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暈四射的神機眼,就在眼前。
徐志穹利用原本的燭台,加上沉書良的氣機,成功把神機眼召喚了出來。
現在問題來了,徐志穹身在神臨城外,這支舊燭台依舊管用。
可為什麼牛玉賢做的新燭台,因為膠水沒干,在昨夜就失靈了?
仔細想想,這並不矛盾。
失靈的不是神機眼,也不是燭台,失靈的是神眼匠人沉書良。
神眼匠人通過燭台,召喚神機眼,能看到判官的身份,還能看到判官的位置,還能直接進行遠距離傳送。
神機眼通過燭台,發出對判官的感應,相當于告警。
燭台在當中充當傳聲筒的作用。
那麼神眼閣的作用是什麼?
結合所有跡象,徐志穹做出了清晰的推測。
神眼閣的作用,是發射器,放大並傳遞燭台發出的警示。
神眼匠人不可能一直守在燭台旁邊,神機眼發現了判官,把訊息傳遞給燭台,燭台只能傳遞出有限的信號,神眼匠人如果不在神眼閣,自然無法感應到信號的變化。
但在神眼閣的作用下,信號會得到放大,沿著特定的途徑傳播,讓神眼匠人能夠順利接收。
昨晚,牛玉賢把燭台從神眼閣里切了下來,把新燭台換了上去。
新燭台的因為做的太逼真,可以收到神機眼的訊號,但因為和神眼閣中斷了聯系,因而神眼匠人沒有感應。
等膠水凝固了,新燭台和神眼閣恢復了聯系,神眼匠人沉書良也有了感應。
徐志穹看到神機眼的童孔對準了自己,胸前的潛輝鏡,則極力和神機眼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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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眼很敏感。
現在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這只神機眼的來歷。
徐志穹當前能看到的,明顯只是神機眼的假影,就和視頻通話差不多。
神機眼的真身在什麼地方?
這是徐志穹迫切想要知道的。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驗證。
昨晚,徐志穹把舊燭台帶去了中郎院,因為不在神機眼的感知範圍之內,神機眼只能感應到新燭台。
現在徐志穹把舊燭台帶回到了千乘國,神機眼是會選擇其中一支燭台,還是會給兩支燭台同時報信?
這事還真得試試。
徐志穹熄滅了燭火,去了中郎院,用拍畫呼喚夏琥。
夏琥帶著何青葉兌換功勛去了,自從有了呂作慶這個金主,這師徒兩個可算賺翻了,何青葉賺了兩百多功勛,眼看就要升八品。
看著何青葉把功勛數了一遍又一遍,徐志穹低聲對夏琥道︰「該晉升就晉升,別讓她偷藏功勛,誤入歧途。」
「什麼叫誤入歧途?你當初藏得功勛少麼?」夏琥還真想讓何青葉藏些功勛,「就憑她這膽量,再憑她這心智,萬一升了八品,她還能做什麼?你讓她借刀殺人得有多難?這就等于斷了她的修行。」
「她不懂借刀殺人,你且教她就是,夜郎國這多年沒有判官,這妮子也重新開枝散葉,可不能在根上就壞了規矩。」徐志穹對這事很是堅持。
夏琥道︰「明知是獨苗,你還不照應著些,你若不讓她藏功勛,我卻不能答應,你且說個數,許她藏多少?」
說起做生意,夏琥可不含湖,她不可能讓弟子吃虧。
徐志穹也知道,數要說少了,夏琥肯定不依,畢竟當初徐志穹自己確實沒少藏。
可若是不加以限制,夜郎國的資源這麼豐富,由著何青葉殺個盡興,她能一口氣殺成索命中郎。
到時候,只怕沒有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判官,反倒培養出了一個冷血魔頭。
「要不這樣,我給你十天時間,這十天里,攢到多少功勛算她本事,我絕不干涉,十天之後,青葉必須升八品!」
夏琥思忖片刻道︰「十天太短了,那神機眼總是盯著,我們也不敢隨便下手。」
「有我做內應,你們怕什麼?現在就是動手的良機,去找呂副樞首收功勛吧,可有一樣,千萬留意身上的拍畫。」
夏琥帶著何青葉當即啟程,去了百福縣,徐志穹獨自去了城外大宅,靜靜守在燭台旁邊。
兩人剛在百福縣現身,燭台立刻散出一股混亂的氣機。
徐志穹感到一陣暈眩,起初還能忍耐,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徐志穹沖出了臥室,趴在牆角,嘔吐不止。
舊的燭台有感應!
徐志穹平復片刻,重新回了臥室,向燭台注入少許氣機。
神機眼顯現,在童孔之中,徐志穹清晰看到了何青葉的身影。
何青葉跟著夏琥,悄悄來到了呂作慶的營地。
門口有兩名軍士正在巡哨,何青葉悄悄來到近前,拔出匕首,刺向了一名軍士的 背。
這是往哪捅?
不是後心,也不是 骨,捅的不是要害,捅中了也殺不了人。
況且她這下也捅不中,刀子出的又飄又晃,看的出來這丫頭心慌手抖。
這兩名巡哨有修為,沒等刀鋒挨到衣衫,一名巡哨 然回頭,躲過了何青葉的匕首,一刀斬向了她的脖子。
是殺道!修為至少有八品!
眼見刀鋒掃過,何青葉也不知躲閃,傻呆呆愣在原地。
夏琥躲在暗處,不慌不忙甩出了一條針線。
鋼針插進了軍士的手背,軍士的佩刀當即落地。
另一名軍士拔刀再砍,被夏琥用絲線勒斷了手臂。
何青葉拿著匕首,胡 亂砍,夏琥用針線在旁相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結果了這兩名軍士。
殺了這兩名軍士,夏琥帶著何青葉立刻逃跑。
王應和不多時便追了出來,身邊兩名校尉手里拿著木盒,徐志穹認得這東西,這是神機羅網。
四下尋覓許久,沒能找到何青葉的蹤跡。
王和應咒罵一聲,帶著人回了營盤。
看著這場戰斗,徐志穹的心一直懸著。
何青葉在明,夏琥在暗,兩人配合,戰術還看得過去。
可何青葉的執行能力太差,幸虧呂作慶準備不足,否則這兩人極難月兌身。
徐志穹收了神機眼,搓了搓拍畫,把楊武叫了過來,叮囑兩句之後,讓楊武去了百福縣。
回到神機司衙門,徐志穹悄悄到沉書良的住處看了一眼。
沉書良睡得踏實,沒有收到任何感應。
他沒有感應,就證明神眼閣里的新燭台沒有感應。
神機眼還挺戀舊,只把訊息傳遞給了舊燭台。
這就意味著神機司再也收不到神機眼的告警。
事情成功了一半,徐志穹去了星宿廊,進了思過房。
白悅山正在彈琴,洪華霄隨琴而舞,徐志穹坐在角落里思過,三人相處的還算和睦。
過了一個時辰,徐志穹對洪華霄道︰「殿下,我有一事……」
「莫叫我殿下!」
「洪姑娘,我有一事與你相商……」
「不與你相商,凡事都听白郎君的!」
「沒情意的婦人,當初卻還叫我官人來著!」
「再敢污我名聲,我卻與你敵命!」
徐志穹轉臉與白悅山道︰「白大夫……」
「洪姑娘體魄尚未痊愈,且在星宿廊多休養些日子,不應再去千乘國涉險。」
白悅山也不想讓洪華霄出手。
徐志穹惱了︰「這是為了咱們道門的本分!」
白悅山皺眉道︰「咱們道門的本分,和洪姑娘有什麼相干?」
「和她不相干,難道和你也不相干麼?」
白悅山沉默片刻,起身道︰「我和你去千乘國,于私我欠了你不少,于公我也該為道門出力,也確實該我去。」
洪華霄聞言趕忙道︰「白郎若是去,我也要去。」
徐志穹點點頭︰「也好,那就一並去,這事情是……」
「且慢!」白悅山一揮手道,「我且彈奏一曲,洪姑娘再唱上一曲,我們在一並舞上一曲,你若是都能猜得出曲牌……」
「不猜!」徐志穹大怒,「卻又想瞎編個曲子來騙我!我跟你們說,這次去了你們誰都不吃虧,白大夫,你能賺來一番功果,洪姑娘,你許是能賺來幾名弟子,這正是壯大你們道門的良機!」
洪華霄一怔︰「弟子?什麼樣的弟子?我這道門可不是什麼人都收。」
「都是受過苦難的人,就是你道門祖師來了,也不會嫌棄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