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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威廉-理查森船長

訓過話以後,這幫子人可就安分多了,既不瞎咋呼也不亂跑了,老老實實的排著隊準備吃飯。

火塘里烤熟的土豆每人發兩個,每人一塊餅,一大碗牛雜湯,最後還可以喝一杯熱牛女乃,大家吃的肚子 圓,渾身都暖和。

華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保持自己特有的飲食習慣,在白人的食譜中可沒有牛雜湯,而這卻是華人餐桌上的美味。

一大鍋牛雜湯分完後,洗好切碎的牛雜又倒了進去,加水燜煮,這是給下一波吃飯的伙計們準備的。

從麻袋里倒出來更多的土豆,一個又一個排在火塘里,用草木灰蓋住,利用火塘的熱力將其慢慢烤熟。

李察沒有管這些瑣事,他在自己的屋里用餐,同樣的一大碗牛雜擺在桌上,撒上一些墨西哥辣椒碎和胡椒粉,就著大餅「稀里嘩啦」吃的正香。

吃完了飯

李察安排20多個騎馬帶槍的伙計,前往美洲河邊的淘金區巡查。

從今天開始

大唐會要正式履行保護華人淘金客的職責,制止白人的欺壓和搶奪,維護華人淘金客的利益。

不做事,怎麼能收錢呢?

聖弗朗西斯科這個地方物價畸高,因為大量人口涌入,面包、女乃酪、黃油、大米、啤酒這些東西,比其他地方貴上2∼3倍還多。

最貴的是女人,牛仔們在酒吧里找個白人女招待樂呵一下,哪怕是啤酒桶一樣的胖女人,至少也要10美元。

新市鎮里的華人妓療,找個姑娘最少15美元,漂亮的頭牌姑娘甚至要25美元,這相當于一盎司黃金。

參考當今時代,美國其他地區普通工人月收入也就是20~25美元之間,就知道這是比搶劫還要暴利的行業。

在新市鎮的唐人街,這基本上是協議堂壟斷的骯髒買賣,他們靠著拐賣掠奪女人牟取暴利,在倚門賣笑女人的背後,是被拐騙豬花的斑斑血淚。

有的豬花為了不接客,選擇吞食鴉片或者是投海自盡,更有甚者逃亡山野中,在風雪當中凍掉雙腳,凍壞了手,這些可憐的女人只一心求死。

協議堂這些欺壓同胞的江湖敗類,即便林阿大等人不找上門來,李察也不會放過,只不過此事並非當務之急罷了。

安排了一些人手去淘金區巡查,剩下的人也不能閑著,除了幾個伙計跟著蓋旺山去新市鎮采購物資,剩下的人手就由戴長富帶著,去附近的山林砍伐圓木,準備建造房屋營寨。

李察隨便挑了兩個槍手跟著,他上午要去芳草地領取賞金,將弗格茲最後一絲好處也榨出來。

芳草地距離葡萄谷很近,騎著馬幾分鐘就到了。

在明媚的陽光下

坐落在丘陵間的芳草地宛如英格蘭的某個小鎮,厚重的諾曼式建築散發著濃郁的英倫風情,這些房屋都有高聳的屋 和煙囪。

冬天的時候

家人們坐在溫暖的壁爐邊,聊著天,喝著熱茶,能夠充分享受到生活的樂趣。

李察一行三騎,在鎮口就被幾名手持長槍的白人牛仔攔住了;

「站住伙計,這里不歡迎你們,如果現在就調頭回去的話還來得及。」

「我是李察,可能你們听過我的名字,我想見見威廉-理查森先生,把這個價值350美元的尸體交給他。對了,他生前叫弗格茲。」李察穩穩的坐在馬上,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他不想讓對方感受到敵意,這只是領取賞金,面對白人牛仔不友善的目光,李察神情顯得泰然自若。

未曾想

李察自報家門後,鎮口的這幾名白人牛仔更緊張了,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黑洞洞的槍口,一副大敵來臨的模樣。

顯然,李察在新市鎮連斃7人的赫赫威名已經傳揚開來,芳草地的這些人都知道了。

「別緊張,伙計,當心槍走火。」李察神情溫和的說道,然後臉色一沉,用威脅的口吻繼續說道;「我很討厭別人把槍口對著我,那會讓我忍不住在你腦袋上開上一槍,現在鎮定點,把該死的槍口挪開。」

他的威脅,給對面的幾個白人牛仔帶來了很大壓力,為首的中年白人臉色變了變,主動收起了火槍,並且擺了擺手,讓其他幾人也把火槍收起來。

李察這個名字在聖弗朗西斯科凶名赫赫,令人敬畏有加,貿然得罪顯然很不明智。

「對不起,尊敬的李察先生,我們並不是針對您。」中年白人收起了槍走過來,指了指馬背上馱著的尸體,用帶著一些討好的口吻說道;「方便的話,我想檢查一下是否是弗格茲本人。」

「請便……」

「多謝,在弗格茲匪幫搶劫郵政馬車時,我曾經與他交過火,OK,這確實是弗格茲,他的這張丑臉我永遠也忘不掉。感謝上帝,這個惡棍終于死了。」

中年白人牛仔確認過之後,忍不住凌空畫了個十字,神色長舒一口氣;「李察先生,鎮上不允許騎馬,只能委屈您跟我走過去。」

「這沒問題。」

李察翻身下馬,牽著馬韁繩與這個中年白人牛仔一起走過去。

芳草地小鎮是整個聖弗蘭西斯科唯一鋪砌石板路的地方,兩條石板路呈十字交叉,鎮中心就是基督教堂,鎮公所和郵局也在這里,還有一間規模不小的雜貨鋪,售賣各種日常生活用品和生產工具。

隔著櫥窗,李察看見雜貨鋪里掛著幾桿油光 亮的火槍,與淘金的十字鎬掛在一起。

芳草地街道上來來往往幾十個白人,有男有女,全都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過來,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察等人。

有兩個年輕漂亮的白人姑娘,站在街對面,眼神中透著新奇神色,目不轉楮的看著李察。

李察很紳士的低頭用手扶了一下牛仔帽致意,腳步不停的向前行去。

「那是威廉船長的女兒,李察先生。」

「兩個都是嗎?」

「威廉船長有4個女兒,只有大女兒出嫁了,這是三女兒賽琳娜和四女兒琳達,芳草地一對可愛的姐妹花。」

「你說的沒錯,確實很漂亮。」

幾人來到鎮公所門口,已經有兩個身穿考西裝的人迎了出來,為首頭發花白的老者就是威廉-理查森船長。

這是一個典型的英格蘭人,刻板的臉上鷹鉤鼻子十分顯眼,常年的海上生活使他的膚色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手上拿著考究的手杖,滿臉倨傲的看過來。

相形之下

蘇格蘭籍商人拉塞爾就顯得和顏悅色一些,最起碼能夠維持表面的紳士氣度,不顯得拒人千里之外。

「哦,弗格茲這個惡棍終于下了地獄,可憐的喬治終于可以瞑目了,謝天謝地。」拉塞爾圍著尸體確認了下,臉上露出大仇得報的快意神情,主動伸手與李察握了握,感激的說道;

「我知道你,華人淘金客的庇護者李察,嗯,一個非常棒的牛仔,听說你的槍法極為致命,上加利福利亞地區需要你這樣的賞金獵人。」

「謝謝您的夸獎,但是我更在意能拿到賞金。」

「這沒問題伙計,你一共可以得到……嗯,讓我算算兩筆懸賞,是570美元。」

听到這個數字

李察愉快的打了個 哨,這可比原來350美元要多出不少。

「拉塞爾先生,我能知道是誰這麼康慨的嗎?」

「弗格茲身上有兩筆懸賞,一筆是薩克拉門托郵局發出的懸賞,數字是350美元。這個惡棍曾經劫過兩次郵政馬車,造成了三死兩傷。還有一筆是老喬治的遺霜支付的,共220美元,要求就是殺了弗格茲。」

「願逝者安息!」

李察裝模作樣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表示哀悼的樣子。

實際上他進既不信奉上帝,也不認識老喬治的遺霜,能夠讓他開心的只有比預料中更多的美元。

這時候,半天沒說話的威廉-理查森插了一句;「年輕人,听說你找我?」

「是的,理查森先生,我的舉動得罪了治安官老約翰,而他是約翰-薩特的人,可能會有些麻煩,不過我會解決的。」

「進來談吧,小伙子,我這里有很不錯的咖啡,我們可以喝一杯。」

「謝謝!」

威廉-理查森船長與約翰-薩特雖然都是白人,但一個是英國人,一個是瑞士人,一個講英語,一個講德語,完全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這兩人矛盾極深,約翰-薩特來到聖弗朗西斯科更早一些,佔據著新市鎮繁華的西部,是本地區有錢有勢的地頭蛇,對外來勢力向來非常警惕,排擠心理格外重。

威廉-理查森船長來的遲一些,1832年秋季,他帶著幾艘滿載貨物的三桅帆船抵達這里,看中了灣區優越的港口條件和地理環境,打定主意結束漂泊的生涯,上岸定居。

他原本是打算在新市鎮建立居所,可是因為商業競爭和其他原因,與約翰-薩特狠狠火並了一場,各自都有不小的傷亡。

在那場火並中,威廉-理查森的大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布郎-理查森中槍身亡,這讓他痛徹心扉,與約翰-薩特血仇不共戴天。

後來,1835年的時候,威廉-理查森帶著人離開新市鎮來到芳草地,在這里建立了自己第一座居所,十多年後慢慢發展成為一座小鎮……

李察拉攏了華人作為自己的基本盤勢力,但也不可能與所有的白人作對,在實力弱小的時候,必須要尋找合適的陣營聯合,共同對抗約翰-薩特惡勢力。

無疑,威廉-理查森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有錢有槍還有勢力,最關鍵的是約翰-薩特有血仇,這一點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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