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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妥協(求訂閱)

河灘上,卵石散亂的半埋在河沙里,零星的大塊石頭下還能看到晚冬的殘雪。

在火堆的照耀下,子蛇們正在對今天的收獲進行最後的整理,杜康則和談畫坐在河邊兩塊相對的大石頭上。

兩人都赤著腳,將腳放入冰冷的河水中拍打濺起點點水花,腳下細碎狹長的冰凌被打的更加細碎。

河面的碎冰反射著遠處的火光,將這一段的河流變成了閃光的天河,流動的反光照到兩人臉上、身上,讓今晚的景色恍然如夢。

談畫從水中提起腳面白女敕、腳底粉紅的小腳伸向杜康,杜康也將大腳抬起抵在她的腳上,兩人四腳相對而坐,談畫發出了嘻嘻的笑聲。

「公子,這條河叫松樟河,听說它的源頭兩岸分別有一片樟林和松林,冬日下雪之後沿岸的景色美極了,談畫真想去看看。」

「以後得空了陪你去一趟吧,現在還是順流而下去碧波海要緊。」

整個海州九成九的河流最終都會匯入碧波海,眼前的松樟河也不例外,只要沿河順流而下,再走一個多月就能見到那個東西寬三千里,南北長達上萬里,煙波浩渺如同大海的大湖。

碧波海是海州開拓的最前沿,處于人類與蠻荒的交界處,不只梁國,附近的其它幾國修士也常來此處獵殺妖怪,獲取各種海產資源,是整個海州最熱鬧的地方。

碧波海水域面積廣大,島嶼眾多,稍微有點實力就能在一座小島上佔島為王,其中人妖勢力犬牙呲互,魚龍混雜,無生教和羅剎教在那里勢力薄弱,正是個避禍的好地方。

杜康只要找到一座無人的小島,將鎮地鼎一埋,誰能想到一個偏僻小島能有如此重寶。而且,碧波海豐富的妖怪資源和各國交流繁盛的法術也是他現在急需的。

在陽春縣和桐固縣這樣的偏僻之地,杜康已深有體悟,即便是陶家風家這樣的地頭蛇,有一城數萬百姓為他們創造財富捕獵妖怪,依然困守于閉塞,處于法術不多,修法材料稀少的困境中。

此時,杜康現在修的法術大多都難有進益,就是源于此。

水淺養不了蛟龍,如果呆在這里,杜康的實力一生都難有大的進步,只有走出去,才能有更廣闊天地。

收回思緒,杜康體會著對面冰涼小腳按壓在腳上的舒爽感,招起一道清風將談畫拉到自己懷里,談畫也識趣地將腿蜷縮起來,任由溫熱的大手將自己冰冷的小腳丫溫暖。

天空稀疏的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無人的荒野中,大地一片晦暗,目光所及的整個世界只有車隊火光帶有點點人的氣息。

杜康有瞬間的恍忽,天地好似只存在一堆篝火,自己擁有的只有懷里一個可愛的女人。

與生命中別的女人不同,談畫心里只有杜康一個人,是真正能被他信任的人,只有與談畫在一起杜康才會有這種真正的放松感。

懷中一道暗澹的紅光亮起,杜康手腕上一圈紅色的絲線也隨之變得滾燙起來,這是圖謀桃源福地的代價之一。

只要與別的女人有長時間的身體接觸,月老線就會亮起,隨之就是懲罰一般的熾熱刺痛感,這點溫度對如今的杜康而言自是不值一提,但確實很掃興。

因為月老線的紅光不只會在杜康手上亮,遠隔一個世界身在福地中的陶詩語,手腕上成對的紅線也會隨之亮起,忠誠的提醒女人某個渣男即將對她不忠。

所謂月老線,可不只是月老對有情人的祝福,還是一種伴侶全天候監控對方忠誠的奇特法器。

杜康在發現這一點後大驚失色,曾用過包括並不限于大力拉扯、神兵切割、火燒水蝕、毒液浸泡……等種種手段,都未能將月老線摘下或摧毀分毫。

痴情的杜康只能表示,他對陶詩語的愛失志不渝,天地可鑒,這月老線他將會戴到天荒地老,永遠也不會摘下。

「詩語姐姐真是貪心,公子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被一個人獨佔呢,都是談畫不好,想待在公子的懷里,又讓公子受傷了。」

談畫看到了杜康手上發燙的月老線,直接跳出了懷抱,雙眼泛紅,低著頭,趟著冰冷的河水走到岸上,快速的跑開了。

杜康只是笑著搖搖頭,即便是心中只有自己的女人也會耍這樣的小心思,也不知穿越文中的前輩們是怎麼做通龐大後宮的思想工作,成功大被同眠的。

任重而道遠啊。

回頭看向攜帶著浮冰流淌的松樟河,靈眼中,表面平靜的河流下是數量眾多的水生動物在獵食游動,好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一路行來,杜康能明顯感覺到,隨著離碧波海越近,天地中的靈氣越是充沛。無論是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還是天上飛的動物都越來越多了,遇到妖怪也越來越頻繁。

這也讓他對碧波海的繁容更加期待。

眼瞅一條體型龐大的魚妖游過這段河段,白面童子從鼻孔飛出,電光般射入河水,水面在一陣翻滾後就恢復了平靜,只有一片冒出水面的猩紅血跡隨著永不停歇河水順流而下。

片刻後,岸邊的浮冰被一只巨大的魚頭頂開,只見白面童子將雙手刺入魚 ,搖搖晃晃的將一只比豬還大的青魚妖拖上了岸,獻寶般的飛到杜康面前。

對如今的杜康而言,這種剛成妖的小妖和普通動物沒什麼區別,都只是果月復的食物,白面童子這樣打獵只是每天的日常。

魚妖的頭上破了一個大洞,腦將都在河里流干了,死得不能再死。杜康感嘆童子的暴遣天物,不知魚腦的鮮美,彈出爪刃割下魚頭,就自顧自的向馬車走去。

剩下的魚身則被白面童子扔給了忙碌的子蛇們,立刻,整個車隊都響起了震天的叫好聲,什麼「公子慈悲,如同天上仙人降世……」「我等將肝腦涂地,無以為報。」之類的話語不絕于耳。

坐回馬車里的杜康對這些 須拍馬不置可否,這些子蛇只忠誠于談畫,之所以這樣喊也只是听從談畫的命令,杜康的腦子一直很清醒,從來不會將這些屁話放在心上。

左右打一只妖怪又不費什麼工夫,子蛇如果能常食妖怪肉,他們體內的幼蛇的成長速度將會極速加快,吃妖肉就當是這些子蛇每日辛苦工作的回報了。

「公子,子蛇們在打掃戰場時,在馬匪的來路處發現了幾個孩子,看著像是被他們劫掠來的,不知要如何處置他們,要帶著他們一起走嗎?」車外傳來了談畫的聲音。

「你隨意安排吧,今晚就不用給我按腳了,你也早點休息。」

杜康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讓談畫小嘴一癟。她大晚上來公子身邊露臉,哪里是關心什麼孩子啊,分明是想今晚睡進去。

談畫的心情立刻變得不好了,只能氣鼓鼓的繼續去安排馬匪的善後事宜。

松樟河上傳來拋尸入水的聲音。杜康是個信奉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準則的人,今天殺了松樟河一只魚妖,馬上就還給了它上百具人尸馬尸。

相信杜康以後再次向松樟河索取時,它仍然會康慨的伸出援手。

馬車內燒著木炭小火爐,將寒風隔絕在外,小巧的桉幾上擺了幾道小菜,側躺在虎皮毯上的杜康靜靜的等待著今晚的客人。

……

午夜時分,熱鬧的營地安靜了下來。

只有巡邏的子蛇騎馬走過的滴答聲,和偶爾響起的風鈴聲陪伴杜康度過這漫漫長夜。

處于馬車地底的鎮地鼎「嗡」的一陣搖動,這動靜沒有驚醒蜷縮在鼎內呼呼大睡的黃面童子,連續兩個月的疲憊搬運工生涯,讓它失去了應有的警惕。

一襲倩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杜康的馬車旁,車廂內在虛空中描繪一枚青色符的杜康感知到了車外的動靜,手指輕輕一晃,木符立刻崩散成了一團木行靈氣。

在肝髒中酣睡的青面童子立刻睜開了大眼,跑出來想要打打牙祭,卻被杜康大手抓住又拍了回去。

木質的車廂在靈氣的滋潤下猶如枯木逢春,一粒粒女敕芽從早已砍伐多年的老木上萌發,迅速長出枝葉,朵朵花兒在枝丫上綻放,奼紫嫣紅,滿車都是花香,讓這車廂瞬間進入了盛夏。

杜康親自掀起門簾,看向車外的美人道。

「我一早算準了詩語會來,特意備了你最愛吃的酒菜,快進來吧。」

陶詩雨面無表情,打開杜康拉她的手,自己跳上了車。

「上次陶家陷入危難之中,你冒險去找我,說是為我而來,我信了。你說自己那兩個月過的如何艱辛,心里想的只有我,我也信了。」

「搶奪鎮地鼎的時候,我讓你打不過就跑。听我姐姐們說,你硬是在地底裂隙坍塌的天災中將鎮地鼎帶了出來,我心中不知有多高興。」

「但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將鎮地鼎霸佔在手里不願交還,這是吃定了我陶家嗎?真以為我們不敢跟你魚死網破?」

杜康一把抱住了面前面如寒霜的綠衣美人。

「詩語,我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也並非覬覦陶家的福地,實在是原先選的避禍之地太不安全了。東南大山內雖然人跡罕至,你家在那里也有些基業,但東南大山緊鄰海州州城,只要翻過一片山脈就能到達,那可是無生教和羅剎教在海州的大本營啊,怎麼能去那種地方避禍,就算是為了燈下黑,世間沒有這樣的躲法啊。」

看到陶詩語面色稍緩,杜康趕緊繼續勸說。

「人生在世,只要還需要與人交易,就一定會露出痕跡,留在東南大山實在是太危險了,反而是碧波海更安全一些。只要找個無人的海島將鎮地鼎一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那里連接著一處福地。碧波海那種魚龍混雜、多國勢力交匯的地方,才是更好的藏身之地。」

杜康目光堅定、坦然的直視著陶詩語的雙眼,陶詩語只從中看到了一片真誠。

上次談判時,陶家來的可不是陶詩語,而是六個中階修士的陰神,杜康說得是同樣的話,直言身為陶家贅婿他要以陶家利益為先,當時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陶家的動搖。

畢竟,搬到哪里不是搬呢。桃樹向來喜陽、耐寒、耐旱、最怕水淹,想將居住地定在山里是本性使然,但陶家化身的是樹妖,早沒了這種缺點,只要開拓思路,搬到島上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杜康原先心里也沒底,直到看到這次來的是陶詩語。他就知道,在他承諾不會染指桃園福地,陶家在現世的力量又不足以和他撕破臉皮的情況下,她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這次見面時陶詩語的強硬只是故作姿態而已。

「真的嗎?」陶詩語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動搖。

「真的,看著你的眼楮,我根本說不出謊話。詩語,我永遠不會騙你。」

陶詩雨盯著杜康的眼楮,好半天才下定決心,開口說道。

「其實,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的姐姐們已經決定好了,就听你的,搬到碧波海去,但需要我們兩個生個孩子出來,這樣她們才能徹底相信你。」

偷跑出來這種話,杜康肯定是不信的,但要個孩子應該是真的,陶家這是打算通過血緣來穩固雙方的情感和利益。

「詩語,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才現在說,生孩子可以,但我的孩子可不能修煉紅雨法。」

陶家的法術明顯有問題,紅雨法如果真的是大妖復活後手的話,被桃核寄生後活下來的孩子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難說了。

「知道你有這樣的顧慮,我們的孩子不必修煉紅雨法。」

一听這話,杜康將懷里的美人攔腰抱起坐在了馬車的軟塌上,立刻變了語氣。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生個孩子出來吧。」

「還不行,你知道我剛來的時候為什麼給你冷臉嗎?我是想看一下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段時間月老線不知亮了多少次,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這件事情你要先給我解釋清楚。」

陶詩雨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翻起杜康的手腕,月老線下,一條澹澹的黑色焦痕還沒有完全愈合。眼下證據確鑿,杜康似乎無可抵賴。

只見杜康沉著一笑,顯然也對此早有準備。

「詩語,你且听我解釋,這都是誤會啊。整個車隊只有一個女人,就是我的侍女談畫,自從上次與無生教的席三元交手後我身上的肌肉就時常酸痛不已,我便讓她幫我按一按,緩解不適,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不信你可以去見見她,她還是處子之身呢。」

「原來杜郎是為我陶家拼命留下了暗傷啊,快讓我看看。杜郎怕是不知道,我也是按摩的一把好手,你那小丫鬟修為淺薄,手上的力道怕是不夠,不如試試我的老樹盤根按法,最是能治腰酸背痛,一次就能按得你神清氣爽,永不犯病。」

陶詩雨放在杜康背後的手抓住衣服用力一撕,就將他的衣服撕下來,一條條樹根從她袖間鑽出,將杜康四只綁起,架在半空中。

樹根依次按壓著杜康全身的肌肉,介于舒服和痛苦之間的奇妙感受在杜康身上涌現,讓他發出了一道滿足的嘆息。

「詩語,你的手法真好。」

「不要叫我詩語,要叫我姐姐大人。」

「不,我不喜歡叫姐姐,只喜歡姐姐叫。」

……

一夜很多話,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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