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能不能搞到大批量的人造棉?」見他這樣說了,夏臻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批量生產棉衣,普通的棉花不能用水洗,所以不大合適。」
他把自已對滑雪衫的理解,以及計劃大概解釋了一遍。
同時給它描繪了一付美麗的前景。
如果這家街道小廠,能成為全國第一家生產滑雪衫的企業,只怕訂單會多到嚇人。
到時工廠就可以擴大好幾倍,從一家只有五六十人的小企業,變成一家工人至少有四五百人的大中型企業。
耿啟中作為直接負責人,肯定能從中得到巨大的好處。
「我先打听一下再說。」耿啟中听後激動得滿臉漲紅。「回頭有消息了,再跟你商量如何安排?」
和他合作時,夏臻更擅長提出各種新鮮的想法,卻需要自已去實行。
現在最大的難題,不是技術,還是原材料。
一旦這個問題解決,其它都不算事。
「如果打听到哪里有生產,不管多少,先采購回來再說。」夏臻提醒道。「如果對方暫時不能批量生產,我們可以自已弄個小作坊,加工出來賺錢——」
假如滬市的高檔定制裁縫店開起來,肯定得在家鄉縣城也開一家分店。
這樣一來,不管有多少材料,都可以先生產出來一批。
「明白。」耿啟中朝他做了個OK的手式。
這也是跟夏臻學的。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管理方面的問題,最後夏臻說到打樣師傅的事。
「這個其實不難辦。」耿啟中回答道。「只要你在當地有熟人,找人去服裝廠的退休師傅里那邊問一問,他們大多有徒弟,找幾個人肯定問題不大。」
現在只要條件允許,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裁縫機。
也就是說,會裁縫的師傅非常多。
而從這些人里,挑幾個技術特別出色,同樣不會太難。
一般來說,她們大多在服裝廠干過,等于在同一個圈子里。
只要打听到一個,就能找到一大批。
「明白。」夏臻覺得這話有理,決定回滬市後,找馬萬喜或者于永攀打听一下,先招幾個師傅再說。
既然是高級定制,技術必須過關。
這樣才能做出一批高檔的服裝。
這樣一來,加工費可以收高一點,再酌情加一些設計費,利潤就會比較高。
和家人一起吃了午飯後,夏臻又去了一趟裁縫店,看服裝做得怎麼樣了?
那邊的速度比他預計的還要快,已經做好兩件了。
分別是他和李自強的兩件大衣。
于是拿回家,一件交給李自強,提醒他換上。
軍大衣還是太大了,偶然穿在衣服外面還可以,正常穿太寬松,得明後年他再長高長大一點再穿。
李自強有些舍不得。
在夏臻的強烈要求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換上。
「這樣才帥。」夏凝在旁邊笑著打趣。
弟弟平時不在家里,有什麼體力活都是李自強在干。
相處久了,她也真心把他當成了親弟弟。
李自強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還是覺得平時穿這麼好的新衣服,真的太浪費了。
「等新衣服拿回來,你們也記得換上。」見姐姐這樣說,夏臻忍不住提醒。
衣服是用來穿的,不是給別人看的。
現在大家都有這樣的觀念,平時穿得再破爛都沒事,過年走親戚,才要穿得漂亮,就為了听別人夸一聲好。
夏臻覺得完全沒必要。
「放心。」夏凝知道弟弟在滬市也能賺錢,現在已經想通了。「我肯定天天穿。」
就連夏媽媽也這樣保證。
她們又不傻,既然條件允許,為什麼要穿舊衣服?
「你們能想明白就好。」夏臻听後非常滿意。「我們辛辛苦苦賺錢是為了什麼?還是穿得好一些,吃得好一些?」
見時候不早了,他匆匆跟家人告辭,回到滬市。
至于舊衣服,他丟在家里,沒有帶回去。
因為想著定制裁縫店的事,他沒有回滬市的家,而是來到學校的宿舍。
「啊喲,這是哪位喝了洋墨水的留學生回來了,真時髦——」馬萬喜此時在床上看書,看到夏臻的打扮,夸張地叫起來。
這時候內地學生,穿的衣服款式大同小異,最多面料做工方面,有一些區別。
而國外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一個人時尚,多是夸他像外國人或留學生。
夏臻其實就是換了件衣服的事,卻給他強烈的視覺沖擊。
其它舍友見了,也發出夸張的叫聲。
實在是其它學生穿得都很普通,大多是里面棉衣,外面中山裝和列寧裝。
還沒有人穿過這種昵大衣,還是長款的。
只有以前偷偷看國外電影時,才有人這樣穿。
「別瞎嚷嚷。」夏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搞得像沒見過世面的鄉巴老一樣——」
真是少見多怪。
這種長款大衣,其實很常見吧!
畢竟蘇俄拍的電影里,經常能看到,只是稍微改良了一下而已。
「我還真的沒在現實中見過。」馬萬喜從床上跳下來,過來模他的衣服。「太好看了,能不能借我穿一下?」
說完,也不管夏臻答不答應,就來月兌他的衣服。
「別動,我自已來。」知道拒絕沒用,夏臻干脆月兌下大衣,遞了過去,同時從自已床上拿過一件舊棉衣,套在身上。
從馬萬喜的表現可以看出。
如果定制裁縫店開起來,根本不用擔心生意。
滬市這麼大,就算定制價格再貴,出得起錢的人依然不會少。
到時只要每天加十幾件,就是很大一筆錢了。
如果再弄一間零售店,做出不同尺寸的服裝,只怕銷量會更高。
「好看,就是稍微緊了點。」馬萬喜穿上衣服,感覺有些緊繃繃的,只能遺憾地說道。
他比夏臻要高挑和結實,加上衣服本身就有點修身,所以不合身。
如果能穿,他肯定會借來穿些日子。
和夏臻相處久了,已經不需要客氣,直接動手就行。
「既然你這麼喜歡,回頭我搞點面料,幫你做一件吧!」夏臻見他愛不釋手的樣子,無奈地說道。
反正前期需要推廣,就把他當成模特,替店里宣傳一下吧!
上次去紡織廠挑面料,他拿得比較多,現在禪境花園里還有一些剩余。
至少還可以做四五件這樣的大衣。
「真的?太好了。」馬萬喜驚喜地叫道。
說完一把摟住夏臻,興奮地一個公主抱,把他抱起來。
「松手。」受不了他的熱情,夏臻連忙推開他。
這人一興奮,就什麼都不顧,哪有這樣跟好兄弟表達感激的?
「我們呢?」張躍進和延敬飛早在一邊看著了,听到夏臻這樣說,同時問道。
都是兄弟,不能厚此薄彼吧!
「一人一件,這樣總行了吧!」夏臻無奈地承諾道。
果然臭美不分年代,只要有好看的衣服,不管男女都會喜歡。
「謝謝。」延敬飛走到他面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張躍進也興奮地搓著手,一付開心到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心情的樣子。
于是約好時間,等他拿來面料,一起找間裁縫店做衣服。
說完這些,夏臻把馬萬喜單獨叫到外面,說起自已打算開高檔成衣定制店的事。
「你打算和我一起搞?」馬萬喜听後又驚又喜。
如果這樣,那除了小吃店之外,又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子。
「其實我原本計劃跟于永攀一起開。」彼此都是兄弟,夏臻也沒有瞞他,說了自已原本的打算。「只是于家一直沒有動靜,我也不知道和他合作,到底合不合適?」
所謂合適與否,關鍵在于他們對自已的態度。
如果像馬萬喜一樣,真誠當成朋友,他肯定會拉于家一起賺錢。
否則的話,就沒必要熱面孔貼冷,免得被他們懷疑自已另有目的。
「不是于家忘了你,而是于永攀的姐姐出了點事。」見夏臻在擔心于家,馬萬喜就說了實話。「這事不方便外傳,所以以前沒有告訴你。」
于永芳已經出嫁五年,一直沒有生育。
一開始兩人也沒放在心上,正好雙方的事業處于上升階段,就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但是于媽媽卻擔心女兒年紀大了,會成為高齡產婦,偷偷帶著她去看了一名老中醫,確定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于是借口身體不舒服,讓女兒回家陪自已住一段日子。
實際上是讓女兒吃中藥調養身體。
最近三個月,除了周末偶爾回家一趟,平時和老公就用電話聯系。
原以為等身體恢復,到時再生一個孩子,生活就會走上正軌。
不想老公耐不住寂寞,居然跟別的女人發生了關系。
當消息傳到于家人耳朵里時,事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為了臉面,也因為心虛,于家不好主動提離婚。
但是又不想輕易放過女婿,畢竟當初答應女兒嫁給他,也是因為她喜歡,才同意這門親事。
相比于家,對方的家庭實在太普通了。
「這麼說來,是這幾天發現對方出軌的?」夏臻听後意外地問。
雖然沒有見過于永芳,從她的表現來看,想來是個非常要強的女人。
否則也不會代替父母和弟弟,說要見自已,談一談合作的事。
「是啊!」馬萬喜點點頭。「這件事是前天才發現的,你說是不是很巧合?」
他同樣在關注好兄弟跟于家的事,所以一直在暗中打听。
不想意外得到這樣的消息。
「那永芳姐的病好了沒有?」夏臻關心地問道。
對于重生者來說,感情的事,歷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既然男人已經出軌,根本沒必要再考慮和好的事。
反而是于永芳的病非常麻煩,如果依然不孕,那不管以後再嫁給誰,都很難幸福。
畢竟能接受丁克的人不多,特別是今年才七九年。
「哪有這麼快出結果?」馬萬喜回答道。「這種病就算能治好,也得調養半年一年才行,短短兩三個月,很難起什麼效果?」
這個話題太沉重,兩人嘆息幾聲,很快就轉移到別的地方。
「要不這樣,這家定制裁縫店,由你我和于永攀一起開。」馬萬喜提議道。「他的身份不一般,直接參與未必是好事,我是姑蘇人,就沒有顧忌了。」
他的意見是,夏臻佔四成,他和于永攀各佔三成。
技術和管理方面得由夏臻來做,材料由他負責尋找,而于永攀幫忙拉生意。
畢竟學長是本地人,認識的有錢同齡人比較多,想靠這個賺錢,少不了他圈子里的朋友捧場。
「也行。」夏臻想了想,覺得沒問題。「裁縫師傅的事,也得你和于學長去找,必須技術高明一點的,否則達不到效果。」
既然要做高檔定制,肯定要用最好的師傅。
不過得先把人找到再說。
如果發現招到的師傅技術一般的,也可以留下來,讓他們做些輔助工作。
等一些款式做得多了,技術也模透了,可以讓這些人小批量生產一些,掛在店里直接零售。
也就是說,可以零售和定制同時進行,這樣能賺得更多。
「好。」馬萬喜因為又能賺錢了,信心很足,一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上,繼續回學校上課。
中午去食堂吃飯,等于永攀過來了,兩人就把這件事跟他提了提。
「就是做你穿的這種款式?」他指著夏臻的棉大衣問道。「太好看了,能不能跟我換一件穿穿?」
原以為馬萬喜夠夸張了,沒想到于永攀一點不亞于他。
說完不等夏臻回答,開始月兌身上的棉衣,一點不顧忌這是在食堂這樣的公共場所。
夏臻被他的反應搞得毫無辦法,只好邊點頭邊月兌下衣服,遞了過去,又把他的衣服拿過來穿在身上。
比起馬萬喜,于永攀只比他高了三四公分,體型也偏瘦,倒不用擔心穿上後扣不上。
對方的衣服還帶著體溫,非常溫暖,就是心里總感覺怪怪的。
自已和他的關系已經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居然到了可以相互換衣服穿的地步?
「帥不帥?」于永攀顯然沒時間思考這些,穿好夏臻的棉大衣後,又得意地問馬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