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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佛曰

南嘉魚剛才給王榭介紹過。

慶陽居士其人,擅長傳統國學和佛學,特別是他常自詡為虔誠的佛教徒,因此才自號慶陽居士。

既然在傳統國學方面比不過,那麼他就打算動用自己在佛學方面的底蘊了。

至于對面的王榭,他實在不相信,這麼年紀輕輕的小伙子,身邊還環繞了好幾個美女,他能對佛學感興趣?

慶陽居士一直等到周圍人等的驚嘆聲逐漸低沉下來,才陰沉著臉,默然的開口道︰「大肚包容,了卻人間多少事。」

這句上聯,雖然是描述彌勒佛的,但從字面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來是有關佛教,因為「大肚」和「大度」同音不同字,听起來更像是普通的勸勉聯。

更何況在以道教為尊的地星上,雖然信仰佛教的人不少,但是也並不是很多。

所以慶陽居士自信的出了這個上聯,既是給王榭挖了個大坑,也是在試探王榭是否了解佛教的典故。

王榭對佛學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對于佛教的常識還是有一定認識的,因此慶陽居士一開口,他就發現了對方隱藏的小心思。

所以王榭直接用下聯回復道︰「滿腔歡喜,笑開天下古今愁。」

王榭的下聯一出,慶陽居士頓時就有些坐蠟了,他根本沒辦法通過這個下聯,來判斷王榭是否在佛學方面有所建樹。

因為如果單從對聯的工整對仗來說,這個下聯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慶陽居士如果想要狡辯,說他上聯是寫的彌勒佛,那麼他將王榭的下聯代入彌勒佛後,竟然也毫無破綻。

暗搓搓的試探失敗了,慶陽居士索性明目張膽再試探了一次。

慶陽居士直接對著王榭再次說了一個上聯︰「音可觀乎?」

上聯只有四個字,表面上問的是聲音可以看見嗎?但是其實上聯暗嵌了觀音菩薩的「觀音」二字,明晃晃的佛家對聯了。

看著圖窮匕見的慶陽居士,王榭反而微微一笑,直接回道︰「士何大焉。」

他的下聯,也暗嵌了「大士」二字,和慶陽居士的「觀音」二字連在一起,正正好好就是「觀音大士」。

王榭的下聯一出,慶陽居士心里就「咯 」一聲,暗道完了,對面這小伙也對佛學是有了解的。

不過慶陽居士並沒有放棄,剛才他出的對聯都是比較淺顯的佛教知識,他打算再用更晦澀的佛學對聯試試,所以他再次出上聯道︰「見見見,非見非見,見非見。」

慶陽居士的這個上聯引用了「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這句話,意思是當你看見你所見到的東西時,你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而當你真正看破虛妄、看透本身之時,不是你所看見的東西就不是真正的事物本身。

這種已經完全充滿禪宗意味的對聯,平常人壓根就沒見識過。所以他這個上聯一出,整個圍觀的人都懵了。

「這個對聯,怎麼這麼奇怪,根本無從對起。」

「這里面有什麼典故嗎?」

「佛教的東西吧,慶陽居士崇佛,用佛教的東西無可厚非。」

「所以這個小伙子怎麼對呢?」

「……」

別說周圍圍觀的人了,就連蘇尋和宋明生也微微皺起了眉。

蘇尋皺眉是因為他見多識廣,知道這個上聯要對的話,必須要有深厚的佛學功底才行,他覺得慶陽居士有點耍賴皮了。

而宋明生皺眉,則是因為他只知道這是佛教的典故,但是他本身對佛教的東西並不感興趣,所以他是因為自己對不上而皺眉的。

不過雖然周圍的人嘈嘈雜雜的,但是王榭反而神神在在朝慶陽居士一笑︰「出自《愣嚴經》,對吧?」

听到王榭的反問,慶陽居士就知道王榭可能對佛學知識的了解並不比他少,但即使他心里慌的一批,但面上還是穩如老狗的朝著王榭點點頭︰「沒錯,小伙子有下聯嗎?」

慶陽居士的話就是白問,因為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王榭就直接將下聯對了出來︰「聞聞聞,不聞不聞,聞不聞。」

不管其他人懂不懂王榭的下聯,慶陽居士自己是懂的,王榭對的完全沒有問題,可謂是靈性深厚。

所以慶陽居士沒有糾纏這副對聯,而是黑著臉從牙縫里再次擠出了8個字的上聯︰「萬法一心,空不異色。」

而王榭听道這個上聯也不由一笑,對方有些黔驢技窮了,竟然從心經上開始找補了。

所以他也就順口就對了下聯︰「一心萬法,色即是空!」

雖然上下聯的字幾乎都差不多,但是僅僅是幾個位置的變換,卻一下將上下聯的意思完全扭轉︰

上聯的意思是世間縱有千萬種變化,而在我的心中也只是同一種變化,所以天空在我的心里沒有其他顏色,只有我認為的顏色。

而下聯的意思則是我心里面認為這個世界有多少種世界,這個世界就有多少種世界,而世界的形形色色即使存在,也影響不到我本身。

听完王榭的下聯,慶陽居士已經完全不像他剛才拉偏架時的那種從容,反而臉上帶出了一絲厲色,直接再次對著王榭出上聯道︰「爾來禮拜乎?須摩著心頭,干過多少罪行,向此處鞠躬叩首。」

王榭看著已經進退失據的慶陽居士,也不由得搖了搖頭,就這種心性和修為,也敢自詡為資深佛教徒。

而且看這上聯的意思,慶陽居士完全是將自己擺在了佛祖的位置上,想讓王榭對他低頭道歉。

不過王榭本身心地就比較善良,他覺得送佛就應該送到西。

所以他仍舊臉色未變,只是輕飄飄的回了慶陽居士一句下聯︰「誰是講經者?必破出情面,說些警赫話語,好叫人入耳悚神。」

這句話其實也並沒有罵人的意思,只是澹澹的回擊了對方,最多也就算騎在對方身上大耳刮子扇臉罷了。

果然,當王榭對完下聯後,慶陽居士的臉又黑又紅,似乎快要爆炸了一般。

王榭看著對方現在不說話,就好心的提問了一句︰「這位居士,您還有別的對聯要交流嗎?」

慶陽居士沉默了一會,終于黑著臉緩緩的搖了搖頭。

本來想踩對方揚名,但是卻生生成了對方的陪襯,自己擅長的偏門典故不僅沒有成為殺手 ,反而成為了自己的催命符。

真的是,太特麼扯澹了。

看著慶陽居士搖搖頭,王榭也謙遜的拱了拱手︰「那我也能向您請教一聯嗎?」

雖然怕回答不上來丟人,但是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退縮也是丟人,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所以慶陽居士只好點了點頭︰「請賜教!」

看著這個明顯拉偏架,既想要討好宋明生、又想要踩著自己出頭的慶陽居士同了意,王榭臉色瞬間冷了起來,一字一句將上聯吐出了口。

「問你平生所干何事?圖人財,害人命,奸婬人婦女,敗壞人倫常,模模心頭驚不驚?想從前千百詭計奸謀,哪一條孰非自作。」

「噗通!」

听到王榭的上聯後,慶陽真人先是仔細琢磨,接著黃豆大的汗水就順著額頭滴了下來,臉色紅一陣、黃一陣、白一陣、黑一陣,隨後也步了宋明生大弟子的後塵,慢慢暈倒在了地上。

(前文改過了,宋明生的大弟子也是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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