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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酒和故事

馮衡一行人的到來,讓空曠的燕王府平添了幾分生氣。

之前,燕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無論是吃穿用度,還是安全守衛,都是由趙汝述一手來打理的。

現在,人突然多了起來,尤其是女卷多了起來,這位燕王府的長史,也終于卸任了兼職管家的重任,而金玉風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燕王府後院的總管。

說是燕王府,其實就是原來金國皇帝在洛陽建的行宮,其規模和奢華程度,不次于汴梁城里現在的皇宮。

燕王府前後一分為二,前邊是辦公、議事的地方,除了像趙汝述、陳玄風、趙成宇等人,有自己專門處理事務的場所。

在燕王府的前院,一左一右,還有兩座大殿,趙汝述讓人分別掛上了「群英殿」和「集賢殿」的匾額,作為文武臣屬議事的地方。

而在燕王府的中院,卻也有一座更大的宮殿,名為「乾元殿」。

這當然不是唐朝時那一座「乾元殿」,當年的「乾元殿」已經在五代的戰火中毀壞了,眼前這座「乾元殿」還是大金國先後兩代皇帝,花費了將近十多年時間重建起來的。

起初,大金國延用了武則天當年的名稱,叫做萬象神堂。

等郭默入駐之後,覺得這個名字張揚得有些膚淺,于是就直接恢復了唐時的稱謂「乾元殿」。

無論它叫什麼名字,依然是按照最初那座宮殿的規格彷造的,高一百二十尺,東西三百四十五尺,南北一百七十六尺。

這座建築在高度上,已經與後世尚存的明清故宮太和殿的高度十分接近了,但其面廣與進深的尺度,卻是太和殿的一點五倍。

單單這座大殿的規格,已經超過了臨安城內,官家趙擴大朝會所用的「大慶殿」。

據說,為了重建這座「乾元殿」,大金國耗費的錢財,就相當于大宋上繳的三年歲幣。

郭默都有些嫌它太過奢侈,卻又不能將它拆掉,入駐兩年了,卻一次還沒有用過。

再往後,就算是燕王府的後院,面積比中前院加起來還要大。

除了正中央一個獨立的,也是最大的寢殿,名為「延福殿」,倒是大宋正經的名稱。

左右還各有數個獨立的小院落,每處院落住下二三十人足矣。

「延福殿」當然是郭默和黃蓉的居所,現在小郭襄過來了,也直接住了進來,跟郭默他們在同一個院子,也方便照應。

听香也隨著小郭襄,原來伺候在這里的八名侍女,分出四個到馮衡那里,由問芙掌管。

郭默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而這後院也足夠的大,連封戈、葉瞿、李志常等人,也安排有相應的院落。

馮衡覺得住的太冷清了,直接讓金玉風、李莫愁和小龍女也搬進了她的院子。

尤其是小龍女,就算是不言不語的,單單那一身出塵的氣質,就足以俘獲老幼。

反正無論是馮衡,還是小郭襄都願意跟她親近,小郭襄還「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讓一旁的郭默連呼「差輩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黃蓉因為太喜歡這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直接將「小無相功」傳給了她。

當然,對于自己的二妹李莫愁,黃蓉也沒藏私,只是李莫愁覺得自己的「九陰真經」還尚未練至大成,倒不急于貪多。

在西夏昊王宮里,慕容秋荻所贈那本秘籍,李莫愁也開始修煉了。

沒想到慕容秋荻竟然如此大方,贈給李莫愁的秘籍,居然是當年西夏太妃李秋水的兩大得意絕學之一——「白虹掌力」。

「白虹掌力」是一門控制掌力方向的功夫,最大的特點是力道曲直如意。

尤其是以 空掌形式發出時,看似正面對敵,實則掌力方向卻游走不定,對手很難察覺。

就這個特點而言,就比「西毒」歐陽鋒的靈蛇拳,高明了不少。

這門功夫正適合女子修煉,可惜黃蓉有孕在身,只能先記住了功法,真正開始修煉的只有李莫愁和小龍女。

臨近冬月底的時候,臨安城里又來了一名禮部的官員,傳達了官家趙擴的旨意。

郭默跟西夏「銀城公主」的婚期已經確定,就定在明年的五月初八,早已春暖花開,諸事皆宜。

只是成婚的地點,沒有設在臨安,而是直接就放在了洛陽。

為此,明年一開春,老程珌就會率領半數的禮部官員,前來洛陽張羅此事。

而且,從此之後,這半個禮部就留在洛陽城辦公,專門處理大宋同各國之間的邦交事宜。

「挺會挑日子的嗎?是臨安定的日子還是西夏定的?怎麼定在我生日那天了?」

看著禮部送過來的聖旨,黃蓉知道,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只是到五月初八的時候,自己都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恐怕不能替默哥哥操持了。

「沒事,就算真在那天成婚,也要先給蓉兒把生日過了,然後再成婚。」

郭默看著眼前的聖旨,也有些無可奈何,真的要跟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攜手共度一生嗎?

「又在胡說,默兒,這件事老身是極力支持的,包括現在養在桃花島的小思默。」

「不管將來怎樣,這些終歸都是你的家人,你連幾十萬的軍隊都安撫得了,難道這些女子、孩童反而讓你手足無措了嗎?」

有馮衡在場,有些事情就不會讓趙汝述太難做,即便他也是一位趙宋的皇室宗親,輩分上還是郭默的叔叔。

「默兒,既然西夏這位‘銀城公主’的婚期已經定了,現在蓉兒又有了身孕,那麼還是先把你跟莫愁的事情辦了吧?」

馮衡話題一轉,又將矛頭對準了郭默和李莫愁。

郭默感到有些突兀,坐在旁邊的李莫愁更是羞紅了臉,幾欲起身先走。

「師姐,你要跟郭默成婚嗎?」

出來了那麼久,小龍女還是那個性子,有新的功夫就學一下,沒有新功夫就反復地練著之前學過的。

燕王府里的人,她很少主動開口說話的。

對最熟悉的李莫愁,也只是叫一聲「師姐」,對黃蓉一開始也沒怎麼稱呼過,也就是在學了「小無相功」之後,跟隨李莫愁一起叫聲「大姐」。

可是,對這里地位最高的燕王殿下,小龍女卻始終保留著最初的稱呼「郭默」,有事說事,更是不苟言笑。

除了,听到小郭襄那不合時宜的「姐姐、姐姐」聲,小龍女就很少有動容的時候。

看來,小龍女並非完全是修煉武功的原因,本身天生的習性如此吧。

「默哥哥,二妹現在除了我們,也算是孤苦伶仃。因此,昨天晚上我跟娘親商量過了,娘親將二妹收為義女,名正言順地將二妹娶進家門。」

「既然西夏‘銀城公主’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八,我們就在新年之前把婚禮給你和二妹辦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張羅了。」

「你把要請的人名單列出來,大哥大嫂和咱們那幾個徒弟,你的那四支勁旅的主將,三大經略使也都可以招過來,正好過年了也一起聚一下。」

「四師傅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臨安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就等過了年再回去,這樣你男方的長輩也有了。」

郭默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這些女人,就這兩天的時間,居然背著自己把這些事情都琢磨好了?

他知道黃蓉這麼做,不是為了講排場,完全是為了寬李莫愁的心,在給她爭面子。

正常的程序,即便是明年五月初八,自己跟西夏國「銀城公主」的婚禮,自己手下那三大經略使、四大主將,也不可能都放下手中的要務,趕到洛陽來參加婚禮。

有心想反駁,可是當著馮衡的面,又當著李莫愁的面,你讓他如何將推月兌的話說出口?

李莫愁的性子,郭默很了解,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婉拒了她,說不定就是自己親手打造出一個「赤練仙子」了。

見到郭默坐在那里一言不發,黃蓉的心算是安穩了一些。

這件事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由她親自說出來,是她跟娘親馮衡商量之後的決定。

看到郭默沒有反對,就知道算是通過了,本該松一口氣的黃蓉,卻又多了一絲莫名的惆悵。

臘月二十八,在新年到來前兩天,為燕王殿下納側妃的消息,以洛陽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擴散了出去。

不僅河南府當地的百姓,爭相奔走地相互告知,十天之內這則消息就放到了各方勢力的桉頭。

中興府,昊王宮。

「這位燕王殿下到底要做什麼啊?五月初八就要迎娶我西夏的‘銀城公主’,居然要提前再納一名側妃?」

「去,到後殿將長公主殿下請來,就說有關她的婚事相商。」

西夏王李德旺對郭默此舉很是不解,這個側妃的人選李莫愁,他是親眼見過的,樣貌、武功的確是上上之選,確為燕王良配。

可是,為什麼要在我們西夏嫁公主之前納妃呢?

是要表示不滿嗎?

李德旺想不明白。

但是,大宋燕王殿下跟自己這邊「銀城公主」的婚事,那是他老爹親自定下的,就算他是西夏之主,現在也無力反對。

再說了,他反對得著嗎?

銀州已經給出去了,詔令已經發出去了,別說現在郭默納了一個側妃,就算是再納十個側妃,他也只能等日子到了,乖乖地將「銀城公主」送過去。

甚至李德旺都有些遺憾,為什麼自己就沒有適齡的女兒呢?

要是明年出嫁的是自己的親女兒,而不是老爹膝下的就更完美了。

時間不大,內侍從外邊進來了。

「啟稟王上,銀城長公主說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明年讓她如期完婚就行。長公主正在密室里練功,就不過來跟王上相見了。」

好吧,李德旺也覺得自己枉做小人了,既然人家出嫁的都不介意,他還能多說什麼呢?

康城,完顏府。

「這個郭默又搞的什麼名堂?納一個側妃而已,跟別人納個妾沒什麼兩樣,居然要這麼大費周章?」

完顏康將探子送來的情報,放在面前的桌桉上,緊鎖著眉頭,思索著這件事情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可惜,完顏康麾下有三支勁旅,六萬雄兵,卻沒有一位可以出謀劃策之人,智謀最厲害的,恐怕要屬他自己了。

屋里坐著兩位,一位壯年、一位年輕點的,正是他麾下僅有的兩員悍將,移剌蒲阿和完顏陳和尚。

「王爺,我覺得要不您親自走一趟洛陽城?您跟這位燕王殿下,也算是老相識了,其實沒有太直接的矛盾沖突。」

「您的大公子,現在還是他的徒弟,即便他在西夏布局,恐怕更多的也是針對蒙古人,甚至是西夏,未必是為了我們。」

移剌蒲阿到底是年長一些,當年跟著金國的皇帝,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給完顏康提出這個建議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這些年,完顏康一直在默默地發展,特殊的身份和逆天的運氣,讓他擁有兩員忠心耿耿的大將。

現在,銀州以北,整個西夏的東部大半,和中部一些區域,都在完顏康的掌控中。

跟西夏王李德旺相比,實際控制的疆域差不多大小,只是完顏康控制的範圍內,沒什麼顯著的城池罷了。

這些戰果的獲得,完全是移剌蒲阿和完顏陳和尚的功勞,完顏康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板,索性直接放權給這二位。

自己反而待在康城里,為這二位掌好後勤。

這幾年,完顏康幾乎不出康城,卻日夜不曾間斷練武。

全真內功早已突破小成,「九陰白骨爪」已經不再是他最厲害的功夫,經過幾年的修煉,「玄冥神掌」已經算是登堂入室了。

當年陰死了明教那位光明右使,並從他身上得到「玄冥神掌」之後,他就一直深入淺出。

除了需要安心修煉「玄冥神掌」之外,完顏康其實也怕明教的人找上門來,畢竟那是人家的光明右使,算是教中的重量級人物。

雖然完顏康守著兩員悍將,六萬強兵,跟江湖人接觸久了,尤其是他現在也即將突破到一流境界,當然知道真正的高手是怎樣的恐怖。

單單以戰力而論,這位完顏康卻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實實在在的第一人。

現在,他練功有成,再想突破就不是勤學苦練能做到的,需要必要的機緣和實戰的廝殺。

靜極思動,這麼多年沒等來明教的人,也讓完顏康逐漸放松了警惕。

方才听到移剌蒲阿,這個不算建議的建議,居然有些心動。

明年的五月初八嘛

中都皇宮,拖雷。

拖雷一直就在中都城內,自從半年前接手這座城池之後。

窩闊台什麼心思,拖雷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不願意跟窩闊台爭論。

在這一點上,拖雷跟很多成吉思汗時代的老將一樣,永遠將蒙古大業放在第一位,因為那是成吉思汗畢生的心願。

在拖雷的心中,鐵木真不僅僅是自己的父汗,更是整個大漠的汗,是全天下最偉大的成吉思汗。

他配擁有更廣袤的土地,即便他老人家已經先去了,作為成吉思汗的子孫,也將拼盡全力,將他老人家未盡之事進行下去。

在蒙古大業面前,也許親情,真的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華箏在中都城下叫陣的時候,拖雷就站在中都城頭之上,從城頭箭垛的凹凸里,他能清楚地看到城下的妹妹。

可惜,他不能夠出現。

如果出現了,他又能夠說些什麼呢?

拖雷不願意跟華箏和郭靖兵戎相見,更不願意中都城在自己的手中失去。

好在最終的結局,算是雙方都能接受的一個答桉,即便都知道只是暫時的。

「哲別師傅,郭默安達要納側妃了,你派人在他大婚之日送份重禮過去吧——」

拖雷將碗中的烈酒,狠狠地灌了兩口,手中卻在把玩著一把刀。

正是當年在太湖水寨中,郭默送給他那把刀,雖然不是什麼珍品,拖雷卻一直留到現在。

臨安,福寧宮。

「老貨,你說這小七突然想納側妃,這是開竅了嗎?明年五月初八就要跟西夏‘銀城公主’成婚,先來一個預演?還是說這小子在跟我別著勁兒啊?」

「莫愁那丫頭,朕見過一次,樣貌什麼的都挺好,只是她好像是史彌遠的義女吧?」

史彌遠?

一個離開了朝堂的人,雖然時間不長,卻似乎快要被人遺忘了。

「官家,依老奴的意思,不如明日早朝,將這個消息在‘大慶殿’當眾宣布,甚至您還應該專門派人去趟史相的老家,送一份聘禮過去」

老太監說著,嘴角卻漾起一絲不為人知的「陰險」。

「哈哈,你這個老貨啊,什麼人都想利用一下嗎?那麼你覺得誰過去送聘禮更合適呢?」

很顯然,老太監的建議,官家趙擴很是滿意,這也是一個會揣摩主子意願的人。

「官家,這麼大的事情,老奴豈敢擅自給您出餿主意?不過,如果是在平常的百姓家,這種大事自然是家里人出面最好。」

「七爺身為王爺之尊,家里人能夠有資格到史相府上去拜會了,除了官家您,恐怕就只有嘿嘿,老奴什麼都沒說啊。」

有人說,生活就像是被那啥,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要不然呢?

諸事定下,郭默反倒顯得無所事事了,黃蓉自然有馮衡、金玉風、李莫愁她們一干女子陪著,郭默就將自己泡在了「敦武殿」內。

是的,「敦武殿」。

反正這燕王府有的是地方,又是大冬天的,郭默索性讓人清理出一座空閑的偏殿,什麼都不留,他看中的正是四面有牆和頭上有瓦。

又配套了練功必備的器械,還設了一個休息的區域,甚至夸張地分出來動區和靜區。

封戈、葉瞿兩位師弟,陸冠英這位大師佷,還有全真教的李志常和崔志方,當然還有那位白衣飄飄的小龍女。

人多了,郭默能玩的花樣也就多了,在他眼里就是變著法地折騰眾人,來緩解一下「納妃前綜合癥」。

在這幫被折騰的人看來,高手就是高手,連傳授人本領的方法都別出心裁。

因此,每個人都非常珍惜眼前這個難得的機會。

燕王殿下那是干大事的人,能夠有這樣大段的時間來傳授他們,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幾個人的武功,練的最扎實的反而是李志常,打小就上了終南山,八歲就開始練基本功。

到了二流境界後,所會的功夫得到融會貫通,即戰力更是得到極大的提高。

封戈和葉瞿是軍旅出身,拜「江南七怪」為師的時候,都已經快二十歲了,且重心一直在軍旅之中,恐怕能達到一流境界就是他們畢生的追求了。

陸冠英也算從小學武,守著一個武藝高強的老爹,愣是拜到仙霞派枯木大師門下學武,白白地錯過了打基礎的最佳時機。

崔志方還好,他是王處一的徒弟,只是「玉陽子」練功的心思比教徒弟更重,導致他的徒弟都沒能趕上丘處機的弟子。

在「敦武殿」里練武這些人,資質最好的當然就是小龍女了,郭默都有些眼饞,這就是「別人的徒弟」嗎?

關鍵是,小龍女的師傅,名不見經傳,小龍女的出身,更是無從考證。

就算是郭默,這個前知多少年,後知多少年的人,也整不明白這兩個問題。

可惜啊,自己真想把這小丫頭收為弟子,那樣小襄兒也能名正言順地叫她的「姐姐」。

好吧,什麼事情最終都能歸結到他的小襄兒身上。

從桃花島到洛陽城,一路顛簸兩千多里地。

小郭襄還是受涼了,心疼得郭默那幾天,幾乎天天抱著她。

不忍心讓小丫頭去吃那麼苦的湯藥,直接拿捏著自己的「先天真氣」,一絲絲、一縷縷地在小郭襄的體內運行。

幾年前,曾經這樣給小楊過來過,那個時候他還只能用「九陽真氣」,遠不如現在體內的「先天真氣」效果好。

三天之後,小郭襄的病徹底好了,卻莫名地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天天都要纏著郭默給她「走」上幾遍。

其實,郭默自己也有些拿不準,小襄兒才四歲半,現在讓她接觸這些,會不會太早了點兒?

不是擔心她學不會,這小丫頭完全繼承了黃藥師、馮衡和黃蓉那股子聰明勁,當初學說話都是用的「全真大道歌」啟蒙的。

別人家的孩子在讀「三百千」,在背誦各種詩詞的時候,這小丫頭居然已經在背誦各種功法了。

練不練無所謂,就只當是練練嘴,認認字了。

一個月下來,小丫頭明顯比以前更加歡實了,听香和問芙兩個人跟著她,都累得夠嗆,尤其是這麼大的燕王府。

小丫頭折騰累了,直接來找郭默這位「超級按摩大師」,最多一刻鐘小丫頭就能重新精神百倍,別人呢?

「南山掌法」,在桃花島的時候,就已經用來給幾位小孩子啟蒙了,雖然當作套路來練的。

四歲多的小郭襄,即便是在旁邊看著別人練的,一個月下來,除了楊過居然沒有一人練得比小郭襄好。

天才走的路,總是讓別人望而卻步。

郭默已經開始教小郭襄「落日掌」,比起「朝陽掌」來,這套掌法會相對柔和一些。

也許「蘭花拂穴手」更適合女子一些,可惜,現在教授她認穴、打穴,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適了?

小郭襄從會走路就喜歡到處亂跑,就喜歡折騰,在後世的人看來,明顯有「多動癥」的嫌疑?

可惜,遇到一個超級縱容她的寵女老爹,听香和問芙,必然有一人專門跟著她。

跟不上?

再傳授一套輕功給你,連個小丫頭都跟不上嗎?

「金丫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馮衡居住的小院子中,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馮衡和金玉風在。

作為過來人,又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人,從桃花島到洛陽城,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馮衡都看在眼里。

「東邪」收那麼多徒弟,大多數都是十幾歲就收進門的,他們那聲「師母」是沒有白叫的。

馮衡真的就當他們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徒弟們的衣食住行、喜怒哀樂。

這個最小的徒弟金玉風,名字也是馮衡一手取得,雖然那時候都二十九歲了,馮衡卻更可憐她的身世。

「師母,我也不知道」

金玉風的頭低低的,都快要埋到自己的懷里了,兩個耳朵紅的有些嚇人。

是因為屋外的北風,還是因為屋內的炭火盆?

「傻孩子,這有什麼不知道呢?你也三十多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十歲?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不容易,難道你在意他的年齡?」

「師母,不是的」

「丫頭,我遇到你師尊的時候,我也才十五六歲,而你師尊已經三十出頭了,這麼多年不也過得挺好嗎?」

想起自己跟黃藥師的過去,他們相識的時候,馮衡正是無家可歸的時候,遇到黃藥師是她一身最大的幸福。

自己卻在那冰冷的地方,整整地躺了十幾年,黃藥師為了她,甚至差點兒丟掉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是燕王殿下的師傅,我和他之間的輩分」

也許受到馮衡話語的鼓勵,金玉風抬起了頭,小聲地說道。

「呵呵,你這丫頭。你師尊人稱‘東邪’,向來我行我素,最是看不怪那些繁文縟節,你作為他的弟子,居然在這里講究這些?」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子先開口吧?」

金玉風徹底抬起了頭,眼楮只盯著馮衡的眼楮,像是在期盼著什麼。

「嗯,也有這麼一說。這樣吧,那人呢平日里也是一個悶葫蘆,這件事情,看來還得讓我那寶貝女婿出馬。」

「這小子馬上就三房媳婦兒了,自己師傅的事情,他這個做徒弟的總得出點兒力吧?」

「這件事呢,只要金丫頭你自己心里拿穩了,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當馮衡將這件事情告訴郭默的時候,驚得郭默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岳母,您沒在開玩笑吧?金師姐跟我四師傅?」

「怎麼,你還不願意了?」

听到郭默這麼問,馮衡不樂意了。

「不、不,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只是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一時還消化不了。問題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想想四師傅那個樣子,又想想金玉風那樣的花容月貌,難道說自己四師傅的桃花運來了?

認識四師傅也快二十年了,似乎從來沒有听他說過,或者听別人說過他感情方面的事情。

這「江南七怪」里邊,單以容貌來講,當然七師傅韓小瑩是首屈一指的。

剩下的六位男士,那是一個比一個骨骼清奇,如果非要排出一個名次的話,四師傅和二師傅應該有爭奪第一的實力。

尤其四師傅南希仁,這幾年在臨安做官,掌控著「皇城司」數千人,「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

上了點歲數,南希仁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美,就像後世一時流行的「大叔熱」。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郭默自然就不會袖手旁觀,大包大攬地應承了下來。

也顧不得去「敦武殿」折騰那幫人,拎著一壇「英雄醉」,讓小廚房準備幾樣小菜,親自拎著食盒去了南希仁住的小院。

華燈未上,細蒙蒙有些許雪花,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些。

「默兒,怎麼有時間到我這里來?」

南希仁本來是要回臨安去的,因為郭默的婚事耽擱了下來,用黃蓉的話說,默哥哥得有一位男方的長輩在。

「來洛陽這麼久了,也沒跟師傅好好聊聊,正好還有一壇‘英雄醉’,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哈哈,你小子啊,不用跟師傅拽文,滿上就喝——」

南希仁不算是好酒之人,早听說郭默手里有一種新酒,叫什麼「英雄醉」,被封戈吹的神乎其神的,只是自己還沒喝過。

四盤精致的小菜擺上,郭默拍開了「英雄醉」的封泥。

「好酒,快滿上——」

一聞到味道,南希仁就知道,這是自己從未喝過的好酒。

一碗「英雄醉」下肚,南希仁臉上居然露出滿足的笑容。

「師傅,我有酒,你有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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