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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加官進爵,大赦天下

李守中問起馮一博的同時,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想到自己的初心。

他的心中偶像,就是範仲淹。

他的初心自然是想為國為民做點實事。

也就是說,李守中的心中,本就有點改革之意。

可嚴格來說,他想要的可能又不是改革。

至少不是馮一博印象中,那種徹底的改革。

或許,應該叫改良才更為貼切。

對于馮一博幾人搞出的新學,李守中一直不置可否。

他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性,不然對這樣極端的做法,李守中肯定持否定意見。

但馮一博做事,向來又極有章法。

這樣極端的學說之中,可能隱藏著其他原因。

後來就發現,這門新學雖然爭議不小,但卻傳播的極快。

李守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即使如此,他也並不認可這種做法。

子曾經曰過︰「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在他看來,馮一博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雖然成效顯著,但必然不能持久。

李守中之所以沒反對,也只是不介意馮一博受些小挫罷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都中國子監祭酒蔣奉文,原本反應最為強烈。

可最後卻不了了之,對此事的態度變成了默許。

這讓李守中想象中的小挫,一直也沒能到來。

甚至,現在隨著這新學的傳播,「君子之風」也被帶到了大魏各處。

雖然帶起這股風潮的,不是士子。

反而是各地不學無術的紈褲。

但不得不說,滿口仁義道德的紈褲,戰斗力竟然空前強大。

一眾士子不僅在口頭上佔不到便宜,在手頭上更是被壓得死死的。

關鍵是,他們還不佔「禮」。

這讓李守中想到馮一博初到都中,在賈府的持禮而辯。

似乎這個徒弟很擅長這套。

可此前李守中還有心培養馮一博,作為自己的接班人。

到時候師徒倆前赴後繼,一起努力改良大魏。

現在看來,這個徒弟當初以初心相激,用的就是同樣的法子。

感情上已經不比兒子差,可卻不能做他理念上的接班人。

而馮一博的理解,卻有所不同。

他覺得李守中這是將他當做親子一般,才會這麼說。

在他看來,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

別人家的孩子,一定不介意給予鼓勵。

年輕人嘛!就是要有沖勁兒!

不要有點挫折就輕言放棄,多去嘗試嘗試最好。

而自己家的孩子……平安就好。

但凡有一點危險,就會說一句「放著我來」。

現在的恩師和他的關系,不知不覺更近一步。

顯然也帶著這樣的情緒。

這是對他不再放養,而是生出了強烈的護犢意識。

一時間,馮一博心念百轉。

「恩師放心好了,您知道我不是魯莽之人,做事必然會做好籌劃。」

本來,他其實對這事也沒那麼上心。

但誰讓他現在真的有點想做曹賊呢?

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

馮一博就挾天子他媽以令天下。

起碼宣治帝長大之前,他可以過一過太上皇的癮。

不坐龍椅,但可以在幕後遙控朝局。

所以,曹賊是「魏太祖」。

他現在也算半個「新一代大魏太祖」。

之所以是半個,當然是因為宣治帝還沒認祖歸宗。

李守中聞言,依舊搖頭道︰

「此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馮一博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道︰

「雖然改革之事很難,但想保證自身不難。」

李守中眉頭一挑,有些不滿的道︰

「不管怎麼說,以後若有想法,可以先讓我看看再說。」

感情歸感情,理念歸理念。

況且,改革失敗的下場,他可不想讓弟子品嘗。

馮一博聞言,明白知一時半會無法扭轉恩師的想法。

他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苦笑著應道︰

「好吧。」

不久之後,就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朝會。

這是同樣是太後垂簾听政的第一次朝會。

此時的太極殿中,龍椅旁擺著一道珠簾。

元春就在後面新擺放的軟椅上。

宣治帝也不在龍椅上,而在她的懷里。

百官之中,不少人還有些不習慣。

好歹完成了禮儀,侍班官員就上前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初登大寶,肇受元命,夙夜兢兢,不遑假寢……」

這話一听就是翰林院那邊寫的。

夙夜兢兢,不遑假寢?

宣治帝上次在朝堂上都睡著了!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長串代皇帝憂國憂民之後,就開始宣讀人事調動。

「文淵閣學士陳勤之,老成謀國,大魏柱石,加太師。」

「東閣學士李守中,燃薪達旦,破卷通經,加太傅。」

「華蓋殿學士趙舜君,安國富民,濟世經邦,加光祿大夫。」

「武英殿學士賈化,善甲厲兵,文韜武略,加榮祿大夫。」

上一次重組內閣的時候,四學士已經重新分配。

不過,這一次除了加虛餃,還順便將四人的權責點明。

陳勤之身為首輔,負責掌控全局自然不用多說。

而李守中從禮部出來,照例負責文事。

趙舜君雖從榮祿大夫升到光祿大夫,但職權沒有什麼變化。

依舊負責財政大權。

而賈雨村做過兵部尚書,自然顧問兵事為主。

內閣的設立,就是皇帝的顧問部門。

所以這些權責,其實都是他們為皇帝提出建議的方向。

只是現在皇帝還不能親政,他們就從建議暫時轉為各擔一塊了。

這其中的權力差異,天差地別。

當然,想要直接掌權還是不行。

畢竟還有元春這個太後垂簾听政,需要代皇帝進行最終首肯。

所以,元春此時才算是這個程序的權力終端。

所以,只要馮一博願意。

就能通過元春,拒絕那些他認為不合理的「顧問建議」。

挾天子他媽以令天下,可不是玩笑。

這邊才宣布完內閣四人,就听侍班官員繼續道︰

「楚國侯馮淵,允武允文,其武有不世之功,文有輔國之才,今武以國侯待之,文當加少師左朕。」

這樣的夸贊讓百官都是一臉迷惑。

怎麼听著比太師、太傅還厲害幾分的感覺?

馮一博也是一臉懵逼。

這事元春可真沒和他商議啊!

正所謂︰位列三孤升極品,名加大國啟新疆。

他上次剛晉了爵位,成為楚國侯。

楚國這個國號可不是雜號,絕對算得上名加大國了,

如今又位列三孤,加了少師餃。

可以說,看遍整個大魏朝堂,也都絕對算得上是人生贏家了。

一時間,他有些哭笑不得。

天子他媽對自己好的,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這時,侍班官員又宣道︰

「榮國後人賈政,其德惟馨,特加壽榮侯,以示天恩。」

賈政這個國丈,已經去了一切實職。

因此只剩一個榮國後人的名頭。

一般來說,太子的外祖父,會封伯爵。

等太子登極後,再加封侯爵。

要是死了,甚至還會追封三公或者國公。

但賈政沒經歷伯爵的過程,新皇就登極了。

所以直接就封為壽榮侯也是應有之義。

馮一博好歹打生打死,也不過是個國侯。

賈政只生了個好女兒,就也封了侯爵。

這讓不少人倒是心生羨慕。

好在馮一博的國侯是世襲的,而外戚的侯爵只是個榮譽稱號。

「……」

除此之外,還有一系列的人事變動。

諸如被夏鸁頂下來的,南京兵部尚書調任都中,成了兵部尚書等等,都一一宣昭。

唯獨禮部尚書一職暫時擱置,其余都由人補上。

這讓百官,尤其是禮部眾人都有些猜測。

莫非,這個位置也給馮淵留著?

畢竟大魏原本並沒有三孤,都給他封了。

要不然考慮資歷,可能真的就直接執掌一部了。

現在將這個先空出來,等真正開始教導皇帝的時候,再進一步也就順理成章了。

由此可見,太後對這位楚國侯的偏愛到了什麼地步。

這一刻,很多人都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太後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這個救駕之功,起碼能保幾代的富貴了。

這時,侍班官員已經宣讀到了最後。

「……今思平世難,救濟黎庶,上答神明,下慰民望。《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這是《尚書•呂刑》中內容,後面還有一句「其寧惟永」。

這個「一人」不是說「一個人」,而是天子曾用的自稱。

也就是景順帝用過的「予」的出處,「予一人」的另一個簡稱。

「今大赦天下,與之更始,其明下州府,咸使聞知。奉宣詔恩,令普天率士備聞斯慶。」

大赦比馮一博預想的時間差不多,只是不是立太子之位,而是新皇登基。

好在,甄應嘉已經被解決,甄家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即使大赦,也不過是少數甄家男人暫時月兌困。

若是他們低調一點也就算了。

若他們還敢露頭,以馮一博如今的權勢,有的是辦法整治他們。

「欽此!」

侍班官員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好在終于結束。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讀完畢,朝堂眾臣立刻山呼萬歲。

這是百官代萬民答謝天恩。

「臣等謝陛下天恩,唯願大魏江山永固!」

陳勤之不在,就由李守中帶領剛剛點到的眾人上前謝恩。

馮一博自然也在其中。

在簾子後面抱著宣治帝的元春道了一聲「免!」

隨後,她似乎掩口輕笑,還道︰

「陛下尚年幼,政事還要依仗諸公,待陛下長大些,要勞太師、太傅,還有少師,一並教導陛下。」

這話顯然是和他說的。

馮一博聞言,不由失笑。

如果他沒理解錯,這是讓他自己教導兒子吧?

「臣等必竭心盡力,不敢負太後所托!」

眾人謝恩之後,便開始了正式的朝會。

一應大小事務,多由李守中出聲代為處置。

等李守中朝上詢問的時候,元春則做了一個人形應答機。

基本都回應一句「可」。

一時倒也頗有些無為而治,「君」臣相得的意思。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一下朝,楊明新和劉正就找馮一博匯合一處。

馮一博見楊明新一副故作討好的模樣,笑著回應道︰

「同喜同賀!」

這話讓楊明新倒是一愣,問道︰

「誒?我有什麼值得賀喜的?」

馮一博理所當然的道︰

「你我何分彼此?我升官了,你們不該被賀喜嗎?」

「嘶∼!這……倒也是!」

楊明新听得有些牙疼。

這話可能有些繞,大概就等同于︰

老弟你好好干,爭取明年哥給你娶個嫂子。

他眨巴眨巴眼,又嘆道︰

「侯爺救駕有功,深得太後和陛下的信任,我們這兩條侯爺的狗腿自然與有榮焉!」

劉正在旁忍不住道︰

「你說一博是狗也就算了,不要把我算成狗腿啊!」

「哈哈!」

三人說說說笑笑,就出了宮門。

隨後各自乘車,到了馮府相聚。

等下人上了茶又退下,三人又說笑了幾句。

馮一博抿了一口香茗,才正色道︰

「說些正經的,過一陣子我準備舉薦周俊、王至善幾人回都中任職。」

兩人聞言都是一愣。

沒等他們回應,馮一博又補充道︰

「至于你們,我也會借現在的機會,舉薦到重要之處。」

太後的信任都快要溢出來了,他舉薦幾個同年自然不在話下。

可兩人對視一眼,楊明新便遲疑道︰

「你這是要……羅織黨羽?」

「想要改革,必然要有人手。」

馮一博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還道︰

「不然就憑我們三個,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他說的,自然是新學的傳播。

雖然對大魏風氣有了一定的影響,但在很多士人眼中卻更像是個笑話。

雖然,這個笑話讓很多人吃了些苦頭。

可除此之外,也不過是茶余飯後多了些談資。

「現在,我正好有救駕的功勞,太後對我十分信任。」

對于元春的信任,馮一博也不藏著掖著。

畢竟百官誰都不傻。

這兩個好友自然也知道他現在備受青睞。

「既然如此,我何不趁此機會舉賢薦能,廣結善緣。」

楊明新聞言,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打趣道︰

「舉賢薦能談不上,羅織黨羽倒是差不多。」

劉正卻沉吟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

「可我們這些同年的力量還是薄弱了些,不知你的同門……」

馮一博的同門,自然就是指李守中的學生。

李守中在金陵十余年,門下不少都是中層官員。

以馮一博現在的權勢,想拉攏這些同門師兄自然輕而易舉。

但他卻搖了搖頭,道︰

「不指望他們,不過我倒是有個人選。」

听到這話,兩人的關注點各有不同。

劉正還在思考著馮一博同門的事,而楊明新卻有了別的發現。

「一個?」

見他眉毛一挑,顯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馮一博便笑了笑,點頭道︰

「只一個,就足以匹敵一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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