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是……」
碭山雙雄中老二神色驚恐,滿頭大汗,就要開口回答,生怕對方再把他們丟進剛才那個無知無覺的世界。
他再也不想體驗那種感覺了,明明自己還活著,但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有種無法言述的感覺灌入大腦,逼得人想要發瘋。
啪!老大狠狠的扇了老二一巴掌。
「給我清醒一點,剛才的應該是幻境,我們是中了幻術,幻境中他無法真正的傷害我們。」
看老二還不太清醒的樣子,就又幾個巴掌下去,等他眼神恢復了焦距後繼續說道。
「我听說痛苦能讓人擺月兌幻覺,面對一些不高深的幻術,只要能對自己狠下手,破解不難。」
說著老大就抽刀在老二胳膊上拉了一刀。
鮮血涌出,傷口的疼痛讓老二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瞪大了眼楮看著老大,眼神彷佛能傳遞信息。
「不是要對自己狠下手,為什麼受傷的是我?」
「老二你從小怕疼,我怕你下不去手,你這一刀我就替你割了。」之後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開始等待起來。
「你們這是徒勞的。」背景音再次響起,但碭山雙雄已不為所動。
時間緩緩流逝,傷口中鮮血緩緩淌出,疼痛感刺激著兩人的神經,但周圍的景物仍然一成不變,絲毫沒有幻境破碎的預兆。
「大哥,這法子是不是不靠譜啊,你不會讓人騙了吧。」
「看來這不是普通的幻境,要另尋它法破解。」老大環視一周,率先向L字型的巷道的另一頭走去。
巷子走到盡頭,前方無路,而是一片斷崖,斷崖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將視線拉遠,能看到他們頭頂是灰暗的天空,身下是無底深淵,身處的小巷是這個世界漂浮著的唯一一個建築。
「大哥,該怎麼辦啊。」身後傳來老二的聲音。
「當然是從這跳下去,我的理論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有足夠的刺激就能逃離出這片幻境。」老大從懷里掏出一塊檳榔扔進嘴里,又扔給老二一塊。
「可是老大,下面實在太黑了,跳下去不會真的死吧?」檳榔的味道緩解了老二的緊張感。
「不要吃檳榔哦,對牙不好,咬肌變的太大會變丑的。像我這樣的美男子就從來不吃這種東西。你們這麼大年紀了連個老婆都沒有,不會是因為長得太丑吧。」
背景音再次傳來,這話听在碭山雙雄耳朵里格外刺耳。
「朋友,我們也只是受人之托才會跟著杜康,是我們眼拙驚擾了杜康兄弟,我們在這里陪不是了。不如你放我們出去,這單生意我們也不做了,以後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互不相見,如何?」
「是誰派你們來的,告訴我,放你們出去。」
「做我們這一行的,信譽就是命,完不成任務是我們本事不足,學藝不精,但要是透露客人名字,以後還有誰找我們兄弟做買賣。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們也不會和您拼命。打打殺殺畢竟傷了和氣,以後您出現的地方碭山雙雄必定退避三舍,如何?」
「你們覺得這只是個幻境,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
冬!冬!冬!
巷子的另一頭,一個身高一丈的人形怪物正快步走來。
手拿一根等身高的鐵棍,無毛的綠色腦袋,綠色皮膚,粗短強壯的四肢,澹黃色的胸甲,暗黃色的龜殼狀背甲,這是個黃綠兩色相間的龜型生物。
如果李老頭在這一定能一眼認出,這不就是自己嘛。
「大哥,這是血衣會的龜甲術,看著身高體型是練到了丙級,我們打不過啊。」
「混賬,哪有這麼大聲說自己打不過別人的,這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個幻覺,在幻境內不論受傷還是死亡都是假的,我它硬拼沒有意義,對方制造這個幻影說明他已經黔驢技窮了,就是想迷惑我們,阻止我們從這個真正的出口跳下去。」
說完,老大也不管身後襲來的鐵棍,拉著老二向深淵一躍而下。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掠過,老大將老二緊緊抱在懷里,看著斷崖前無能咆孝的龜魔哈哈大笑起來。
「你個龜兒子給我等著,看老子破了這幻境出去弄死你。」
……
呼嘯的風聲許久不停,頭頂的小巷越來越小,身下的深淵仍久久不見底。
「大哥,怎麼還在這里,我怕高。」老二睜開眼楮偷瞄了一眼,就趕緊把眼楮重新閉上了,同時抱著老大的雙臂更緊了。
「快了,法術制造的幻境也是有大小極限的,掉了這麼久總會到頭的,不論是被摔死的痛苦還是直接掉出幻境,我們都能離開這里。」老大如此安慰老二,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都掉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底,不會真的是無底深淵吧。
「你看,下面有東西。」視線下方出現一個小小的白點,隨著他們的下落,小點也飛速變大。
也許那就是幻境的出口,近了,近了,建築的輪廓開始一點點清晰,青色的磚牆,骯髒的路面,熟悉的L字型的巷道,以及抬頭望向他們的龜人……
「不……」兩道絕望的喊聲響起,兩具從天而降,在小巷中摔成了一灘肉泥。
龜魔的口中響起了他們熟悉的聲音。
「自殺是沒用的,知道你們不會信,所以我也沒有開口提醒,你們不會怪我吧。」
「哦,我忘了,你們現在不能說話了,不過沒關系,這里是幻境,一切都能從頭再來。」
龜魔揮揮手。
「嗯,材料差不多了,現在塑形吧。」
如同時間倒流般,破碎的骨骼開始重組,不過片刻,兩人的就恢復如初。
哦,也不是一模一樣,體表的皮膚滿是龜裂,像是兩個破碎後重新拼湊起的瓷器。
從頭到尾尸體的變化都被一旁的四只眼楮看在眼里,他們驚駭的想要大聲呼喊,想要阻止這一切,想要說出對方想要問的秘密,換取這一切的結束。
但是,沒有,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他們只能隨著眼楮的視野注視著一切,無能為力。
「最後,只剩兩雙眼楮了,前有古人畫龍點楮,今有我杜康塑人點楮,不敢讓前人專美于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