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最煩的就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的人。
不是說諸葛正我,而是朱允炆。
他轉頭問了帝江一聲。
「能讓他化形?」
「應該可以。」
帝江不太確定,不過之前的應龍和杌它都成功讓對方化形了,面前的這位應該也可以。
朱允炆的血脈不純,雜交貨它雖然不能控制,但刺激對方血脈力量暴動,讓朱允炆瞬間化形是可以做到的。
陳久點了點頭。
既然可以讓對方化形就好,解決起來也不會太吃力。
不過先不用著急。
他朝著老丈人傳了個音。
「師傅,這哥們是朱允炆吧。」
諸葛正我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螞語傳音這門功夫是他教給陳久的,這門用特殊音頻傳遞消息的功法很巧妙,如果找不對頻道,雙方面對面交流外人照樣听不到。
功力再高都不行。
小徒弟突然用著功夫和他說話的原因是什麼?
雖然不太能理解,但諸葛正我還是傳音了回去。
「不錯,這位就是建文帝朱允炆,為師能成為神通境,就是受他賞賜,小久,有什麼不妥之處。」
「師傅啊,問題可大了。」
陳久表面不動聲色。
「師傅看到徒兒帶來的神鳥鳳凰了吧。」
諸葛正我掃了眼帝江,朝他微微點頭。
「怎麼說。」
「這家伙其實是山海經里的神獸帝江,它的本體被始皇帝化形後的應龍給殺了,強行附身在這只鳳凰身上,至于這鳳凰,來歷也很玄乎。」
陳久給老丈人科普了一番。
「師傅可曾听說過帝釋天的名號,二十年前殺的天下大宗師不敢高聲語的天人境,來源自天門這個組織,而天門,其實是帝釋天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他創立天門的目的師傅可能無法想象」
一段駭人听聞的歷史沖的諸葛正我頭腦發暈。
天門他听說過,能讓當時整個武林都閉嘴的神秘組織,他當時不敢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訴陳久,就是害怕這些傳說中的天人境。
雖說自己現在都成神通了,但當年那些天人境的威名他還是印象深刻的。
現在小徒弟告訴他,天人境的出現,是因為帝釋天為了稀釋體內鳳血,順手培養了這些人,而實力深不可測的帝釋天,最後的結果是變成了一只鳳凰,還被傳說中的帝江給鳩佔鵲巢了。
這個消息帶來的沖擊力有點強。
陳久為了節約時間,並沒有說的太詳細,可只憑一些只言片語,諸葛正我也明白了自己的神通境背後居然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
人體限制,化形,上三族,血脈力量
這單獨拎一個出來都能讓他懷疑半天人生的事情摻和到了一起。
反正諸葛正我是暈了。
兩人在這偷偷發了半天的電報,就是傻子都知道這兩個聊起來了。
朱允炆面色有些不虞。
「愛卿啊,有什麼話是不能讓朕听的?」
「聖上,臣身體有些不適。」
諸葛正我稍稍收起了一些情緒,想找個借口和小徒弟多聊一會。
「身體不適啊,愛卿為國操勞過度,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朱允炆貌似很講道理,他獨自走向陳久幾人。
「愛卿先回去歇著吧,朕要和你的愛徒好好聊聊。」
他在觀察陳久幾人,陳久也在觀察著他。
朱允炆的賣相還算不錯,待人也很和善,和他的後輩朱見深是兩個極端。
「神通境?」
這老鐵似乎很滿意陳久的實力,又觀察起了燕南天,最後目光停留在老張的身上。
「不錯,三個神通境,一只神通境的神鳥,真的很不錯。」
陳久很有禮貌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見過聖上。」
「嗯,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朱允炆滿意的點了點頭。
「愛卿可願追隨朕?」
「不好說。」
陳久聳肩。
「聖上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朱允炆的眉頭微微皺起。
「講。」
「很簡單的問題,希望聖上听了不要生氣,可以不回答。」
陳久開口直入正題。
「聖上的力量是來自于神?或者說是神獸?」
李成桂說他見過神,不知道朱允炆是不是也見過。
這個問題讓朱允炆愣了一下。
「愛卿的力量怎麼來的,朕的力量就是怎麼來的,為何還要特意詢問一番。」
建文帝沒有直接回答,陳久有些不滿。
「這個,我是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一步一步修行到神通境的,不過在遇到張真人後,得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回答,所以會很好奇。」
他這番話讓朱允炆眉間的皺紋深了幾分。
「愛卿是認真的?」
「當然。」
「呵呵,朕差點就信了。」
朱允炆有種被戲弄的感覺,有點不想搭理陳久。
狗屁的靠自己一步一步修行,大家都是神通境,說這話是想騙誰呢。
「你說是就是吧,不錯,朕的力量確實來自于神,但也不完全是,當年神告訴朕,有一只絕世妖獸被她封印于東瀛,在抽取那只妖獸的力量後,她將這股力量賜給了朕,同時讓朕在此地修行,防止那妖獸再次禍害人間。」
說到這里,朱允炆略帶調侃的微笑看向陳久。
「神一共封印了數頭妖獸,將這些力量賜下之後便消失了,這種力量被稱之為神通,而得到神通力量之人的責任就是為了阻止妖獸再次禍害人間,愛卿說自己的力量是通過修行而來的,難道你是妖獸轉生不成?」
雖然被諷刺了,陳久卻不覺得有什麼。
朱允炆曾經是個皇帝,有點脾氣正常,現在又是個神通境的高手,以這老鐵知道的信息來看,神讓他鎮守妖獸,算是個神仙中人了。
一個對自身認知是守護者的人,沒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算是挺了不起的。
陳久也終于明白帝江所說的雜交血脈來源是什麼。
上三族一共有十位,拋開帝江,有九個都在地球上,但這些哥們卻沒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任何只言片語。
聯想到相柳進入地球前給帝江說的話,它說這里有蓋亞的意識,十萬年後就會復蘇,這代表著什麼含義?
蓋亞的意識和所謂的神有關系麼?
神又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那之前他猜測的人工智能,究竟是不是這個神?
問題有很多,稍稍串聯了一番,陳久得出了一個不知道準不準的結論。
所謂的神,或者是蓋亞的意思,又或者是上古人類的人工智能,恐怕都是一個東西,它用一些手段擊殺了地球上的上三族,又利用這些上三族生物的基因做成里可以將人變成神通境的東西,借此來對抗有可能復活的上三族生物,或者是這些生物的後裔。
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所謂的雜交貨,或者朱允炆自封的守護者身份,力量都源自帝江所說的上三族。
這其實有點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味道在里面。
蓋亞的意識,大概率就是人工智能了,上三族不通科技,對于人工智能的描述肯定是以它們的理解來判斷的。
而所謂的神,又從來不在普通人面前出現,做的事情也只是針對上三族來做的。
想想看,是不是很符合所謂的機器人三大法則?
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因,他對朱允炆的態度也緩和了起來。
搞了半天,大家的目標一致。
而且說起來就離譜,老張這個強力打手,嚴格上來算,反而和他是對立陣營的。
所有的雜交血脈,最終目的都是阻止上三族或者它們的後裔出現,而老張的血脈力量雖然不純粹,卻也沒有摻雜著其他生物的力量,他可以算得上是兩儀的後裔。
陳久的表情有點尷尬。
得,跳過這個話題吧。
「聖上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是妖獸轉生,不過我在路過朝鮮王朝的時候,听那里的康獻大王李成桂說,東瀛被封印了一個凶獸,聖上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了,李成桂這個神通境,聖上對他了解麼。」
他提起李成桂的目的很簡單。
這老鐵身上的血脈力量很純粹,很符合相柳後裔的說法,如果真是像自己推測的那樣,蓋亞的意識為什麼會給他這種純粹的血脈力量,燕南天對他身上的氣息很厭惡,帝江也說這老哥的血脈力量很純粹,這又不符合他之前的推測了。
真燒腦。
听听朱允炆怎麼說吧,如果這兩者真是所謂的神打包安置在這里的,多少也應該知道彼此的存在才對。
朱允炆聞言稍作思考,給出了他了解的信息。
「東瀛確實有一頭凶獸被封印,朕在這里也是為了防止它再次禍亂世間,至于愛卿說的康獻大王李成桂,略有耳聞,他是朝鮮王朝的太祖,怎麼,他也是受了神卷,負責鎮守凶獸的?」
「可能是吧。」
陳久估模著自己被忽悠了。
所有的信息匯總到一起,他也推出了七八分的真實原因了。
是個屁,這家伙以為自己是他的同類,他們三人一鳥中,只有燕南天只雜交血脈,自己外放的力量一直展現的是源自火麒麟的血脈力量,朱允炆不了解雜交血脈的原因,所以對自己沒什麼表示,但李成桂這老頭肯定知道更多的事情。
難怪他當時見到帝江和自己以及老張的時候,會表現出那副態度。
當成自己人了,可不熱情麼。
老張的血脈力量還比較高級,兩儀在上三族中屬于排名前列的存在,這貨的力量雖然源自相柳,不過只有九分之一,所以會露出小弟的模樣。
不過也不一定,老張的血脈力量同樣來自于那個小球模樣的神通種子,說不好就是那人工智能的技術更新換代了,所以力量會特殊一點的原因。
陳久瞎猜了一通,他是真的不願意到最後和老張來個你死活我的。
不是怕打不過。
主要是交情真的很不錯。
李成桂那里陳久估模著還要過去一趟。
被一個老家伙忽悠了,得找回場子,帝江不能讓他化形倒是個麻煩事,得拼一拼硬實力。
有老張在,陳久也不太虛他。
朱允炆對陳久的回答不太滿意,而且這家伙說個可能是吧之後就不話了,一點規矩都沒有。
什麼叫可能?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不過這老鐵原本就是個溫文爾雅,寬容仁慈之人,就算成為了神通境,性格也沒改變太多,算是個不錯的助力。
是的,陳久覺得他可以溝通,沒必要喊帝江讓他化形。
不過在這之前,得和老丈人再聊聊。
想到這里,陳久對著朱允炆拱了拱手。
「聖上,我和師傅分別多時,想說些話,還請成全。」
「這樣啊。」
朱允炆覺得可以理解。
諸葛正我是他用神留下的恩賜提升到神通境的,和他榮辱一體,得力干將的弟子,勉強也能算是他的手下,諸葛正我時常也和他提過,自己的小徒弟聰慧機敏,就是性子跳月兌,沒什麼規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準了,你就和諸葛愛卿先敘敘舊,朕也希望你願意留下幫朕抵御妖獸,做出決定了可來找朕。」
說完,他轉身回了宮殿之中。
老丈人目送朱允炆離開,這才帶著陳久回了自己的府上。
這棟宅子就在皇宮之內,裝飾也很奢華,看得出來,新大明的皇帝對他還是不錯的。
府上除了一些佣人之外,還有兩個老朋友。
鐵手,追命。
「陳兄弟!我可想死你了,我去,好大的鳥。」
追命看到陳久的第一時間被嚇了一跳,隨後注意力全被帝江給吸引走了,立刻圍了上去。
「哇塞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鳳凰?」
鐵手相對就穩重了許多,他看到小師弟的到來也很開心,但說著說著就朝老媽子的方向發展了。
「師弟,前些日子師傅還和我提起你,說要回去找你呢,對了,崖余師妹近況如何,你們小兩口沒吵架吧,我跟你說,小師妹從小吃過不少苦,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負了她,師兄可對你不客氣。」
「放心啦師兄,崖余都有八月的身孕了,我哪里敢欺負她。」
陳久笑呵呵的和他抱了一下。
「真的?」
鐵手一臉的驚喜。
「廢話,我用這事騙你做什麼。」
時隔快一年沒見面,陳久覺得鐵手越來越憨了。
別說鐵手,老丈人听到無情懷孕即將生產的消息都愣了一下,隨後一臉的欣慰。
「當時你兩人結合,為師還不太看好,走到今日端的是不容易啊。」
他這麼一說,陳久頓時想起來自家師傅估計都不知道無情的腿傷都被治好了。
得,時間還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