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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滅絕人性

「慕容前輩,既然來了應當事先通告一聲,朕也好和嫣兒一起出去迎接一下前輩。」

來人正是慕容秋荻,再次來到這個自己居住了數十年的西夏皇宮,卻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咯咯,宋皇這是在責怪老身,沒有通稟就直接闖進來了嗎?」

郭默語氣中那一絲不滿,慕容秋荻還是听了出來的,只是她向來行事如此,這又是回自己的「家」,慕容秋荻就率性而為了一回。

「默哥哥,姑姑又不是外人,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在一旁的慕容嫣急忙打圓場道。

這些日子,郭默和慕容嫣的關系也火速升溫,至少在外人看來,嫣然就是一對如膠似漆的小夫妻。

慕容嫣也像大姐黃蓉一樣,直接稱呼郭默為「默哥哥」,對此郭默也不好說什麼,反正連李莫愁現在都是這麼叫的,再多一個人也壞不到哪里去。

「不知前輩千里迢迢趕過來,所為何事?」

慕容秋荻給郭默的感覺,總是那麼高深莫測。

要說當年她是逼不得已才嫁給的西夏國主的,可是她那麼高的身手,難道就不能夠奮起反抗嗎?

「怎麼,就不打算請老身進去坐坐嗎?好歹我也是嫣兒的長輩,你們才鵲巢鳩佔了幾天啊。」

慕容秋荻斜愣了郭默一眼,徑直從郭默的身邊繞了過去,牽起慕容嫣的手就往昊王宮里走。

要說這「昊王宮」也是應景,當年是西夏皇帝李元昊的避暑宮,從建築到裝飾都極盡奢華,現在卻成了大宋皇帝趙昊的居所。

兩個人的名字里都有一個「昊」字,這一切,也許冥冥之中真是早就注定的吧?

郭默見二女進去,也不好強加阻攔,按理說這慕容秋荻之前一直對郭默、黃蓉都不錯,甚至還給了李莫愁一本「白虹掌力」的秘籍。

這次再見到慕容秋荻,郭默卻莫名的有一種異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不再對慕容秋荻生出親近之感。

作為西夏女帝,慕容嫣自然吩咐下去,盛宴款待慕容秋荻。

郭默到了中興府,捎帶著大宋的各路商旅來的也更勤快了。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單單中興府一地,就涌來了數千名商旅,更有些人在這里買房子買地,從此就在這里扎根了。

這也與杜皋的「招商政策」有關,偌大一個西夏,現有的行政區劃就有二十二個州,還不包括那些中央直屬的軍管區。

卻只有兩百萬出頭的人口,典型的地廣人稀,這里是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區,並非不適合人居住。

杜皋請示過郭默之後,就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制定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吸引更多的人到這里來。

沒有足夠的人口,那是什麼都玩不轉的。

西夏本就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雖然當初是由黨項人建立的政權,但漢族人口依然是最多的,更夾雜著很多吐蕃人和回鶻人。

現在,郭默這昊王宮里的廚子,都是特意從洛陽宮調過來的,前兩天才剛剛就位,今天就大顯身手,招待起慕容秋荻來了。

慕容嫣跟黃蓉和李莫愁同歲,只是生月是三人中最小的,但也已經二十七歲了。

這個年齡,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妥妥地大齡剩女了,沒看到李莫愁也生了一個兒子,黃蓉都生好幾個了。

慕容秋荻跟慕容嫣坐在一起,不知情的,還真看不出這二人的年齡差了一倍,可見「小無相功」的神奇之處。

「老身此次前來,特意去了趟汴梁城,這是太上皇給你的——」

慕容秋荻說完,從衣袖之中掏出一卷黃稠,竟然是一道聖旨?

郭默卻很隨意的接了過來,展開一看。

原來是趙擴給的一道勒令郭默和慕容嫣成婚的聖旨,原本兩個人早該成婚了,陰差陽錯地拖延了這麼多年。

「老身現在算是嫣兒唯一的長輩了,想看著她早日成婚,我也算對老家主有個交待了。」

慕容秋荻澹澹地說道,似乎只是一個做長輩的,在關心著自己子佷的婚事。

「慕容前輩還有什麼要求嗎?如果有什麼特殊交待的話,還請前輩講在當面。」

郭默看了一眼慕容秋荻,又看了看旁邊一臉羞澀的慕容嫣,他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這樣一個「半步絕頂」的高手,又有著那樣的身份背景,居然會千里迢迢送道聖旨過來,就為了督促二人成婚?

慕容秋荻錯愕地看了一眼郭默,她想不明白自己哪方面出了紕漏,讓郭默這樣疑心于她?

「是這樣的,要不是嫣兒是個女兒身,老家主當年就要讓她來做慕容世家的家主的。」

「如今,慕容世家算是毀在了歐陽克的手上,不過尚有一些族人散落在各地。」

「老身的意思,待你和嫣兒成婚之後,所生的第一個兒子,可不可以讓他姓慕容,繼承嫣兒在慕容家的香火?」

「而這個孩子,老身會力挺他成為慕容世家的家主,並世世代代為大宋皇家服務,忠貞不二、絕不反叛!」

終于,慕容秋荻說出了她的要求。

「哈哈哈——」

听完慕容秋荻的話,郭默不怒反笑。

慕容嫣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姑姑,似乎有些不敢認識她了。

「慕容前輩,我敬你是嫣兒的姑姑,還是稱呼您一聲前輩,沒想到您竟然會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嫣兒現在是我大宋的淑妃娘娘,將來生下的兒子,那就是我大宋的皇子,你卻要讓他去繼承什麼慕容世家的家主位置?」

「怎麼,慕容世家的皇帝夢又轉移到前輩的身上了?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慕容前輩好像是跟慕容世家鬧了幾十年的不愉快的。」

「難道一切都是在演戲嗎?前輩寧願屈身在西夏王宮,其實也是為了慕容世家的利益?還是說嫣兒這個西夏女帝,也是你一手籌劃出來的?」

「讓我大宋的皇子姓了慕容,繼承了慕容世家的家業,再借助他大宋皇子的身份,攪風攪雨的,慕容世家又能從中漁利吧?」

既然話都說開了,郭默也沒什麼好保留的。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慕容世家經歷了好幾個朝代之後,依然是個活躍分子,只是遠離了朝堂,只能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罷了。

「默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姑姑,她……」

「嫣兒,他沒有說錯,但凡是我慕容世家的子孫,此生就只有一個目的,重現我慕容家當年的風采。」

「無論過去了多少年,無論你是男是女,只要身上流淌的是慕容家的血液,你將責無旁貸地為了這個目的奮斗終生。」

慕容秋荻也站了起來,說這番話的時候,兩只眼楮充滿了堅毅和決絕,跟往日那個雍容華貴的西夏皇妃判若兩人。

「姑姑,你——」

慕容秋荻這個神情,慕容嫣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充滿了偏執的樣子,幾乎跟歐陽克如出一轍。

「哈哈哈,慕容前輩,您的要求恕在下難以做到,我郭默有生之年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分疆裂土之事。」

「別說我不會同意我和嫣兒將來的兒子,做什麼慕容世家的家主,就算是他做了慕容世家的家主,如果真做下有悖大宋利益之事,我也會親自將他擒下,永遠圈禁起來——」

慕容秋荻這樣「圖窮匕見」的表態,郭默毫不客氣地給她懟了回去,別說是你慕容秋荻,就算是慕容老家主復生,郭默一樣會這麼做的。

「哼,好得很,不管你是叫郭默,還是叫趙昊,既然你不願意過繼一子到慕容家,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娶嫣兒了。」

見郭默態度這樣強硬,慕容秋荻也有些氣急敗壞,口不擇言道。

「哈哈哈,就憑你嗎?你是覺得武功上能超過在下?還是說嫣兒會听從你的安排?」

「如果是在兩年之前,你做了這樣的決定,也許我還不會與你計較,可惜,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嫣兒是我的淑妃娘娘了。」

「慕容前輩,看在你是嫣兒長輩的份上,我只當今日你沒有來過,今後這里也不再歡迎你。」

郭默覺得,似乎慕容世家的人,都是這樣的執著,老一輩少一輩,都這樣的死腦筋嗎?

「你…….嫣兒,你怎麼說?」

見沒能談攏,郭默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慕容秋荻就將目光看向了慕容嫣。

「姑姑,你還是走吧……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對慕容世家的心,早已經死了。」

「無論姑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永遠都還是我的姑姑,我也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好。」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今後的路怎麼走,完全看默哥哥的,我自己都不願意再為慕容世家做事,難道我還會去強迫自己的孩子嗎?」

慕容嫣說完,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是想起了可堪回首的過往,還是為自己跟慕容世家這樣「徹底」的決裂而傷心?

「好好,哈哈哈,好你一個慕容嫣,好一個老家主親自教出來的,慕容世家的精英和希望,算我慕容秋荻看錯你了。」

听到慕容嫣的話語,又看到她那決絕且傷心的樣子,慕容秋荻冷笑了幾聲,離開了昊王宮,飄然而去。

「默哥哥,我好害怕……」

慕容秋荻的離開,仿佛帶走了慕容嫣心靈上所有的依賴,從此徹底成為了一葉浮萍,再也沒有了自己的家。

「嫣兒,萬事有我!」

郭默走上前去,緊緊地將慕容嫣抱在懷里,輕輕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認識這麼久了,他們還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

「默哥哥,咱們成婚吧——」

慕容嫣趴在郭默的懷里,又看到了眼前的桌子上,慕容秋荻留下的那道催婚的聖旨。

「好,只是這樣太過簡陋,連一個見證的親人都沒有,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郭默明白慕容嫣此刻的心境,不願意反駁她的意見。

「沒關系的,只要是能跟默哥哥真正的在一起,就算是沒有一個人祝福,嫣兒也願意嫁給你——」

慕容嫣決然地做出了決定,仰起臉來,渴望地注視著郭默的眼楮。

「好,咱們明日便成婚——」

既然慕容嫣都不在乎那些形式的東西,郭默又豈能再婆婆媽媽?

不過,該做的基本準備,還是要有的。

「南天、哈吉你們兩個小子給我進來——」

郭默沖著昊王宮外喊道。

「師傅——」

「師傅——」

武南天和哈吉就守在昊王宮外,他們看到師傅招呼客人,客人也是認識的,畢竟之前慕容秋荻也到過臨安的太子府。

不過,他們卻沒弄明白,這個慕容秋荻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方才的事情看到了吧?看來這‘錦衣’也是一個擺設啊?」

哈吉倒是無所謂,可武南天小名還掛著「錦衣」的副統領呢。

郭默來了之後,就讓「黑風雙煞」陳玄風、梅超風,以及「禿鷹」尉遲軒、「開碑掌」雷德以及「廣寧子」郝大通等人,都住在各自的府上,沒有日夜守在昊王宮里。

郭默覺得,現在的中興府,應當沒有人會闖進來,就只留下了「錦衣」的人在護衛昊王宮。

陸冠英調出去統領「虎賁軍」之後,「錦衣」里身手最好的就是「鐵掌無情」陸平生、李志常和武南天了,可惜,這三位都還沒有達到一流境界。

陸平生勝在經驗老到,李志常勝在功力精純,而武南天勝在諸多絕技傍身吧。

只是,面對慕容秋荻這樣的對手,差得就不是一點兒半點了。

「半步絕頂」的存在,那是要比「黑風雙煞」還要高出一籌的,或許他們夫婦二人聯手才能勉強敵得住吧。

「師傅,弟子知錯,今後一定勤加練習武功。」

看著低頭認錯的武南天,郭默也有些感慨。

原本今年打算給武南天和張婷完婚的,不想發生了歐陽克的事情,郭默要來西夏,「錦衣」自然得跟著,武南天也只能把婚期往後推遲了。

「你們兩個是該勤加練習了,南天,你的武學天賦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如果連一流境界都達不到的話,還真是辜負了為師的期望。」

郭默知道自己這個二徒弟是一個要強的人,武南天今年也二十歲了,這幾年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功夫練得那叫一個扎實。

原本今年三月武南天就想著嘗試著突破一下,郭默考慮到他的天賦比不上楊過、郭襄等人,就告戒他再沉澱一年。

境界沒有突破,各種各樣的招式郭默倒是又傳了他不少,趁著年輕多學一些武功,以便于為將來做儲備。

「不過,現在叫你們來不是要訓示你們練武的事情。明日我要跟你們的三師娘成婚,此事也無需太過張揚,你們去通知一聲你大師伯、二師伯他們,簡單地布置一下就行。」

「啊,師傅您成婚這麼著急啊?——」

哈吉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二師兄從後邊拍了一掌。

「老四,不會說話不要亂說。」

武南天跟著師傅的時間最長,對師傅的事情了解的也最多,既然師傅這樣吩咐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事弟子服其勞,按著師傅的吩咐辦理就是了。

郭默和慕容嫣都想著低調,可是,就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這里又是在中興府的昊王宮,能低調的了嗎?

「黑風雙煞」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通知了郝大通、尉遲軒、雷德等人,當然,現在正擔任著西夏國丞相的杜皋自然也通知到了。

郭默和慕容嫣想關起門來辦婚禮,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明面上,這兩人一個是大宋的皇帝陛下,一個又是西夏的女帝,怎麼能草草了事呢?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中興府就傳的沸沸揚揚的。

中興府的百姓,自發地走上街頭,將整個國府都裝飾的喜氣洋洋的,到處張燈結彩、披紅掛綠。

甚至,郭默和慕容嫣二人,也被臨時安排到別的宮里去,昊王宮要做統一的裝飾。

人多好辦事,半天時間整個昊王宮就煥然一新。

杜皋更是擺出了流水席,從中興府的中心廣場,一直到昊王宮宮門前,足足擺出了兩百多桌。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是哪一個民族的,更無論是當地的土著,還是過路的客商,只要能來到昊王宮前,為昊王宮里的一對新人送上一聲祝福,就能免費入席吃喝。

這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眾多的百姓參與進來,更是增加了歡快、熱鬧的氣氛。

對比此前經歷過的兩場婚禮,郭默似乎更喜歡這一場,那樣的接地氣,他都仿佛聞到了後世的氣息。

西夏女帝跟大宋皇帝的結合,又是在無數人的親眼見證下,更是讓整個西夏的人心,得到了空前的安定和團結。

在杜皋的安排下,郭默和慕容嫣乘坐著敞篷花車,兩百名「錦衣」在兩旁護持,卻不帶刀槍,而是用糖果和紅繩栓的喜錢開道。

圍著中興府城繞行一周,遇到上來恭賀的百姓,「錦衣」就是一把銅錢撒了出去,最後停留在了中心廣場之上。

當這對新人一起舉杯,面向四周頻頻遙敬中興府所有在場之人時,整個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頂峰。

中心廣場上,黨項人、漢人、吐蕃人、回鶻人,還有更多不知道什麼民族的人,男女老幼、黑白丑俊,眾人歡聚在一起,載歌載舞,暢飲著、歡跳著……

在西夏人的心中,從此時此刻開始,大宋和西夏已然融為一體,相濡以沫、不分彼此。

看到如此和諧的場面,杜皋笑了,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喧囂過後夜靜時,紅燭淚落欲語遲。

淺嘗一杯胭脂酒,問君冷暖知不知?

……

看似一邊倒的戰爭,卻一直持續了五個多月,在孟共、完顏陳和尚、郭靖和趙成宇幾路大軍的 烈攻擊下,蒙古人丟失了在西夏的所有城池。

甚至,在完顏陳和尚攻佔平州城的時候,還發現了病床上的博爾術。

可惜,這位馳騁沙場一輩子的蒙古戰神,最終還是追隨成吉思汗去了。

作為戰場上的對手,完顏陳和尚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親自命人收斂了博爾術的尸體,並以軍中最高的禮節,將博爾術安葬在平州城外一處高坡之上。

貼木哥卻帶著六千多殘兵敗將,棄城而走。

蒙古人原本就不善于守城,窩在平州城內,反而影響蒙古鐵騎的發揮。

可惜,人數上又處于絕對的劣勢,貼木哥也不敢在曠野上,跟大宋的騎軍硬踫硬地對沖。

但是,貼木哥也是一個狠角色,仗打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準備活著回大漠去了。

作為成吉思汗鐵木真的親弟弟,他在家中排行老四,比大哥鐵木真小了六歲。

在真實的歷史上,這位貼木哥可是一位長壽將軍,一直活了七十八歲,才壽終正寢。

而現在,已經六十一歲的貼木哥,個人狀態卻一年比一年差。

近幾年來,準確地說,自從在西夏的戰場上遇到大宋的軍隊之後,貼木哥就鮮有勝績,屢屢損兵折將。

幾年之前折損了速不台,現在更是失去了蒙古人心中的戰神博爾術,這讓殘存下來的蒙古鐵騎的士氣跌到了最低點。

即便是貼木哥自己,都不報任何取勝的信心了。

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回大漠去。

當年,他是對自己的大哥承諾過的,勢必替大哥拿下整個西夏。

如今,天妒英才,讓大哥先自己一步走了,貼木哥更是憋著一股勁,要替大哥完成未了的心願。

可惜,偏偏事與願違,看著眼前這六千多殘兵敗將,貼木哥甚至連自己的親衛隊長也都找不到了。

「自今日起,我大蒙古的勇士們,再也沒有援軍、沒有糧草、沒有補給,但是,整個西夏就是我們的補給站。」

「但凡遇到的所有生靈,只要不是我大蒙古的人,統統都是我們的給養,有糧吃糧,沒有糧老子就帶著勇士們去嘗嘗西夏‘兩腳羊’的滋味——」

這是要破釜沉舟,

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很快,西夏北部的各州府,就傳來了蒙古人的暴行。

原本,西夏北部這些州府,這幾年也一直在蒙古人的統治之下,按時繳納既定的賦稅,當地的老百姓倒也勉強能對付地活著。

這年頭,到處在打仗,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西夏的北部被蒙古人佔領了,反而沒有了戰禍,要是再逃到西夏東部或西部,也許過不了多久,蒙古人就又打過去了。

因此,當地的百姓也就捏著鼻子,逆來順受著。

可是,這次蒙古人再次到來,他們不僅要吃要喝,更要老百姓的命啊!

試想,哪一處能夠讓六千多人馬吃飽喝足的?

于是乎,在糧食吃完,牲口吃完,貼木哥竟然真的帶頭,吃起了他口中的「兩腳羊」。

「畜生,這就是一群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畜生——」

還是有膽大的百姓,冒著風險穿越層層山林和無人區,來到了中興府,將西夏北部的消息送到了昊王宮內。

其實,北部的戰況,郭默一直都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戰場之外,居然發生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在郭默的內心深處,還是一個後世人的思想,覺得「兩腳羊」作為食物,那是很遙遠的存在,有多滅絕人性才會那樣做啊?

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偏偏就發生了。

「既然他們這麼不想離開西夏,那麼,就永遠地留在這里吧。」

「傳令——孟共、完顏陳和尚所部,自東向西,趙成宇所部自西向東,郭靖所部在中間位置左右接應。」

「對于這伙蒙古軍,朕不要任何一個俘虜——」

郭默很少這樣憤怒過,在他的概念中,兩國兩軍之間,無論是你打我、還是我打你,都是雙方政權之間的較量,不應該過多地牽扯到老百姓。

因為,無論是誰取得最終的勝利,都還是要來統治這些老百姓的,如果把老百姓都霍霍死了,那佔領再大的疆域又有什麼意義呢?

郭默下達了屠殺的命令,杜皋則趁機把這件事給宣揚了出去。

反正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西夏的臣民早晚會知道北疆蒙古人的暴行,還不如自己來發揮一下。

既讓西夏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更讓西夏的老百姓明白,是大宋的皇帝陛下下了命令,替死難的西夏百姓去報仇雪恨了。

「默哥哥,你不要生那麼大的氣,馬上天就要冷了,蒙古人沒有固定的補給,他們很難熬過這個冬天的。」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那些蒙古人不死在戰場上,也會被凍餓而死,老天也會收了他們的。」

是啊,再過幾天,就要進入十月份了,西夏的冬天來的格外早,尤其是在北疆。

「嫣兒,你快來坐下,懷著孩子就不要跟我一起操心這些了。」

郭默和慕容嫣,四月舉行的婚禮,兩人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更何況如慕容嫣這樣,初食其中之味的女子?

一想到大姐和二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已經是晚了好幾年了,慕容嫣就格外地努力。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之後,慕容嫣的體內萌芽了一個小生命。

算算日子,都有四個月的身孕了,來年春暖花開之時,郭默就又會多一個兒子,或女兒了。

郭默對于生男生女無所謂,但是,慕容嫣卻固執地想生一個女兒。

慕容秋荻的話,言猶在耳,慕容嫣心里總是恍恍忽忽的,總覺得一旦生下一個兒子,將來一定會有禍事發生的。

對于慕容嫣懷孕的事情,郭默很是無語,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那麼的好「孕」?

看來,這個新年要在西夏的中興府度過了。

當年在洛陽城里,黃蓉如此,李莫愁也如此,現在,這個慕容嫣又如此。

都是因為懷了孩子,耽誤了回去的時間。

不過,這次還不光是這個,西夏北疆的戰事依然在進行著,「敦武軍」是受過冬戰訓練的,又有西夏和大宋兩個國家做後盾,這仗郭默完全打得起。

自從慕容嫣懷孕之後,郭默更是讓人加強了昊王宮的防衛,歐陽克到現在還沒有蹤影,不曉得他隱藏在何處?

奇怪的是,就連出去找歐陽克的陸乘風,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消息傳回來了。

陸乘風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比沙州還要靠西的玉門關,過了玉門關就是西遼國了,難道他跑到西遼國去了?

「黑風雙煞」夫婦,「廣寧子」郝大通都住到了昊王宮里,「禿鷹」尉遲軒和「開碑掌」雷德兩人,卻離開了中興府。

慕容秋荻的事情,郭默沒有對他們隱瞞,反而全盤如實相告,然後,然後這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對于他們的離開,郭默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人各有志,更何況他們二人之前護衛慕容嫣,原本就是奉了慕容秋荻的命令。

現在,把話說開了讓這二人離開,總比哪天雙方真的發生沖突時,身邊還留著這兩個人來的好。

三位一流好手,兩百名「錦衣」,甚至中興府城內還駐扎著兩千名「虎賁軍」,郭默都覺得他們有些小題大做了。

當然,眾人這樣安排,郭默也沒有反對。

也許,藏在暗中的敵人,不止歐陽克一個人呢?

十月,孟共發來軍報,在北疆滅敵兩千余。

十一月,郭靖也發來軍報,一千五百余蒙古軍,正在屠殺一個村莊時,被郭靖的人馬給堵上了。

一場廝殺過後,蒙古軍的人馬,只留下了馬。

十二月,窮途末路的貼木哥,居然讓趙成宇給撞上了。

又是一場殊死搏斗,貼木哥在眾親衛舍死忘生的掩護下,僅僅帶著三百余騎,向西進入了西遼國。

趙成宇發來軍報,問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宜將剩勇追窮寇——」

郭默只給趙成宇回了七個字,並命令孟共親率兩萬「敦武軍」鐵騎,作為趙成宇的後隊,隨時接應和支援他。

卻讓郭靖統領剩下的人馬,駐守整個西夏的北疆,西夏,終于算是重新一統了。

跑到了西遼國?

這次,你就算是跳到大西洋里,老子都要將你給撈出來!

「師傅,師傅,四師伯回來了——」

郭默剛剛打發了傳令兵出去,哈吉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前幾天,武南天練功到了一定的瓶頸,郭默直接讓他閉關去了,還讓「銅尸」陳玄風去給他護法。

哈吉就成了郭默身邊最得力的使喚人。

四師伯?

那就是陸乘風回來了?

不容易啊,都消失四五個月了。

這時候,陸乘風已經從外邊走了進來,帶進來一股子的涼氣,滿身滿頭的雪。

「四師兄,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哈哈哈——」

看著陸乘風那狼狽卻又有些滑稽的模樣,郭默終于沒有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陛下,臣幸不辱命,終于找到歐陽克的行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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