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史家俊就如同當年的國際主義戰士般義無反顧。
那張俊俏的小臉上布滿了堅定地信念,仿佛他保護的並不是一個「恐怖分子」的生命,而是為了維護國際正義一般。
「塔吉古麗副隊長,還有張隊長,你倆別忘了,咱們是維和警察,來到這片貧瘠戰亂的土地是為了解救幫助這里受苦受難的平民。」
「他雖然加入了暴力組織,但那也是因為西方列強的迫害啊。」
「現在已經受傷了,難道你們為了自己的安危準備對一名傷員痛下殺手嗎?」
如此具有挑動性質的言論立刻得到了這群年輕維和警察的贊同。
迷茫無助的表情忽然變的堅定起來,紛紛有樣學樣的站到了史家俊那一邊,以血肉之軀阻擋住了藍波的殺戮行為。
後者都看傻了,心道這幫人是被洗腦了吧?
媽的,西北伊運可不是什麼被逼上梁山的無辜者啊,這個組織在公司的檔案上早有記錄。
最先的發起者根本不是什麼平民,而是穿梭在中東的軍火販子。
他們為了有穩定的軍火銷量,所以才創立這個團體。
組織人手燒殺搶掠,挑起各個部落間的戰斗,然後大發戰爭財。
即使過去了幾十年,西北伊運的嗜財本性依舊沒變,說他們是危害一方的土匪更為貼切。
就為了這種背景家伙,這幫年輕警察竟然舍身保護,簡直驚呆了藍波的三觀。
不過對同志動手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身後的組長張承武。
張承武差點被這副景象給氣樂了,環顧四周一圈,上前拿過藍波手中的手槍,大步流星往人群後方闖。
他眼神銳利,氣場極強,別說這幫年輕警員了,就連經驗豐富的塔吉古麗跟張濤都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所到之處的人立即向兩旁散開,很快走到史家俊身前。
後者也害怕,他被西北伊運的恐怖分子俘虜時已經被嚇破了膽,再看了張承武結果四人的手段後,更加埋下了心理陰影。
不自覺的就往後退了兩步,忽然,前方不遠處的那道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正是一臉緊張的王純純,自己的夢中情人。
作為一名鐵骨錚錚的男人大丈夫,豈能在夢中情人面前掉價?想到這,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
竟然主動伸手阻攔住了張承武的去路,並且再次義正言辭的說道︰「姓張的,我不允許你違法國際法,這個俘虜不能殺!」
「草,你想死吧?」張承武言辭犀利的說道,聲音不大,在場的眾人卻听了個一清二楚。
不自覺的一驚,沒想到這人的氣場如此強大,光一句話就能給大家這種級別的壓力。
現場氣氛瞬間凝固,耳旁除了呼呼的山風之外再無其它聲音。
史家俊更是被嚇的兩股顫顫,額頭上流汗不要錢的往下淌著,不過這種情況下,他還有退路嗎?
他是官宦子弟,不學無術,但卻不是傻子,深知一旦在老仇人張承武面前慫了,那以後就在無顏面見江東父老了。
所以這次怎麼也得挺過去,就算挨槍子兒也不能再退一步,于是色厲內荏的說︰「張承武,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如果敢擅殺戰俘,我一定會將此事匯報給組織。」
「到時候你一定會上軍事法庭的。」
本以為自己拿出組織能夠降服住面前的猛獸,但他還是低估了張承武的膽量。
還沒回過神,面前就出現了一張大手,閃電般扼住了史大公子的咽喉,不等他叫救命,整個人就騰空而起,然後便被重重的摔到了一旁。
同時耳邊傳來張承武極度嚴厲的聲音,就見他回頭沖眾人說道︰「現在是戰時,不是過家家,也不是軍事演練,我的任務是帶你們逃離這片山脈,進入巴國領土。」
「誰要敢阻攔我,下場只能是就地槍決。」說完,拉動格洛克17的槍栓,大步流星向著簡易帳篷那邊走去。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包括「正義戰士」史家俊,因為曹冰峰已經端起了他那把美式狙擊步槍。
軍人眼中只有任務,完成任務這四個字說的簡單,但要徹底的執行卻非常困難。
曹冰峰與藍波還有廖勇軍是職業軍人,所以他們是站在張承武那一邊的。
「噠噠噠噠」張承武的背影消失在了帳篷前,眾人心中則捏起了一把冷汗,包括小女警王純純。
她眼眶含淚的看著那道背影,心中全是不忍以及糾結。
張承武為什麼這麼做她心中非常清楚,不光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帶領大家逃出這片冰雪天地。
其中有多艱難可以想象,不止要面對艱苦的自然環境,更要面對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
稍微有一點差錯就會導致全隊人命喪異國他鄉,說實話,誰不想當耶穌?誰不想做好人?誰不想成為每個人心目中的英雄?
但事實呢?在隊伍中留一個恐怖分子的傷員,這本就是極其冒險的事情,一旦出了什麼差錯,讓對方逃之夭夭,恐怕下一秒面對的就是包抄圍堵了。
到時候為了一個壞事做盡的恐怖分子,讓全體人員都搭上性命嗎?這顯然是極度愚蠢的行為。
有時候做決定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勇士,因為他有膽量承擔風險,也應該有資格享受榮譽。
見張承武鑽進帳篷,大家伙全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等待著安裝了消音器手槍的微弱響聲。
可等了一分鐘,兩分鐘,那聲結果人性命聲音始終都沒有響起,這就讓人非常疑惑了。
忽然,帳篷的簾子竟然被撩開了,張承武駕著個一瘸一拐的大胡子走了出來。
面對眾人不解的表情,他苦笑著說道︰「他不是西北伊運的組織成員。」
死一般的安靜,合著鬧了這麼久,此人竟然不是恐怖分子?
張濤跟塔吉古麗連忙上前,一臉茫然的詢問道︰「你們認識?」
大胡子嘴唇慘白一片,胸口處毫無遮擋的敞著,里面包裹了幾層紗布,殷紅的血液浸透了出來。
他沖兩人感激的點點頭,然後拍拍張承武的胸膛,嘰里咕嚕說了一串眾人听不懂的話。
張承武幫對方點燃一支香煙,苦笑著說道︰「他叫阿布,平民統一戰線運動的軍事指揮官,我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