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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接風宴的驚喜

子曾經曰過︰權勢就是男人最好外衣。

堂堂一國宰相,說宰就宰了。

一國之主,也屈服在自己男人腳下。

這樣的威勢,讓三女如何能不心折?

雖然三女都不是那種,貪慕權勢之人。

可畢竟是十五六的年紀,還都有向往英雄的情結。

如今听說自己的男人做到這個地步。

那這不是英雄,又什麼才是英雄?

至于對方國主和宰相的境遇,先前听著還有幾分可憐可嘆。

可想到他們是自己找死,覬覦高麗,企圖大魏。

關鍵是,還曾招惹過自家爺們。

那肯定就是活該被錘了!

三女就這樣津津有味的,听馮一博講述了半晌。

最後在黛玉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他才帶著寶釵和妙玉離開了林府。

一到馮府,門子就遞上一張帖子。

「大爺,您看看這個。」

這幾日馮府收到的帖子無數,馮一博連看都懶得看。

門子也早領了命,來人一概推拒。

可今日這份帖子顯然不太一樣。

馮一博接過來一看,帖子上的內容很簡潔︰

賢弟得勝還朝,今日接風洗塵。

申時老地方恭候,不見不散。

落款︰兄,劉正。

馮一博抬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經是未末申初。

當即他就和寶釵打了聲招呼。

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就讓人調轉車頭。

一進狀元樓的大堂,劉正就迎了上來。

似是期盼已久,又似放下什麼心事一樣,拱手道︰

「一博,你可來了!」

馮一博拱手還禮,笑道︰

「浩然兄,好久不見。」

劉正一邊將他往里迎,一邊寒暄道︰

「一別半載,你就又添新功,真是羨煞為兄。」

「不過是僥天之幸罷了。」

馮一博習慣性的謙虛了一句。

他一邊上台階,一邊又隨口問道︰

「對了,新民兄已經到了嗎?」

劉正聞言忽然一頓,似乎還有些局促不安。

他勉強一笑,又把著馮一博的手臂,道︰

「他還沒到,我們先上去再說其他。」

馮一博有些奇怪,但也沒急著追問。

等跟著劉正上了二樓,到了天字一號包間外。

他才面露恍然,一副「你太客氣了」的模樣,笑道︰

「哈哈!浩然兄,我就說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嗎?」

馮一博這麼一說,劉正整個人就都緊繃起來。

「咕嚕!怎麼了?我……這……我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眼見向來為人坦蕩的劉正,此時竟然緊張到咽起了口水。

就連說話也都有些結巴。

馮一博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拍了拍劉正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笑道︰

「給我接風洗塵,也不用搞這麼大排場吧?」

平日里,三人聚會都是在一個小包間。

今天劉正定的卻是狀元樓最好最大的包間。

這讓馮一博自然有了幾分猜測。

可劉正聞言,卻顯得更加緊張。

「我……」

見他支支吾吾,馮一博心中好笑。

這個劉正就是太過正人君子了。

要是楊明新來接他,肯定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失笑著搖頭,自信的道︰

「如果我沒猜錯,新民兄已經在里面了吧?就是不知道還有什麼驚……」

一邊說著,他就將包間的門推開。

果見天字一號包廂里,已經有人了。

只是,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馮一博卻是一愣。

不僅話沒說完,笑容也都僵在臉上。

因為,包間里的人根本不是楊明新。

而是內閣首輔,張松越!

「老師親自來給我接風洗塵,學生惶恐啊!」

馮一博回過神來,連忙施禮,又苦笑著道︰

「浩然兄,半年不見,你的變化可不小啊?」

此時,劉正的緊張已經化作滿臉的羞愧。

聞言更是臉色漲紅,苦笑著想要解釋︰

「一博,我……」

「不必解釋,他沒怪你。」

劉正剛一開口,就被張松越出言打斷。

張松越朝他搖了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又看著馮一博,笑著道︰

「他這是在怪我把你教壞了。」

這幾日,馮一博推拒了所有邀約。

今天卻被劉正一張帖子請來。

沒想到,卻是被騙來和張松越見面。

但正如張松越所言,馮一博確實沒有怪劉正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劉正的為人。

劉正是個謙謙君子,會騙自己過來定然有其緣由。

而看到張松越這一刻,這個緣由自然就應在他的身上。

「唉!」

馮一博嘆了口氣,走進包間的同時,又毫不客氣的道︰

「老師既然明白,難道把浩然兄的清正保留下來不好嗎?」

他將劉正和楊明新都視作至交。

上一次,甄應嘉的事,他糾結再三,還是沒求到楊明新頭上。

就是因為馮一博不想他們的友情摻入半點雜質。

而今天,這個老家伙竟然利用劉正將他騙過來。

馮一博此時已經有些生氣了。

沒有人不喜歡君子,而劉正就是這樣的君子。

他對劉正的為人十分推崇,也十分信任。

沒曾想,這樣的好品格卻被這個老東西給污了。

劉正听出他語氣不善,頓時更加慚愧。

「一博,我也想為國家做些事,有時候……」

「你一次我一次,咱們也算扯平了。」

以張松越的城府,自然能听出馮一博的惱怒。

他再一次打斷劉正,笑著對馮一博道︰

「浩然曾在我面前給你求過情。」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劉正為兩人各破過一次例了。

咱們老大別說老二,是誰拉劉正下水的還未可知。

馮一博听到劉正為他求情,頓時一愣,皺眉道︰

「我若知道,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他不會懷疑張松越的話是真是假。

對方也沒必要在這上面欺騙他。

而劉正和張松越關系,滿朝文武人盡皆知。

可馮一博卻一次也沒求過劉正辦事。

就是不想圖一時便利,讓這個朋友為難。

不想他被人情所困,也不想他們之間摻雜利益關系。

張松越見馮一博放松了一些,就又笑道︰

「當然,以前老夫不知,現在知道你有這個自信能處置,也用不著別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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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談正事,就要先緩和關系。

不能讓馮一博帶著情緒。

所以,張松越才會主動嘗試為兩人解開心結。

可實際上,這同樣是在利用劉正和馮一博情誼。

馮一博聞言,又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自責的道︰

「沒想到,浩然兄竟是因我被拖下水的。」

其實听到劉正曾為自己求情。

他的心中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愧疚。

欣慰的是,劉正在暗中給自己幫忙。

愧疚的是,自己到底讓他為人情所困了。

「想要成才,早晚都要有這一遭。」

顯然,張松越並沒利用劉正當回事。

甚至將此視作助他成長的一部分。

他朝劉正點了點頭,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我和一博要好好談談。」

劉正一臉羞愧的就要出去,馮一博卻忽地道︰

「老師,不如讓浩然兄也旁听吧!」

「哦?」

兩人都是一怔,張松越笑道︰

「你這也是要給他上一課啊?」

他以為馮一博和他的想法一樣,是要讓劉正看清現實。

可馮一博聞言卻搖了搖頭,正色道︰

「不,我只是想讓他明白,他原本的清正有多難得。」

自責歸自責,他顯然還是對張松越利用兩人關系的事,存了芥蒂。

這話說的有些不明所以,但很明顯還帶這情緒。

張松越感受到其中的不平之意,頓時皺了皺眉。

隨後又舒展眉頭,笑著點頭道︰

「一樣的。」

在他看來,清正也好,君子也罷。

就是一個人的稜角。

不磨平了,就難堪大用。

馮一博想讓劉正,這個自己的得意弟子參與。

顯然是存了讓他明白,兩人談的都是利益。

讓他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

張松越對此自然無所謂,早日讓弟子認清現實也不是壞事。

馮一博听到他的回答,卻沒再和他糾纏,而是直接道︰

「老師今日叫我來,無非是要說賠款的事吧?」

「算是吧。」

即使沒有別人,張松越的回答依舊模稜兩可。

馮一博聞言,先點了點頭,隨後就冷笑道︰

「但老師其實也能明白,這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的意思是,不得不分給大魏和遼東。

但听在張松越師徒倆的耳朵里,就是不得不分給東海郡和遼東。

「我知道。」

張松越點點頭,又含笑道︰

「說來,咱們也算師徒,私下里不妨隨便一些,就算說錯了,也沒什麼的。」

他是馮一博的座師,確實也算是師徒。

只是,張松越以為馮一博要談利益劃分的事了,

所以他此時的意思,是讓對方大膽放心的說說真實想法。

就算最後不合他的心意,也能先模模對方的底。

「既然老師這麼說,那學生自然不好拒絕。」

馮一博冷笑著應了一句,卻沒往張松越所想的方向說。

而是順著他的話茬,真的隨便說了起來。

「老師應該知道,沒有好處的事,以後就沒人願意做了。」

「這是自然,天下熙熙……」

張松越聞言先是點頭,忽然臉色一僵。

「等等!」

他收斂笑容,正色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開此風氣不成?」

以他的城府,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這話的意思可不是利益劃分,而是話里有話!

關鍵詞就是「以後」兩個字。

這個意思是說,「以後」還會有類似的議和條款?

馮一博見他听出了話中的意思,也不否認。

他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世界之大,以老師的身份,應該能知一二,為何不能往外多看看?」

這話就已經是變相承認了。

張松越聞言,頓時眼神微眯,看不出眼中的喜怒。

但只看他臉上的皺紋微抖,也能一窺他的心情波動之大。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想說,沒有利益劃分,就沒辦法達成同盟,也就沒辦法簽訂這樣的議和條款。」

他以為馮一博要說的是。

不給那兩邊留下足夠的利益,議和條款就會失去支撐。

所以,他今日準備談的,也是給對方留多少的問題。

可現在,馮一博說的顯然不是這個。

「沒有利益,就沒有原動力。」

馮一博答非所問,張松越卻听懂了。

他有些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不可置信的道︰

「你這樣做,就不怕陷大魏于危難?」

馮一博聞言,卻是嗤笑一聲,反問道︰

「嗤!為什麼就不是別人的危難?」

「吁!」

張松越聞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身子微微前探,一臉嚴肅的道︰

「一博,治理國家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穩定。」

他雖是新黨,治國觀念卻極為保守。

說白了,還是程朱倡導的「三綱五常」那一套。

大多精力都放在維護內部的穩定上。

馮一博聞言,似笑非笑的提出誅心之問︰

「沒有一點開拓進取的改革精神,也敢稱新黨?」

隨著話題越聊越離譜,張松越反而越發平靜了,此時只道︰

「新在替舊。」

「之後呢?」

馮一博先是反問,隨後又哂笑道︰

「固步自封,再變成舊的被人替代嗎?」

張松越聞言,露出一絲鄙夷道︰

「就憑你所為,也配?」

很顯然,馮一博現在說這話還不夠格。

他雖然已官至侍郎,距離真正的核心還遙遙無期。

可馮一博聞言,卻探了探身子,笑著道︰

「老師你的年紀大了,我現在是正三品,在您面前不算什麼,可就算二十年不動,我也不怕。」

我才二十歲,再等二十年,我也才四十歲。

而你,還能堅持二十年嗎?

這樣的話很無賴,卻也很現實。

張松越聞言先是一愣,似乎不得不服老的嘆道︰

「用不了二十年,只要你老師的位置一動,你就能再上一步。」

馮一博年紀雖輕,但功勞都是實打實的。

一旦李守中入閣了,禮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

若無其他變化,馮一博更進一步的可能極大。

可說完之後,張松越又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霸氣道︰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也還輪不到你。」

言外之意,只要他還是內閣首輔。

馮一博就只能在禮部右侍郎的位置上,老實呆著。

听出其中威脅之意,馮一博卻毫不在意。

他先笑了笑,隨後看向一旁的劉正。

「那加上浩然兄如何?」

這話一出,張松越才有些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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