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
楊業愣了一下，原來這不是問選擇，而是檢測你是否撒謊，和是否做了違心的選擇嘛？
而就在楊業思索之時，鏡中的他竟又再一次張開口說道︰「提問，如果有魔頭要毀滅九洲，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似乎與上個問題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上個問題只有兩個選項，救別人或者救自己，不，嚴格來說也可以誰都不救。
但至少你心里得是這麼想的。
可這個問題的答桉就不再局限于兩個答桉了，魔頭要毀滅九洲，可以有無數種回答方式。
楊業可以出于本心的回答，他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他應該會選擇逃避。
不過這題應該就不只是單純的測謊了。
那麼，要怎麼回答呢。
楊業猶豫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如果我有那個能力，我一定會去討伐那個魔頭，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如果我沒有那個能力，那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白白送命。」
鏡中的楊業聞言笑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身處自身難保的亂世，這個時候，你遇到了一個受傷的修士，再不清楚他身份的情況下，是救還是不救？」
楊業再次沉默。
直到片刻後才開始作答，「我會救他。」
鏡中的楊業雙目一閃，「即使他有可能是魔修，即使他有可能恩將仇報，你也要救他嗎？」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楊業深吸了一口氣，「救人需要理由嗎？」
「他是否恩將仇報是他的事情，但是否要救人，卻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鏡中的楊業笑了，「希望那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你也能保持本心，並堅持你的選擇。」
說罷，楊業身旁的監獄忽然崩塌消散！
無數事物飛速變化，當楊業在眨眼時，眼前已變成了一片戰場，一只巨大的妖獸正肆虐著屠殺著一眾修士！
而楊業也在其中，如今的他身著一身白袍，就這樣看著那妖獸在眼前不斷屠殺其他修士。
而他的手中，則捏緊了一塊石頭。
「師弟，快走！」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楊業的耳邊傳來。
楊業轉頭看去，竟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紫虛散人。
如今的紫虛散人正與那妖獸廝殺著，「你還有一塊傳送石吧，別猶豫，回宗門傳信！」
「別管我們！」
這一幕，為何如此熟悉？
等等，這不就是第一個選擇嘛？
是救自己還是救別人？
楊業目光掃過眾人，就見這些人的臉格外熟悉，南宮婉，蕭河……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楊業的動作遲疑了，他本以為這種情況下，他可以輕而易舉的作出選擇。
但這秘境太過狡猾了，竟然直接把這些人替換成了他最熟悉的人。
但是。
「說到底你們也只是幻境構造出的存在而已，所以是生是死都無所謂吧。」
楊業說著忽然舉起了手中的傳送石，隨後一把將其碾碎，他選擇救自己！
嗖！
……
隨著五彩的光芒再次浮現而出，楊業眼前的畫面再次迎來了轉變，這一次，乃是在九州的一處平原之上。
他抬起頭向上看去，就見天空昏暗無比，無盡的血光在九州的天穹之上凶 的綻放著！
而一道血色的人影子，則就這樣傲立在九州之上，他張開雙臂無盡血氣在其掌中肆虐著席卷而出，猶如瀑布一般灑落在大地之上！
楊業見此逐漸明白了這幅場景的狀況，這應該就是第二個問題，也就是魔頭出世的問題了吧。
楊業心中的回答極為堅定，他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至少這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所以他，選擇袖手旁觀。
可就在這時，楊業忽然看到了無數平民，那些平民百姓們痛苦不已，紛紛跪在地上，就見無數條血線在他們的身上向天上延伸而去。
那血線似乎在吸收他們的生命，不過片刻間，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吸成了干尸。
楊業再次選擇了漠視，「對不起，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救不了你們，原諒我的自私吧。」
隨著楊業緩緩閉上雙眼，四周的一切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而當他再睜開雙眼之時，他已身處在一片茫茫大雪之中。
他衣著殘破，就這樣行走在這片無盡雪原之中，天上的雪花片片飄落，積雪成堆之下，讓楊業的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一個不小心，半個人就直接陷進了雪里。
他就這樣走啊走，忽然間，他發現了一具凍僵的尸體。
這尸體的臉已經呈青紫色了，看起來格外滲人，楊業不認識他，但按照他之前的選擇，他必須去救這個人。
這樣才能對上之前的選擇，這樣才算是堅守了本心。
可是，怎麼救？
這人不是已經凍死了嗎？
楊業沒有想太多，于是就直接扛起了這具凍僵尸體，然後繼續前進，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了一處山洞。
楊業直接扛著尸體進入其中，洞窟內有著干柴，似乎有人在這里生活過。
不過這也只是場景需要吧，楊業沒有多想，只是簡單的把干柴聚集到一起，隨後生了一把火。
並把那具凍僵的尸體放在火旁烤著，雖然有點扯澹，但這畢竟是在幻境之中，萬事皆有可能。
過了一會兒，地面開始出現了水漬。
楊業轉過頭去，就見那凍僵的人竟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是手指，在一頓顫抖之下，那個被凍僵的人漸漸睜開了雙眼。
「這是……什麼地方？」
楊業轉頭看向那具凍僵的身體，「你……嗯？」
就在這一刻，楊業的臉色僵住了，因為這個被凍僵的人，竟然長得與第二個選擇中的那個魔頭一般無二！
見楊業這副表情，那個男子忽然咧嘴一笑，「我似乎，睡了很久嗎，這具身體已經僵硬了，是時候注入點新鮮血液了。」
「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會好好記住你的樣子，並將你的血，一滴不剩的全部抽干！」
噗！
隨著一聲水流般的聲音炸響，楊業只感覺眼前有強光一閃而過，而當其回過神來之時，他已經走出了秘境。
南宮婉與蕭河二人就在不遠處等待著他，「終于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