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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龍象般若

「默哥哥,你怎麼了?」

黃蓉看到郭默神色有些異常,急忙問道。

駝隊的眾人,也已經到了「龍門客棧」前,紛紛扯去頭巾,有的人還在咳個不停,顯然是剛才被風沙給嗆到了。

正在這時,從「龍門客棧」里邊,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跑出來,神色慌亂。

「哎,客官們,你們不能這樣走了啊,都還沒給結賬呢。」

兩個店伙計追了出來,嘴里還都都囔囔的,卻沒真地上前去要賬。

「我說小五、小六,你們倆還真是死要錢啊?沒看到里邊都打起來了,咱們還不得趕快閃出來啊?」

「再說了,方圓幾百里,就這有一塊綠洲,也就你們一家客棧,天馬上要黑了,指定都在這里住店的,你至于害怕大伙跑了嗎?」

店伙計就都囔了一句,倒是有幾個客官忍不住了,一頓地埋怨。

這些都是常年跑這條線的老客,自然也不會賴這頓飯錢,真是不敢在屋里待著了。

「王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郭默駝隊領隊的李老哥,看到正發牢騷那人,竟然還是熟人,也趕忙上前去詢問道。

「是老李頭啊,你今天也過來了?先在外邊等一會兒吧,里邊正在干架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幫人出門求財,向來講究的是人財平安,真有危難的時候,誰都會舍財不舍命的。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真的是命都沒了,就一切都沒了。

郭默見他們沒進去了,自己也不好特立獨行,就跟著大伙在外邊等著。

可是,整整一盞茶功夫過去了,屋里似乎沒什麼動靜。

這像是有人在打架嗎?

「我說王掌櫃,你不是在胡咧咧吧?還是貓尿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老半天了,還這麼安靜,這是有人在打架嗎?」

姓王的掌櫃的,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但是,他的確親眼看到屋里那兩人開始動手了,自己才匆忙跑出來的。

「哎幼,是李大哥啊,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是不是有了新的財路,就把小妹這里給忘了啊?」

正在這時,從「龍門客棧」里,又走出一人。

那是一個女人,三十來歲,一身紅色的衣褲,手里搖著一把團扇,走起路來風情萬種的。

嗓音高亮,說話卻甜甜膩膩的,連看人的眼神似乎都能勾人心魄。

「哈哈——看金老板這話說的,多讓人寒心啊!我李通達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金老板你啊。」

見到此人,一臉老實巴交的李領隊,似乎也開了竅,笑臉相迎,連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提高了八度。

這位被稱作金老板的女子,迅速打量了一番眾人。

李通達的駝隊不大,算上郭默和黃蓉,無非才二十來人。

除了李通達和郭默、黃蓉之外,有六名隨隊的伙計,負責照顧駱駝和日常的看護。

其他那些人,一般上都是貨物的主家,或者也有像郭默這樣,找個駝隊作伴的行旅之人。

金老板一眼,就看到了李通達身旁的郭默和黃蓉,沒辦法誰讓這二人形象如此出眾呢。

「哎幼,我說李大哥啊,今天您怎麼給妹妹帶來了兩位神仙般的人物啊?也不給妹妹介紹介紹,好讓我這整天待在小地方的人,也開開眼界。」

金老板一邊說著,搖著團扇,扭著細腰就走了過來,將郭默和黃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那火辣辣的眼神,仿佛要將兩人給融化了,讓人感覺極不自在。

黃蓉眉頭就是一皺,在這里怎麼會踫到這樣的人?

難道這個「龍門客棧」,是一個不干淨的場所?

黃蓉的反應,落在了李通達眼里。

一路走了五六天,對郭默和黃蓉兩口子,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這二位不是好惹的主,都是身負武功之人。

在他們這些人眼里,這樣的江湖人,能不招惹盡量不要去招惹,搞不好都是亡命之徒。

金老板這樣的「熱情」,讓黃蓉露出了反感的樣子,李通達也擔心發生不愉快,急忙出來打圓場道。

「哈哈,金老板啊,這二位是搭我駝隊到興慶府去的貴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像咱這些掙辛苦錢的勞碌命。」

一邊說著,一邊還沖著金老板使眼色。

那意思像在說︰「我的姐姐啊,您就別亂拋媚眼了,沒看到人家媳婦兒跟著的嗎?」

金老板那是什麼人?

從小就跟著老爹在這里開的「龍門客棧」,據說她爺爺那輩,就有這家店了,一直傳到她的手里。

迎來送往的,什麼人沒有見過,眼睫毛都是空的。

听到李通達這樣說,還一個勁兒地給自己使眼色,金老板就知道眼前這二人絕非常人。

就將目光從郭默身上收斂了一些,反而對黃蓉更加熱情了。

「妹妹長得可真好看,恐怕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吧?」

那炙熱的目光,竟然透露著滿滿的真誠,如此赤果果地當面稱贊,讓黃蓉也不好發火,只能尷尬地笑笑。

「金老板,店里有人鬧事嗎?客人們怎麼都跑出來了?」

李通達趕忙尋找話題,其實也是他想問的,自己還餓著肚子呢。

趕了半天的路,還想著到了「龍門客棧」,好好吃上一頓,美美睡上一覺呢。

「鬧什麼事,以妹子看來,那應該是兩位高人,借我這地方切磋一下武功。你看,這不給了我一個金錠子嘛,有什麼損失都算他們的。」

金老板的神色還是很平和的,看來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

「那咱們就進店去吧,我還真的有些餓了,金老板趕緊讓廚房給我準備好吃了,還按老樣子來。」

李通達倒是挺通達的,說完抬腳就往里走。

「咯咯咯——每次李大哥都說得像大爺一樣,可惜您的‘老樣子’,實在是有些寒酸了。」

金老板認識李通達,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知道此人對自己的「吝嗇」。

不過,生意人嘛,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這李通達每次都是帶著一個駝隊過來的,總有出手大方的人的。

郭默跟李通達是一塊兒的,見他在前頭走了,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在外邊干戳著,拉著黃蓉的手也跟了進去。

其他人可沒這份勇氣,依舊在外面等著。

金老板跟大家也簡單打了個招呼,團扇一擺,又回店里去了。

「龍門客棧」佔地可不小,前邊是吃飯的大堂,後院一拉 都是客房。

看規模,同時能招待一兩百人,毫無壓力。

只是吃飯的地方就只有大堂,郭默和黃蓉這半年來,也算習慣了西北這樣的風格,倒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進屋之後,一眼便看到了大堂中央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

一人臉朝外,正對著門口,一人臉朝里,只能看到背影。

就是這個背影,讓郭默看到了,心里一喜,頓時踏實了很多,黃蓉卻流下了眼淚。

二人也沒過去搭話,索性就在靠著門口的地方,隨意找了張桌子,並邀請李通達一起過來就座。

李通達當然願意了,一路上也被郭默請吃過幾次,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主。

「郭公子,這地方我熟,我來幫您點菜。」

「金掌櫃,讓後廚的大師傅們,把看家的手藝都拿出來,今天要好好表現表現。」

郭默也沒攔著他,知道這人有一個小毛病,就是愛佔小便宜,跟著自己蹭吃蹭喝的。

只要這人本性不壞,郭默倒不在意這些小細節,自己還落了個清閑,能吃到各處真正的美味。

看到李通達一口氣點了七八樣店里的招牌菜,還要了一壇店里最好的葡萄釀,金老板都覺得很是詫異。

「我說李大哥,您這是發財了,還是轉性了?今兒怎麼這麼大方起來了?」

金老板當然能看出來,今天付賬的應該是那位長相英俊的公子,卻故意擠兌了李通達兩句。

李通達也沒介意,都算是熟人,又能免費吃喝到好東西,不過被說兩句而已,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時間不大,一道道西北美食就擺上了大方桌。

「郭公子,老李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這一路的照顧。」

他倒是沒說瞎話,郭默念在對方給自己做了一路向導,幾乎算是承包了他一路的吃喝費用。

郭默沒說話,只是端了端酒碗,示意李通達自己隨意,又將眼楮盯向了中間那張桌子上的兩人。

臉朝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僧人,卻像是來自吐蕃的番僧,穿著打扮,自然與中原僧侶不同。

郭默是見過金國趙王府那位靈智上人的,眼前這位比靈智上人要年輕幾歲,但直覺告訴他,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這個番僧紫薇薇的面龐,也許是吐蕃高原,或者草原常年日照下的結果。

一身僧衣穿的可有些「謙虛」,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更換了,跟丐幫的污衣弟子有一拼。

莊嚴寶相,就是這頭長得很有特點,光頭沒戴著帽子,明得發亮的頭頂,居然是尖尖的。

桌子腿旁邊,緊挨著番僧腿腳的一側,還放著一個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著什麼。

背對門口的,是一個一身青袍的中年人,身材修長,從背影看倒更像是一位教書先生。

此時的二人,相對而坐,各出一掌,似乎正在比拼力道。

「阿彌陀佛,施主在內力無法施展的情況下,竟然能如此輕易抵擋住小僧的‘六龍六象’之力,實在是難得啊。」

「小僧一生別無所求,唯有嗜武成痴,今日遇到施主如此人物,定要比個痛快。」

「小僧這就要加力了,看我‘七龍七象’之力。」

那番僧倒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說完之後暗自較勁,眼見著探出的手臂都粗了一圈。

對面坐著的青袍客,也不敢大意,急忙也暗中較勁。

他們二人已經比試了兩刻鐘,用那番僧的方式計算,已經從最開始的「一龍一象」增加到了現在的「七龍七象」。

番僧說話的聲音很大,郭默眾人也听的真真的,從他說話的內容里,郭默已經知道眼前這個番僧是誰了。

沒想到此人這麼早就出來了,難道與成吉思汗鐵木真發布「天下英雄大會」的告示有關嗎?

「默哥哥,他這是什麼武功啊?什麼‘六龍六象’、‘七龍七象’的?」

黃蓉這一開口,那邊比試的兩個人也都听到了。

郭默注意到那青袍人身子微微一動,而那番僧只是向這里看了一眼,沒做理會。

見黃蓉發問了,自然要趁機「賣弄」一下自己武學的淵博。

「蓉兒,這位大師修行的想必是傳說中的‘龍象般若功’,出自‘龍象般若經’,是一本不世出的武學秘笈,屬于吐蕃密宗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

「境界共分十三層,其外功掌力強悍凶勁,每練成一層就增‘一龍一象’之力。練成十層後,具有‘十龍十象’的巨力,有近千斤之重的力道。」

「第一層功夫十分淺易,縱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就。」

「第二層要比第一層加深一倍,練成需時三四年時間。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

「‘龍象般若功’每一層威力倍增,需要的修煉時間也會翻倍,如此成倍遞增,越往後越難進展。」

「相傳一百多年前,藏邊曾有一位高僧練到了第九層,繼續勇 精進,待練到第十層時,心魔驟起,無法自制,終于狂舞七日七夜,最後絕脈而死。」

「眼前這位大師,剛過不惑之年,竟然已經有了‘七龍七象’之力,也許這還不是他的極限,真是一位武學奇才啊。」

郭默說的很慢,聲音也很大,像是在給黃蓉科普,又像是在說給場中動手的兩人。

那位青袍客听了,對眼前這位番僧更加忌憚,他也沒有听說過這門武功,但並不妨礙他相信郭默的話。

而對面那位番僧,臉色卻變了又變,兩人正比試著,居然中途撤了手,而毫發無損,這份機巧也是難得。

番僧沖著郭默的方向雙手合十,誦了一聲法號。

「阿彌陀佛,小施主是什麼人?如何知道我密宗神功,而且知道得如此詳盡?即便是我宗門內弟子也未必知曉。」

番僧對這個突然到來的年輕人充滿了忌憚,能深知自家密宗絕學的,不是宗內的核心人物,就可能是生死對頭。

可惜,要讓這番僧失望了,郭默這兩者都不是。

「哈哈,大師無需如此警惕,在下並不是你的敵人。」

「只是在下從小喜歡打听各種江湖秘辛而已,因此有一個小小的江湖綽號,人稱‘江湖百曉生’是也。」

好嘛,看到了青袍人安然無事,郭默的心態也放松了。

又遇到番僧這位「熟人」,郭默就不免皮了一把。

黃蓉在旁邊听了,「噗嗤」一笑,這個默哥哥又開始耍寶了。

「江湖百曉生?閣下好大的口氣。」

番僧听郭默如此說,而又看到旁邊那女子的神情,就知道此人是在跟自己說笑。

自己的宗門絕技,被人說的如此透徹,卻只不過是對方口里的「從小喜好」,番僧不禁有些惱怒,語氣上也強硬了一些。

「大師不相信?那好,我就來替大師做一個自我介紹吧。」

「‘龍象般若功’現在恐怕吐蕃已經算是失傳了吧?大師應該來自蒙古,屬于蒙古密教金剛宗。」

「金剛宗雖然人才濟濟,但是能在大師這個年齡,就能將‘龍象般若功’練到這個層次的,恐怕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而。」

「那就是金剛宗數百年來,最為天才的弟子金輪了。大師腳下的包裹里,可是裝著你那金、銀、銅、鐵、鉛五個輪子吧?」

郭默倒是心平氣和的,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听得番僧的臉上卻流下了冷汗。

「你你到底是何人?怎知道老衲的身份?」

被這個年輕人點破了武功來歷,已經讓番僧感到驚訝了,現在居然又道出了自己的名姓,和自己最近才練成的五輪秘技。

這又怎能是「驚訝」可以形容的?

想他這麼多年一直潛心修行,就算歷練也多是前往吐蕃、西域等苦寒之地,外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號。

難道此人真的是什麼「江湖百曉生」?

「我已經跟大師報過名頭了,只是大師不相信而已,在下也無可奈何。」

在另一個時空里,金輪法王亦正亦邪,但是一直擔任著蒙古的國師。

在二十年後,練成了「龍象般若功」第十層,可以說是空前絕後,跟當時的「五絕」中人,已經站在同一水平線。

而那時候的「五絕」,應該已經突破了「絕頂」,到了「半步先天」的境界吧?

以郭默的估算,現在對面這位金輪法王的實力,估計是剛剛練成「龍象般若功」第九層,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這麼多武功里,「龍象般若功」絕對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很可能高于中原所有的神功。

只是修煉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有功法卻未必有命練,要麼練死、要麼老死。

看到了金輪法王,郭默在想,如果真有人能練到「龍象般若功」第十一層,估計就直接到「先天境界」吧。

那之後的十二層、十三層呢?

這個世界上,允許存在這樣的武功嗎?

「既然小施主不願意實言相告,那老衲就要領教一下,看看小施主手上的功夫,是不是跟嘴上的功夫一樣硬朗?」

「要打架?好啊,好久沒痛痛快快打一場了,大師外邊請吧——」

郭默隨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率先出了「龍門客棧」。

他是真的想跟金龍法王好好過過招,自己已經多久沒跟高手過招了?

最近的一次,還是在湘西,跟一燈大師的比試吧?

金輪法王見郭默出去了,一哈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包裹,大步也跟了出去。

「爹爹——」

趁著這個空檔,黃蓉來到那青袍人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傻丫頭,都是當娘的人了,居然還會哭鼻子,也不怕默兒看到了笑話你?」

這青袍客,自然就是失蹤半年之久的,「東邪」黃藥師。

原來,被軟禁在銀州城內的黃藥師,借著慕容尚德想要「變強」的野心,將自己剛剛悟道的鍛體之術,傳授給了他。

同時,也換得了慕容尚德的信任,不僅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把他手里所有含有解藥的茶葉也給了黃藥師。

可惜,他所中的毒太過詭異,研究了半個多月,也毫無頭緒。

慕容尚德也算是有學武天賦的人,將黃藥師所傳的鍛體之法完全融會貫通之後,就開始按部就班地鍛煉。

當慕容尚德開始試煉之後,黃藥師從旁邊又看到了蹊蹺。

因為,他現在是沒辦法調動一絲真氣的,因此是純純地在鍛體,純粹的骨骼和肌肉的力量。

而慕容尚德則不然,好歹也是三流境界里的高手,還是有些內功底子的。

這樣一內一外,兩相呼應,鍛煉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原以為只能提高戰力的技法,卻在一定程度上,也促進了內力的增長。

只是,不能像郭默修煉的「盤龍棒法」里,那樣高級別且完整的真氣轉化之法,但也算是一種很難得的技法了。

黃藥師是看出了蹊蹺,但不可能將這種情況如實告訴慕容尚德,本來大家也算是相互利用,並不是真正的拜師和收徒。

又過了兩個多月,轉過年頭的三月份。

慕容尚德的修煉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企圖借助這幾個月來的積累,一舉突破二流境界。

因此,他的心思就全放在修煉上,連日常去後宅門口接飯食的事情,也只好黃藥師自己來做。

當然,在慕容尚德眼里,黃藥師依然是身中劇毒之人,連走路都費勁,這些當然是黃藥師故意裝出來的。

試想,連慕容尚德經過三四個月的修煉,都敢去沖擊二流境界的突破,更何況黃藥師自己呢?

雖然還是沒有半點內力,但黃藥師現在的戰力,可以說不次于一般的一流高手。

畢竟有這麼多年的經驗和眼界在那里擺著,而他所創這套技法,也真心算是一門絕技。

趁著慕容尚德一次閉關的機會,黃藥師連夜從後院離開了慕容私宅。

也許是過慣了安逸的生活,也許是對黃藥師的現狀太過相信,兩天之後,慕容尚德才發現人不見了。

而前院那些人就更不知道了,畢竟他們被嚴令禁止,輕易不可進入後宅。

逃離慕容私宅的「東邪」黃藥師,原本想先回「桃花島」去,或者找到郭默,看看有沒有辦法解除自己身上的劇毒。

可是,內心的驕傲,讓「東邪」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自己栽的跟頭,要自己把面子找回來。

當初「西毒」歐陽鋒規勸他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自己也許會在興慶府待一段時間。

黃藥師先在銀州城內,找了個不起眼的小店休整了幾天,才動身前往興慶府。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東邪」父女相見,簡單講述了離別的經過,就听到外邊不斷地有喝彩聲傳來。

「走吧,這個番僧可不簡單啊,咱們去看看默兒多少招才能打敗此人?」

好嘛,有這麼自信嗎?

黃蓉似乎一點兒都不為郭默擔心,還一再詢問爹爹身中劇毒的事情。

「我的確是中毒了,還是兩種非常奇特的毒。一種叫‘十香軟筋散’,中者不能調動一絲內力。」

「另外一種,我也不知道什麼名字,只是不停地讓人產生幻覺。這幾個月每天都在掙扎之中,倒是鍛煉了我的精神力,你看看我的眼楮。」

的確,此刻黃藥師的眼楮里,五顏六色的,顯得那樣的詭異。

黃藥師沒敢告訴女兒,自己從慕容私宅逃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覺得自己中這第二種劇毒,可能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西毒」歐陽鋒走後,遲遲沒有再來,自己不能坐而待斃,才鋌而走險,月兌身而去。

出來之後,跑了幾家藥鋪,想配置些藥物,來拖延劇毒發作的時間,可惜能找到的都是尋常藥材,效果不是很理想。

已經深入西夏內地,郭默又不知身在何方,興慶府的歐陽鋒,就成了「東邪」最後的希望。

金輪法王跟郭默的戰斗,已經從拳腳上升到了兵刃。

他的「龍象般若功」,的確練到了「九龍九象」,已經追平了有記載以來所練到的最高層次,更何況他才四十出頭。

但是,依然奈何不了身負多種神功的郭默,「九陽神功」護體,一整套「朝陽落日掌」,發揮的淋灕盡致。

一伸手就是兩百個回合,二人未分輸贏。

其實,郭默是想看看現在的金輪法王,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層次,有些手段就沒施展出來。

金輪法王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郭默這樣強的人,一時興起,從包裹中取出了金、銀、銅、鐵、鉛五個輪子。

「小施主果然身手不凡,老衲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恐怕連你一半的功力都達不到。」

「這金、銀、銅、鐵、鉛五輪,老衲自練成之後,還從來沒有與人對戰過,還望小施主多多指教。」

金輪法王說得客氣,一旦真動起手來,卻毫不留情。

五個輪子,在金輪法王手中,就像被賦予了生命一樣,靈活得像五個跳動的精靈。

一陣陣金屬的破空聲,不斷地在郭默身前身後響起。

上中下三路,前後左右四面,你根本就無法預判,這些輪子會從哪個方向襲來。

來「龍門客棧」投宿的商旅,哪見過這樣精彩的打斗?

是的,在這些人眼里,這樣的打斗就是用「精彩」來形容,他們根本就看不出其中暗含的殺機和重重危險。

郭默赤手空拳,自然不敢硬接這些輪子,趁著對方招式的一個間隔,郭默也抽出了後背的「赤霄劍」。

一套久違的「南山劍法」,在「赤霄劍」下使了出來。

這還是當年,郭默在七師傅「越女劍」的基礎上,結合四師傅的「砍柴刀法」,融合而成的劍法。

原本是配合當年那把「冷夜」劍使用的,畢竟「冷夜」是一把夠分量的劍。

現在這把「赤霄劍」,卻是正常的重量,而郭默早已練就了「舉輕若重」之法。

時隔多年,再次施展「南山劍法」,郭默已經不拘于那些招式,而是見招拆招,後發而先至,完全立于不敗之地。

又過了百十招,郭默發現金輪法王這五個輪子,看似毫無章法可循,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套功法,更是一套類似陣法的存在。

東西南北中,五方五向,同攻同守,一輪被攻、四輪來破,速度、力道、方向,無一不恰到好處。

郭默想到,在另一個時空里,楊過和小龍女,憑借著雙劍合璧,利用「全真劍法」和「玉女劍法」才打敗了金輪法王。

而小龍女獨立應當金輪法王時,也是使用了「左右互搏」術,一個人雙劍同使,只不過內力上不敵對方罷了。

想到這里,郭默一邊揮動「赤霄劍」,接架相還,將金輪法王的五個輪子牢牢牽引住。

突然,探出空閑的左手,一招「少澤劍」,直接點向金輪法王本人。

金輪法王只看到郭默突然一抬左手,就听到細微的破空之聲,還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就感到一道氣流擊在自己的右臂。

「無形劍氣?」

看著自己被洞穿的右臂,金輪法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右臂受創,五個輪子也不再受控制,紛紛跌落在地上。

「小施主,你這‘無形劍氣’,是什麼武功?」

金輪法王沒有去撿地上的輪子,也沒有管流血的右臂,滿臉渴求地望著郭默。

「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好神奇的劍法,老衲輸得心服口服。」

金輪法王倒是干脆,雖然郭默有出其不意的僥幸。

金輪法王,將散落在地上的五個輪子,一個個收了起來。

「中原武林,果然高人無數,成吉思汗,老衲恐怕要失信于您了。」

嘴里念念有詞,向北而去。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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