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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將功贖罪

「都殺了嗎?」

許久之後,當徐寧走進吊腳樓,看著滿地的尸體後,頓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里的三十多人,可都是馮盎的兒子們,竟然都沒逃得過丘行恭的刀。

雖然之前就知道,丘行恭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可也沒想到,會狠到這種地步,馮盎好歹也是嶺南的土皇帝,如今連根拔起了,最起碼給他留幾個活口,在長安那邊也有個交待不是。

上次朔方的事情,朝中其實已經頗有微詞了,但最後還是被李世民壓了下來,這次又是這樣,徐寧不由苦笑,估模著朝中該有一大堆人說話了吧!

「斬草除根啊!」听到徐寧的這話,丘行恭頓時模了一把臉上的血,沖著徐寧嘿的一笑,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陛下既然想要嶺南安穩,這些留著遲早是個禍患的!」

這話听的徐寧一陣無語,他當然清楚,丘行恭這話說的沒錯,如今的嶺南,絕不容許有一點不安的因素存在。

南扶州那邊的幾座礦山,廣州跟崖州這邊的橡膠跟胡椒,最重要的是,還有廣州新建的碼頭跟船廠,這都是投入了大筆資金的,稍微有個損失,那就是幾十上百萬貫的損失!

如此的話,那就只能算馮盎他們倒霉了,若是馮盎不那麼霸道,開始就跟他們合作的話,沒準為了嶺南的穩定,徐寧還會讓出一部分利益的!

馮盎的這個部落很大,到處都是那種堅固的碉樓,除此之外,便是連成一線的糧倉,里面是堆得滿滿當當的糧食等等。

除了這些糧倉之外,還有數十個軍械作坊,之前徐寧在南扶州見到的八牛弩,便是出自這些作坊里面。

徐寧還在作坊里,見到了從長安來的工匠,約模四五十歲的模樣,被人從作坊里押到徐寧面前時,工匠當場便嚇得跪在徐寧面前。

「你是幾時來的嶺南?」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工匠,徐寧的眉頭,便不由微微皺了起來,面前的工匠,從穿著到打扮,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估模著,還是被馮盎供奉起來的。

「回…回大人,小人來了有五六年了!」听到徐寧的問話,面前的工匠絲毫不敢隱瞞,頓時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五六年!」听到工匠的這話,徐寧頓時冷笑一聲,道︰「這麼說的話,那些八牛弩都是出自你手了?」

「小…小人是被逼的啊!」听到徐寧的這話,面前的工匠,頓時嚇得抬起頭來,沖著徐寧一臉哀求的道︰「小人若不答應,大酋帥肯定不會輕饒了小人的!」

「放你娘的屁!」然而,工匠的這話剛剛落下,就听的徐寧身旁的朱有成,卻已經咬牙切齒的道︰「難不成,你好端端的待在長安,還是馮盎綁了你來的嶺南不成?」

「關起來,回頭送刑部去!」面前的工匠還在狡辯,但徐寧卻已經懶得去听了,能制造出八牛弩這種殺器的,想必跟將作監月兌不了干系,到時就去刑部那里解釋吧!

听到徐寧的這話,立刻便有兩名士卒過來,押著面前的工匠離開!

「侯爺,有些不對勁啊!」目送著工匠被押走,朱有成這時卻忽然湊近徐寧,小聲的說道。

「怎麼了?」徐寧的心情,現在有些不好,听到朱有成的這話,頓時便皺起眉頭問道。

「馮盎這麼大的家底,總該攢了不少好東西吧!」听到徐寧的這話,朱有成便不由撓撓頭,目光望著徐寧時道︰「可末將都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點好東西!」

被朱有成這麼一提醒,徐寧似乎也才反應過來,對啊,他們這都進來好長一會兒了,可整個部落里,除了糧倉跟作坊之外,都沒一點上眼的東西。

馮盎可是嶺南的土皇帝,在嶺南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可能沒一點的東西,這話說出去誰會信呢!

「好好搜,看來這馮盎藏的還不少呢!」想到這里時,徐寧頓時轉過身,拍了拍朱有成的肩膀,馮盎這明顯是獨立的藏寶室,先前徐寧都沒怎麼上心,但現在反而是充滿了期待。

听到徐寧的這話,朱有成的雙目,也跟著亮了起來,目光在整個部落掃了一大圈,最終帶著人直奔幾座碉樓而去。

整個部落里,除了那些吊腳樓外,便就只剩下那些碉樓了,按照嶺南的氣候,吊腳樓下面不可能再設什麼暗室的。

「朱校尉這是在找什麼?」此時的朱有成,帶著人在各個碉樓里進出,惹得丘行恭不由感到驚訝,疑惑的踱步來到徐寧身前,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在找馮盎藏起來的東西!」听到丘行恭的這話,徐寧的臉上,不由露出微笑,目光轉向旁邊的丘行恭,道︰「丘將軍難道不好奇嗎?」

「大總管說笑了!」听到徐寧的這話,丘行恭頓時嘿的一笑,目光望向那邊弄得雞飛狗跳的朱有成等人,道︰「就算馮盎藏起來一座金山,那也是跟丘某無關的!」

這話落下時,目光卻忽然轉向身後,嘿的一笑道︰「剛剛找到了人,自稱是馮智戴的,丘某猜大總管肯定樂意見!」

「馮智戴?」听到丘行恭的這話,徐寧的眉頭,當即便是微微一皺,隨即,目光便望向丘行恭身後時,果然便見得一年輕人,正五花大綁的押送到這里。

丘行恭便嘿的輕笑一聲,若非是剛剛徐寧臉色不善,按照他以往的性子,管你什麼馮智戴,這會兒早就淪為他刀下亡魂了!

「大…大總管罪臣該死!」剛一來到徐寧的面前,馮智戴便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徐寧的面前,連聲哀求道︰「罪臣一時鬼迷心竅,還望大總管饒罪臣一死!」

罪臣?

徐寧听著馮智戴這連聲討饒的話,表情不由微微一愣,片刻後,這才反應過來,這馮智戴似乎還是崖州的刺史來著。

「丘某剛剛發現他時,他就已經被綁成這樣了!」丘行恭看著跪在徐寧面前,連聲討饒的馮智戴,雙目中盡是鄙夷之色,不過,卻還是沖著徐寧說道。

這話听的徐寧卻是不由一愣,他剛剛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就是個馮智戴而已,又並非什麼厲害的人物,用得著綁的跟粽子似的。

「這…這是罪臣那些兄弟們所為!」听到丘行恭的話,馮智戴頓時一臉痛苦,低著頭說道︰「罪臣先前跟著阿爹做了錯事,事後反應過來,便想勸罪臣的兄弟們投降,只可惜罪臣畢竟是人微言輕!」

「這麼說來,你也參與了馮盎的叛亂?」听到馮智戴的這話,徐寧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冷笑,正所謂上陣父子兵,若是馮智戴全程不參與,那才叫怪事呢!

「是!」然而,徐寧卻沒料到的是,听到他的話後,馮智戴幾乎都沒做任何的辯解,沖著徐寧便干脆的承認道︰「阿爹去南扶州時,罪臣便去了廣州,勸說了黨都督封鎖了南扶州的消息!」

「好賊!」听到馮智戴的這話,徐寧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一旁的丘行恭,已經氣的冷笑一聲,嘴里不由的罵了起來,若非徐寧在場,恐怕這會兒,早就已經亮出佩刀了。

然而,听著馮智戴的這話,徐寧的臉上,卻是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目光直直的盯著馮智戴,好奇的問道︰「你這麼干脆的承認,就不怕本侯就地正法了你嗎?」

「怕!」听到徐寧這話,馮智戴頓時抬起頭來,目光望著徐寧時,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說道︰「罪臣現下已經知罪,只希望大總管能給罪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謀逆之罪,你可知是什麼結果?」徐寧听著馮智戴這話,不由冷笑了起來,望著馮智戴道︰「你想拿什麼換你死罪呢?」

「如今阿爹已死,整個嶺南的俚人都將人心惶惶!」馮智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由的膝行幾步,沖著徐寧說道︰「罪臣可…可以幫大總管安撫這些俚人的!」

「還…還有阿爹的財產!」這話落下時,馮智戴便用力一咬牙,沖著徐寧又道︰「阿爹這些年攢了不少的財富,但極少人知道阿爹將東西藏在那里的!」

「侯爺,找到了!」然而,馮智戴的這話剛剛落下,朱有成便一臉興奮的沖到徐寧面前,激動的咧嘴大笑道︰「找到馮盎藏寶貝的暗室了!」

這話落下時,目光似乎這才注意到,跪在徐寧面前的馮智戴似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問道︰「這廝是?」

剛剛還一臉期待的馮智戴,此時,听著朱有成的這話時,突然便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點點的坐在了地上,雙目中盡是暗然之色。

「放心吧,本侯不會殺你的!」徐寧的心情突然很好,看著突然神情灰敗的馮智戴時,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道︰「再怎麼說,你也算是迷途知返了,總要給條活路不是嗎!」

先前他還有點煩惱,回頭沒法向李世民交待,這下卻是好了,有了馮智戴這個人在,總算是可以送去長安了!

更何況,馮智戴有句話說的的確沒錯,嶺南這里的俚人們,隨著馮盎的身死,指定會人心惶惶的,這時候太需要個馮智戴這樣的人來穩定局勢了!

------題外話------

昨天實在碼不了字,只得無奈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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