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應就是蚩尤。
難怪他懂得那麼多無解的陣法。
難怪他在施展了蚩尤兵主印的情況下,還能不受限制的使用技法。
他就是兵主,他是高于品秩的存在,他是白虎殺道身邊的從神。
听到這一消息過後,徐志穹反倒沒那麼震驚了,因為自從來到梵霄國,讓他震驚的事情實在太多。
而今他能做的是先平靜的接受事實,然後想辦法把二哥的元神找出來。
到了靈谷修的府邸,當了多年首席武君的靈谷修十分沉著,看到靈正則和喻士贊都來了,他已然意識到情況不妙。
雖然他是殺道三品修者,雖然他的武君之位也是他打下來的,但他的修為在三品下,靈正則和喻士贊都是三品中。
拋開修為,只說實戰,靈正則和喻士贊經歷的戰事,比靈谷修多了太多,這兩個人單拿出任何一個,戰力都遠在靈谷修之上。
為了穩固首席的位子,靈谷修讓靈正則長年在千乘國當諜子,還有意暴露了他的身份。
而喻士贊因為個人嗜好問題,被靈谷修抓了把柄,長年放逐在外。
針對這兩個人的布局,非常的高明。
作為梵霄國最大的城邦之一,白隼郡經常會和臨近部族發生沖突,按照梵霄國的傳統,部族之間的沖突,同樣要用獠牙血斗解決。
有了靈正則和喻士贊這兩個狠人,周圍部族不敢輕易向白隼郡發起血斗,這兩人的實力在梵霄國全境都很出名。
而靈正則和喻士贊長年不在族中,對靈谷修的位子又很難構成威脅。
但無論布局再怎麼精密,眼下他都要面對一個事實。
當靈正則和喻士贊一起站在面前的時候,靈谷修沒有取勝的機會,甚至沒有逃跑的可能。
更何況靈正則和喻士贊還帶了兩個幫手,這兩個幫手的成色貌似也不低。
靈谷修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直接祭出了神像︰「白虎真神作證,今日恩怨,咱們以獠牙血斗做個了結。」
「好!」靈正則喝道,「我等這天,等了許久了。」
喻士贊在旁道︰「你莫急,我也想和他斗一場。」
靈正則轉過臉道︰「你為什麼要和他打?」
喻士贊道︰「那你為什麼要和他打?」
靈正則道︰「這廝聯手梁玉申陷害我,差點害我丟了性命。」
喻士贊道︰「靈兄,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終究差點丟了性命,我這性命可是真丟了!」
兩人都想和靈谷修打這場血斗,兩人也的確都和靈谷修有仇。
但這其中還有另外一重用意。
誰如果在血斗之中打敗了靈谷修,誰就能當上首席武君。
靈正則對首席武君渴望已久。
喻士贊雖說嗜好特殊,但要說不想當首席,那是假的。
當上首席之後,桃子大把的有,他甚至有想法要將白隼郡改為桃子郡。
而且白隼郡再也不能將他放逐在外。
靈正則和喻士贊起了爭執,這卻正中了靈谷修的下懷。
靈谷修相信董俊生會來幫他,他也派人去尋覓其他幫手。
在幫手抵達之前,靈谷修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
先讓靈正則和喻士贊爭奪出戰的人選,他可以從中挑唆,讓他們兩個先打一場,決出個勝負,勝者再與自己廝殺。
等靈正則和喻士贊分出了勝負,他再利用規則拖延時間。
作為首席武君,他有權力制定血斗的規則。
這規則可不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那麼簡單,靈谷修會根據自己的戰法特點,想出看似公平,實際對自己極度有利的規則。
如果對手不同意,那咱們就慢慢商量,商量個把時辰都不在話下。
等到定下規則之後,還有祭禮,首席武君親自參加獠牙血斗,祭禮要繁復一些,還能支撐個把時辰。
到了那個時候,就不信援兵趕不過來。
他在白隼城當了整整十年首席武君,這就是十年時間里積累下來的經驗。
靈谷修的策略完全正確,而且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強大幫手,即將趕過來救他。
這個人就是他平時最看不起的穆邦治。
他不知道穆邦治的實力,更想不到穆邦治其實是兵主蚩尤。
而此刻,雲應已經剿滅了十六座無根之軍的營地。
妹伶和徐志穹一共發現了二十六座營地,還剩下十座營地。
等剿滅完了剩下的十座營地,雲應就等于向白虎真神徹底交代清楚了他的立場。
待白虎真神收回視線,雲應將返回白隼郡,將該處置的事情和該處置的人,全都一並都處置掉。
靈正則和喻士贊爭執激烈,他們都想向靈谷修發起挑戰。
妹伶看了徐志穹一眼,示意徐志穹不能再浪費時間。
徐志穹閉上眼楮默默向武栩禱告。
靈谷修見靈正則和喻士贊越吵越激烈,且上前勸道︰「你們兩個誰來一戰都可以,誰若擊敗了我,誰就是白隼郡的主人,若是實在定不下來,你們可以先打一場……」
「定下來了!」徐志穹 然抬起頭,在地上畫了個圈。
靈谷修一皺眉︰「你是外鄉人,想和我打也要先等等,這是我白隼一族的內事。」
徐志穹搖頭道︰「不是我和你打,是我們三個一起和你打。」
靈谷修大駭,靈正則愕然,喻士贊無語。
獠牙血斗,公平決戰,哪有三對一的道理?
徐志穹也不欺負靈谷修,他從首席武君府,抓了兩個僕役,扔進了圈子︰「這兩個是你的幫手,咱們三打三,白虎真神作證,這次比拳腳,賭性命!」
一句話,規則和賭注都說完了!
靈谷修不服,高聲喊道︰「獠牙血斗,都是一對一廝殺,你說什麼三對三,這是對白虎真神的褻瀆。」
一聲低吟 然響起︰「不算褻瀆,三對三,可以的。」
白虎真神座下,奎木狼星宿所屬威義星君,給出了回應。
靈谷修驚愕萬分,在這種情況下,星君居然還能給出回應?
又听星君低吟一聲︰「只分勝負,不決生死,開戰!」
星君都說開戰了,靈正則和喻士贊雖然覺得情況有些特殊,可也不能違忤星君的意願。
靈谷修喊道︰「這不行,這不……」
沒等他喊完,靈正則已經來到了靈谷修近前,抬手一拳,錘在下巴上,把靈谷修從地上掀了起來。
「狗賊,你為何害我!」
靈谷修被一拳掀翻,未及落地,喻士贊上前一腳,又把他踢在半空︰「狗賊,你為何害我?」
靈正則躍在半空,一拳打在靈谷修臉上︰「狗賊,你憑什麼做首席武君?」
靈谷修覺得有些冤枉了,雖然他手段不是太光彩,但首席武君是他自己打下來的。
喻士贊在下方又是一腳︰「狗賊,你憑什麼放逐我?」
靈谷修覺得有些委屈了,雖說放逐喻士贊是出于私心,但喻士贊品行不端,也是事實!
徐志穹來到身前,對著靈谷修的腦殼一通爆錘︰「狗賊,你說你該不該打?」
這可真是既委屈又冤枉,靈谷修都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就這麼被他無緣無故暴打了一頓。
不到十吸,靈谷修被打到失去抵抗能力,兩名僕役當場嚇暈,徐志穹、靈正則、喻士贊三人獲勝。
武栩給了一聲回應︰「此役作數!」
威義星君隨即收回了視線。
血斗作數,靈谷修及兩個僕役的性命,交到了徐志穹等人的手上。
兩個僕役無須理會,徐志穹現在想要的是二哥的元神。
靈谷修不肯說,徐志穹已經做好了拷打的準備。
妹伶感知了一下記號的所在,雲應已經剿滅了二十二座營地。
還剩下四座營地。
雲應剿滅一座營地,只用十吸時間。
連上走路,也就五吸多些,一座營地十五吸,四座營地也就六十吸。
回到白隼郡,至多十吸。這期間和白虎真神多聊兩句,也就十吸。
全加在一起,八十吸,時間異常緊張。
沒等徐志穹拷打,妹伶拔下發釵,在靈谷修手臂上刺了一下。
徐志穹一愣,喻士贊呵呵笑道︰「姑娘,你這釵子不靈,他皮糙肉厚,你這扎一下能有多疼?你得用刀子!」
喻士贊拔出短刀,正要下手,卻見靈谷修的手臂上多了個黃豆大小的窟窿。
窟窿之中先是涌出鮮血,隨即涌出了肉和筋,接下來涌出的骨屑,骨屑之後,是鮮紅的骨髓。
整個過程靈谷修沒覺的疼痛,只覺得奇癢無比,他就這麼看著手臂上的窟窿越來越深,等窟窿里不再噴涌任何事物,窟窿也變得透明了,能直接從手臂的一側看到另一側。
窟窿里非常光滑,沒有一點多余的骨肉,所有的骨肉都被干干淨淨的抽離。
靈谷修面容扭曲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接下來,他看到妹伶釵子對準了他的顴骨。
妹伶在他左顴骨上又刺了一下,靈谷修模了模自己的臉。
他左顴骨上也多了一個黃豆大小的窟窿,和手臂上的窟窿一模一樣。
窟窿的邊緣很平整,很光滑,就像天然出現的。
鮮血涌出,窟窿越來越深。
接下來是骨屑,因為顴骨上幾乎沒肉。
照此趨勢,這窟窿會穿透他的顱骨,進入他的顱腔,讓他流出一部分腦髓,從他的後腦勺里穿出來。
而此刻,妹伶拿起發釵,對準了靈谷修另一側的顴骨。
「我說!」靈谷修慘呼一聲,「我帶你們去拿元神。」
妹伶點頭道︰「走快些,你的腦髓流出來了。」
掛著滿臉的鮮血和腦髓,靈谷修跌跌撞撞進了臥房,在暗格之中拿出了一枚一尺多高的瓷瓶,交給了徐志穹。
接過瓷瓶的一刻,徐志穹的意象之力受到了觸動。
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
二哥,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