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館中。
「林姑娘。」
听到紫娟的聲音,林黛玉轉頭問道︰「怎麼了?」
紫娟︰「姑娘們準備起詩社。姑娘,最近感覺你都不對。自從上次薔二爺來過之後,你就不對了。你這笑不對,這笑容啊,就像長在了臉上一樣。」
林黛玉︰「又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你自個瞧瞧。」紫娟把琉璃鏡取了過來,「你看看。」
鏡中的林黛玉氣色很好,可能是上次經賈薔輸送真氣之後,身體調養了好些。
林黛玉︰「我笑笑都不成嗎。」
紫娟︰「好的很,就是以前沒有見姑娘笑的這麼舒心過。」
林黛玉在賈府中有些小心翼翼,從來沒怎麼開懷過。
紫娟︰「別的姑娘們要起詩社了,我特意來叫下姑娘。」
林黛玉︰「她們只管起社,可別算上我。」
沒過一會兒,幾個小姐一起過來把林黛玉拖走了。
探春︰「大觀園內創建一個詩社,將眾姐妹聚集在一起,吟詩作賦,也稱得上是一件雅事。大家可都得入社。這可是一件正經大事,各位有什麼主意的都說說看。」
林黛玉也愛吟詩作對︰「既然要起詩社,大家起個別號,這樣才不俗。」
「極是。」
「把薔哥兒也叫來,他可是舉人,作的詩都是極好的。」
賈探春去請人,把大觀園中的一些人都清了來。
差不多有八九個人。
大家在一起起詩社。
賈薔受了邀請,參加詩社自然是願意的。
李紈率先說道,「我定了稻香老農這個號。」
探春︰「我就是秋爽居士吧。林姑娘,我給你想了個極好的美號。你住的是瀟湘館,館中有著許多竹子,又叫湘妃竹,既如此,叫做瀟湘妃子豈不妙。」
沒一會兒,大家的號都取了來。
「薔哥兒,你的呢,喚個什麼名號。」
賈薔︰「夜雨,夜雨先生就好。」
「夜雨?可有什麼典故。」
「胡謅的,只是曾經在一個雨夜中發生過一樁事情。」
賈薔想的是,瀟湘夜雨,這不妥妥一個情侶名了。
也不怕別人會想到這一層來。大不了直接挑破了就是。
並且這個年頭的人未必就能想到這麼多。
探春︰「剛巧人都到齊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先開一社如何。李大嫂子,就由你來出題作裁判吧。」
李紈︰「方才我來時,看見他們抬進兩盆白海棠,兩盆蘭花,都是好花,何不今日的題目就以詠花兒。」
這個題目不難,一致認同。
丫鬟們趕緊去準備紙墨來。
點燃了一炷香。
一炷香的時間大概是兩刻鐘,也就是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要是還沒有作詩出來,那就要受罰。
所有人開始思索起來。
第一次的詩社,都不想拉了後腿。
香燒了五分鐘的時候,探春便有了,開始提筆寫來。
沒一會兒,把寫好的紙張交給了李紈。
才思敏捷,字跡娟秀,難怪她率先號召要辦這個詩社。
「了不得,三姑娘這麼快就有了,我才有了兩句。」
作詩也是需要精凋細琢的,能像曹植那樣七步成詩的人很少。
「寶姑娘,你可有了。」
寶釵︰「有卻有了,只是不好。」
「精益求精,不過這香可是燒了四分之一了。寶姑娘可要抓緊點。薔哥兒,你的呢。」
賈薔︰「剛剛好。」
眾人開始陸續的交卷。
交了五六份上去,還有幾個人在動筆。
題目比較好寫,最起碼沒有那種實在下不了筆的人。
李紈︰「我可要看詩了,要是看完了還不交卷那可是要罰的。」
李紈不會作詩,但是看詩的話,還不算難。
先看探春的︰「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
再依次看過別人的。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芯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看到黛玉作的詩的時候,都道以這首為上。
李紈道︰「若論風流別致,自是這首,可若是渾厚穩重,寶姑娘的略勝些。」
「別急,寶玉和薔哥兒的都還沒看呢。」
氣氛比較熱烈。
第一次開社,比較看重在意,又新奇。
這一次把賈薔的詩打開來看看︰「詠蘭,身在千山頂上頭,突岩深縫妙香稠。非無腳下浮雲鬧,來不相知去不留。君子高潔,來不相知去不留,有林姑娘的風流別致率性灑月兌,又有寶姑娘的厚重,當居第一。」
探春︰「和詩比起來的話,我更喜愛薔哥兒的字。」
眾人紛紛看過了賈薔的詩,都覺得上等。
並且其中的情懷更是寬闊。
李紈把這一首評為了第一,她們都是服氣的。
賈寶玉也是一臉崇拜的看著賈薔。
知道科舉是以八股取士,中了舉人,以為他擅長八股技藝是個讀死書的,沒想到詩詞能作的這麼的好。
李紈道︰「這次詩會以怡紅公子壓尾。夜雨先生居首。怎麼樣,怡紅公子你服不服。」
賈寶玉︰「我的那首原不好了,評的公道。」
賈寶玉知道自己這次發揮的差點,沒寫好,也沒想有什麼名次。
李紈︰「以後相約每月還需有開一兩次社。」
賈寶玉︰「該要有個社名才是。」
探春︰「俗了不好,太刁鑽了也不好。今日的題目是海棠和蘭花,蘭社有些拗口,既如此就稱呼海棠社如何。」
眾人沒有異議,詩社的名字就這麼定好了。
差不多近兩個時辰,這次的詩會算是完結。
大觀園的詩社,也只是在賈府中傳開,外面的人目前是不知道的。
或許以後還會有里頭的詩傳到外頭來。
賈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香菱忙過來問道︰「二爺,你和姑娘們辦起了詩社。」
賈薔點了點頭。
「我能加入詩社嗎。」
賈薔的書架上有著數百本書籍,其中不乏一些唐詩宋詞的,香菱也喜歡看,愛上了詩。
「當然可以,待我和姑姑嬸嬸們說一聲就行了。到時候詩社壯大了,她們也樂意。」
香菱本來還有些害怕被拒絕的,畢竟一個是奴一個是主子。
不過大觀園里的主子們,一般不會太在意,只要是真的愛作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