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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秦家暫畢,賈府事啟

王濟仁給秦家父子倆開好了藥,便告辭離開了。

馮一博派了人跟著去取藥。

又留下幾個得力的下人,幫忙照應著秦家事務。

免得朗伯忙不過來。

兩天後,馮一博就在狀元樓中宴請了王濟仁。

知道他有意與賈家交好,還特地請了賈璉、賈珍來撐場子。

席間,王濟仁見到了三人談笑風生的樣子。

尤其還談到買賣之類。

就明白馮一博絕非僅是賈府的普通親戚。

對他和賈家的關系,有了深一點的認識。

沒過多久,就有藥材商到馮府拜訪。

這自然是王濟仁的人。

再之後,就是整整一車人參被拉到馮府。

都是百年以上的品質。

說來,這事還差點惹了大禍。

不過這倒也不能怪王濟仁。

他當時叮囑下面的人,說馮一博要多少就給他多少。

那人拜會了馮一博,表示需要珍惜藥材都可以找他。

留下名帖後,臨走前就問道︰

「我家主子說您要百年老參,不知需要多少,我盡快安排給您送來。」

馮一博稍一沉吟,就說了句︰

「先來一車吧。」

秦業那邊要用來日常續命,他自己又想存上一些。

因此才會這麼說。

卻不知道他一句話,差點把太醫院的庫房搬空!

王濟仁所派之人奉命行事,以為自己主人和馮一博商量好的。

因此直接就讓人,把太醫院庫房的老參都拉來了。

好在王濟仁及時發現,從自己私庫連夜挪了些補上。

不然,真把太醫院貴重藥材搬空,造成品類缺失。

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若沒及時發現,再遇到宮里來點急病。

抄家滅族都夠了!

好在發現的及時,只是虛驚一場。

不過,這事也讓王濟仁更模不透馮一博的底。

只知道這馮府院子不大,錢卻絕對不少。

最主要的是,真舍得花啊!

十幾萬兩隨便拿出來就算了。

哪有百年老參按車來買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買的是蘿卜呢!

如此幾天過去,馮一博再去秦府探望。

秦業已緩過不少,起碼能自己翻身了。

見了馮一博頓時老淚縱橫,卻又覺無顏以對。

只一個勁的說著謝。

秦鐘的臉色也不用害羞,就能看出血色了。

見到馮一博來了,就眼楮發亮。

似有千言萬語一般。

讓馮一博一時間,也有些模不著頭腦。

而寶玉隔三差五的探望,期盼著兩人一起夜讀。

卻發現秦鐘對他沒那麼親近了。

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寶玉就只能回去暗然神傷。

不時趴在被窩里抹淚。

馮一博不知這些,心中還盤算著其他。

猶豫著等秦業再好一點,是不是借口送他回鄉。

到時候,也把他送到流求。

讓可卿和他,父女團聚一下?

但不管去還是不去,都不能提前透露分毫。

尤其這秦鐘和寶玉關系親近。

怕是一個處置不好,就要漏了陷的。

而且秦業這邊,也至少再調理一陣。

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支撐不了舟車勞頓。

秦府這邊的事,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又過了幾日,就是賈政生辰。

作為晚輩都要為他祝壽。

林如海和李守中雖然沒親來,卻也讓人帶了禮物。

馮一博就是那個人。

他除了帶禮物,還帶了林家姐妹一起過來。

馮一博留在前面,和賈家的爺們一起飲宴。

林家姐妹給賈政拜壽之後,就到了後宅拜見賈母等長輩。

隨後黛玉又把妙玉介紹給諸姐妹認識。

沒想到,因妙玉精通佛理。

在後宅竟極得年齡大的女卷歡迎。

尤以賈母和王夫人為最。

當時賈母還說要留兩姐妹多住一陣。

一是月余未見,賈母極為想念黛玉。

二也是想留妙玉,可以一起講經參佛。

不過姐妹倆都以林姑姑還需人在跟前伺候為由。

婉拒了。

當然,榮府還有一人也歡迎妙玉。

那自然就是顏狗寶玉。

見到妙玉的模樣,他早就色授魂與。

天下間還有這樣氣質的女子?

一時痴在那里,差點把魂都丟了。

妙玉和長輩說完話,就和黛玉在一旁安靜看戲。

寶玉立刻就過去糾纏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妙玉就不耐煩了。

不過有黛玉在,自也不會讓他黏上妙玉。

只幾句話,就把寶玉擠兌走了。

妙玉當時還有些奇怪。

等听了黛玉講了這位表哥的事,頓時露出厭惡之色。

這厭惡並非為了別的。

而是在黛玉口中,這位表哥文不成、武不就。

一心就只喜歡扎在脂粉堆里。

這讓自詡高潔的妙玉,如何能不厭惡?

若非對方是國公府的公子,沒必要平白招惹了去。

她怕是都要甩臉色的。

這樣的事只是小插曲,其余的人都沉浸歡暢之中。

寧榮兩府的人,都在這一天齊聚一堂。

前後兩邊都擺了酒席,還請了名班听戲。

闔府上下,熱鬧非常。

也正是在此之際,有門吏匆忙來報︰

「老爺!二老爺!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特來降旨!」

賈家一干人正痛快著,好好的氣氛卻戛然而止。

一听宮里來人,賈府的主子們連忙止住戲文,又撤去酒席。

別府客人全都引到別廳回避。

賈赦、賈政等立刻著人擺上香桉,率賈家男丁啟了中門迎接。

夏秉忠瀟灑的乘馬進了大門,身後還跟著許多小內監。

一路直至正廳方才下馬,滿面笑容走至廳上。

他面南而立,也不曾捧旨負詔。

只等賈府眾人跪好,就說了句︰

「奉特旨,立刻宣賈政入朝,在臨敬殿陛見。」

說完就要走,賈政連忙挽留道︰

「請天使吃杯茶水!」

夏秉忠笑著搖頭,繼續往外走。

賈赦身為榮府尊長,自也過來。

見狀連連給賈璉使眼色。

賈璉會意,將早就準備好的匯票,縮在袖中遞了過去。

沒想夏秉忠視而不見,直接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上馬。

沒等賈家人再多說什麼,就乘馬揚長而去。

這樣耐人尋味的態度,搞得賈家上下惶惶難安。

今日夏秉忠的態度,與之前戴權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也不由讓賈府之人多想。

戴權是太上皇的人,親近賈家,就代表太上皇對賈家的態度。

夏秉忠是皇帝的人,疏遠賈家,就代表皇帝與賈家的疏離。

就是不知是壞事,還是敲打。

這個態度都讓賈家眾人,陷入深深的擔憂。

卻又猜不出到底是什麼事。

沒辦法,賈政匆忙更衣入朝。

只留賈母等人,俱都惶惶不定。

賈政剛一走,賈府就發動了所有關系。

不斷派人飛馬來往探信。

另一邊,賈府外親都回避在別廳。

馮一博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夏秉忠離開,他也得到了前面消息。

見賈府中人惶惶難安,他本想著帶林家姐妹先走。

不過,又想到前日。

賈璉和賈珍還幫他撐了場子。

馮一博沉吟了一下,決定投桃報李。

他心中隱約覺得,怕是與記憶中那件事有關。

但又不敢肯定是不是。

于是便派心月復長隨大波,去宮中的西南角門。

找守門的小春子打听情況。

別誤會,大波不是那個意思。

大波,還有一個大平。

都是他從金陵馮家莊帶回來的,作為他的長隨。

本來想起名定海和平波的。

但考慮到當時林如海還在病中。

以這位老岳父的身體情況,隨時可能被送走。

「定海」二字看著實在不太吉利。

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都容易讓人多想。

這個「海」是不是被他「定」死的?

于是只能把「平波」二字拆開,一人一個。

馮一博又不喜歡小的,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沒過多久,大波就過來稟告。

兩人到無人處,大波回稟道︰

「大爺,小春子公公去問了夏公公,只說讓您安心,其他什麼也不肯說了。」

讓他安心?

至少不是什麼壞事了。

馮一博心中已經確認了八成。

應該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件事了。

但沒有下旨之前,又都不作數。

畢竟還有他這只蝴蝶。

馮一博找了賈璉,直接道︰

「璉二哥,我托人問了,叔父此去應該不是壞事,可能只是結果懸而未定。」

賈璉先是詫異于他在宮里還有關系,而且消息比他們賈府還靈通。

不過,他也沒想更多。

連忙先拉著馮一博去內宅稟告。

後面一眾長輩,正都惶惶不安。

這消息不管真假,先告訴一聲。

好歹能安一安,這一大家子的心。

等賈璉當眾稟告,眾人都微微松了口氣。

賈母听聞,也心中稍安,便叫馮一博上前回話。

「一博,你可方便說是從哪打探的消息,是否可靠?」

賈母期盼的看著馮一博。

身旁王夫人早心急如焚,此時也附和道︰

「對啊!一博你這個消息可靠嗎?」

馮一博不緊不慢的拱手,口中不漏半點,道︰

「回各位尊長的話,我是托了可靠的人打听,消息自然也十分可靠。」

王熙鳳這時急于表現,就順著問道︰

「一博兄弟,那對方具體是如何說的?」

原話和轉答的肯定有些誤差。

有時候,這一點誤差可能就是致命的。

所以,這話問的算是有些水平。

馮一博不由側目,看向恍若神仙妃子的熙鳳。

他也沒必要隱瞞,便笑著道︰

「對方只說讓我安心,想來不是壞事。」

王熙鳳聞言立刻輕拍胸口,長長的松了口氣,又笑著道︰

「不是壞事,那不就是好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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