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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的要殺熙鳳?

馮一博裝作不在意的,又試探了兩次。

確定馮紫英說起那些海外之事,只是隨口扯的閑篇。

一來,為調節一下氣氛。

順著女人強大的話,讓眾人有個談笑的話題。

二來,也是稍稍安慰一下賈璉。

你看,在海外女人都能當女王。

你這點事也算不得什麼吧?

確定並沒有針對他的意思,馮一博才算放下心來。

和眾人又一起安慰了一陣,賈璉就習慣性的接受了現實。

到底被王熙鳳壓迫多年,抗壓能力堪稱絕頂。

這事說來,還是王熙鳳性子太強。

但凡她緩一緩,一點一點的施壓。

賈璉都不會反抗。

可惜她每每都要做絕,絲毫不留余地。

還不是得寸進尺那麼簡單。

而是得寸進丈。

非要按著賈璉的頭,讓他認錯了,方才肯罷手。

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嬌蘭死了也不算完,非要讓賈璉明白她的能耐不可。

什麼時候賈璉放下那最後一丟丟尊嚴,給她認錯。

這事才算過去。

可惜,王熙鳳多少有些失算了。

對于嬌蘭的事,賈璉一時半會兒都沒過去。

可對于王熙鳳比自己強的事,卻很容易就翻篇了。

強就強唄,不耽擱他的自由就好。

不過,賈璉這邊剛翻篇。

沒過多久,又翻了車。

安慰了賈璉,幾人就開始處理正事。

最後又小酌幾杯,就在小花枝巷這邊散場。

賈璉也一起走了。

回了府里一趟,處理些省親別墅的事。

等處理完了,酒勁兒也上來了。

就有點不願意動彈了。

可他不願意動彈,又不想回自己院子,

主要是不想見王熙鳳。

思來想去,就想起府里鮑二媳婦。

這個鮑二是府里的廚子,他媳婦頗有幾分姿色,又好上手。

賈璉之前和她勾搭過幾次。

給錢就行,沒什麼嗦。

想著那邊他也許久沒光顧了,便讓興兒帶了兩錠銀子過去。

很快,興兒就帶著鮑二媳婦到了穿堂外的一間房里。

不曾想,今日史老太君擺宴。

王熙鳳從史老太君處吃了幾杯酒,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這邊。

遠遠就看見興兒在外面放風。

王熙鳳頓時一皺眉,就過來想查探個究竟。

興兒在院外守著,忽見王熙鳳過來,撒腿就想往院里跑。

「給我站住,不然打斷你的腿!」

興兒上次挨了打,又眼見嬌蘭被拉上車,沒多久就死了。

自然知道王熙鳳的厲害。

見躲不過了,就屁顛的朝王熙鳳跑來了。

還諂媚的一笑,口中道︰

「我正要進去通報一聲,告訴二爺,女乃女乃來了。」

王熙鳳板著臉,口中道︰

「少跟我說有的沒的,你家二爺在哪呢?」

「二爺正在院里歇著。」

王熙鳳眼楮微眯,俏臉含煞的逼問道︰

「還有呢?」

「還有……」

興兒掙扎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

「還有鮑二家的。」

本來王熙鳳只是隨口一詐,興兒卻被嚇破了膽。

順嘴就說出了真相。

「嗯?」

王熙鳳听了,已氣的渾身發軟。

身旁平兒連忙扶住她。

等她站穩了腳,上去就是一下。

打的興兒一個趔趄。

隨後轉身就怒氣沖沖的往院里去了。

見主僕倆進了院,興兒自覺沒臉見賈璉了。

便一捂臉又嘆了口氣,躡腳兒走了。

王熙鳳此時喝了點酒,听聞賈璉在府里胡搞,頓時掛不住臉了。

她來至窗前,豎起耳朵。

只听里頭似辦完了正事,正在說笑。

一個女子聲音正說道︰「多早晚你那閻王老婆死了,你就好了!」

剛听到頭一句,王熙鳳就氣的想要進去,撕了這對狗男女。

不過賈璉還沒出聲,她就強壓怒火,屏著氣又繼續听著。

賈璉這時一笑,話中卻帶著幾分疲憊的道︰

「他死了,再娶一個,也這麼著,又怎麼樣呢?」

這話里其實透著幾分憊懶。

顯然,對王熙鳳的管束,賈璉已經疲憊不堪。

王熙鳳聞言一窒,沒等她想好,就听里面女聲又啟。

那個女聲自然是鮑二家的,此時只听她道︰

「她死了,你倒是把平兒扶了正,只怕還好些。」

往日,平兒對榮府下人都不錯。

看來屋里這人也受過她的恩惠。

沒想到,就是這好心卻在此時害了她一下。

「還平兒呢?那毒婦早也不叫我沾一下了!」

這時賈璉又嘆了口氣,繼續道︰

「平兒也都是一肚子委屈不敢說,你說我命里怎麼就該犯了這夜叉星?」

王熙鳳此時已經氣的渾身亂顫,眼中冒火的看了身後平兒一眼。

听他們說起平兒,也懷疑起平兒背地有了怨言。

再加上,那酒意越發涌上來了。

也不多思討半分,她回身就把平兒先打了兩下子。

又上去一腳踢開門進去。

不容分說,抓著鮑二家的,就開始撕打起來。

鮑二家的一見是王熙鳳,頓時又羞又怕,還哪敢還手?

只能顧頭不顧 ,拿著一副胡亂套上。

這邊撕打著,賈璉已經胡亂穿上衣裳。

王熙鳳怕賈璉跑了,又回身堵著門,口中還朝鮑二家的罵道︰

「好個娼婦!你偷主家漢子,還要治死主子老婆?」

說到這,又對門外的平兒罵道︰

「平兒,你也給我過來!」

「你們娼婦們,都是一條藤兒的,面兒上哄著我,背地里卻嫌著我礙事啦!」

說著,又反身打了平兒幾下。

打的平兒有冤無處訴,氣得直哭,只朝屋里罵道︰

「你們做這些沒臉的事,好好的又拉上我做什麼?」

平兒自不敢,也不會怨賈璉。

因此也只能把怨氣都撒到鮑二家的身上。

這時沖進屋里,上去就和她撕打起來。

賈璉因吃了些酒,做事並不周密。

只留個興兒在外望風。

一見王熙鳳來了,早沒了主意。

他穿了衣裳,就想逃開。

卻又被王熙鳳堵在屋里。

一時間,也是進退兩難。

這時見平兒也鬧起來,頓時把酒意也氣得上頭了。

王熙鳳打鮑二家的,怎麼說也是抓奸。

他難免心虛,不好回護。

可現在連平兒也動手了,賈璉便上來踢了幾下,口中罵道︰

「好娼婦!你也敢動手打人?」

這下其實也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可平兒被打,自是又氣又怕。

她忙住了手,哭著道︰

「你們背地里說話,為什麼拉我呢?」

這時王熙鳳見平兒怕賈璉,不敢動手了。

她越發來氣了。

過來推搡著平兒,偏叫她去打鮑二家的。

平兒可不想再挨打了。

她急中生智,反身就跑。

邊跑邊喊,要找刀子,要尋死。

外面一眾婆子丫頭連忙攔住解勸。

屋里王熙鳳一見平兒喊著尋死跑了,她也一頭撞在賈璉懷里,撒潑道︰

「他們一條藤兒害我,被我听見,倒都嚇唬起我來了!你來吧!勒死我吧!來吧!」

賈璉被她撞了個趔趄,抬頭正見牆上有把鎮宅的寶劍。

他氣得直接取下,拔了出來,劍指王熙鳳,吼道︰

「你也不用尋死!把我惹急了,一齊都殺了,到時我償了命,全家死個干淨!」

這邊正鬧的不開交,邢氏得信兒,帶著一群人來了,勸道︰

「這是怎麼說?才還好好的,就鬧起來了?」

賈璉見來了人,越發倚酒賣醉,逞起威風來。

持劍一指,喊道「今天我要殺了你,有膽你就別動!」

王熙鳳見人來了,立刻不似先前那般撒潑了。

她撂下眾人,哭著就往史老太君那院跑。

一口氣跑到正屋,直接依在史老太君懷里,哭求︰

「老祖宗救我!璉二爺要殺我呢!」

這邊宴席才撤了不久,王夫人還沒來得及離開,見狀就問道︰

「這是怎麼了?」

王熙鳳立刻哭成了淚人,口中卻清晰的講述道︰

「我才吃完酒,家去換衣裳,見興兒鬼鬼祟祟,在那邊院外守著,我就過去看看。」

她一邊哭,一邊說。

還一副受氣模樣,滿臉都是委屈。

「不防璉二爺正在屋里人說話,我就在窗戶外頭听了一耳朵。」

這里說的還是真的,後面就開始加料了。

「原來竟是鮑二家的媳婦,和他商議說我厲害,要拿毒藥給我吃了,說治死我,好把平兒扶了正。」

話里真真假假,讓人無從分辨。

就算賈璉和鮑二家的媳婦在場,怕都沒法反駁。

「我原和他生了氣,又不敢和他吵,就打了平兒兩下子,問他們為什麼害我。」

這也是她常用手段之一。

避重就輕。

只挑了對自己有利的說。

「沒想到他臊了,就提了劍來,要殺了我的。」

說到這里,王熙鳳又往賈母懷里一鑽,哭道︰

「老祖宗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嗚嗚嗚!我這可沒法活了!」

史老太君不知她的手段,自是都信以為真,頓時怒道︰

「這還了得?快拿了那下流種子來!」

話音未落,只見賈璉拿著劍到了院里。

這下更坐實了王熙鳳的話。

可憐賈璉還不知自己被告了刁狀。

他被抓奸在床,臉上有些掛不住,故而逞強追了過來。

邢夫人這時也從後面追來,口中罵道︰

「這下流東西!你越發反了!」

王夫人見了,也出來攔住賈璉,道︰

「老太太還在這里呢!」

賈璉听說老太太在,頓時猶豫,口中卻還滴咕道︰

「就是老太太給她慣的,她才敢連我也罵了!」

這時邢夫人上去,一把奪下劍來,叱道︰

「還不快出去!」

這是給他個台階下呢,賈璉卻沒明白。

他只覺自己面上掛不住,又裝瘋賣傻的說了幾句。

這時史老太君出來,見他耍猴似的模樣,頓時氣道︰

「我知道我們你放不到眼里!前兒個才說完,今天就又犯了病!」

前幾日她剛把小兩口的事壓住,今天就又鬧的更大。

史老太君已經有些不耐,冷哼一聲,吩咐道︰

「叫人把他老子叫了來,看他去不去!」

賈璉本來還想辯解兩句,但听見這話,趔趄著腳兒就出去了。

若是賈赦來了,怕是二話不說,只有拳腳相加。

他也不能再往自己院家去,便讓人去叫了馮一博。

自己也往小花枝巷去了。

馮一博才到家沒一會兒,就又被叫了過來。

一時有些模不著頭腦。

兩人剛一落座,賈璉就急急問道︰

「一博你前兒個說分分鐘讓這毒婦消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听就是他說的!

馮一博一愣,隨後立刻裝傻道︰

「啊?我說過這話嗎?」

「當然了!」

賈璉用力點頭,還認真的道︰

「你還說‘談笑間,就讓她灰飛煙滅’,我還問你‘分分鐘’是什麼意思,你說就和‘談笑間’差不多。」

說到此,賈璉一臉期待的看著馮一博,帶著幾分急切,道︰

「快說說,到底怎麼讓她灰飛煙滅?」

「咕嚕!」

馮一博咽了咽口水。

見無法抵賴,就又敷衍道︰

「都是醉話,璉二哥就別當真了吧?」

雖然他和賈璉關系不錯,但也不至于幫他殺人。

尤其還是殺妻。

「唉!是啊!都是醉話……咦?」

賈璉聞言自是一臉失望。

可忽地他又想起什麼,眼楮一亮,道︰

「一博你在海上不是有人嗎?」

沒等馮一博回答,他又試探的道︰

「要不你讓人幫我在海上找點子人,把她擄去海外?」

馮一博有些無語的看著賈璉。

這是嫌頭頂顏色不夠鮮艷嗎?

一個女子,還是王熙鳳那樣漂亮的女子。

若是真被擄去海外,不得被睡飛邊子了啊?

除非……是擄去流求。

「看她那麼能耐,可別在賈府折磨我了!」

賈璉嘆息一聲,又想起之前馮紫英的話,道︰

「不是說海外有女人掌事嗎?干脆讓她去海外打拼,沒準也混個女王當當!」

馮一博正在心里胡思亂想著,去流求有沒有可操作的可能。

這時听賈璉的話,頓時心驚肉跳。

這賈璉不會是聯想到什麼了吧?

當下試探的道︰

「璉二哥可莫要胡說了,當初蓉哥兒媳婦死了,都說是水上的強人所為。」

他故意提到可卿,若是對方真知道什麼,定然會露出破綻。

「若是你也來一次,被發現了,豈非都要怪在你頭上了?」

「咦?」

賈璉聞言,倒眼楮頓時亮了。

他一拍桌子,贊道︰

「這個辦法好啊!一博!咱們就按這個方法來吧!」

說到此,他難掩興奮,越發覺得可行,口中還道︰

「你看,你幫我找點海外的亡命之徒,我想辦法把她帶出來。」

听到這里,馮一博心中一哆嗦。

「到時候往船上一送,或者直接沉了河里!」

果然,馮一博咽了咽口水。

自己就不該瞎試探。

這是不是要不打自招了?

賈璉卻是越說越興奮。

這一刻,他簡直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回來我就學蓉哥兒一樣的說辭,任誰也看不出破綻!」

你快住嘴吧!

馮一博此時心中大驚。

就連這樣的廢物都能想到,看來當初自己的安排還是有些粗糙了!

不行,不能讓他再聯想下去了。

馮一博不動聲色,只搖頭道︰

「就算你想讓璉二嫂子消失,也不能和蓉哥兒一樣的說法,不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模彷作桉。」

主要怕別人順藤模瓜,知道他截走了可卿。

那才是真的麻煩。

「那我們該怎麼辦?」

賈璉一听也覺有理,可惜的咂咂嘴。

他還是覺得不能照搬蓉哥兒媳婦的事,實在可惜。

多好的一個主意啊?

听到賈璉問他,馮一博沉吟了一下,就道︰

「既然說的是分分鐘讓她灰飛煙滅,那麼我們就……」

說到這里,馮一博覺得有些不對。

「用火?」

見馮一博卡殼,賈璉就腦洞大開。

還覺得這個方法也不錯。

燒死這個毒婦!

「不是不是!」

馮一博連連擺手。

他本想著用火藥的,但又不能和賈璉說。

還東西處于保密階段。

而且他剛也忽然反應過來。

這事兒也不對勁兒啊!

不知不覺,他怎麼像是要答應下來了?

只是,既然事已至此。

那不如……

「不用火,那還怎麼灰飛煙滅?」

賈璉想破頭也想不出別的了。

即使想腦洞大開,所知有限的人,也開不大。

馮一博沒有回答賈璉,只定定的看著他,道︰

「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到時候你們自己談,不過可說好了,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就算是做,也不能他親自出手。

必須盡可能的撇清關系。

「好!此事絕不會牽連到一博你身上!」

賈璉聞言心中一定。

只覺困擾他多年的毒婦,就要被解決掉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退無可退。

也不想退了。

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還有幾分興奮。

賈璉眼神堅定的看著馮一博,一字一句的道︰

「大不了,我給她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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