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之外的事情,與我無關。」霜星听完絕城開團的話語之後,最終吐出來了這麼一句。
「你看看你這,分明就是在逃避嘛。」看著霜星,絕城笑了笑,但一旁阿米婭和煌的表情卻都很嚴肅,讓他的笑容不自覺的就消失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一個人不笑,但一旁一堆人在笑的時候,看著看著你就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人有時就是有那麼一絲從眾的心理,絕城發現自己或許也是個俗人,還是會被環境所影響。
他自問自己做不到在別人家的葬禮上笑出來這種事情,嗯,果然還是臉皮薄。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
「說實話,我和你們相見已經三次了。我承認你們羅德島是不錯的戰士,自身的理念也很堅定。但是,我沒辦法去信任你們。」霜星看著絕城,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平靜的陳述著她的觀念。
「是因為我們只是個醫藥公司?」絕城撓了撓頭,不知道為啥嘴里蹦出來了這麼一句。
「我只是沒法去相信你們。至少,絕城,阿米婭,還有煌,你們不完全是其他感染者描述的那般,或許是我錯了,但我又似乎沒錯。」霜星神神叨叨的念叨著,原本冷起來的臉又垮了下來。
說實話,霜星不太適合做壞人,嗯,無論她做什麼表情,都很難讓人看出凶惡這個詞。
「我覺得,沒有人不會害怕帶來死亡的人。」絕城認真的說道。
「我听說,烏薩斯的駐防軍把我說成是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呵,他們是在害怕嗎?但事實上,所謂的雪怪,也只是幾支破破爛爛的小隊,無助的在凍原上輾轉,苟延殘喘罷了。」霜星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她似乎很喜歡自嘲,但又卻非常堅定。
听到霜星的話,絕城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們雪怪小隊確實是破破爛爛的,但你們老爹愛國者的游擊隊也稱得上是破破爛爛?身穿類動力裝甲的‘普通游擊隊成員’,雖然游戲里是這樣描述的,但絕城認為如果烏薩斯軍的標配就是這種程度的話。
別那啥了兄弟們,早早回家吧,革不倒的。
至于什麼是動力裝甲,參考鋼鐵俠,然後稍稍弱化一些,變成青春版。對,就那種人形鋼鐵疙瘩就對了。
「呃,呵呵呵,是,是嗎?」絕城的笑容有些勉強,畢竟前世被大老爹教育過幾個小時,也大概明白這游擊隊是個什麼水平。對于霜星的稱謂,他也只能呵呵幾下湊活過去了。
「我的法術是強大的,這點我在敵人和隊友的眼中都得到了驗證。當然,我的身體就像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僅僅只是一具礦石病患者該有的狀態,甚至還不如。」霜星嘆了口氣,對于自己的狀態倒也算清楚。
「我感到了自己的特殊之處,不因為我的病痛,而是因為我的冰霜帶來的那些感覺。我視自己的能力為一種祝福,而博卓卡斯替這個老頑固卻當它是詛咒。」
「在我看來,你的能力,既是詛咒,又是祝福。詛咒是因為它吸取著你的生命力,而祝福是因為偏偏它又能讓你擁有保護他人的力量。」絕城平靜的說了一句。
「呵,或許是吧。那時我們穿越深泥沼澤,冰水浸過我的腿,我感不到冷。那時從礦場里拉出來的隊伍其實已經有了不容小覷的戰斗能力,但老頭依然不允許我們上戰場,即使他的士兵已經有了不少的傷亡。」
霜星這里的他們,應該指的是雪怪小隊的成員們,也就是那些被愛國者從感染者礦場里撈出來的孩子們組成的隊伍。當然,隊長,自然是面前的這位女子。
「他那時點了油燈,一個人在桌前靜靜的坐著。我想他是哭了,但我卻沒法證明,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安慰他。」
「第五年,我第一次在敵人面前喚出了寒流。」
「一個士兵被凍成了冰塊,另一個則是不小心和那冰塊一起摔倒,兩人都碎成了冰渣。」
「那時是我第一次加入戰斗,士兵們看我的眼神充滿敬畏,兄弟姐妹們為我感到自豪,他們那時會和其他感染者自豪的指著我說——‘看,這是我們的大姊,她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
「但,我的法術真的有救了誰嗎?」霜星哀嘆著仰頭看著龍門昏暗的天空問道,她似乎想向老天討個說法,但自然不會得到回應。
而這時,某位自稱老天的屑博士便接了一句。
「至少,你用你自己的能力拯救了不少整合運動,也拯救了不少的龍門人。還有,就像剛剛你所說的,那些你的兄弟姐妹們,也受到了你的保護。力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使用力量的人,至少你沒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欺凌弱者,這其實就夠了。」
「是這樣嗎?」霜星皺了皺眉頭,總感覺絕城的話似乎有哪里不太對。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是萬能的。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很多與你無關的事情都被你攬在身上,人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相依為命可以,但這卻不是人生的全部。」絕城頗為老氣橫秋的教育起霜星。
「絕城,能換我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死去了,你會獨自活下去嗎?」霜星似乎意有所感,對絕城問道。
听到霜星的問題,絕城愣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看一旁的阿米婭,又看了看煌,最終把目光放在了霜星的身上。
他有些意外,意外霜星會主動問出這個問題來。
「這樣吧,我也不是用問題套問題,你覺得人有幾種死亡形式,形式,注意是形式,不是方法。」絕城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選擇對霜星問道。
「死亡形式?」霜星有些疑惑,她拿不準絕城的問題點在哪里,但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說出了自己的認知,「人死了便是死了,什麼都不會剩下。」
「確實,人死了便是死了,什麼都不會剩下。你這個回答很正確,但卻又不夠具體,嗯,不夠具體。」絕城點了點頭認可的說道。
「不夠具體?」霜星和一旁的阿米婭還有煌都疑惑的歪了歪頭。
「是的,如果硬要說的話,人,總共要經過三種死亡的形式。」絕城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種?」
「嗯,第一種,是上的死亡。第二種,是精神上的死亡。第三種,是指存在上的死亡。」絕城分別掰著手指說道。
「博士,這三種都有啥講究?」煌在一旁饒有興趣的靠在牆上問道,一旁的阿米婭也是很感興趣的表情。
「嗯,第一種上的,顧名思義,生老病死這些,指的是人普通意義上的死亡形式。嗯,也就是生理意義上的死亡。通俗點來講,就是人死了,人死了這種。」似乎看出來了一旁的煌不太明白,絕城多解釋了幾句。
「嗯嗯,那第二種呢,意識上的呢?」煌听的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自覺這是絕城對霜星提出來的問題。
「第二種,意識上的。首先大家要都明白一個道理,能量的存在形式。」絕城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塊兒石灰板在地上寫寫畫畫了起來,好似一名教師在對學生們教課一樣。
「一般來說,純粹的能量是以波的形式運動的,但波踫到物體就會反射,就好似光照到鏡子上一樣。而人活著的時候,我們可以理解為人腦是一個閉路的鏡子,而人的意識,也即是靈魂,就像是一道光一樣在這里面跳來跳去的。」絕城畫出了一個圓,隨後又在上面畫了一道不斷被折射的關當做‘意識’也就是所謂的靈魂。
「一般來說,意識的消亡和生理意義上的死亡是並行的。也即是第一種形式的死亡來臨基本就會伴隨著第二種形式的死亡一同降臨。」
「那,博士,博士,有特例嗎?你剛剛不是說的基本上一同降臨嗎?」煌在一旁立馬舉手問道。
「這位同學問的好,根據一些臨床經驗的證明和經驗來說,目前這種存在的可能性是有的,但卻並不能證實真實存在的可靠性。也就是所謂的,理論上來講,如果真的有能存儲意識或是靈魂的容器,那麼第二種形式的死亡確實有可能會出現一些特例。」絕城捏著下巴一副師匠的模樣講著他從前身那邊藏書里的一些記錄。
不得不說,前身這個博士確實是學習的很廣泛,就連涉及到靈魂與意識存續的書都有不少,看來應該是對各項學術都
「這不就和武俠小說里的奪舍差不多嗎?」煌插了一句。
奪舍頗有研
??????
等等,這,我可有點慌了,不會過不了多久我這個工具人就會被原主前身博士奪舍了吧?
講著講著,絕城的表情就是一僵,立馬變得生無可戀了起來。
而絕城的這番話,除了一副‘說的好厲害,雖然不知道博士在講什麼,但是只要一臉驚嘆就行了’的煌以外,阿米婭和霜星則是一副思考的模樣,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老師老師,第三種呢,第三種呢。」看到絕城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了,煌立馬舉手說道。
「咳咳,叫博士,叫博士。」絕城清了清嗓子,把幾位學,呸,把思考中的阿米婭和霜星喚醒。
「博士博士,繼續講啊,你講課超好的,比我苦悶的看書要簡單易懂多了,而且還有意思!」煌一副單口相聲听上了癮的模樣,絕城生怕她拽著自己就往他兜里塞龍門幣。
‘博士,博士,百八十萬龍門幣,再來一段,再來一段!’
絕了
「咳咳,至于第三種形式,就簡單的很多了。在前兩者都存在的基礎之上,當其他人的記憶之中都沒有了與你相關的事情之後,那麼你就會迎來第三種死亡,也就是,嗯,存在之上的死亡。」
「沒了?」煌還一副‘我在細品’的表情,但等著等著,她就發現絕城閉上了嘴,而阿米婭和霜星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沒了。」絕城攤手,示意自己真的一滴都沒有了。順帶還後退了兩步,生怕煌往自己兜里塞錢讓他再來一段。
「我還沒听夠呢~」有些撒嬌似的,煌不滿的說道。
「回去以後再說,想听就去我的房間找我,听多久都給你講。」絕城笑了笑,一撩自己肩上的長發,一副瑟的模樣。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教導,博士。」一旁的霜星沒有再沉思,而是來到了絕城的面前,對他鞠躬說道。
「你明白了就好,死並不意味著解月兌,其實也意味著放棄了那些將‘希望’或‘理想’托付在你身上之人存在過的痕跡。說實話,我怕死,但其實又不怕死,這道理你自然就會懂了吧?」絕城笑了笑,認真的說道。
絕城的這番話讓一旁的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心底對于絕城的一份敵意和戒備也因為這一句話而悄然消散。
他並沒有忘記那些為他而犧牲的人,相反,那個名為‘絕城’的羅德島博士,此刻已經背負上了其他人的信念和希望,繼續前進了下去。
所以,博士才會說出那句,只要我們不斷前進,那麼道路就會不斷延伸了吧?
煌信賴值+100
絕城︰?
不是,我和霜星這說呢,煌怎麼信賴值不明不白的就漲了這麼大一節?
「你說的沒錯,那些從礦場出來的孩子們背上了我制造出的源石,成為了‘雪怪小隊’。那些源石散發著的不止是我的寒冷,還有那些只有在我記憶之中才存在過的那份存在,是那份存在,伴隨著我把霜凍和復仇帶給了那些感染者的仇敵。」霜星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模著自己的胸口,認真的說道。
「雖然那終歸只是冷,不會誕生出新生命的,冬天的冷。」
絕城︰???
不是,我勸你向善,好好活下去,怎麼就又牽扯到什麼仇敵身上了??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