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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看到鄰居周女乃女乃在門口晾衣服。

「冬冬,過來把我絞一下水——」

今天依然是晴天,周女乃女乃把被單洗了,正準備把水絞干。

一個人絞不動,恰巧夏臻回來了,就叫他幫忙。

被單如果沒絞干水,很難晾干,家里已經沒有多余的被單,那晚上只能直接蓋光月兌月兌的棉絮被了。

「好。」夏臻走過去,和她一人拿起被單的一端,朝同一個方向絞水。

直到被單被絞成一根彎彎曲曲的長棍子,上面幾乎沒有水滴下來,兩人才氣喘吁吁收手。

「還好你來幫我。」周女乃女乃邊拿到竹桿上晾曬,邊笑著嚷道。

她是看著夏臻長大的,加上他跟孫子親近,愛屋及烏,也把他當親孫子照顧。

「小事一樁。」夏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準備回屋。

忽然想到今天搞到了這麼多毛豆,可以分一些給周女乃女乃,于是又在屋檐下停下來。

「周女乃女乃,我今天去找同學玩,他送了我一些毛豆。」他找了個借口。「我們吃不完,你拿一些去吃吧!」

說完,開門進屋,把禪境空間已經成熟的八株毛豆拿出來,放在地上。

再裝模作樣地提出來,拿到周女乃女乃家門口。

「啊喲,誰這麼好,送了這麼多毛豆給你?」周女乃女乃曬好被單,回頭看到夏臻放在自家門口的一堆東西,吃驚地叫起來。

她也算見多識廣了,從來沒見過毛豆樹上會長這麼多豆莢?

如果種它個一畝兩畝,那產量不是得有七八百斤?

「一個鄉下同學送的。」夏臻沒打算再解釋,免得說多了有漏洞。

回到家里,隨手關上門,怕周女乃女乃進來撞見,上樓回到臥室。

進了禪境空間,再次把豆芽種上,澆水施肥。

直到幾十株成熟的大豆快堆成一座小山,他才收了手。

把剩下的豆芽種在花盆里,因為已經催熟了大半,現在就沒那麼擁擠。

給它們澆了水,卻沒有施肥。

什麼時候家里的大豆吃得差不多了,再來禪境花園催熟。

下樓來到廚房,拿出那些大豆,拿剪刀把豆莢剪下來,裝了滿滿一籃子。

他打算先煮半鍋鹽水毛豆,解決中午的吃飯問題,剩下的交給媽媽回來再處理。

照家里的習慣,媽媽肯定會留一些新鮮吃,剩下的豆剝出來,煮熟後讓它發酵發霉,做成霉豆。

最後放進壇子里,密封保存,這樣可以吃很久。

在櫃子里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茴香和桂皮,夏臻雖然有些失望,也沒太在意。

加鹽加水把它們煮熟後,急急忙忙給自己盛了一碗,飛快地吃起來。

不知道是肚子太餓了,還是禪境空間催熟的原因,他總覺得這些毛豆的味道,比前世吃過的要美味許多。

肚子填飽後,他拿出紙筆,準備繼續寫作。

故事和散文已經各發出了一篇,接下來準備寫幾首詩歌。

現在他還不清楚哪一種體裁更容易發表,那種每種都試一試,再根據實際情況,決定以後重點寫什麼!

提到詩歌,他忽然有些撓頭。

比起小說,詩歌對他來說,真的太陌生了。

印象最深刻的現代詩,應該是余秀華的《我愛你》。

只是以自己的年齡和身份,以及現在的社會風氣,似乎並不適合發表這種情情愛愛的題材。

忽然心里一動。

自己不是記得大量的歌詞嗎?何不從里面挑些出來,當現代詩發表呢?

有了目標,他開始回憶起來。

羅大佑早期的歌詞,很多帶著批判的內容,其實比較適合。

只是他出道比較早,不知道哪些歌已經發表了,如果到時被人誤會自己在抄襲他,那這個污點怕是一輩子都洗不白了。

四大天王和王杰齊秦的歌,不大合適。

考慮了很久,他最後寫下《紅旗飄飄》和《如果有來生》。

一首是主旋律的歌頌名作,另一首則是營造出了世外桃源般的幻境,都是夏臻比較喜歡的歌曲。

把它們默寫出來後,又改掉一些不適合的地方,重新抄了一遍。

再次出門去了一趟郵局,把它寄到《中國青年報》。

回家後沒多久,媽媽和姐姐也先後下班回家。

「冬冬,這麼多毛豆你從哪里弄來的?」看到堂屋地上一堆毛豆的枝干,以及桌子上一籃摘好的毛豆,祝琴吃驚地問。

現在雖然已經有人擺攤干個體了,但是物資嚴重缺乏,能買到的東西並不多。

像新鮮毛豆這些,大多數情況都需要相應的票券,兒子身上可沒這些東西。

而且數量這麼多,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寶貝啊!

「出門踫到高中同學,說是他家私有地種的,非要送給我。」夏臻盡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回答。「以前在學校時,我幫過他幾次,實在推辭不了,只好拿回家了。」

高中同學來自全縣各地,身份比較復雜,周曉聰也不認識,可以避免穿幫。

同時有些發愁,稿費沒到手前,想從禪境花園種些東西給家人,還得找各種理由,太麻煩了。

「真的?」祝琴狐疑地望著他。

見他這麼鎮定,就沒有再問下去。

從碗櫃拿了只碗,開始坐下來剝毛豆,打算晚上做毛豆干菜湯。

中午兒子煮的鹽水毛豆還有,就不用另外準備了。

又把摘了豆莢的枝干拿到後門,等它曬干了,可以用來燒火。

姐姐很快也回來了,帶回一只豬蹄。

上面肉多的部位,被斬下另外賣掉了,只剩小腿骨頭多的那一段,總共只有兩斤左右。

不過夏臻已經非常滿意了。

「正好有毛豆,放在一起炖熟,可以吃好幾天。」祝琴見了,也很興奮。

家里好久沒有踫葷腥了,今天有肉有毛豆,快抵得上過年了。

「媽,米已經吃完了。」姐姐去缸里盛米做飯,看到已經見缸底,苦澀地跟媽媽說了一句。

「沒事,不是剛發了工資和糧票嗎?明天你下班帶一些回來。」祝琴大方地回答。

以前發了工資,她會存下一半錢和糧票,給女兒結婚用。

現在女兒的婚事已經取消,那就先不必節省了。

兒子的健康最重要,只要他身體好了,以後一家三口都能賺錢,還怕沒飽飯吃?

見媽媽這樣說,夏凝這才轉憂為喜。

豬蹄不容易熟,炖了足足一個小時,肉才開始變得軟糯。

祝琴怕肉煮得太久化掉,那樣更吃不到幾口了,就關了火,先盛了一碗,交給夏臻,讓他送到隔壁周家。

雖然是毛豆炖豬,其實只有三四塊帶皮豬肉,剩下的大多是毛豆。

夏臻來到周家,周嬸下班比較晚,這時候剛開始做晚飯。

而周女乃女乃則眯著眼,坐在桌子前縫被子。

堂屋地方不夠大,沒法鋪席子,就把被單放在八仙桌上,再在兩邊用幾條長板凳疊起來,等于給桌子加長加寬,這才把被單放下。

「你們自己也難得吃一次,給我們送來干什麼?」周嬸接過碗,客氣地嚷了一句。

這是夏家的心意,她肯定不會拒絕,畢竟自家有好吃的,也會給他們送去。

「就是因為難得吃一次,才要跟你們分享啊!」夏臻笑眯眯地回答。

對周家人,他一直覺得比自家親戚還要親近。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就是指這種關系吧!

接過遞回來的空碗,他沒有在周家停留,直接回到家里。

「冬冬病了幾個月,怎麼變化這麼大?」等夏臻離開了,周嬸意外地跟婆婆說道。

以前一個病怏怏的男孩子,老是低著頭不愛說話,現在卻變得能說會道,真的讓人吃驚。

說起誰最了解他,肯定是留在家里,經常照顧他的婆婆。

「他已經十八歲了,比以前懂事有什麼奇怪的?」周女乃女乃舉起縫被的大針,在頭發上磨擦了幾下,「男孩子嘛!上面沒有了父親照顧,總得成熟起來支撐門戶——」

自家孫子何嘗不是這樣?

以前只知道吃和玩,沒心沒肺的什麼事都不管,現在開始為家里的事操心了。

「唉——」提到這個話題,周嬸忍不住嘆氣。

不知道是不是風水有問題,李家台門九戶人家,已經有三戶沒了當家男人。

還有兩戶死了女主人。

她的老公前年病死,接著夏建軍去年掉進河里淹死。

另一邊的鄰居廖家,男人失蹤已經十五年,估計早不在這個世界了。

這個猜想成了她橫在心里的一根刺,擔心被自己猜中。

那兒子以後是不是也會年紀輕輕就死去?

好在廖家北邊的陳宗堂活得好好的,如果他哪天也出了事,那李家台門真的不能再住人了。

夏臻回到家,媽媽已經把飯菜端上桌。

一家三口在八仙桌邊坐下來,開始吃晚飯。

「今天趙水根有沒有過來?」扒了兩口飯,祝琴記起這件事,忍不住問兒子。

「沒有。」夏臻搖搖頭。「他們又不傻,就算想過來,也會等天黑透,沒人看到的時候再過來。」

這事並不光彩,如果被外界知道,肯定有人戳他們的 梁骨。

趙水根再無恥,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祝琴覺得兒子說的有理,就沒有再問。

兩斤豬蹄,真正可以吃的肉,加起來不過一斤。

夏臻吃了兩塊,就不好意思再夾。

好在毛豆味道也不錯。

和肉一起燜透後,豆子有了足夠的油水,不比肉的味道差。

媽媽和姐姐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吃得一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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