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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巍巍不動泰山深根結果經(求訂閱)

如水的月色照耀在清冽的湖面上,給湖水鍍上了一層銀紗。

在這個無風的月夜,湖面平整的像一面鏡子,倒映出天上的明月、岸邊的桃林和湖中的美人。陶詩語赤著腳在水面漫步,踩出串串漣漪,如同一只湖中仙女,享受著這個絕美的夜晚。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色陰影在水下浮現,嚇得陶詩語在驚呼中連退數步。

噗!

陰影破水而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了陶詩語的縴腰,一把將她拉入水中,水面在涌上一片氣泡後慢慢歸于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嘩啦!

片刻的寂靜後,湖面開始翻騰起來。

一個個旋渦在湖面成型,好似有巨物在水下翻騰,不時有巨大的樹根或人類的肢體露出水面,敘述著戰況的激烈。

直到銀月在天空劃過了好大一片軌跡,湖水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變回常人大小的杜康抱著陶詩語,靜靜的漂浮在水面上,緩解戰斗的疲憊。

懷里的女人突然素手一招,水下有一物飛到她手中,原來是一件鐵灰色的短褲狀鎖子甲,女人起身給呈太字狀躺在湖面的男人穿上褲子,輕輕開口道。

「時候不早了,算算時間鎮地鼎快要練成了,你現在就得出發。」

「你不送我?」

「送的再遠,也要分別,不如就在這里。」

「好,那我走了。」一對羽翼在後背伸展,杜康升空而起,頭也不回的朝天上飛去。

「記得,潛淵縮地符不能帶人,更帶不走鎮地鼎,即便福地的錨點被鎮地鼎融合,我們也有辦法斬斷它,你顧好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

身後傳來熟悉聲音,杜康只是擺擺手,就沖天而起,只留一道聲音殘留在原地。

「我杜康不是那種舍己為人之人。」

遠處,有幾十道或碧或粉的陰神也向天空飛去。今日一戰,陶家的大妖將全部出動。

……

桃園大門不知何時已重新修好,朱紅色大門上銅釘反射著暗澹的火光。

席三元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一對男女開口道。

「你們是說,在我煉鎮地鼎的時候,我的師弟失蹤了?」

「是啊,當時我們攻東門,苗大哥攻西門,本來約好要讓妖兵在桃園內相互配合,誰知我們的羅剎鬼都死干淨了,也沒能踫到他操控的多頭怪,等天亮了我們才知道他失蹤了,大概率是陷在了桃園里。」

羅剎教的女人搔首弄姿,面容蒼老、身材矮小的席三元身高才到她的胯部,只要直視就能看到某地的一線天風景,但他並未留意她的身姿,而是抬頭盯著她的眼楮。

「路勝倩,我希望不是你們動的手,否則我會擰下你們的腦袋,羅剎教的名頭也護不住你們。」

「哎幼,無生教的席大高手仗著自己修為高深不把我羅剎教放在眼里,空口白牙沒有證據就污蔑我們,你師弟死了是他學藝不精,你怎能硬賴在我們頭上。不知道的還以為羅剎教是無生教的下屬呢。」

路勝倩一揮袖子,帶起一陣香風,扭頭不再用正眼看席三元,身後的六只羅剎鬼卻齊齊邁步向前,將她擋在了身後。顯然,眼前這個老頭也讓她極為忌憚。

「席大哥,我知你心中急切,但苗大哥只是失蹤,並不一定已遭不幸,也可能只是輕敵冒進,被困在了桃園,我們一會兒將他救出來就是。」

見到氣氛緊張,路勝明只能趕緊出來打圓場,可不能還沒進戰場,就自己人先動起手來。

「就如你所言,先看看再說。」

席三元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一排羅剎鬼冷笑一聲,單手托起身旁比他還要高的金色大鼎,邁著小短腿來到大門前。

伸手一拍,多頭怪需發動全力才能攻破的大門就被他一掌拍的門扇月兌離,向院內倒飛而去,他抬腳邁步走進其中。

「這席老頭好大的脾氣,既然他這麼著急自己的師弟,接下來的強攻就靠他來了,也省得我們出力。」

「師姐說的極是。」

這是路勝明第一次贊同自家師姐說的話,苗經綸不明不白地失蹤又如何,又不是羅剎教的人,他們不是這次奪取福地的主力,還是打打醬油為好。

碧波海那三成的生意只能換得羅剎教不參與這次福地爭奪,想要他們為無生教以命相搏,是不用想的。要是無生教追問起來,羅剎教不也損失了幾只羅剎鬼,也是出過大力的嘛。

他們對面站了黑壓壓一片無生教教眾,其中有修士也有凡人,听到兩人談話卻無動于衷,冰冷冷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堆死人。與兩人身後隊列凌亂,還不時小聲說話的羅剎教教眾形成鮮明的對比。

……

席三元走在桃園的石徑上,只見滿園燈火通明,藍綠色的火光將假山綠植,亭台樓閣,結果的桃樹襯托的如同鬼蜮。

桃源福地溢散的世界之力彌漫在空氣中,使修士的感知被嚴重削弱,席三元只能緩步慢行,以防可能存在的偷襲。

這些桃樹是活的,席三元心里浮現這樣的念頭,但他藝高人膽大,舉著大鼎向目標直直而去。

殺這些小嘍嘍只是平白浪費體力,還不如直搗龍穴,在陶家高手扎根福地無法現身的情況下,沒有人能阻止他。

「救命……師兄,救我!」

藍綠點綴的黑暗中,有人大聲呼喊著,連滾帶爬地從遠處跑了過來,席三元一眼掃過就確認這是自己的師弟。

苗經綸的滿臉驚恐,在看到自己的師兄後迅速轉為喜色,連忙向這邊跑來。

但只修陰神不休的苗經綸,不僅腿短,步伐還極為凌亂,竟然直接摔倒在地,這一幕讓席三元滿面陰沉,氣的直接一拳打出。

「太假了,太假了,你們陶家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一只金色的妖氣拳頭攜帶著拳風呼嘯而至,在苗經綸絕望地喊叫中,將他矮小的身體擊碎成漫天肉沫,紛紛揚揚灑落了一地。

一個通體粉色的婦人狀陰神,懷中抱著一個全身漆黑布滿慘白符的老頭在原地顯露出來。

「果然不愧是無生教,斷情絕性,連自己師弟的肉身都毀得這麼干脆,還好老娘眼疾手快救了你師弟的陰神,你要如何謝我。」

婦人口中浪笑連連,一只手邊插入了滿身符、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苗經綸陰神內,攪的對方陰神不穩,隱隱有消散的跡象。

「竟然是真的!你們听說過我席三元的名字嗎?竟然真的敢陰神離開福地與我為敵。」

「席三元的大名,整個海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生教五經六部六門法術中有三門被你修到了中階,技氣體三道齊頭並進,但神道遲遲無有寸金,我陶家雖是沒落的小家族,這些事也是知道的,哈哈哈……」

既然無法接近偷襲,這陶家的婦人向後飄遠了一段,退後到自認安全的距離,想繼續以言語動搖席三元心智。對方的神道修為一般,只要能將他說得心浮氣躁,她這波偷襲就不虧。

「找死。」

被人說道痛處,席三元單手舉鼎,另一只手連連擊出,一只只金色的大手印向婦人飛去。

掌印如同潮水般涌來,婦人飛身閃躲躲過了數個,但最後一掌角度過于刁鑽,她只來得及一側身子,仍然被金色的掌風掃過,整個陰神都虛幻了起來。

但她懷中的苗經綸更是淒慘,正面被掌印擊中,黑色的陰神現在薄得隱隱透光,眼看快要灰飛煙滅了。

「我知道了,席三元與他師弟有仇,這是要借刀殺人,我這擋箭牌是拿錯了。」

婦人邊喊邊抱著苗經綸投入了身旁一棵桃樹中,消失在其中。

席三元妖力手印連連打出,將附近的桃樹打的骨斷筋折,但婦人早已不在其中,起身上前單手一拔殘留的樹樁,大地震動中,樹根被連根拔起。

看著和周圍桃樹連在一起的樹根,席三元一把將樹根甩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不來找我,我去找你。」

就在此時,隆隆的大地龜裂聲響起,滿院桃樹都活化了過來,從地下拔出樹根揮舞著枝干向席三元圍攏而來。

「好,這才像點樣子嘛,陶家傳承三千年,可不能只有些鬼魅手段。」

席三元單手抓住鎮地鼎的鼎足,掄著比他要大得多的鎮地鼎在周身轉了一圈,圍在他周圍的桃妖全部攔腰折斷。

找準西院的方向,席三元手起鼎落,在金鼎的嗡嗡聲和枝干的斷裂聲中,于桃樹的汪洋中穩步前行。

金鼎的撞擊聲不絕于耳,拖了很久才進入桃源的羅剎教師姐弟,看到的就是滿院的殘樹斷枝,各種熟透的桃子隨意的散落其中,好不淒慘。

「听說無生教的巍巍不動泰山深根結果經是氣道寶典,只要立于大地就能妖力不絕,最擅長群戰虐菜,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路勝明看的雙眼放光,自己要是能修成這門法術,配合自己的三頭六臂法,肉搏之力將在同階少有敵手。

可惜,他修不得。

五經六部是無生教的命根子,不說能不能拿到法術,就算法術擺在他面前,敢修也是嫌命長啊。

「法術是好法術,可惜修的人是個又老又丑的矮子,這樣的人,就是想當我的羅剎鬼我都不願意收。還是上次再桃園里出現的那個高大男人更合我眼緣,一會兒一定要抓到他。」

路勝倩一如既往的很會說話,而且這種事情路勝明覺得她一定能做得出來。

上次在桃園里消耗的幾只羅剎鬼就是因為太丑了才被派出去的,留下的這幾只羅剎鬼都是極為英俊的,看著不像妖兵,更像男寵,也不知道他們主要被用于哪個戰場。

「師姐,我們快點進去吧,席三元好像已經攻入西院了,也許再晚一點,你預定的羅剎鬼可能就被他殺了。」

「你怎麼不早說,快走!」

路勝倩大喝一聲,身後一個羅剎鬼吐出一口濃霧,包裹著一行人向西院而去,沿途遇木穿木,遇土穿土,只十幾個呼吸就到了西院門口。

此處的樹妖尸體堆積如山,讓人無處落腳,殘肢中流出的樹汁淹沒了幾人的腳面,結合一路行來看到的景象,只怕席三元把一園的樹妖都殺光了。

踩著樹妖的殘骸走進月亮門,在走過一條黑暗的水廊後,一個不大的院落映入眼簾。

只見一只金色的大鼎擺在小院正中央,身材矮小的席三元則盤膝坐在鼎內念咒掐訣,鼎外有一層金光劇烈蕩漾,艱難地擋住了空中十幾個陰神的攻擊。

這十幾個陰神全是貌美婦人模樣,虛幻的陰神飛在空中,抬手間就是一道道雷霆激蕩,猶如仙女手持雷公鑿在代天刑罰。

「看來師姐要失望了,這里沒有男人。」

「什麼叫沒有男人?什麼叫師姐失望了?你師姐是那種沒了男人不能活的女人嗎?還有,你叫那麼大聲干嘛,生怕別人听不到嗎?」

現場沒有那張心心念念的俊臉,這讓路勝倩極為煩躁,路勝明背過身去觀戰,才能不看到師姐的怒顏。

空中飛舞的陰神見到有人進來,卻沒有主動攻擊他們,而是繼續圍攻席三元,顯然在她們眼中,持有鎮地鼎的席三元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將鎮地鼎打碎,再將會煉制鎮地鼎的席三元殺死。除非兩教再調高手來,否則,陶家躲在福地里,外界將對她們無可奈何。

戰局中的席三元一直被動挨打,全靠巍巍不動泰山深根結果經的從大地中源源不斷抽取靈力轉化為妖力,又以鎮地鼎護身才能在堅持到現在。

路勝明觀察片刻,就發現了蹊蹺,從腰間掏出了一枚飛鏢向陶家陰神們射去。

但飛鏢只飛了一段距離就停在了半空,能看到飛鏢仍在徑自旋轉,但就是止步不前,直到許久之後飛鏢打出的力道耗盡,才掉落在地。

不是席三元不想主動攻擊,是他攻擊不到對方,即便是陶家陰神們發出的雷霆在這道屏障前也要經過一道莫名的曲折才能降臨這一側。

那莫名的軌跡是路勝明看不明白的,他相信同為莽夫的席三元也看不明白。

「來都來了,你們怎麼一直干看著,快出手啊。」

鼎中的席三元大汗淋灕,看到羅剎教的兩人來援,連忙開口呼救,再也沒了在桃園外開口就要兩人償命的威勢。

「這位妹妹,姐姐剛才听你說,想在陶家找個男人。我陶家都是女子,唯一的男子只有我那六十九妹的夫婿了,妹妹如果喜歡他,不妨與我六十九妹共享。這樣我們兩家就是連襟了,親戚間哪還用得著打打殺殺,鼎里被雷 的這個小老頭,我們就直接放了。」

陶家一名婦人見狀,也和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路勝倩打起了招呼。

「不要信她們的話,她們只是想拖延時間,一旦讓桃源福地跑了,我們回去可不是吃掛落那麼簡單。」

這可把席三元嚇了個夠嗆,與路勝倩相處已有兩月,但他還是模不清她的性子,真怕她答應下來。

陶家 出的桃木雷雖然強,但還殺不死席三元,他怕的是鎮地鼎損壞,桃源福地趁機 了,他回去沒發交代。

「我看起來很傻的樣子嗎?你們竟然這樣看待我,多漂亮的男人打下福地後還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一想到我的男人還有別的女人我就覺得惡心。盾羅剎,給我上,把雷電頂住。」

一個 背是大片骨片的白面羅剎越眾而出,雙肩一聳,背部的骨甲就變成了一面盾牌持在手中,向金鼎奔去。

見到有人插手,空中的雷霆立刻分出了幾道 向盾羅剎,但能將席三元護體金光 的搖搖欲墜的霹靂,只在骨質盾牌上留下了幾點焦黑的痕跡。

羅剎向來以骨硬而聞名于世,羅剎中又以盾羅剎骨頭最硬,可與天下堅鐵相爭。

盾羅剎跳上金鼎,腳踩鼎口邊緣,將席三元護在胯下,高舉骨制盾牌迎接漫天雷霆,在席三元小巧身姿的襯托下,如同一個對抗天威的巨人。

鎮地鼎不用擔心損毀,席三元終于能騰出手來,雙手結的法印立變,鼎外的護體金光頓時消失,轉而一層金色的波紋從鎮地鼎上擴散。

波紋掃過西院的每一寸虛空,很快就將西院填滿,一只小巧的黑色船錨在波紋的逼迫下從一處角落里浮現。

看著這只桃源福地釘在現世的錨,席三元滿是皺紋的臉上終于擠出了一絲喜色,手中印訣加速劃動,一枚枚金色的符落入鼎中,船錨如同受到召喚般向金鼎游來。

「不……」

頭頂的陶家眾女發出了不甘的叫喊,不顧越來越虛弱的陰神,手中雷霆如同雨點打下,但只能徒勞地在羅剎骨盾牌上留下一道道更焦黑的痕跡。

船錨離金鼎越來越近,終于在某一刻如同落入魚簍的魚兒般掉進鼎中。

叮!

席三元豎掌一拍,船錨就被拍入金鼎內壁化為一個陽刻的船錨圖桉,圖桉渾然天成,好像它本來就應該在那里。

冬!

這處福地和現世的連接處響起了世界震動的聲音,在場的眾人以前都沒有听到過這種聲音,也無法形容這聲音的美妙,所謂大音希聲不過如此。

他們就是本能地知道了,這是世界的震動。

頭頂的銀月搖晃起來,播散的銀光變得時斷時續,西院周圍平靜的湖面變得渾濁不清,再也不能看清陽春縣的景象。

此刻,桃源福地動了。

在人們沉浸在這震撼的景象中時,西院的地面水波般蕩漾起來,六只大手無聲無息從地面升起,抓住了三只鼎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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