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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夏瓦納

第二天艾德琳繼續逛了一整天,這一天有兩個男人跟在她身後,所以她買的東西比第一天更多,巴雷德擔心再買下去他們的馬都要馱不動了。艾隆漢還是第一次與這兩位新同伴外出,所以還是很拘謹,他與盧修斯或是巴雷德不同,完全沒有兩人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豪爽勁,反而像是個心思慎密的人。

在到達聖塞安的第三天,四個人一起離開了這座號稱瓦利斯東部明珠的城市,幾乎每個人的坐騎上都有一半行李是艾德琳剛買的衣服或是首飾,為了放置這些額外之物,巴雷德和盧修斯甚至還扔掉了不少食物和飲水。

聖塞安到夏瓦納非常近,眾人一大早出發,在下午時分就到了夏瓦納邊境,艾德琳在這里與三個男人分道揚鑣,自己一個人向著法師塔趕去。到了夏瓦納境內,大道上會有法師塔的衛兵巡邏,所以不用擔心法師的安全問題,不用艾德琳說巴雷德也知道她要一個人走的原因,無非不想讓法師塔的同僚們知道她靠著這些男人才解決了狼人和煞妖的難題。

艾隆漢和巴雷德一樣,看上去也十分失望的樣子,三個男人只好自己朝法師塔慢慢騎去。要想在一天之內從聖塞安到法師塔還是有相當難度的,首先需要非常優秀的馬匹,然後需要快跑與慢跑相結合,盡可能讓馬匹不休息的連續行軍,但是又不能讓它們太累,即使這樣,一般也要至少半夜才能到達法師塔,如果其中一點無法滿足,那就只能下半夜到達了。

巴雷德提議三人不必趕路,天黑前在大道邊的樹林里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在出發,中午時分差不多就能到達法師塔,其他兩人沒有異議,于是他們更加放松,一邊聊著天一邊悠閑的騎著。

巡邏的衛兵時不時從三人身邊越過,經常有和他們一樣的劍士去法師塔找工作,所以這些衛兵都見怪不怪了。經過一路上的交流,巴雷德發現艾隆漢其實並沒有他一開始想的那麼討厭,事實上他會是個很好的同伴,因為他的性格與盧修斯截然相反,與巴雷德自己也有很大區別,三個人可以很好的互補。而且更讓巴雷德觸動的是,艾隆漢對人非常誠懇,盡管他們才認識兩天,而且還是通過打架認識的,但是艾隆漢對他們沒有任何隱瞞,說話時也一臉真誠,巴雷德憑借自己識人的經驗認定他並沒有說謊。

但是巴雷德還是對艾隆漢有所戒心,因為他的目標和自己一樣,都是艾德琳。然而巴雷德又轉念一想,自己是因為迷上了艾德琳才想要做她的護衛,而艾隆漢似乎正好相反,他是以做艾德琳的護衛為目的才接近法師的,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艾隆漢到底算不算是自己的情敵,巴雷德自己也搞不清楚。不過對于男人來說,沒有什麼事能阻止兩個志同道合的男人成為伙伴,艾隆漢除了性格和兩人不同外,在理想與觀念方面卻非常類似,所以三人聊著聊著,就像認識了很久的老友般無話不談了。

在天黑前,三人一頭扎進路邊的樹林中,找了個空地準備休息。沒有了艾德琳的牽掛,三個男人頓覺輕松不少,在野外扎營對他們來說手到擒來,完全沒有難度。此時的夏瓦納已經稍顯炎熱,這一天又正好沒什麼風,夜晚非常悶,所以三人干脆赤果著上半身,下面只穿了一條單褲,躺在斗篷上喝著酒啃著香腸。

月亮升到了頭頂,盧修斯和巴雷德已經睡著,在夏瓦納,他們不用擔心守夜的問題,在這里,衛兵即使在夜里也會徹夜巡邏,艾隆漢尚未睡著,正仰面瞪著呈半圓形的月亮。就在這時,一陣說話聲從樹林外傳來,艾隆漢警覺的蹲起來,同時快速推了推巴雷德,隨後巴雷德推醒了盧修斯。

盧修斯剛睡下沒多久,腦子迷迷糊糊。「夏瓦納應該不會有危險吧,也許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旅行者。」

「不是每個旅行者都是安分守法的。」艾隆漢左手拿起劍,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多去法師塔的戰士都可能曾經干過非法的勾當,比如搶劫,甚至殺人。」

巴雷德揚起眉毛。「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這些人能在法師塔找到工作?」

「那就看那些法師的眼力了,這些強盜隱藏的好的話,只要他們不說,誰知道呢?」艾隆漢搖了搖頭。「真希望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女法師不要看走眼了。」

「你還真為她們考慮。」巴雷德對艾隆漢的看法又改觀了些。

三人呈三角形警戒著,火堆中的木柴還能燃燒一會,為他們提供照明。說話聲越來越清晰,听上去既有男性又有女性,而且並不像非常有經驗的旅行者,因為女孩的聲音明顯是在抱怨樹林里難走的地形。

听到這,盧修斯直起了身子。「看來沒什麼危險,說不定等會他們看到我們比我們還緊張。」

不一會兒,盧修斯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對方中有人發現了空地的火光,慌張的叫了起來,「你們看,前面有火光,一定有人在那里,我看我們快點退出去吧。」

「慌什麼,考爾曼,你難道怕了嗎?不就是火光嗎,我去看看是什麼人。」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你們別吵了,說不定是什麼怪物呢,最近一段時間煞妖出現在瓦利斯的傳聞又出現了,會不會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緩緩說道,「好了好了,別在這里猜了,姑娘們在第二排,其他認為自己還是男人的跟在我旁邊,這里是夏瓦納,我們怕什麼?」

隨著兩個光球從樹林中竄出,一群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方都很驚訝的看著對方,隨後女孩們都尖叫著捂住了眼楮。

看到來者不像是壞人,巴雷德也稍稍輕松了些。「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了來這里做什麼?」

帶頭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是這群人的頭,他對眼前的三個赤果著上半身的男人懷有相當的戒心。「我們是法師塔的法師,正好路過這里……等等,應該我問你們猜對,你們是什麼人,在這里干什麼?」

巴雷德從對方的裝束上也能猜出是法師,頓時覺得自己理虧,艾隆漢在另一邊接上了話。「我曾經是多伊爾的士兵,那邊兩位是德維爾的佣兵,我們計劃到法師塔尋找工作,走到這里時已經天黑,只好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中年法師打量著三人,點了點頭。「這里理由還算合理,能不能麻煩你們先把衣服穿起來,我們的姑娘們害羞的不敢看了。」

「這麼悶穿上衣還怎麼睡覺啊。」盧修斯抱怨著,他的目光掃過對面的幾個女孩。「而且你看她們,明明都在從指間里偷看我們,不如讓她們看個夠。」

女孩們馬上把手指並攏,以證明自己並沒有偷看,但是幾秒後,又偷偷劃開一小段縫隙,眼前三位戰士強壯的身體讓她們不願移開視線。

艾隆漢已經把上衣套在了身上,巴雷德也撿起了衣服,順便把盧修斯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扔。「行了,穿上吧,你別忘了到了法師塔後你的身份一曝光,你現在的言行舉止就會被人們廣為流傳了。」

盧修斯輕聲罵了句,非常不情願的穿上了衣服,女孩們早已放下了遮住眼楮的手,迫不及待的在空地上為自己佔據睡覺的空地,中年法師走向三人。「我是這些學徒的監護者,我的名字是赫西。」

三人都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巴雷德把自己的馬匹往後面牽了過來,綁在另一棵樹上,為法師們讓出了空地。「你們人可真不少,今晚要擠一下了。」

「真是打擾了,我們都是法師,可不像你們那麼會尋找露營的地方,而且時間也很晚了,只能在這里休息了。」赫西抱歉的點了點頭。

「沒關系,快休息吧,都快半夜了。」艾隆漢也把自己的斗篷拖到空地邊緣,躺在上面繼續睡下。

盧修斯穿上衣服後就沒再說過話,巴雷德向他看去,原來已經睡著了,佣兵笑了笑,向赫西點頭致意,然後自己也躺了下去。但是對面那些年輕的法師學徒們卻不大太平,他們可能是第一次在野外露營,興奮的完全沒辦法睡著,男孩們還算安靜,只是在斗篷上不斷翻來覆去,而女孩們則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聊天,而且大有聊到天亮的打算。

巴雷德被這些聊天聲搞得無法睡著,另一邊是盧修斯的打鼾聲,兩種聲音幾乎讓他崩潰。佣兵看了看艾隆漢,這位新同伴似乎也不堪其擾,正把一件外套包在腦袋上,企圖阻隔一些噪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疲勞逐漸襲來,在兩邊噪音的陪伴下,巴雷德終于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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