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也沒想到自己此時回家,竟然剛好踫上林黛華歸來。
他當即沒有猶豫,也懶得叫醒看門下人,直接一躍輕松的進入了家中,向著幾人談話的廳室走去。
在他剛一接近廳室的時候,里面談話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誰?」
屋門一下打開,林黛華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央止住腳步,剛想開口,那道靚麗的身影便已經沖了出來,站在門口,打量著林央。
「閣下是……」
林黛華黛眉微蹙,他在林央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熟悉,當即反應過來。
「小弟?」
「你是林央!」
即便十年沒見,林央能憑借相貌一眼認出林黛華,林黛華也同樣一眼認出了他。
話音剛落,那身影便飛快的撲了過來,強行將林央按在了自己懷里。
一股香風撲鼻,臉部被牢牢的按在柔軟中,面對林黛華的熱情,林央也十分的無奈,只能強行掙月兌開來。
畢竟兩人已經不是小孩子,而且他也不是前身,這些親密的接觸讓他很不適應。
「躲什麼?這麼多年沒見,長脾氣了是不是?姐還不能抱你了?」
林黛華對于林央的反應似乎很不滿意,就想再將他強行抱住。
而這個時候,屋內的林牧仁听到林黛華的聲音,也和馬柒寒從屋內走出。
當看到林央的時候,林牧仁頓時有些意外。
「央兒,你怎麼回來了?」
林央躲開了林黛華的「襲擊」,對林牧仁點了點頭。
「有事路過,所以順道回來看看。」
他瞥了一眼林牧仁身側的馬柒寒,目光很快挪開,顯得十分的平澹,沒有露出任何神色。
而馬柒寒,似乎也並不認識林央,只是笑看著林黛華和他打鬧,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快進來快進來。」林牧仁趕忙將幾人都叫進了廳室內。
等到入座之後,林牧仁才向林央介紹道︰
「這位是馬柒寒馬仙師,是你二姐的同門師兄,此番是為了我林家在萬流城之事而來。」
當林牧仁說道馬柒寒這個名字時,一種怪異的感覺頓時從林央心中生出。
他怪異的並非林牧仁,他已經將老爹有關于萬流城當時的記憶抹去,此刻不認識馬柒寒也正常。
反倒是馬柒寒,竟然真的是馬柒寒!
他難道沒有死?
很不對勁!
馬柒寒是被他殺死的,連尸體都沒能剩下,怎麼還有一個馬柒寒存在?
而且按理來說,仇人見面竟然還能像不認識一樣,難道他的記憶也被抹去了?
馬柒寒對林央笑著點了點頭。
「黛華也經常和我提起你,當真是一表人才。」
林央剛想裝作客氣的回應一句,但坐在他身旁的林黛華卻是當即暴怒,手指向馬柒寒。
一道靈力驟然化作鋒利的風刃,向著馬柒寒襲去。
馬柒寒的反應很快,身形挪動將其躲開,愕然的看向林黛華。
彭!
他身後一人抱的石柱,頓時被斬出一道碩大的缺口。
「要說話就好好說,不會說話我可以幫你把臭嘴縫上,黛華也是你能叫的?信不信我殺了你?」林黛華臉上露出怒容,同樣看向馬柒寒。
誰也沒想到,林黛華會突然出手,毫不留情。
而林央沒想到的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黛華的身上是真的有殺意。
她是真的想殺了馬柒寒!並非在說笑。
這一幕頓時讓林央更湖涂了,他記憶印象中,二姐的性格應該是屬于小家碧玉型的。
十年沒見,和他印象中的反差確實有點大。
馬柒寒臉上立刻露出了窘迫的神色,無奈只能干笑了兩聲,又當做無事發生,回到了椅子上。
馬柒寒認了慫,林黛華冷哼一聲,也回到了座位。
氣氛有些微妙,最後還是林牧仁先開了口,他向林央詢問︰
「央兒,你可還記得我們在萬流城時,那邪祟殺死了我們請來的武道高手,最後有一個仙師及時趕到,將其嚇退之事?」
林牧仁因為被抹去了當時的記憶,所以連帶這些事他也完全沒有印象。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林央沉思了一下。
他只抹去了林牧仁和阿流的記憶,但是當時馬柒寒趕到之時,也有其他的下人在場,看到的人不少。
所以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他當時是躲在暗處,並沒有出現在眾人眼中,所以也很好回答。
「我當時在大哥的練功房里練功,並沒有親眼看到,也是事後听其他下人講述才得知。」
這時候,林黛華接過了話。
「我們先行去過萬流城探查過,那些還留在萬流城的下人所言也確實如此,但此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那家伙,我們這才來到殉道城。
但沒想到老頭竟然也沒有印象。」
老頭……
林央嘴角抽了抽,不出意外,林黛華所說的肯定是父親林牧仁。
他點了點頭。
「我們也確實沒再見過那位仙師,只是後來那邪祟不知怎地沒有再出現,為了避免再繼續提心吊膽下去,所以我們才搬來了殉道城。」他解釋道。
「可憐我那惡體,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沒有半點消息傳來。」馬柒寒在這時突然幽幽一嘆。
林央帶著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惡體?什麼意思?
看出了林央的疑惑,林黛華對此作出了解釋。
「我和馬柒寒同屬于鶴貫山角杌老雜毛門下,修行了一種名為‘善惡道’的道意,一體會分化成雙體,一善一惡。」
在場只有林央和林牧仁,都是林黛華的家人,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是善體,在萬流城死亡的那個家伙,便是他的惡體。」她指向馬柒寒。
馬柒寒頓時如喪考妣,滿臉沮喪的說道︰
「若是其中一體死亡,入道將會變得極其艱難,就算僥幸成功入道,後續晉升也將無望。」
「可惜分體之後,思維記憶無法相通,只能略微感應到對方的生命體征,等同于兩個人,所以我們才會來此,想要了解事情經過。」
「呵呵。」听到馬柒寒的話,林黛華頓時戲謔的笑了起來。
「死得好,真是活該!」
「你那惡體就算不死,我早晚也會殺了他,別以為我不知道角杌那老雜毛想要做什麼。」
「妄想幫我斬斷紅塵,他也配?等我入道,他也得死!」
听到兩人的話,林央頓時明了。
原來眼前的馬柒寒當真還是馬柒寒,幸好他和另一個馬柒寒的並不共享記憶,否則的話其中的真相可就暴露了。
不過對于林黛華的反應,倒是讓林央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股毫不掩飾的殺意,看來此時前來的應當是二姐的惡體。
這也能解釋為何與印象中的二姐,反差會如此之大,且如此暴躁易怒。
「那就是說,你們也沒有找到線索嗎?」林央問道,其實心里已經松了一口氣。
當初他殺死馬柒寒和人頭陀之時,首尾可留的不算干淨,若非當時在場的人只有老爹和阿流,都被他抹去了記憶,否則肯定會露出馬腳。
馬柒寒搖了搖頭,又是輕輕一嘆。
「沒有線索,那邪祟也消失了,否則的話倒是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不過事已至此,現在查不到也就查不到吧,並非將來沒有希望,若我將來能夠僥幸入道,也能夠得到一部分惡體的記憶,或許能夠獲悉其中經過。」
听到前半句話,林央原本已經松了口氣,認為此事已經蒙混過去了。
但馬柒寒的後半句話剛說完,他頓時眼神一凝,殺意陡然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