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捂著鼻子，關好地洞的大門，趴在一旁，直接干嘔。
外面那種味道，簡直太難聞了。
听到干嘔的聲音，游莉走過來，雖然楊堅及時關閉大門，可空氣中還是截留了一縷難言的味道。
「這味道不行啊，越來越難聞了。」游莉拍著楊堅的後背，秀眉蹙起，實在是地洞洞口的味道令人反胃。
楊家不斷深呼吸，這才壓制住肚月復內的惡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楊堅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擠壓之下，精氣神這才重新凝聚。
那味道里，不僅僅是臭味，楊堅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回到地洞里，因為過道有著空氣淨化器，所以這里的空氣質量暫時沒有任何問題。
「一起去看看吧。」楊堅提議道。
很快，大家商定只開一輛車去，不過去之前，每個人都要帶好防毒面具。
之前收集資源的時候，防毒面具也有發現，還有醫用的防護服，各種一次性的手套等等。
「消毒水也帶上吧，那麼臭，說不定是附近有什麼動物腐爛了。」莫洛伊遞給楊堅他們一人一瓶消毒水。
不久楊堅帶著唐欣和余夢柔，從地穴離開，駕馭一輛皮卡車，在地穴附近開始轉悠。
因為空氣里都是腥臭味，一時間楊堅三個人完全找不到頭緒，而且時不時還得摘下面罩，分辨臭味的濃烈程度，實在是遭罪。
最後沒辦法，楊堅決定以沙灘和石丘為兩點，來回反復行駛，尋找出散發臭味的來源。
可是，當汽車抵達沙灘的時候，三個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沙灘上，此時的海水尚未退潮，而海面上，竟然漂浮著密密麻麻的一堆尸體！
「是人類的尸體！」唐欣忍不住驚呼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遇難！」
僅僅是眼前的這片海域，就有數不盡的尸體，在海水的推動下，最終停在了沙灘上。
臭味，無疑是從這里發散出來的。
楊堅立刻下車，帶好了手套，又仔細穿戴好頭盔，這才小心翼翼靠近海邊。
死去的人實在太多，楊堅不忍直視，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海難，竟然會死那麼多人，就算是那年的游輪撞冰山，也沒有那麼慘烈。
看上去，像是一整艘的人都死了。
余夢柔也捂著胸口，感覺到一陣壓抑的窒息，伴隨著頭暈目眩。
「小心點。」楊堅扶著余夢柔，讓她暫時在一旁休息。
很快，海水開始退潮，楊堅發現，一部分尸體被海水卷走，但也有不少尸體被扔在了岸邊，繼續發酵發臭發爛。
這種腐肉，恐怕連禿鷲都不會吃。
「把尸體都撿到一堆，再發酵下去，只怕要滋生細菌和病毒。」楊堅說道。
盛夏的夜晚，依舊熱得汗流浹背。
唐欣和余夢柔相視一眼，都只能長嘆一聲。
主要還是因為，沙灘上的尸體，實在是太多了。
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楊堅這才清理出一小片沙灘，而朝著左右望去，那里還有很多尸體。
兩個女人又熱又累，這種搬運尸體的工作，簡直不是人干的。
楊堅從卡車上取下一桶柴油，這東西是他出門的時候特意帶著的，有備無患，結果還真用上了。
很快，一團大火燃起，開始猛烈燃燒這些尸體。
隨後，楊堅沿著沙灘，繼續搬運這些死尸。
或許是心理作用，楊堅覺得空氣中的尸臭味似乎減少了那麼一點點。
「楊堅，你過來看一下！」唐欣忽然朝著他喊道。
于是，楊堅放下手里的尸體，走到唐欣身邊，發現兩個人正在掀開一具女尸的衣服。
「讓我看你們月兌衣服？」楊堅吐槽道。
「呸！」余夢柔臉一紅，指著這具女尸的細腰，道︰「你看這些傷口，全都是被咬的，和人的牙齒一樣。」
「我們發現，這些尸體，有些根本不是溺死的。」
唐欣又從一邊拉出一具尸體，脖子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咬碎的。
楊堅蹙著眉頭，說道︰「先別在意他們是怎麼死的，處理好這些尸體，不能再腐爛了。」
「你們先回去一趟，把其他人叫過來。」楊堅說道，光是靠他們三個月，估計明天漲潮都弄不完。
「哼。」唐欣有些不樂意，道︰「怎麼都不見其他幸存者！」
確實，空氣這般腥臭，其他幸存者也應該早就覺察到不對勁，可偏偏無人出來。
「只怕早就走遠了。」楊堅搖頭道。
很快，唐欣和余夢柔開車離去，留下楊堅一個人在沙灘上搬運尸體。
眼見兩個女人消失，楊堅的目光頓時變得深幽起來。
他把剛才兩具尸體重新搬了出來，再次檢查對方的傷口。
「這已經是第十九，和第二十具尸體。」楊堅眯起眼楮，之前他自己拉扯尸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種不規則的傷口。
這些傷口全部都是被人用牙齒咬的，甚至有的部位咬得不干脆，皮肉還落在身上。
「人吃人……」楊堅抬起頭，看著岸邊漆黑的枯木林，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群人里，有的是被海水淹死，而有的則是被紅眼病患咬死的。
不知道為什麼，楊堅覺得後背發涼，那海水褪去的地方，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直在暗中窺視。
楊堅繼續搬運尸體，直到一個小時以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他這才又抬起頭，看到女人們從車上下來，帶著防毒面具，一個個都顯得十分不舒服。
此時此刻，沙灘上已經有三座尸體堆成的篝火，火光熊熊燃燒，給這個炎熱的夏季，又添了一份高溫。
「快點搬運。」楊堅喊道，尸體在夏天腐爛得太快，如今的沙地上，到處都是蟲蠅。
唐欣她們，只能硬著頭皮干活，不斷將尸體堆砌在一起，方便楊堅處理。
而在處理的過程中，女人們又發現了一些東西。
比如護照，日記本，手機……
諸如這些東西，全部被丟棄在沙灘上，血淋淋的，要不是可能存在某種信息的記錄，誰都不願意去接觸。
就這樣，忙碌到清晨的曙光落在沙灘上，視野能及的所有尸體，全部被處理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