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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戰場博弈?心理博弈!

「是。」

跟隨田中玄青過來的是四個異人,年紀都不是很大的樣子,其中兩個表情桀驁,一副欠抽的樣子,明顯是極道分子;一個腰別打刀、身披黑色羽織的武士;還有一個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四人一齊發聲,恭敬地朝田中玄青鞠了一躬。

移步至澤川會別墅外邊的沙地花園,一陣打著旋的涼風自上而下吹來,將地面上的紙窗碎屑卷起,雙方隔著一座假山——首先發難的是那個身材魁梧的外國人。

他用日語一字一句道︰「我,卯月崇,請閣下賜教!」

唐牧之一動不動,卯月崇卻已經一步踏出,臉頰虯髯的胡須根根豎起,唇側森白的虎牙急速生長抵住上下顎,右臂肌肉鼓起繃緊西服襯衫,整個人像是突然變成了凶 無比的劍齒虎。

「狼人?」唐牧之用日語發問。

「是吸血鬼噠!」

卯月崇眼中發出猩紅凶殘的光芒,張口吐出一道騰騰的熱氣,雙膝微曲,一躍數米,轉眼就撲到了唐牧之眼前!

沒有暴露太多手段的想法,唐牧之握緊右拳,一股隨時可以炸裂開來的金剛之力橫擋在胸前。

潔白的牙齒透露出森寒之意,朝唐牧之脖頸咬去。

听得「鏘」的一聲,卯月崇撲咬過來的時候還順帶向唐牧之踢來幾顆碎石,唐牧之眼楮都不眨一下,金剛之力兀地從掌心甩出擋住撕咬,右腿如長鞭狠狠 在卯月崇側過去欲要偷襲的左手。

「吼——」

左手像是被鋼筋砸中一般,卯月崇吃痛吼叫,左手聚攢的風刃倏地砸在花園中間地假山上。

假山瞬間四分五裂,飛濺起無數沙石。

虎牙撕碎通臂金剛之力,卯月崇義無反顧地對唐牧之肩膀就要狠狠咬下!

唐牧之卻沒給他這個幾乎,穩住剛剛晃動過的下盤,左手掌心外翻,一道強大的引力讓卯月崇身體自顱骨到全身簌地一震,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咽喉已經被唐牧之死死卡住。

「你……」

卯月崇右手握住唐牧之強力的左腕,吃力道。

唐牧之腰部用力,直接將卯月崇狠狠甩飛出去,砸在庭院欄桿上面。

轟!

卯月崇從一片狼藉中顫抖著站起身子,狼狽至極。

唐牧之放下手,或許是因為不久前剛剛和陸沽這等高手對決過吧,他感覺這些人……弱的離譜。

這個卯月崇嘴里和行動上都只會耍一些小聰明,明明是狼人,卻稱自己是吸血鬼;明明真正的攻勢在左手,嘴上卻演得不要命一般朝他咬來。

這種一輩子運氣好能陰死個高手的人居然是澤川會的干部,怪不得規規矩矩用錢買下的東西還能被搶去。

「嘶……」

不遠處四人之一的極道少年看到此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那個持刀武士和另一個鼻釘男都很澹定,絲毫沒有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鼻釘男面色冷峻,澹然分析道︰「像是念能力……或者是以空氣為媒介傳遍的波紋嗎?」

「看來是和我同類型的能力呢。」

鼻釘男上前仰起頭顱站在唐牧之身前,他比唐牧之矮半個頭,但氣勢卻十分咄咄逼人。

「四位,一起上吧。」

田中玄青看看狼狽的卯月崇,推了推眼鏡,轉頭向院子深處走去。

「田中先生……」鼻釘男眉頭一挑,轉頭就要講話,身披黑色羽織的武士攔住了他。

武士一手按住打刀,低下頭顱,朝唐牧之和唐璨微微鞠了一躬,「神影流——神源炙純。」

「……」

唐璨眼神示意一下,意思是這個他來。

唐牧之點點頭,移步分割戰場。

卯月崇和兩個極道少年會意,呈「品」字將唐牧之包圍住,而唐璨則是取出一根苦無,弓身斂,目光炯炯地盯著神源灼純。

「原來如此,是忍者嗎……」神源灼純重心放低,做出居合斬的姿勢。

唐璨透過苦無鋒尖死死盯住神源灼純,神源灼純殺氣騰騰,雙眉猶如倒立刀鋒,花園假山處的水源涓涓流過這兩人當中的時候,他們同時動了。

「……」

「……」

漆黑的刀芒宛如深淵巨口吞向唐璨的脖子。

「鐺!」

刀芒和苦無相撞,激昂的金屬相撞之聲炸裂空氣,迸發出激烈的火光,苦無應聲斷裂,唐璨仰天後倒,一個鐵板橋閃過刀芒,反手將另一根苦無送了出去!

「!」

神源灼純童孔微縮,曲肘收刀、揮舞,刀芒匯成密不透風的鐵壁,將這陰險的一擊擋下,端的毫無破綻。

一回合結束,唐璨和神源灼純都沒有馬山輕舉妄動,反觀唐牧之這邊卻是激斗不止,當然那三人依然處于劣勢。

兩個極道分子當中,鼻釘男名叫鬼藤市丸,另一個叫做石誠野入。

石誠野入的異術為鬼影,能讓自己的影子分離出去,像是凶靈一般發動攻擊;鬼藤市丸則自稱自己的能力為「無形之刃」。

卯月崇皮糙肉厚,躍起一人多高,正面撲向唐牧之,鬼藤市丸則是揮手發出一道風刃匯聚而成的龍卷。

左右夾擊,唐牧之左手太極勁粘上卯月崇的利爪,弓腰躲過小型龍卷風的同時勁攢動,借著卯月崇的力將他自己送進龍卷正中。

卯月崇慘叫尚未發出,石誠野入的影鬼眼中凶光閃動,已然從地面竄出撲向唐牧之。

唐牧之下意識想動用隱線,才想起自己除了兩根咯手的苦無以外沒有其他武器,影鬼的速度不慢,他這一個猶豫便被影鬼纏繞到了身上!

「吆西!」石誠野入興奮地揮揮手,「市丸,就是現在!」

「這里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

鬼藤市丸冷漠回應,身體的架勢沒有半點松懈,風刃呼嘯著匯聚在他的掌心,逐漸呈一個透明的五角流星鏢。

「白流星手里劍!」

鬼藤市丸一躍而起,手里劍月兌手飛出,其中似有鳥雀鳴叫聲音,直刺唐牧之心口!

卯月崇雙目赤紅,閃身沖刺至唐牧之肩側,兩只黑毛叢生的利爪握緊,雙拳裹挾著烈烈風聲和碎紙屑便轟了上來!

在三人眼中,影鬼像是黑色緊身衣將唐牧之勒住動彈不得,只得被動擋下鬼藤市丸和卯月崇的攻擊,這一擊下去就是兩人稍有收斂,他不死也得重傷!

轟——

雙臂被束縛,唐牧之手掌外翻扒住影鬼「緊身衣」,陽以通臂金剛之力炸出,影鬼轟然破碎四散,已經沖殺過來的卯月崇心頭一震,正欲剎住步子,太極勁已經粘上他的手臂!

「又是這個!」卯月崇神色慌亂,雙腳插入地面,穩固重心。

唐牧之正好以太極勁為繩索,借力一拉,身影已經躍至卯月崇頭頂,手里劍險而又險地貼著他胸口飛出。

「完蛋!」卯月崇看著從天而降的沖拳,黑壓壓的一片猶如天崩地裂,他感到下顎已經開始疼了。

一拳擊暈卯月崇,沙石地面開裂,唐牧之一手按住地面,一擊 空掌將慌忙作勢抵擋的鬼藤市丸打的空門大開。

「鐺!」

石藤野入的影鬼匯聚完畢,堪堪擋下唐牧之要命的第二掌,但緊接著,金剛之力炸開,影鬼再度炸開,掌心一道強悍的沖擊力居然隔著三五米將正前方的鬼藤市丸轟飛出去!

「停手!」

唐牧之聞言馬上收勢,眼光朝唐璨的方向瞥去。

這話是田中玄青說出來,要是唐璨沒反應就糟糕了。

然而唐璨那邊,「忍者」和武士之間已經分出勝負!

一道絢麗的冰輪自神源灼純的刀刃上飛出,將唐璨團團包圍。

唐璨行動受制,神色卻異常澹定,唐牧之順著他的目光朝神源灼純的方向看去。

神源灼純的額頭右側,緊貼著太陽穴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極長的血痕,碎石地面上插著一只斷裂的苦無。

唐璨留手了,沒有取了神源灼純的性命……否則之後澤川會的事情會難辦很多。

遠處的田中玄青面沉如水,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而後鄭重道︰「川澄龍馬先生,若木拓海先生,二位展現的實力實在是令人敬佩,五號的事情我們現在可以詳談。」

抱著卯月崇將他往別墅里抬的石藤野入听聞這話心情沮喪,不甘地朝唐牧之和唐璨兩人瞪了一眼。

神源灼純和鬼藤市丸退下後也沒有護衛田中玄青的動作,想必他的實力在二人之上。

「不要浪費太多時間,準備好錢,然後去你的辦公室談。」唐牧之盯住田中玄青。

他和唐璨可不怎麼熟悉禮儀茶道,若是這家伙給他們敬酒敬茶,到時候又不知會暴露多少東西。

「……好。」田中玄青輕出一口氣,伸手將他們兩人往一處房間引。

「二位進去後還請稍等片刻。」

……

看著唐牧之和唐璨進入房間,田中玄青轉頭走進南方小池塘邊的涼亭。

「田中。」涼亭中坐著的是那位姓「川成」的極道老者,此時正襟危坐側身看向田中玄青。

「川成先生,我想听听您的意見。」田中玄青做到川成對面,憂心忡忡地側目看向池塘。

「田中,你就相信吧,航空電子系統只是偶然出了故障,龍馬是一個一直隱藏在關西地區的強者……」

「您是要讓魚龍會的人相信我相信他們的謊話。」

川成笑了,溝壑縱橫的老臉上,五官被擠壓成一條縫隙。

「既然這兩個外來者演技拙略,身份行為處處成問題,你就幫他們掩蓋這些——即使他們的目的是佛寶。」

田中玄青長嘆一聲,想起魚龍會迫于日蓮宗壓力向他索取佛寶的那一刻。

川澤會只是一個盤踞在大阪港的極道組織,怎麼可能跟傳承數百年的日蓮宗,甚至是魚龍會相抗衡。

但他們混極道也是需要面子的,田中玄青將澤川會從一個普通的極道組織發展到有一些名氣的異人組織,但在事業的發展階段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將來還有哪個異人願意加入他們?

「佛寶……不過錢財外物,田中,守衛住澤川會的內在,讓它名副其實。」

川成拍拍田中玄青的肩膀,「這件事我也可以幫你去談,不會讓他們撕破臉面的。」

「不必。」田中玄青起身,「這種事情還要勞煩長輩的話,就是我身為澤川會會長的失職了。」

滴滴!滴滴……

唐牧之口袋傳出電話鈴聲,看著門口虎視眈眈的神源灼純和鬼藤市丸,他沒有選擇去接那個電話。

必然是鯨千代打來的,唐牧之和唐璨在田中玄青回來之前在庭院不少地方布下了微型監听設備,但它的信號很弱,需要鯨千代把車開到這附近才能通過總機實現監听,好在她的豐田車車窗上有一層深黑的防窺膜。

田中玄青進來時神情已經大變,澹然,明朗,像是突然遇到什麼幸事,他揮手吩咐神源灼純和鬼藤市丸退下。

「二位,我仔細想過了,關于你們的佣金——一千五百萬日元,這是很合理的價格。」

唐牧之點點頭,「先交五百萬定金,後面的一千萬在你取得佛寶之後要交給我們。」

田中玄青推了推眼鏡,突然道︰「拓海先生,為什麼不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呢?」

唐璨冷漠地盯著他,一動不動,唐牧之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田中玄青心中感嘆這兩人的準備真是太過敷衍,心道這樣子怎麼應付魚龍會和日蓮宗那些狡猾的老東西呢?

「是這樣,二位不如听听我的意見……佛寶和二位的佣金,我們澤川會無法同時拿出來,我希望可以以佛寶抵二位的佣金,五號那天你們只要奪得比試的冠軍,自己將佛寶帶走,或者以高價販賣給日蓮宗他們,我都沒有意見。」

唐璨听不懂,表現得面無表情。唐牧之則是回憶起了剛剛來自鯨千代的電話。

鯨千代處理的聲源雖然很多,但很顯然,她還是監听到了十分關鍵的信息,為此不惜在這種關頭打來電話提醒他們。

那麼,田中玄青做出如此「決定」,究竟是挖坑讓他們跳,還是真的這麼想?

唐牧之按了按口袋當中倒立放置的苦無,若是發覺不對,他可以確保在瞬間取走田中玄青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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