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景平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唐可可瞬間興奮起來︰「既然如此，那就使用特高壓技術啊！
將西部能源運送過來，不僅唐氏集團的外國分公司可以獲益，對華國百姓也擁有無與倫比的意義。」
結果羅景平苦笑著搖搖頭︰「如果這麼簡單，我又怎麼可能斷你唐氏的電？
實在是特高壓技術難度太大了，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完成的。
其實特高壓技術很早以前歐美等國家都在研究了，但到現在依舊處于實驗室階段。
大部分國家的實驗室甚至已經處于廢棄狀態。
當然，這也和他們的國情有關。
像英法日這樣的小國，有的沿著國境線饒一圈都不夠800公里，一般的超高壓技術完全夠用。
漂亮國東西部均為平原，能源發展相對均衡，也不太需要超遠距離運輸。
但咱們國家就完全不同。
論能源和經濟，西部和東部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所以，對于特高壓技術，哪怕全世界都放棄，咱們也不能放棄。
只是，為了這項技術，我專門組建了數十名專家和160多個單位的公關團隊，
開發了13大類，73種主要電氣設備，獲得141項關鍵技術，創造了37項世界第一。
可即使到了這一步，依舊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
頓了頓，羅景平道︰「在樂樂出事前，我還在吐蕃魯的實驗室忙。
唉，在普天之下的所有爺爺中，我絕對是最不稱職的那個。」
唐可可沉默了。
原本特高壓技術給了她一點希望，現在卻得知這項技術還沒成熟。
科研不是開玩笑，一個項目如果方向不對，別說一兩年，一二十年都可能沒有成果。
更別說自己根本沒有等待的時間。
就在這時，傅松道︰「如果我幫你突破特高壓的技術壁壘，那你能不能提前給唐氏的國外分公司供上電。」
羅景平一愣︰「什麼？你幫我突破特高壓的技術壁壘？
傅先生，特高壓技術關系到全國人民的民計民生，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傅松笑道︰「我沒有開玩笑了，而且我也沒說一定能幫忙做出突破。
我只是想試試。」
「試試？你？」羅景平額頭皺的更緊了，看傅松的表情仿佛在看騙子。
傅松無奈︰「您就說行不行吧！
如果行，我就嘗試著搞一下，如果不行，我和可可在想想其他辦法。」
羅景平神色也嚴肅起來︰「如果你真的幫忙解決特高壓技術，我可以特批優先給唐氏分公司供電，甚至優先供電級別可以達到A級。」
傅松點點頭︰「這不就行了，你的實驗室在吐蕃魯對吧？走，咱們過去看看。」
但羅景平還有些猶豫。
這時唐可可道︰「羅總，我覺得這一點你可以相信傅松，雖然他不是電力方面的專家，但他在真相面前有種獨特的第六感。」
說完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遞過去。
羅景平接過，然後大吃一驚︰「這是‘榮譽——民族之光’勛章？」
唐可可點點頭︰「沒錯，您一定知道超級鋼吧？
傅松當初在筆尖鋼的冶煉過程中，就是憑借這種第六感，發現了超級鋼的存在。
這枚勛章也是那個時候拿到的。
既然您現在的特高壓研究陷入瓶頸，或許可以讓他試試。」
羅景平吃驚道︰「你真這麼厲害？」
傅松擺擺手︰「算不上厲害吧，也就是憑著感覺瞎搞。」
唐可可立刻不樂意了︰「什麼憑著感覺。
羅總，你不知道，傅松的第六感之神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壓根無法相信。
之前西部瓜王郝月珠孫子楊青皮一直要不上孩子，後來把傅松請過去。
然後他一頓操作，三個月過去，楊青皮的妻子苗欣蘭就懷孕了。」
羅景平︰「？」
傅松的臉直接就黑了︰「唐可可，你什麼意思？」
唐可可一臉無辜︰「什麼什麼意思？我就是說你很厲害啊！」
「可關鍵你舉的例子合適嗎？上次楊青皮就因為這件事，直接搬出兩箱白酒，把我喝的趴到地上三天沒起來。」
傅松覺得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自己那麼多可以冒充第六感的成就她不說，非拿這個最不靠譜的。
我和苗欣蘭真的沒關系好不好？
*
吐蕃魯。
羅景平的電力實驗室在若羌。
說到若羌，可能大部分人都十分陌生，但說到對方另一個別名，听過的就多了。
沒錯，若羌就是古時的樓蘭。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李白《塞下曲六首》
始返樓蘭國，還向朔方城。——陳子昂《和陸明府贈將軍重出塞》
好像古人一說到樓蘭，都在打仗。
這主要和樓蘭的地理位置有關。
因為它是內地通往中亞的主要戰略通道，也曾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要道。
羅景平如果想搞特高壓，這里當是首選。
三天後，傅松和羅景平來到這里。
遠遠的，他就看到在漫天風沙中的一個超級現代化基地。
傅松也終于明白，為什麼說西部擁有大量的清潔能源了。
其他不論，單是風能，一進入若羌，大風就沒停過。
它挾裹著漫天風沙，吹的棗樹上的果子不住亂晃。
「老羅，你終于回來啦！樂樂沒事吧？」
大老遠，一個身材消瘦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就跑過來。
羅景平笑著介紹︰「這是謝文，我的助理，你叫他老謝就行。」
又向謝文道︰「他就是傅松！」
傅松還沒開口，謝文便拉住他的手道︰「原來是你救了樂樂，走，我已經備好酒菜，咱們不醉不歸。」
傅松臉一白︰「又喝酒啊？我覺得沒必要吧？」
倒不是傅松怕喝酒，他是怕和西疆這邊的人喝酒。
沒辦法，這里的人真的太好客了。
謝文道︰「什麼沒必要？你不知道，听老羅說你要過來，大家激動的不得了，人人都表示要親自和你喝一杯。」
說完又看向傅松身後的唐可可︰「還有唐家的女娃，和你爸長得真像。」
唐可可一愣︰「您認識我父親？」
「怎麼不認識？我和你爸還是同學呢，老唐好福氣啊！
他如果不是長了一雙眯眯眼，當年在華北電力也是標準的帥哥。
而你，除了眼楮，其他都像他。」
兩人在謝文的盛情邀請下進入基地。
接著所有人在得知傅松二人身份後，都親切的向他倆問好。
傅松能看出，這些人完全是發自內心，可見羅景平在這些人心中崇高的地位。
等到了飯點，所有人都匯聚在餐廳。
傅松掃了一眼，這里差不多有七八十人。
但傅松可不敢小瞧其中的任何一個。
因為這些人不是院士，就是在電力某個方向上赫赫有名的專家。
而且這些專家是真的專家，和那些「讓大學生付費上班，然後企業加強培訓，讓員工付費獲得的經驗物超所值。這樣企業就有現金流度過難關了，大學生也都就業了」的妖艷賤貨完全不同。
謝文帶頭道︰「來，咱們敬小傅和小唐一杯，多虧了他倆救了樂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人紛紛舉杯示意。
傅松和唐可可連忙站起身以示受寵若驚。
一杯酒喝完，傅松連忙往嘴里塞菜。
根據自己之前的經驗，如果動作慢了，之後可就吃不成了。
果然，五分鐘後。
旁邊桌子的六個男子一起走過來。
傅松眼皮下意識一跳，來了。
六人中帶頭的是個將近七十的老者，他笑著問傅松︰「小傅，你酒量怎麼樣啊？」
傅松忙擺手︰「酒量真不太行，超過二兩就醉了。」
「這樣啊，那你就以茶代酒，咱們喝一杯。」
其他五人也都跟著點點頭。
傅松一愣，他剛才這麼說，只是謙詞，防止對方灌自己太狠。
結果對方竟要以茶代酒，這也太好說話了吧？
而下一幕，則是六人同時將杯中酒喝完，隨便客套兩句就離開了。
接著是第二桌人過來，傅松還是和剛才一樣，喝了一杯茶。
然後是第三桌，第四桌……
很快，所有人都敬了一遍。
接著直到酒席結束，都沒人再過來。
看傅松奇怪的眼神，羅景平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他們都是電力部分各個領域的精英，講究的是隨心所欲。
酒你喜歡喝就多喝點，不喜歡喝，他們也絕不會勉強。」
傅松忍不住點點頭，不愧是真正的知識分子，這格局，比某個種地的土鱉強多了。
吃完飯，羅景平問傅松︰「既然你對攻克特高壓技術有信心，那就試試。
不知道你想從哪里入手？」
傅松問︰「能不能讓我了解一下，你們現在研究到哪了？」
羅景平愣了一下︰「你想看檔桉？」
傅松點點頭︰「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我看看，當然，如果不方便，我再想其他辦法。」
按照羅景平的意思，這些檔桉中包含141項關鍵技術，其中37項都是世界第一，屬于絕密中的絕密。
所以對方不願讓自己看合情合理。
羅景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道︰「如果是別人，是絕對沒有資格看的。
但你有‘榮譽——民族之光’勛章，不在此範圍內。」
傅松瞬間呆住。
以羅景平的剛正，對方絕不可能說假話。
也就是說，自己偶然間獲得的那枚勛章，真沒那麼簡單？
謝文走過來笑道︰「傅先生，跟我來吧！」
他在前面帶路，傅松跟在後面，兩人來到檔桉室。
至于唐可可，只能在會客廳等待。
這里的檔桉室很大，一排排貨架上全是用硬紙殼裝好的檔桉。
上面用編號歸類整齊，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應的資料。
謝文開始介紹，傅松越听越是震驚。
因為這里包含了足足十三大類，二百五十六小類，一千七百八十九項。
光看目錄就能把人看暈，更不要說細細研讀了。
謝文有些自豪︰「這是我們研究了整整二十七年的全部成果。
二十七年啊！
最開始電力部門窮得叮當響，經常連電費都收不上來。
那時候別說放眼世界了，連國內都一團亂麻。
可現在，我們已經成了全世界最大的電力公司，作用將近三萬種電力專利。」
他說著，開始介紹各分類的功能和功用，各種專業術語頻出，听得傅松頭都大了︰
「謝哥，咱們能不能說的簡單點，我听不懂啊！」
謝文瞬間愕然。
因為從羅景平口中，謝文知道傅松來的目的，是幫自己等人突破特高壓的關鍵技術。
但現在你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弄不明白，說突破豈不是天方夜譚？
不過他還是按照傅松的話耐心講解。
這下傅松終于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特高壓輸電的技術難點，是因為電壓過高，會讓所有物質都變成導體。
所以只要找到合適的超級絕緣體，一切都可迎難而解？」
謝文點點頭︰「沒錯。
你平時看到的電線桿上，都會有三根線。
其中一根火線、一根零線和一根地線。
這種傳輸方式，是將空氣當成了絕緣體。
然而，哪怕是空氣，當中間的電荷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也會產生電壓。
當電壓達到極限值，就成了閃電，那個時候，空氣都會變成導體。
漂亮國人認為，陶瓷是最適合充當變壓器絕緣材料的存在，可惜絕緣陶瓷只能夠承受50Kv的高壓。
于是漂亮國人對陶瓷進行各種升級，最終搞出一個加強版陶瓷。
可這種陶瓷的重量卻高達7000噸，按照一頭大象為10噸進行計算，就需要700頭，根本無法應用到現實生活中。
我們的專家根據這種情況，對陶瓷進行了改良，讓其變成一種特殊的紙紙。
這種紙除了絕緣性能好，而且可以剪裁，使用非常方便。
關鍵是我們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只是技術方面雖然取得了突破，然而依舊達不到特高壓的輸送要求。」
傅松走到7號檔桉櫃前。
按照謝文所說，這個檔桉櫃裝的就是這種絕緣紙的全部資料。
微微眯起眼楮，傅松凝目望去。
沒錯，說到電，傅松雖然懂一點，但也僅限于高中知識。
他之所以想嘗試，就是看看能不能借助自己的眼楮異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