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衡懶洋洋的支起身子側躺在林煙身邊,手腕抬起,輕而緩慢的撫模著她的臉頰,淡笑︰「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林煙抬起桃花眼,目光跟男人的眼神對上,漆黑而幽深,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透著一股強勁的吸力,只一眼便讓人沉淪,更別提那炫目的笑容,簡直令人心生蕩漾。
林煙心跳加劇,臉頰越發燥熱,就連耳朵都泛起了好粉紅,軟聲道︰「喜歡,喜歡的。」
親就親吧,反正她也喜歡。
主動抬手按住男人的後腦勺往下按壓,閉上眼楮,送上紅唇。
唇瓣上貼上一道柔軟清甜的觸感,赫連衡詫異了一瞬,鳳眸中蕩著愉悅的笑意,很快便加深了這個吻。
身體力行的伺候著這個嬌媚的女人。
林煙躺在床榻上,烏黑的頭發鋪散在錦被上,發尾凌亂迤邐繾綣,此刻她眼楮微微睜開,眼中蒙上一層水霧,眼尾泛紅,眼角下方的淚痣變得妖艷起來,粉黛未施的面容透著勾人奪魄的美艷風情。
手指抓住男人的頭發往外扯開,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一般︰「我想喝水。」
赫連衡停頓了一下︰「等著。」
雙手撐著坐上輪椅,滑著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水又回到床邊,林煙伸手去拿,水杯往後移動。
林煙茫然的看他︰「嗯?」
赫連衡坐在她身邊,啞聲︰「先叫人。」
林煙轉了轉眼珠子,猜出了赫連衡的心思,故意不順著他的意,嬌笑一聲︰「世子。」
誰讓這個混蛋剛才那樣過分的欺負人。
赫連衡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念了一句︰「世子?」
「看來娘子很喜歡為夫剛才那樣,也罷,自然得滿足娘子。」
林煙睜大眼楮︰「我不不是」
聲音盡數被男人吞下,淺淺的檀木香氣霸道而強勢的佔據了她的所有呼吸,溫熱的呼吸輕如羽毛般拂過她的臉頰。
林煙被這氣息迷了心智,徹底沉淪下去。
赫連衡支起身子,稍微的拉開了點兩人之間的距離,姿態慵懶散漫,低聲笑了一聲,聲音啞的厲害︰「叫我什麼,嗯?」
哪怕他在笑,林煙也覺得格外有壓力,磨了磨牙齒,只能順著男人的意,假笑喊著︰「夫君。」
「以後都得這樣叫,不然我會繼續這樣伺候你。」赫連衡平復了一下凌亂的氣息,坐直了身子把水杯給她。
林煙喝了水,嗓子不那麼干澀,她哼了一句抱怨道︰「你分明是欺負人。」
「我是愛你。」
林煙︰「詭辯。」
赫連衡側眸盯著林煙,少女神色委委屈屈的,更想欺負了,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啞聲道︰「別露出這種表情」
林煙睜大水汪汪的眼楮,茫然問道︰「為什麼?」
赫連衡盯著她純真又艷麗的臉蛋,語速低沉而緩慢,透著濃濃的欲︰「因為我會想把你欺負的哭出來。」
林煙︰「」
呵,男人!
林煙垂下眼睫,表情正經。
赫連衡雙手放在腿上握成拳頭,他的腿得盡快好起來,不然連幸福都給不了煙煙。
一個是怕,一個是有心事。
兩人沉默許久,林煙困意涌上來,打了個哈欠,問︰「夫君,你不回去嗎?」
「困了?」
林煙點頭︰「嗯。」
「我今晚想留下來,可以嗎?」赫連衡征求她的同意。
林煙沒有立刻回答,赫連衡見她久久不回答,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回去了,你早些睡。」
已經把稱呼改過來了,不能逼的太急。
赫連衡起身就要走,衣袖忽然被拽住,便听見少女嬌軟的聲音︰「可以。」
一股難以言明的心情涌上心頭,赫連衡頭一回像是一個毛頭小子般︰「娘子,你剛說什麼?」
「我說可以。」
猛地撞入男人懷里,腰間纏上一雙手臂,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距離原諒我更近一步了?」
林煙埋在男人胸口處︰「看你表現。」
「我會努力。」
三天後,林家。
周麗天天端著大補的藥給林語好,對她比以往更加的要好,兒子都靠不住,只有語兒才能靠得住,她的下半生可都指望著語兒。
周麗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藥湯︰「語兒,快喝,這樣你才能好的更快。」
林語自然也感受到了周麗對自己更加好了,她笑容滿面的端過碗,把藥汁都喝光了︰「娘,語兒感覺身體好多了,都是多虧了娘。」
周麗很開心︰「只要語兒你盡快好起來,讓娘做什麼都行。」
「嘻嘻,娘你真好。」林語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除了不能下床走動,偶爾坐起來還可以。
她依偎在周麗肩膀上︰「娘,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語兒?」
周麗佯裝生氣︰「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娘這輩子就你一個女兒,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
得到了周麗的回答,林語很高興,轉而又說起︰「語兒就是害怕娘會像大哥和五哥一樣,不要我了。」
听見這兩個兒子,周麗臉上的笑消失殆盡︰「不說他們。」
一個處處忤逆,揚言不認她,一個處處責怪她,不理解她的苦楚,提起她就來氣。
母女兩個其樂融融的聊著天,這時,周麗身邊伺候的紅嬤嬤慌慌張張的過來找她︰「夫人,夫人,出事了。」
周麗不悅︰「紅嬤嬤,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怎麼還這樣毛毛躁躁的,說吧,出了什麼事?」
紅嬤嬤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林語︰「這」
周麗說︰「語兒不是外人,你盡管說。」
紅嬤嬤猶豫了一下,俯在周麗耳邊小聲說︰「夫人,是關于六小姐生母的事情。」
「你說什麼?」周麗吃驚,音調不自覺的拔高。
紅嬤嬤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這事不能讓語兒知道,她不能讓別人搶走語兒,對林語說︰「語兒,你先好好休息,娘去處理點事情。」
「好,娘你快去吧,不要操心我。」
等周麗和紅嬤嬤走後,林語喊來小紅,吩咐她︰「偷偷跟著娘和紅嬤嬤,打听清楚她們去干什麼了?」
她懷疑娘和紅嬤嬤有事情瞞著她,必須得搞清楚。
小紅根本就不問,立即道︰「是,小姐。」
周麗著急問︰「嬤嬤,語兒的生母在哪里,她是誰?」
紅嬤嬤支支吾吾的,看的周麗快急死了,催促道︰「紅嬤嬤,你倒是快說呀。」
「夫人,語兒小姐的生母正是知春,如今她就被老爺養在東林街的那處宅子里。」
周麗一听這個名字,頓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紅嬤嬤,你是不是在騙我,知春那個賤人不是被發賣了嗎?又怎麼會被老爺養在外頭?」
紅嬤嬤憤怒又心疼,連出嫁前的小姐都喊出來了︰「小姐,此事千真萬確,的確就是知春,老奴剛知道時也跟小姐你一樣不敢相信,今天老奴親自去跟著老爺,也親眼看到了知春送老爺出門,還听到了知春問起語兒小姐的事,老爺親口告訴知春,我們的女兒不會有事。」
「小姐,老奴親眼所見,親耳而听,沒有半句假話。」
周麗是徹底崩潰了,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紅嬤嬤心疼的眼楮都紅了,她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自從小姐出嫁後,就被派來她身邊伺候,對周麗就跟半個女兒似得。
如今她顧不得主僕有別,抱住了周麗,也是忍不住落淚︰「小姐。」
周麗撲在紅嬤嬤的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嗚我的命怎麼這哭,他怎麼能這樣對我,他怎麼能啊」
她十七歲嫁給林鈞,到如今二十多年,給他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卻是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等周麗哭夠了,從紅嬤嬤懷里起來,死氣沉沉的著一張臉,一開口聲音都沙啞的不行︰「嬤嬤,去請老爺,和幾位少爺過來,就連老五也找回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紅嬤嬤望著如同一尊沒有感情的周麗,嘆氣了一聲︰「老奴這就去辦。」
紅嬤嬤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找到的林鈞,她恭敬道︰「老爺,夫人有事情要找你。」
林紹正在跟同僚喝酒,不耐煩道︰「沒看見我正有事嗎?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紅嬤嬤忍著氣,想到自家小姐的遭遇就恨得牙癢癢,語氣沒那麼恭敬︰「老爺,夫人已經召集了五位少爺,老爺就算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也得看在五位少爺的面子上。」
林紹一拍桌子︰「放肆,你這是什麼態度。」
紅嬤嬤不吭聲,和林紹一起的男人出聲道︰「林兄,既然你有事,那我們下次再聚。」
林紹也只能跟同僚說了聲抱歉,臉色很臭的回了家。
看著五位兒子都在,尤其是許久都沒有見過面的林峙,臉色稍微好了點︰「你小子終于舍得回家了。」
林峙冷眼︰「我並不是很想回來。」
要不是府上人告訴他事關煙煙,他壓根就不想回來。
林峙一張嘴就把林紹給氣的不行︰「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既然不願意回來,那你就滾!」
林峙冷笑了一聲︰「我會滾,用不著你說。」
有關煙煙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他不會走,等弄清楚後,就是要留他,他也不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