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賦氣篇》呂祖雲:氣、天地自然之息;、人體宇宙之秘;,修真成仙之密。
《南華經》莊子雲: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踵猶根也。又雲,其息深根,深根固蒂。
凡人體之真氣,分先天之與後天之氣,先天之是人在娘胎的時候就攜帶著的原始能量,後天之氣要通過呼吸和進食來從自然界攝取。
這是這個世界不變的真理,任你能耐通天徹地,都無法阻止先天之的自然流逝,它無法被後天獲取的能量所補充,一旦失去,就代表生命的消亡——不可逆轉。
先天一讓一切生命生長,思考,讓我們從行尸走肉變為有自主意識,有靈魂的生物,也是它延續著生命。
而所謂異人,擁有其獨特的判定標準。
廣義上講,察覺並能運用先天一者,為異人。
從異人社會的狹義方面來講,只是運用強身健體,休閑鍛煉者不能算作異人,異人必須掌握至少一種實質性的異能。
故而成為異人的第一步在于先天能否掌握和後天能否運用。
其實世界上多數人是可以跨過這一步的,只是這個過程相對「圈內人」來講太過漫長,可能要幾十年——這就是所謂的資質問題。
諸葛青七歲入手,僅僅用了兩天就獲得了感。
反觀跑去碧游村的劉當,修煉調息一個月也沒能獲得半點收獲。
異人和普通人的差距就在這里體現了。
但是大體上,如果忽略資質問題,除去先天殘缺之人,眾生是平等的,草木也可有情。
但是唐牧之跳月兌了這個圈。
他失去了後天的!
僅僅是心神相交的一瞬間,他體內的已經沒有先天和後天的區分。
只有天上地下獨一份的陰陽,既承擔著先天一的作用,又可以肆意釋放成長,又展露出後天之的特點。
而陰陽可以通過攝取外界能量而壯大和修復——這豈不是意味著唐牧之只要一直攝取能量,他就是永生不死的!
想到這里唐牧之突然大汗淋灕。
亂了,全亂了!
內在的清淨終于被打破,此刻他心亂如麻。
唐明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切問道︰「怎麼了?」
唐牧之強裝鎮定,回一句︰「沒事。」
唐明皺皺眉頭。同是內門,他對這位表弟頗有好感,可不希望他出什麼事情。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晚上我們再聊聊。」
唐牧之如釋重負。
……
回房靜坐片刻,雜念再次回到限定的「圈外」——任由斑駁念想構成的海浪氣焰滔天,唐牧之一動不動,靜靜盯著它……潮起潮落。
他的心緒已經平定,窗外又下起了雪。這是寒冷一年,上輩子他素未蒙面的外公留在了這個冬天,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再也吹不到西北獨特的凌厲春風。
生與死,是人類要直面的問題。
唐牧之已經不想糾結于這個問題,孔聖人有雲︰未知生,焉知死?
人總要先活個明白。
他只是有些揣揣不安,自己怎麼會忽略這早就應該注意到的事情?什麼時候自己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是天性如此?還是冥冥之中有無形的手遮掩這個令人窒息的事實?
他此刻背負著堪比羽化成仙的終極秘密。
唐牧之搖搖頭。
多想無益。
洗澡換過衣服,他敲開了唐明房間的門。
唐明提出要試試他的能力。唐牧之使出土木流注,陽從體內噴發而出,他身周宛如升起白色的火焰。
唐明右手一伸,碧綠的的匯聚成一條小蛇的形狀,瞪著黃銅似的大眼撲咬向唐牧之!
毒化身——竹葉青!
唐牧之下意識躲閃,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毒蛇已經撲在了陽四散構成的天然屏障上!
噗!
毒蛇的獠牙大約在距離他鼻尖五公分的時候被陽彈開,整條蛇一下子變得千瘡百孔,在空中消散了。
唐明收手,眼中帶有贊賞之意,「強度很好,這‘土木流注’確實適合你——不用專門去鍛煉脾土和肝木,入門即是學成。你這種本身發生異常的先天異能可不多見。」
唐牧之只能點頭。
如果不是提前用了土木流注,只這一手,恐怕就能讓他被毒毒死。
唐門不愧是刺客創建的門派,精準、迅速、必殺!
「氣勢沒破掉,好苗子啊……可惜入門晚了點。好了,說正事!這次旺爺派我過來,主要是護住你那位伙伴的家人,但現在他自己在看護,那麼這第一件事我先擱下。次要目的就是要把‘墨筋柔骨’給搞到手,這是一門足以開宗立派的絕學,對現在的唐門也有不小作用。」
「這樣,先給那位光公子打電話,商議一下吧。」
唐明從蛇皮袋里掏出「大哥大」,這東西可不便宜,一年網費就要幾千塊。
這下不用跑去公共電話亭了。唐牧之心道。他撥通了光邵的電話。
「……是我!」大哥大的壞處就是要大聲喊,不喊對面听不清。
「牧之?你表哥來了嗎?」
「到了到了!」
「我查到了陳宏志的地址,在肅州市人民醫院的南邊的老宅區,飛天路1022號!」
唐明一言不發記下地址,又對應地圖看了看,離這里不是很遠,兩公里左右。
三人在電話里定好計劃,過會兒唐明先去打點,今晚再帶上唐牧之去監視,若無變故,認準時機盡早動手。
「我個人覺得讓你打架還是為時過早……但是旺爺囑咐過了,真要動手,你要做主力,我是輔助你的。」
「好。現在是七點半——」唐牧之掏出手表。
「丑時動身。你要先做好思想準備,好好想想唐門是干什麼的。」
唐牧之了然。
殺人麼。
按道理走就好了,該死的死,該活的活。要是該活的不活,他不介意幫一把;要是該死的沒死,他也不妨去推一手。
……
凌晨一點,唐牧之起身結束打坐,傍晚吃了兩粒闢谷丸,現在並沒有饑餓感。
唐明站在樓道里,四周燈光很暗,但是還能看清他身穿黑色的緊身服,還戴了面罩——活月兌月兌一個江洋大盜的打扮。
「明哥……這,我呢?」
「你沒必要。」唐明揭下面罩,「我只是習慣在做任務的時候穿這一身。這是咱唐門的習慣,你不必在意。」
「哦。」唐牧之無奈扯了扯衣角。
二人借著夜色前進。這年頭監控已經開始在各地出現了,只是還沒輪到肅州,再過幾年恐怕刺客的行當更不容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