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雪聞言直接愣住了，「不，不行，我不好吃，我的肉又柴又硬，而且好幾年沒洗澡了，特別髒！」
「不過, 我倒是知道一種比人類更美味的食物，你們這里……有油嘛？」
你們這里。
陳玄青低頭笑了一聲，「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今天換個主菜。」
「假如有一天，萬妖齊聚春帝城, 只為分食這些人類, 你會怎麼選？」
「是帶領人類奮起反抗, 還是迎接自己的宿命？」
方清雪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肯定會反抗，我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過，我不想就這樣死掉……」
陳玄青轉過身去，「是嘛，那就跟我走吧。」
方清雪見此有些疑惑，「我，是不是回答錯了？」
「你不會還要吃我吧？」
陳玄青沒有解釋什麼，方清雪有逃跑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她一個凡胎怎麼可能跑得過這幫妖怪？
沒有辦法，方清雪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而此時的陳玄青則在心中萌生出了另一個想法，起初他對這批人類的打算，是想重新喚起他們的野心，並在妖族的月復地埋下一顆釘子。
這些人類資質都很高, 修煉氣道再合適不過，而陳玄青收養那個嬰兒，就是這其中的關鍵。
在他走後, 這批人類就只能靠自己了, 能活下多少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不過一旦讓一批人模爬滾打的活了下來，那長期受妖獸奴役吃食的他們，那種對妖族恨到骨子里的感情，必將讓他們成為妖族的附骨之蛆。
也能為人族覆滅妖族而打下基礎。
這算是陳玄青最後為九洲修士做的一件好事了吧，只要黃泉路開啟，這一切，就再也跟他不發生任何關系了。
……
青芒殿。
陳玄青轉頭看向方清雪，「你剛才說，若是妖族襲來，你會帶頭反抗，那我想問你，你要怎麼反抗？」
方清雪遲疑了，「我……」
陳玄青雙目一閃，「你什麼也做不到，不是嗎？」
「真是可惜了你們的資質啊，一個個天靈跟，地靈根, 卻得不到適合人族修煉的功法。」
功法？
靈根？
方清雪聞言突然激動了起來, 「這個世界, 真的有修仙者……不是, 我的意思是說，人族有能凌空虛度，飛劍傷人的存在？」
陳玄青一念之下，就見青帝城內的大小物品通通飄了起來，「為何沒有？」
「此乃大荒，為妖族領地，而大荒之外，還有九洲，為人族領地。」
「大荒……九洲……」
方清雪呆呆的念著這兩個名字，原來如此，他們其實只是被妖族圈養的一批人類。
如此看來，是不是只要能回到九洲，她們就安全了？
還不等方清雪開口，陳玄青便率先說道︰「如果你不夠強大，不管你身在何處，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全。」
「實話跟你說吧，你是天靈根資質，放在九洲內人族一定會視你為絕頂天才。」
「但在大荒之中，不管你天靈根也好，地靈根也罷，在妖族的眼里都是一樣的，只是食物而已。」
「你們現在之所以還好好的活在春帝城里，而沒被妖吞食殆盡，就是因為，我曾經也是人類。」
方清雪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吐口而出，「你也是……」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陳玄青可能並不可信。
陳玄青見此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因此，我可以給你個振興人族的機會。」
「天下奇珍功法萬卷，為玉仙樓獨尊縱覽，而這些東西，都記在我的腦子里，我可傳你五門功法法決，你可任選其一。」
「其余的你可傳給任何人。」
「九德戮殺功，為金道上乘功法，養殺伐之氣，輔佐以庚金劍訣，銳利無雙，萬法可破。」
「枯木逢春功，為木道上乘功法，養生死之氣，可化腐朽為神奇，輔佐以生死決，一氣化毒，可腐骨化血，一氣化藥，可除天下百病。」
「乾元凝水功，為水道上乘功法，養綿柔之力，後勁滔滔不絕，輔佐以九浪決，一擊之下九重暗勁，崩山碎石。」
「五行靈火功，為火道上乘功法，養殘暴之力，一怒下野火遍野，輔佐以控火決，一擊出萬物凋零為灰燼。」
「抱山守元功，為土道上乘功法，養玄黃之力，其肉身堅不可摧，輔佐以山海決，一念下移山填海，擺弄乾坤。」
這……
方清雪愣了一下，這五種功法法訣可以說是都各有所長，又都各有所短，但無一例外每一種都是最佳搭配，而且都很強。
但陳玄青為什麼要對她……不是，是對她們這麼好？
就因為他曾經也是人類？
按照方清雪的推測，陳玄青應該是某位人族的修士轉生成了妖族，或者是奪舍成了妖族。
雖然不知道陳玄青打的什麼算盤，但若是能有功法傍身，總歸沒有壞處，不是嘛？
「我是，什麼靈根？」
方清雪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靈根，所以你讓她選，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選。
陳玄青目光平淡，「天水靈根，以及……蒼海之體，有特殊體質的人族還真是少見。」
滄海之體？
方清雪想了想，「有何不凡嘛？」
陳玄青之前在玉仙樓的一本功法中看過各種體質的介紹，「蒼海之體的靈海比一般修士要大，好處是突破簡單，壞處是修煉緩慢。」
「其次，便是它會讓你的的水道法訣效果更強。」
方清雪听此直接下定了決心，「我選乾元凝水功，不過，您傳我功法，就算是教我本事，我是不是應該叫您師傅啊？」
陳玄青目光一閃，「你最好還是別這麼叫。」
方清雪愣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
「因為如果那些妖知道你是我徒弟，在我走後，你絕對是第一個被圍殺的對象。」
走？
方清雪仿佛抓到了一個關鍵詞，「您是說，您不久之後就要走了，那我們怎麼辦？」
陳玄青閉上雙眼，「我頂多在護你們二十多年，在我走後你們能活下多少人，就看你們能在氣道一途有多少天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