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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與病魔打持久戰,臭不要臉

此人的能量頗大,社會地位應該不會低到哪去。此刻卻是跟著莊主任一起在走廊上等著周燦中午下班。

首先想要向周燦表達的就是一種尊敬。

因為以莊主任與周燦的熟悉,完全可以在周燦坐診的時候,直接進去找他。

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這就好比上山求佛,講的就是一個心誠。明明可以開車直接上山,為了表示對佛的恭敬與虔誠,卻選擇步行上山。

這位名叫陳少強的男子,為了救孫子,選擇用最大的誠心來請周燦幫忙。

他自知與周燦不熟,特意讓莊主任邀請周燦。

可以說,方方面面都透著人際交往的高超技巧,以及世俗的圓滑。

至少整個過程讓周燦沒法拒絕,還很舒服。

前往心胸外科的路途中,陳少強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周燦。

也許是因為周燦實在太過年輕,他不認為周燦能比日本的心外專家還要更厲害。

「周醫生好!」

「周醫生來啦!」

來到心胸外科,周燦在這里太熟悉了。

一路上不斷有醫生與護士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很多人對他充滿尊敬。

這些全都被陳少強看在眼里,他看向周燦的眼神漸漸有了一些變化。盡管已經了解過一些周燦的情況,知道這個年輕人很有本事,此刻看到心胸外科的許多醫生、護士,都對周燦如此敬重,仍然讓他感到有些震驚。

「那個孩子在哪?監護病房內嗎?」

周燦詢問莊主任。

「沒錯,孩子的情況不太理想,為了安全起見,住進了監護病房。」

莊主任點頭確認道。

「誰是主診醫師?」

「雪主任!」

兩人聊著,已經到了監護病房門外。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入監護病房內的。

即便家屬想要探視患者,也只能進去一個人,而且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探視。這是為了監護病房內所有患者的安全。

因為多一個人進入,帶進去細菌的風險就要高很多。

所有的監護病房都是無菌管理,醫護人員進出都需要嚴格遵守相關的消毒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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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周醫生,您怎麼來啦?雪主任剛才還在想著請您過來會診呢!她擔心您還在兒科坐診剛下班,沒來得及吃飯,讓我稍晚一點打電話。」

在窗口值守的女護士看到周燦後,顯得很是驚喜。

「呵呵,我這叫不請自來吧!雪主任在哪?」

周燦問道。

「在里面參與搶救病人呀!轉來一個外院做過心髒手術的孩子,看那情況很不好……」女護士這時候留意到周燦身後的莊主任與家屬,立刻止住了話頭。

「莊主任,陳先生,那我就先進去看看孩子情況,你們先聊。」

周燦跟兩人打了聲招呼,護士妹子打開門,把他放了進去。

先洗手,再進更衣室穿好防護服,經過嚴格消毒程序後,周燦進入里面的病區。

一眼就看到雪燕主任帶著人員正在一張病床前救治患者。

「燕姐!」

周燦走到近前打招呼。

「這麼快就趕來啦!我讓小唐晚點打電話請你的,她咋就不听呢!你肯定還沒吃飯吧?」

雪燕主任對他的關心都寫在臉上。

「不關唐護士的事,莊主任與家屬把我叫過來的。就是這個孩子嗎?」

周燦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孩子。

嬰兒才半歲大,臉色看上去顯得蒼白,呼吸也是非常嚇人的那種。像是有人在他頭上套了個塑料袋,導致患兒缺氧,需要用盡全身力氣去呼吸。

三凹征相當明顯。

另外,患者的下肢已經發生嚴重水腫。

上半身已經在醫護人員的安排下,墊了枕頭。這一類嚴重心衰的患者,往往需要把上半身墊高,幫助患者減輕癥狀。

心衰的患者需要高枕臥位,因為如果長期是平躺的平臥位體位,會導致心髒的回心血量增加,膈肌上抬壓迫心髒,這些情況都會加重心衰的發作。

「患兒目前的情況極不理想,心衰特別嚴重,我非常擔心搶救不起作用。」

雪燕主任的眉頭皺得很緊,語氣沉重。

「他的資料拿過來了嗎?」

「嗯。」

「看這創口,做的應該是微創或內鏡手術。日本專家還真是厲害,要是換成咱們,心房間隔缺損手術肯定沒法通過內鏡手術完成。」

周燦看過患兒身上的創口後,感到相當震撼。

這麼長時間過去,一直在新聞、報紙、各種網絡渠道上听說第三醫院又做好了一台什麼什麼心髒手術,患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康復出院,給第三醫院的心外手術團隊獻花、送錦旗。

反正就是各種夸。

剛開始的時候,周燦听到剛做完心髒手術,僅隔了六個小時患者就能工作,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深深為外國的先進技術、醫術感到震驚。

後來慢慢的也听說了一些第三醫院的負面新聞,有患者做完手術後,沒多久出現嚴重的術後並發癥,或者在‘康復’後不久,又出了新的問題。

甚至有患者死亡。

只是很神奇,那些負面新聞往往剛出現不久,很快就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第三醫院的公關團隊擺平了家屬,讓對方主動把帖子刪除,還是其它原因。

總之,顯得十分詭異。

目前在網絡上,看不到第三醫院的負面新聞,一條都看不到。

如果搜索圖雅醫院的負面新聞,相當多。

特別是一些病友論壇、貼吧之類,隨處可見。

這就好比一個國家,當國內听到的都是歌舞升平,一片贊美聲,從沒有不好的消息時,說明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到了大家都不敢說真話的地步。

第三醫院能做到沒有負面新聞,干淨得像一面鏡子,難免讓人覺得其中透著詭異的妖氣。

至少業內人士壓根不信。

「走,我們到外面去討論吧!」

雪燕主任已經對患兒進行了初步處理。現在周燦過來了,她準備找周燦再好好討論一下。

在這之前,她肯定已經與科室內的主任醫師們進行過一次討論。

但是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

來到外面的值班室,周燦先是把患患兒的所有資料看了一遍。

「這些資料更像是人為加工過的。特別是手術記錄,還有術後用藥,搶救措施,明顯存在一些修飾痕跡。」周燦是專業人士,看過後,立刻發現了問題。

「此事已經跟家屬反應過,家屬正在努力搜集更真實的資料數據。只是你也知道,當整個醫院都有意隱瞞一些真實數據時,其實是非常容易辦到的。這種事,沒有上級部門介入調查,怕是很難拿到完整的真實數據。即便上級部門介入調查,除非立桉,否則同樣難以查出來。」

雪燕主任深深明白醫院的水有多深。

特別是處理一些醫療事故時,那家醫院的醫生、護士、行政人員,利益基本一致,這也會導致他們的立場一致。

不管怎麼問,基本上得到的都是異口同聲或者隱晦模湖的回答。

「既然跟家屬說過了,咱們抽血、取二便做化驗就行了,到時候留存證據,也不怕那邊甩鍋。」

周燦對處各種爛人爛事,從來不缺手段和心眼。

該防的一定防。

誰也不會當個冤大頭,替人背黑鍋。

「已經取樣化驗了,還封存了標本。他們可能也擔心患兒死在醫院內,所以用藥各方面都很保守。至少從目前的三大常規結果來看,過度用藥現象沒有發生。」

雪燕主任示意周燦查看本院做的三大常規檢查結果。

除了三大常規檢查外,還做了胸部CT等多項檢查,相當完善。

看來雪燕主任也不傻,同樣把第三醫院當賊一樣防著。

估計換作任何一家醫院都是這個態度。

圖雅願意接收這個患兒,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特別是在當今惡劣的醫療環境下,醫生、護士、醫院,都會特別謹慎。

「從拍的片子來看,患兒目前的心髒明顯有增大現象,再加上心力衰竭,如果手術把心房間隔修復好了,這種癥狀倒也好治。老師在世時,曾經特意跟我說過類似病例的處理。」

周燦目前要排除的就是患兒的心髒房室間隔是否真的得到了完整修復。

他拿著片子仔細研究。

雪燕主任等他看得差不多以後,這才道「我與科室內的其他主任都看過了,從各方面的數據,包括血流信號,CT影像、心電圖來判斷,心房間隔的修復應該到位了。至少沒發現明顯問題。」

「要不……咱們給藥試試,觀察患兒用藥後的反應,再行調整?」

周燦與她商量。

「正合我意。目前我已經用了一些藥物,包括對癥治療,但是效果並不明顯。」

她把下的醫囑給周燦查看。

「改用強心、利尿,雙管齊下,堅持治療試試。」

周燦對醫囑用藥做了修改建議。

「強心我已經用了,你把劑量減小,這個有什麼深意嗎?」

別看她也是胡侃主任的衣缽弟子,但是在很多用藥、術中突發情況處理,手術技巧的靈活運用方面,明顯不如周燦。

就好比老師把同樣的算術工式教給學生,有人能拿滿分,甚至舉一反三,推證出許多與這個算術工式相關的解題思路。有人學會了加法,然後無師自通,反過來學會了減法。

有人雖然也學會了,卻只能打90分,能夠活學活用,卻沒辦法做到舉一反三,甚至逆向思維。

周燦的逆向思維一直是一個非常大的臨床優勢。

只能說,每個人思考問題的思路都不一樣。

同樣一盞路燈,有人看到的是光,有人看到的是路,還有看到的可能是電能轉換成光能。

「把劑量減小,這是考慮到患兒的身體耐受能力弱。你們的治療思路更像是背水一戰,想要 攻 打的方式,迅速扭轉局勢。我的思路則是馬拉松式長跑,與心衰這個病魔打持久戰。降低用藥劑量,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變相的倒逼著患兒的心髒去適應更加沉重的負擔。這也是對它的一種鍛煉,更有利于患兒得到真正的康復。」

周燦說出了自己的治療思路。

听完後,雪燕主任先是陷入沉思,然後眼神一點點變得明亮。

最終抬頭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他。

「怪不得老師當初那麼想要讓你繼承他的衣缽呢!你確實是個天才,眼光比我更長遠,能夠做到真正的縱覽全局,智勇雙全。這個患兒送過來後,我們看到他的情況這麼糟糕,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命。如何用最短的時間糾正病情,卻從未想過如你這般,慢慢跟病魔耗著。」

雪燕主任與其他主任醫師的治療思路,更加大眾化。

周燦的思維高度更高,智慧更深,定力更強。

其實這也是目前普遍緊張的醫患關系,逼得大多數醫生在選擇治療方案時,不得不選擇立竿見影,急功近利的治療方式。

因為家屬看不到治療效果後,各種質疑,甚至投訴,轉院,失去信心等等,都讓醫生們十分頭疼。

人都有著趨利避害的思想。

醫生在選擇治療方案時,會自然而然的迎合家屬,爭取獲得他們的支持與認可。

「我現在就修改醫囑,改變治療方式。」雪燕主任已經完全倒向了周燦,放棄了自己和其他主任討論出來的雷霆萬鈞式治療思路。

「與家屬做溝通工作時,一定要充分。我估計這場馬拉松式長跑至少需要三個月以上。因為這個孩子的病情耽誤了一段時間,有可能時間會更久一些。當然,也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救不過來,那我們只能說,盡力了。」

周燦交代了一些細節後,這才匆匆離去。

還沒吃飯呢,得先把肚子填飽,以應付下午的坐診。然後下午坐診完畢,他還得苦逼的回到急診做手術到晚上十二點。

這種連著上兩個班的工作強度,究竟有多累,只有他自己清楚。

下午坐門診,自是不提。

到了晚上六點多的時候,周燦已經下了門診,吃過晚飯趕到急診科。

經過搶救室門口時,他意外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那個兒子摔倒左臂,極其難纏的孩子母親嗎?怎麼跑搶救室來了?」

周燦感到十分疑惑。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麼,心頭劇顫。

那個男孩該不會真的摔傷了腦袋,造成顱內出血吧?

也許是周燦多看了兩眼,被那個女的察覺到了,她轉頭看了過來。

周燦趕緊移開目光。

這個女的太厲害了,他可不想被糾纏。

現在她兒子進了搶救室,萬一把怒火撒到周燦頭上,各種撒潑,可就太煩人了。

「周醫生!」

女的眼楮很尖,認出他以後,主動喚了一聲。

這種女的一般都很記仇,所以能一眼認出周燦並不奇怪。

周燦不想理這個女的,裝作沒听到,加快腳步就想開 。他還有很多台手術要做呢。

急診截留的手術患者,一般都是當天就需要完成手術。

拖不得。

「周醫生,早上是我錯了,對不起!我現在特別後悔,因為我的愚蠢與無知,把孩子送進了搶救室。您在醫院熟人多,幫忙打打招呼,讓他們一定要救活我的兒子,好嗎?求求您了!」

這個女的沒別的,就是死不要臉。

上午在兒科門診跟周燦翻臉,那真的是比翻書還快。

嘴臉凶惡。

現在兒子進了搶救室,竟然還好意思讓周燦幫忙打招呼。

真當她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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