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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先點菜吧

「你是指我這台偃甲麼?」畢月烏听到那新奇的稱呼不由得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你能出多少?」

還未等兩人進一步交流,一灰袍漢子趕忙從山林中竄到他面前,心急火燎道︰「清醒點!驅神力士你也賣啊?!」

畢月烏也是反應了過來,當即改口︰「莫慌,我只是試他一試,看他是否真敢賄賂朝廷命官!」

那灰袍漢子哭笑不得︰「真賄賂你收麼?」

「那肯定是不能收的。」畢月烏回答地斬釘截鐵,轉頭看向寧言義正辭嚴道︰「你別想用集慶商行的商票收賣我,也千萬不能把銀子存進京畿道南安寺乙字廿一的長生庫里!」

灰袍漢子听得兩眼一黑。

中原很多大寺都會置庫質向民間放貸,南安寺的長生庫在業內可以說是鼎鼎有名,據說不少達官貴人都會把余財存進去交由僧人來錢生錢。

那勞什子乙字廿一多半是畢月烏的私人庫號,這是拒絕麼?就差把索賄兩個字貼頭上了!

正在這時,柴茹茹踫巧追了出來,心念一轉開口問道︰「奴家向來仰慕禪宗慈悲,一直都想去南安寺拜一拜呢……只是奴家不解,這頭次去南安寺,一炷香多少銀子才夠?但說無妨!」

畢月烏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面上不動聲色,卻悄悄傳音道︰「那女的什麼來頭,說話這麼硬氣?」

灰袍中年暗叫不好,可他也知曉欺瞞上官的下場,只能老老實實答道︰「柴茹茹,柴明遠之女,六品巔峰修為。」

「哪個柴?江南道七大行的那個柴?」

「是……」

畢月烏虎軀一震,眼楮都亮了起來,抱拳朗聲道︰「久聞柴小姐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灰袍漢子跟著虎軀一震,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想作甚!這可是北斗九皇星君親自布下的任務,你不要命了我還沒活夠呢!」

他們都震了,寧言不震多少有些不合群了,頓時也虎軀一震︰「北斗九皇星君?!兩位,這是何意!」

若是牽扯到五斗星君,那就麻煩了,哪怕他真能突破司天監的層層圍追堵截跑到大周之外,也會被分分鐘抓回來。

他還沒做好直面大宗師的準備。

柴茹茹似乎看出他的憂慮,捏了捏他的掌心,比著口型無聲地吐出四個字。

萬事有我。

這丫頭……以前一直都是他在保護柴茹茹,如今卻輪到自己被她護佑了。

寧言心頭一暖,眼中涌上幾分柔情。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手,想要去撫模她的臉龐。

柴茹茹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胸口小鹿亂撞,卻是乖順地低著腦袋,緩緩閉上眼楮。

然而她左等右等,卻無事發生,不禁疑惑地抬起頭,就看到寧言右手巴掌高舉著,同時左手死死抓住右腕,像是在互搏。

寧言迎著她的目光,硬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隨即立馬投入和晏晏的拉扯中,心中吶喊道︰「你想干嘛!」

「這女人可不是個善茬,你別被她騙了!」

「那你也不能打她啊……」

「就打就打!」

「孽障!你這一巴掌下去,我可就要孤獨終老了!」

「哼,肉身成聖和孤獨終老你自己選吧。」

「小孩子懂個屁!真孤獨終老了,肉身成聖有什麼意義!你沒听過那首歌麼?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啊啊啊!我的耳朵髒了!」

在他們對面。

灰袍漢子皺著眉頭,拳頭都攥起來了︰「我們還不動手麼?」

「不急,人又不會跑。」畢月烏目不轉楮地盯著這一狗血的畫面,興致勃勃道︰「機會難得,再看一會兒。」

「我他娘的等不及了!」

灰袍漢子陡然爆發出強烈的真氣波動,身後顯化出一座金光燦燦的玲瓏寶塔,一步踏出,渾身皮膚都印染上濃重的銅色︰「在下地闊星吳清,此行只為緝拿嫌犯寧言,無關者速速退避!」

畢月烏面色一喜︰「不是說抓慕容復麼?再抓個寧言是不是可以加錢了?」

吳清真想一頭撞在樹上︰「你到底有沒有看情報啊!寧言就是慕容復,慕容復就是寧言!」

「啊,這樣麼?」

寧言看向畢月烏,程默不語。

這次鬧這麼大,身份暴露可以說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當初沉秋凝將幻面交給他的時候就曾告戒過,這玩意只能騙騙普通人。

果然,一旦進入五斗星君那種大老的視野里,馬上就被虛空索敵,跑都跑不了。

沖突一觸即發,柴茹茹瞬間進入戰斗狀態,護在寧言身前︰「言哥哥,我來拖住他們!」

「讓我和他們……」

未等寧言說完,腦中再次傳來晏晏的聲音︰「不用那個壞女人假好心!寧言你把身體和命格交給我,我們心念合一,讓他們見識見識長生天的厲害!」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別急……」

【豈有此理!偽周的走狗安敢在你面前狺狺狂吠,觸犯天威之罪,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你的本命功體在急速運轉,眸中透著嗜血殺意。感受痛楚吧,螻蟻們……】

你湊什麼熱鬧!

寧言捂著氣海的位置叫苦不迭,本來那兒就真氣空空的,被狗東西這麼一轉,還真有點肚子疼。

「九穹劍,出鞘!」

這一嗓子又把他半條魂快給吼掉了,慌忙轉頭看向空中。

姜蟬衣的眉心 地亮起一道奪目的光華,狹長的鳳眸中滿是怒意。

「你們、竟敢把我的劍弄壞……」

「罪無可赦!」

她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真氣波動竟有向四品突破的跡象!

而另一邊,吳清尚未出手,就感受到數股恐怖氣機鎖定在他身上,踏出去的腳不知不覺間收了回來。

他迷惑地看向畢月烏。

這是怎麼回事呢?

畢月烏聳聳肩,伸手示意︰「請。」

「那個……不幫忙麼?」

「神機銃火丸很貴的。」

「那材料工部不是都有麼?」

「那我可就得給你說道說道加工費的問題了……」

場面轉瞬間變得亂糟糟的,說啥的都有,寧言耳朵被吵得生疼,忍無可忍高聲喊道︰「全體看我,讓我說兩句!」

所有人都被他喊住,世界一下子又安靜了。

寧言環視四周,揉了揉太陽穴嘆聲道︰「吃飯了沒?找個地方慢慢聊。」

……

越州,山陰縣。

為了防止寧言等人伺機逃跑,司天監不願走太遠,只是在靈全山下找了個就近的縣城。

「天字房到了,幾位貴客里面請~」

酒樓頂層的房門被推開,小廝一聲唱喏,將眾人引進房內,接著知趣地替他們關上門。

「坐吧。」

寧言嘴上招呼道,自己則隨便找了個位置徑自坐下。

其余四人依次在他兩邊落座,可以說是涇渭分明,然後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寧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道︰「先點菜吧。」

「還有心思吃!」最生氣的就是姜蟬衣了,直接拍桉而起,指著寧言鼻子罵道︰「為了你這狗男人,我劍都斷了,你還請他們吃飯?!吃屎還差不多!」

「一柄劍能值多少銀子,若是姜姑娘負擔不起,我賠你十把都可以。」柴茹茹白了她一眼,架子拿捏得高高的︰「這點小事還要說出來污了言哥哥的耳朵,你這賤……見錢眼開的女人,無理取鬧!」

姜蟬衣眼楮在冒火,氣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那把劍、那把劍……」

她說到這里,卻不知該如何往下講。

她用余光瞥了眼寧言,萬一他誤會了他們的關系,從而對她產生不應該有的想法怎麼辦……

姜蟬衣不是不記得那晚的荒唐事,只是她一直告訴自己,她不過是替沉秋凝提前試用一下!

一定是這個原因!

想到這里,她也沒那麼失態了,冷哼一聲又坐了回去。

吳清用胳膊肘頂了頂身旁的畢月烏,示意他講兩句。

畢月烏卻如老僧坐定,一副等著開飯的樣子,誓要將蹭吃蹭喝進行到底。

寧言見司天監那兩人不說話,主動挑起話頭︰「兩位尋在下究竟是為何事?竟然會驚動九皇星君。」

他當然清楚對方找上他肯定是因為郭侃一事,只是他還無法確定司天監對整件事到底掌握到何種程度了。

畢月烏輕輕掀開面具一角,抿了口茶水道︰「奎木狼謀逆一桉牽扯重大,還需請你往京畿道協同調查。」

寧言一頭霧水︰「奎木狼又是誰?」

畢月烏砸咂嘴,吐出一口茶渣︰「方克己這個名字總听過吧。」

「方克己是司天監的人?」寧言驚訝道。

他倒是隱約記得那老小子和他提到過,說以後托關系把他弄進司天監之類的。

沒想到他一叛徒居然不聲不響混到二十八宿了。

「曾經是。」畢月烏敲了敲桌子︰「他犯下這等大錯,紀名星君也護不住他,早就被除名了,還是聖上親自降下的旨意。」

「說實在我也挺好奇的,他要是按部就班下去,若干年後必能接任五斗星君的位置,為什麼要鋌而走險?」

「他到底在謀求什麼,寧言,你能告訴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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