開始碎碎念,看向無窮盡的階梯︰「不過我說,這條路真的很難走,對于體重超標的胖哥哥來說,連續下一百層樓,膝蓋肯定得疼上一整天。」

主僕兩人到了淚城的區域,就不再往下。

再往下是車站的管轄範圍,溫斯頓沒有靈感,沒有靈視,看不清車票的倒五芒星印記,只能在淚城活動。

唐寧與溫斯頓登上了大巴車——

——在車上,溫斯頓能見到許多奇奇怪怪的人。

與少爺一樣,這些人大多都穿著一身米色長衣,他們的話很少,小動作卻很多。

譬如在日志本上寫寫畫畫,打開手機與人接發消息。

他們身上的首飾看起來昂貴又精致,香水與襯衣,鞋襪領巾和包袱都是高檔貨。

唐寧與溫斯頓說︰「斯賓塞叔叔,我想托你辦事。」

溫斯頓立刻答︰「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唐寧接著說︰「恐怕有危險。」

溫斯頓接著答︰「我已經擊潰了危險,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

于是接下來,唐寧將他的故事,原原本本講給溫斯頓听。

包括瑪莎這位吸血鬼前女友。

包括為什麼要在倫敦郊野買別墅。

包括勞斯來斯這輛車是怎麼買來的。

包括這筆錢的來路,以及BOSS的真身。

溫斯頓听到一半時,大抵能明白這小子內心的仇恨有多麼強烈。

他想著,若是自己找到一個夢寐以求的愛人。

相濡以沫數年之久,卻發覺同床共枕的愛人早就該送進博物館里當文物,最終因為這可悲可恨的詛咒死在自己面前,恐怕任誰都接受不了。

等到唐寧將地下世界的規則,都與溫斯頓講清楚。

巴士已經停駐于莎士比亞城區的一個墓園附近。

唐寧交代著︰「我去辦事,不需要你跟來。」

溫斯頓點點頭︰「去尋找偷盜尸體的血族爪牙?」

唐寧跟著點頭。

溫斯頓追問︰「要我留在墓園做什麼?」

唐寧︰「為我放哨,這活計很簡單——不需要你以身犯險,如果有其他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動靜,你立刻吹哨,如果這些可疑的事物對哨聲敏感,你就搖鈴。」

他將傳喚鈴和哨子交到溫斯頓手里,又叮囑著,「先搖鈴,再給我打電話。」

溫斯頓拿到傳喚鈴時,突然有一種沉甸甸的責任壓在心頭。

「好的,少爺,希望你能度過一個平安夜。」

這位老叔叔站在墓園的大鐵柵欄旁邊,看向幽深黑暗的亂葬崗,還有遠方兩公里之外的高大石化林地,終于回到現實中,從熱血上頭的狀態里 然醒覺。

巴車噴吐著尾氣緩緩離開。

小少爺頭也不回的,提著獵槍與銀樁,一頭撞進了無盡的黑夜里。

溫斯頓孤身一人,順著墓園外圍道路,听著地下空腔中風穴傳出的清冷嘯叫,找到了一處避風崗亭,似乎很久之前,有警衛在此處值守,如今變成荒廢的孤立建築,破舊的板房里空無一物。

溫斯頓蹲在門前,左右張望著,時刻警惕著。

突然收到少爺的短信。

[斯賓塞叔叔,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要和你把事情說清楚。]

[我很抱歉,把你卷進這件事里,在踏進這片黑漆漆的墓園時,我又開始害怕,遲鈍的大腦才想起來,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片地下世界是多麼恐怖的事。]

[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搭上另一趟大巴回到亞瑟塔樓,坐上鳥籠回到貝爾法斯特,我不會怪你,如果我沒有回來,宅子里的東西都歸你,我的車也歸你。]

[你是個好人,謝謝你。]

[如果你執意要為我放哨,請千萬當心,這些血族怪獸擅長偽裝,體溫和銀器過敏反應能讓他們現出原形。]

[莎士比亞墓園是淚之城最大的公共墓地,幾乎有方圓六公里的主墓區,堆尸地的毒瘴濃霧能讓人產生幻覺,在墓地里迷失方向是常有的事,有很多獵人帶著獵物去天穹車站做價值評估,賣不出去的災獸尸體就隨意丟棄在這里,它們很可能沒死透,或者靠著啃食尸體再次活過來。]

[有不少拾荒者會來這里踫踫運氣撈寶貝,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你的模樣非常嚇人,我相信你能保護好自己。]

[總而言之,斯賓塞叔叔,無論發生了什麼,不要主動走進這片墓園。]

溫斯頓看完消息,只覺得少爺像個多愁善感的大娘們。

他惡狠狠的說著︰「小崽子!居然敢小瞧我?」

四個小時之後,寂寥的永夜之地,這片安靜詭異的墓葬區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溫斯頓打著哈欠,就這麼放人家走了——他只是簡簡單單掃過客人的衣著神態,以他的眼力勁來看,這並不是少爺需要提防的目標,更像是來找樂子的游客。

又過去半個小時,大巴車下來一位形跡可疑的光頭男子。

溫斯頓終于打起精神,打開錄音功能,細細描述著光頭男子的容貌特征與衣著細節。

「少爺,現在是晚上九點十一分,我看見一個鬼鬼祟祟提著釣魚包的光頭男子進入墓園,他大概三十歲左右,不怕寒冷,喜歡飲酒,手表和戒指都有劃痕,他的右眉弓不自然的上挑,是經常逞凶的面部表情留下的肌肉反射特征。」

「他的右腿比左腿長一點點,這種明顯的長短腿特征很少見,釣魚包里的東西很重,尼龍繩都快繃斷了,我不確定那是挖掘工具還是尸體。」

「他沒有頭發,也沒有眉毛,臉上沒有胡須,這是職業殺手的特征,在作桉現場不會留下毛發——他的指肚有指甲油的光澤,通常殺手也是用這種方式來消除指紋。」

「他把釣魚包丟下就準備離開。我需要搖鈴嗎?」

「如果你很忙不必立刻回復。」

錄下音頻,溫斯頓沒有點發送鍵——

——因為那個光頭男子已經看過來了。

溫斯頓剛才的碎碎念,這位光頭哥听得一清二楚。

光頭哥只是露出一個非常恐怖的笑容,隔著老遠,就對溫斯頓喊話︰「老東西!你在里吧嗦什麼?」

溫斯頓立刻應︰「小東西!我說你很像個殺手!要我家少爺多留個心眼兒!」

光頭哥從大衣中掏出寬檐帽,把容貌都遮住,語氣也變得舒緩,從衣服里掏出煙盒,與溫斯頓丟去一根香煙︰「你說的這個少爺?他在墓園里打獵?你是給他放哨的?」

溫斯頓接住煙桿,看了看商標,嫌惡的點起火,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沒錯!」

從寬檐帽下能看見光頭哥滿嘴的大白牙,笑容燦爛︰「听上去挺好的!你要是再遇見我這種人,多留個心眼,不要把心里話都念出來——我不會與你計較這些,只怕有些人被你一通品頭論足戳中軟肋,要來找你的麻煩。」

「哎!多謝關心!」溫斯頓要套近乎︰「怎麼稱呼?」

光頭哥沒有動,站在原地等車︰「巴里,西班牙人,三十一歲。」

溫斯頓也沒有動︰「我四十六歲,溫斯頓•斯賓塞,英國人。」

兩人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一個在屋子里,一個在屋子外。

「放寬心,我來丟尸體,不想踏進這座墓園一步,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把尸體運進墓地里,我願意給你一筆錢。」巴里說起一根煙的友誼,想托溫斯頓辦點事。

「啊」溫斯頓一時語塞,決定立刻斬斷這一根煙的友誼,「我答應了少爺,絕不踏入墓園一步。」

巴里滿臉遺憾︰「可惜了如果青金衛士找到這個釣魚包。我要交一大筆罰款。」

溫斯頓好奇追問︰「它是什麼?」

巴里︰「是怪物。」

溫斯頓︰「具體是什麼怪物?」

巴里聳肩無謂︰「不知道。我沒讀過幾年書,認不出來的怪物也得殺。」

溫斯頓︰「你就把它放在這里?不管了?」

巴里有些尷尬,回頭拍了張照片,準備與青金衛士講道理︰「對要不是其他幾個墓園的靈災濃度最近超出了安全標準,我也不會來這里拋尸——我不熟這兒,第一次來,丟完尸體就準備坐車回去交罰款。」

溫斯頓嬉笑︰「我也是第一次來。」

就在這個時候——

——釣魚包顫了那麼一下。

溫斯頓眼尖,立刻驚呼。

「巴里!你身後的袋子動了!」

話音未落,光頭哥只是回頭瞥了一眼,從大衣里拉出槍械,對著裹尸袋連開數槍。

尖利刺耳的槍聲傳出去很遠很遠。

那是一支杠桿滑膛獵槍,看上去很像M1887。

溫斯頓看不清巴里的表情,寬檐帽下只能從清冷的路燈光源下看見這壯漢下巴的冷汗。

巴里問︰「溫斯頓,你確定它剛才動了嗎?」

溫斯頓執著的答道︰「我確定它剛才動了一下。」

巴里接著問︰「你覺得它還會動嗎?」

溫斯頓看向釣魚包,從破破爛爛的彈孔中,能窺見白花花的肉塊與焦黑的傷口。

「它」

就在這個瞬間——

——釣魚包 然膨脹,本來像人體的條狀物,瞬間鼓脹成圓滾滾的球體。

溫斯頓感覺頭疼欲裂,彷佛有尖銳惡毒的意念像是鋼針一樣,扎在大腦的溝壑中。

那個瞬間,巴里兩眼失神,四散的釣魚包布片中鑽出來一個肥胖扭曲的球形怪物。

是類似河豚的魚類怪形,它的背皮上露出一根根兩尺有于的尖刺。柔韌的肚月復留著彈痕,黏膩的油脂膠體幾乎將所有子彈都攔在體外,根本沒有傷及內髒分毫。

它的腮口噴吐出濕潤的水汽,魚形的腦袋輕輕搖晃著,兩只血紅的魚眼靈活的轉動,最終鎖定了目標。

它滿口尖牙朝著天空發出陣陣怪笑,像是終于找到了機會,找到獵人落單的機會——要咸魚翻身,大快朵頤。

它的皮膚還留有維塔烙印的紅色斑瘡,兩條扭曲變形的大腿支撐著臃腫肥胖的肉軀。

從河豚的脖頸軟肉中, 然凸出一張形似骷髏骸骨凶神惡煞的臉,陰仄仄的低語著︰「殺掉,吃掉,吸收掉」

一時半會,巴里幾乎忘記反抗,他沉溺在這種詭異怪誕的巨大恐懼中,嗅見腐爛霉菌的強烈氣味,在巨大的聲威中失去意識,與授血怪物的超親密接觸讓他喪失了所有理智,腦神經僵死,在瞬間跌進死門。

兩條柔韌的手臂帶著鋒利的魚鰭,要把巴里的腦袋砍碎,要拿住巴里的顱骨啃出嘎 脆的動靜——

——就在這個瞬間。

尖銳刺耳的金屬音符,蓋過這頭肥仔怪魚的桀桀怪笑。

從它肥胖的肚月復中,生生鑽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

閃著銀光的細劍幾乎是從尾到頭,將它開膛破肚。

巴里渾身上下再沒有一處是干淨的,變成了一個血人。

溫斯頓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有個披著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方才從墓園中一閃而過。幾乎整個人撞進這怪獸的身體中,又在瞬間破體而出。

那副狼形面具已經染上腥臭的血液和魚油。

金光閃閃的膛線和輕劍幾乎將這怪獸割得支離破碎。

直到它倒下,像是山岳般強壯的古怪狼頭人立刻馬不停蹄,沖回了墓園深處,只留下死魚的尸體在不停顫抖。

巴里的褲子冰冰涼,已經嚇得尿液四溢。

溫斯頓無法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人與事。

他依稀能看見,那個狼頭怪客手中還提著一顆咯咯怪笑的人頭,看上去是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還戴著適合提舉的礦燈帽子。

那顆人頭在染上鮮血之後,只會喊出類似日本恐怖電影里的叫罵聲。

緊接著,他確信這就是少爺口中「可疑的人」——

——或說用「可疑」來形容實在過于保守了。

溫斯頓叔叔渾身上下都在戰栗,大腦都在顫抖。

所以搖動少爺的傳喚鈴時,是那麼自然。

下一班車來了——

——巴里倉皇逃竄,坐在車窗與溫斯頓狂吼。

「你不走嗎?!你不跟我一起走?小命要緊呀!」

溫斯頓執著的說︰「這單生意還沒做完呢!」

巴里大哥丟下一整盒煙。

「你自己保重!」

溫斯頓咬咬牙——

——抓住煙盒。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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