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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官人來救你

徐志穹帶著姜夢雲回到了侯爵府,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適才,徐志穹感覺到有強大的存在正在靠近安淑院,威壓之中帶著冥界獨有的陰風。

按照徐志穹的推斷,這應該是冥道的某位星宿即將來到凡間。

在安淑院,徐志穹要保護姜夢雲和柴秋慈,獨自面對一名星宿,難度太大。

但在侯爵府,徐志穹有一定把握。

侯爵府有妹伶,還有足夠的機關、法器和符咒。

妹伶尚未復原,實力達不到一品。

但牛金牛終究是冥道修者,在陽間要受到削弱,縱使妹伶不直接出手,只提供掩護,徐志穹也有和牛金牛一戰的膽量。

等了許久,牛金牛沒來。

徐志穹拿出六枚銅錢佔了一卦,三陰三陽,吉凶難料。

一名老僕走到徐志穹近前,俯身施禮道︰「侯爺,有客來訪。」

這個時辰,有客來訪?

「客人沒報身份?」

老僕神色木然道︰「那客人不願告訴老奴,他說不與紙人說話。」

徐志穹的侯爵府里,除了韓笛之外,沒有其他婢僕。

穿梭在院子當中的所謂僕人,都是楊武做的紙人,晉升三品之後,楊武學會了新的術法,能讓紙人身體里存住些許陰氣,並且可以靠這些陰氣支配紙人,做一些簡單的工作,甚至能做簡單的應對。

但紙人的應對能力非常有限,迎來送往,端茶遞水,這些基礎能做,如果被人看出身份,直接叫他們一聲紙人,這些婢僕就無從應對了。

妹伶看了看徐志穹,眼角微動。

這位客人不是凡輩,且來者不善。

徐志穹思索片刻,吩咐老僕道︰「掌燈,迎客!」

徐志穹親自來到宅院門口,見來人正是蒼龍殿首殿尉粱玉申。

「深夜拜訪,擾了運侯清夢,運侯勿罪。」粱玉申先行施禮。

徐志穹抱拳還禮道︰「適才夢里正見到首殿尉,徐某也一直掛念。」

粱玉申詫道︰「運侯夢見我了?不知夢里是何場景?」

徐志穹回憶片刻道︰「首殿尉現身于蓮花中央,與敵軍廝殺鏖戰。」

「蓮花?」首殿尉一怔,「我曾參與過不少戰事,但這蓮花是何由來?」

徐志穹笑道︰「我于蓮花甚是喜愛,還曾修建過一座蓮花閣,改日再請首殿尉前去坐坐。」

粱玉申進了徐志穹府邸,賓主在正廳落座。

「今夜來訪,是想詢問一下聖威長老的事情,自去年聖威長老前往北境,半年光景,音訊全無,運侯可知其中緣故?」

徐志穹搖頭道︰「我也正為此事擔憂,本想去蒼龍殿詢問。」

粱玉申嘆息一聲道︰「運侯也不知聖威長老去向,卻讓我越發擔憂長老安危,我在西域有些舊故,他們剛听到一些傳聞,聖威長老可能在梵霄國白隼一部遭遇不測。」

白隼一部?

徐志穹听說過白隼一部的名號,靈正則就是梵霄國白隼一部的成員。

二哥去白隼一部作甚?

「消息可靠麼?」

粱玉申搖頭道︰「尚無實證,我正待與運侯商議,是否要將此事告知皇帝?」

「宗室之事,理應由蒼龍殿定奪,此事還應由首殿尉決斷。」徐志穹沒有給出任何建議。

粱玉申神情凝重︰「我行事有些刻板,近日已遭到皇帝嫌惡,未查明實證之前,卻也不該給皇帝再添煩憂。」

徐志穹不作回應,且由他自說自話。

閑敘片刻,粱玉申起身告辭,徐志穹送至門口。

回到侯爵府,徐志穹揣度著粱玉申的用意,同時也判斷著消息的真偽。

梵霄國,白隼部。

李沙白也在調查此事,還是等他的消息吧。

轉眼天明,徐志穹來到後園,問妹伶道︰「前輩,能否看出適才那位來客的身份?」

妹伶搖頭道︰「他不在凡塵,到了什麼位階卻也看不出個端的,不妨去問問那位姓姜的前輩,她見過的人比我更多些。」

姜夢雲從廂房之中走了出來,面帶笑容道︰「凌姑娘也太看得起我,連你都看不出成色,我哪還能有那等眼力?」

妹伶搖頭道︰「論眼力,凌某還是比不上姜姑娘,這世間之人哪個不曾在姜姑娘面前走過?」

「走的人多了,總有記不得的。」姜夢雲看向了蒼龍殿的方向,「以他這修為,還來凡間生事,卻嫌裁決之神的手不夠狠麼?」

妹伶收去笑容道︰「適才那人雖說討嫌,可至今並未生事,也未逾規越矩,裁決之神心性寬和,也終究是講道理的。」

姜夢雲嘆道︰「只說裁決之神手狠,便惹惱了凌姑娘,罷了,不提他就是了。」

徐志穹問姜夢雲︰「太後狀況如何?」

姜夢雲道︰「氣息平和些,卻還是急著找他兒子,眼下她不能輕易活動,更去不了兩界州,仍需在陽間待上幾天。」

徐志穹點頭道︰「等她復原後,須讓她母子見上一面。」

姜夢雲思索片刻道︰「見一面好說,多見幾面也無妨,但她不能長久留在陽間。」

徐志穹答應下來。

姜夢雲又道︰「我得回罰惡司了,不然那老牛還會找過來,許是還不止他一個。」

徐志穹將柴秋慈托付給了妹伶,和姜夢雲一並去了千乘罰惡司。

到了罰惡司,徐志穹徑直跑到夏琥房里,夏琥剛睡醒,正在洗漱,徐志穹自身後將她抱住。

夏琥從徐志穹懷里掙月兌出來,先把桃子捂住,一步跳出三丈遠,沖著徐志穹喝道︰「你要作甚?」

徐志穹道︰「有正經事和你說。」

「正經事,且當面說,不要到我後面去!」

徐志穹拿出一幅圖,上面記載著六千四百個針位。

「我要把這六千四百個針位都縫一遍,針腳還不能交叉。」

夏琥詫道︰「你學這個作甚?」

「先別管作甚,咱們先說手這針法。」徐志穹到櫃子里找針線。

夏琥道︰「針線在那只箱子里,你自己拿。」

徐志穹不滿︰「你卻不能拿給我?」

夏琥連連搖頭。

在徐志穹面前彎腰開箱子,這個動作太危險。

徐志穹拿出針線開始認真學針法,除了每天吃一頓飯,其他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在了針線上。

一連學了三天,徐志穹的興致越來越濃,不僅學會了針法,還迷上了刺繡。

何青葉有要事找夏琥稟報,恰好遇見了徐志穹在繡花,看徐志穹一針一線如此專注,青葉吐了吐舌頭,說完事情,趕緊走了。

夏琥看了徐志穹一眼,沒好氣道︰「你學什麼不好,非學女人家的東西,哪還有一點男兒風範。」

徐志穹抬起頭道︰「這兩日,男兒風範很足,就快壓不住了,娘子要不要見識下?」

「那就不必了,男兒家學學繡花,也是極好的,」夏琥捂著桃子,挪到了門口,對徐志穹道,「芹州有一伙山匪,作惡無數,我帶人去把他們拾掇了。」

徐志穹放下刺繡道︰「你學會六品技了麼?」

「那自然是會了的!」夏琥一直說自己學會了六品技,甚至有一段時間,連徐志穹都信夏琥學會了六品技。

可現在再想騙過道門星君,卻沒那麼容易。

夏琥自稱的六品技,是她精進改良的天賦技,根本不是六品的自創技法。

徐志穹 然皺起眉頭道︰「騙了官人,要吃家法,兩瓣桃子得讓官人打個稀爛,桃子里的門戶也保不住了,官人一天要進出幾百次,你還敢騙我麼?」

夏琥聞言,低下頭道︰「還沒學六品技,不敢學。」

「怎就不敢?」

「錢大哥說過,學六品技要過關,只有一次機會,若是過不去,這輩子就不能晉升了。」

徐志穹點點頭道︰「這伙山匪交給姜勝群,你留在家里,我幫你學六品技。」

夏琥道︰「可那群山匪的功勛不薄……」

「你現在要功勛還有什麼用?」徐志穹早就看出來,夏琥已經把六升五的功勛攢夠了,可如果學不會六品技,她永遠也不能晉升五品。

夏琥听了徐志穹的話,在家老實學六品技。

徐志穹準備好用度,剛要幫夏琥調整意念,忽見夏琥攥住了他的手。

「你要陪著我。」

徐志穹點點頭︰「陪著,就像我當初泡大鍋時,你寸步不離陪著我。」

夏琥還是放心不下,攥緊徐志穹的手道︰「若是實在覺得煩悶,不陪我也無妨,可好歹留封書信給我,讓我知道你去哪了。」

徐志穹模模夏琥的臉蛋︰「我哪也不去。」

夏琥又叮囑一句︰「你可不準偷桃子。」

徐志穹答應下來︰「等你晉升了五品,再說桃子的事情。」

具無底深淵之相,意走督脈、走任脈、過沖脈、入帶脈、入陽維脈、回督脈,再入陰維脈……

按著徐志穹的指引,夏琥墜入了意識的深淵。

夏琥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蹲在一間陰暗狹窄的屋子里,地上爬著老鼠,牆上滿是蒼蠅。

在她身旁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子,不停在被子里咳嗽。

她前方是一個籃子,籃子里裝著橘子。

在她身後是一個灶台,灶台上燒著熱湯,湯里沒肉,也沒菜,只飄著零星幾個米粒。

灶台旁邊,是一雙凶惡的目光,嚇得夏琥不敢回頭。

……

夏琥剛進入沉眠,徐志穹就察覺狀況不對。

她全身經脈緊繃,氣機漫無規則的游蕩,隨時可能醒來。

這麼快就醒來等于第一關都沒過。

第一關沒過,修為就永遠留在了六品。

徐志穹釋放意象之力,慢慢滲透進夏琥的經脈,想幫她平復情緒。

意念觸踫之間,徐志穹身軀一顫,感到了些許恐懼。

什麼狀況?

我為何恐懼?

有強敵迫近?

徐志穹感知了一下四周的狀況,沒有強敵。

那恐懼從何而來?

從夏琥的意念中來。

我感知到了夏琥的恐懼?

居然還有這種狀況?

徐志穹持續注入意象之力,只覺意念之中的恐懼愈發強烈。

夏琥到底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害怕成這個樣子?

徐志穹將意象之力灌注于雙眼,想用明念之眼看看夏琥的情緒變化。

夏琥滿身紫灰之色,陰冷幽暗,看的徐志穹直起雞皮疙瘩。

在緩慢翻涌的紫黑之中,恐懼之念再次順著意象之力襲來,徐志穹看到了一些零散畫面,听到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賠錢貨!敗家種!喪門星!連個橘子都賣不出去,你還敢偷吃橘子!」

一名男子正在踢打一個七八歲大的姑娘。

姑娘叫的淒慘,一個病懨懨的的女子爬到姑娘身邊,將她緊緊摟住︰「別打俺閨女,別打……」

「你個潑賤,你比她還喪,我這輩子卻毀在你們手上!」

那男子抄起棍子,瘋狂毆打她們母女。

娘子,這人是你父親麼?

娘子莫怕,官人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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