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立身在吉雲星外,心頭卻是百感交集,離了七凰界又有百多年,如今修為大進,身家「萬貫」,坐上一教之祖的寶座,想想世上那麼多元神法身,追索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直至轉世過去,都無法成就的合道之境,他在幾位大能的博弈間就成了。
其中有他一份努力,但更多卻又是時也命也,湊巧撞上了。
合先天劫運大道,可增減劫數,可鎮壓大道,元神合道之輩落入此中,定然得被洗煉一遍,元靈和道種都得被鎮壓住。
能證就如此大道,自然被人嫉恨,他自然遭到許多人的敵對,但也有好多人幫扶,這才走到了現在。
「如今已是最後一遭誒。」焦飛望著那方如同雞子一般的渾圓天地,心底多有一點期待。
他離此界多年,如今歸來,除了公心,也有一份私心。
公心便是解救自家天河劍派掌教郭嵩陽,還有小師叔蘇乾秀。
兩位與他都有恩情,他需得回報,而且他現在添為天河劍派掌教,更該救回兩人。
至于私心,那就只有一個牽掛的人如今還身陷七凰界了。
若是不救出她來,往後就不知要多少年的牽掛思念了。
那七凰如今可是要直接破界而走,攜帶七凰界超月兌離去,不是要再掀起幾輪大劫。
「修行不易,修心不易,劫數將開,此界中人或還蒙昧不知曉吧。」焦飛心想著。
「眾位師兄弟,我等此番來此,乃是為將師門長輩領回,且助得另外兩家在七凰界中斗法,且不可懈怠了,免得壞了大事。」
「且這七凰界不是隨意可進出之地,有七凰庇佑,縱使合道純陽入其中,都得謹慎萬分,而且如今大家或非七凰界誕生,或消了生死簿烙印,若入當中,必得被七凰發覺,然後收上陽神榜。」
「所以此番就由我先行分化念頭,打入七凰界,好生查探一番,而後再做定計,商討如何討伐七凰界,諸位以為如何?」
此刻來這雲吉星地可不止焦飛一個,還有其余的天河劍派門人,除了本派,還有其它別派道場,皆與天河一脈關系匪淺,得了通天五子祖師的關照,才來此地,隨著焦飛斗法七凰界。
「一切但憑掌門吩咐。」無人有異議。
不過焦飛門下還有弟子,一者虞藥師,一者焦師秀,皆是年輕一輩,修行有成,道行直抵元神之境,自是桀驁不馴之輩。
他們當然不服,非是不服焦飛,只是不服七凰界的這份森嚴規矩,想要挑戰一二。
不過兩人都不是無腦子的,遂都動了分化之術,換了臉面,使得自身元靈不顯不彰,到時只要七凰界中的陽神榜生死簿忽略過,他們自然就混入七凰界,即使被發現,也就折損個分身罷了。
計策都不賴,用起來也暢快簡單。
于是一門三人一同分了念頭出去。
只不過焦飛手段更為高明,耍了早年意外習得的心魔大咒出去,化作諸多分身,變成好多千奇百怪的事物,甚至還變成佛陀道祖之相,誓要攪亂七凰界這鍋沸粥。
而在焦飛等人動身之時,其余二家一同圍攻七凰界的大派也已動身過來。
只不過他們的挪移之術比不得焦飛運轉山河鼎的虛空挪移之法,所以沒焦飛這麼快抵達七凰界外。
但他們的速度可不慢了,此刻距離七凰界也只余下數百光年,虛空挪移一閃一閃間就是數個光年,再有一陣,他們就都能抵達七凰界外。
另外,還有一個人物早早就坐在七凰界外,就等著開劫來斗法了。
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煉成未央劍陣這道號稱後天第一殺伐至寶的鬼祖徐完。
此刻,鬼祖坐于一方太陰星辰上,汲取著這座星系的充沛元氣,將虛空之中的詛咒,及各類星光吸攝過來,然後全數打入頭頂懸浮著的未央劍陣上,與之交換著氣機,使自己能在之後將這未央劍陣的威力全數釋放出來。
鬼祖也在等,等著大部隊聚來,然後齊齊殺入七凰界,否則他一人冒然行動,怕是還不夠七凰塞牙縫,到時就得被七凰拿去鎮壓,他又得再度陪伴阿須駝龍王了。
「此役後,某便可尋得純陽契機矣。」鬼祖望著那方承載了億萬生靈的浩瀚天地,其如鴻蒙雞子,內構諸般山河異景,在宇宙中頗為扎眼。
但是宇宙廣闊,其實許多人都不知曉有七凰界的存在,也就合道之輩知曉,一些元神一輩子都只在自家星辰中廝混,再遠些就是四大星宮星域中轉悠了,哪會到七凰界這「偏遠」地界來。
可七凰界終究是許多強人繞不過的一個地方。
畢竟此地乃是全宇宙唯一一尊造化所開闢的天地。
且天地不同于洞天,乃大道圓滿,法理圓滿,物種齊備,山河皆有,四季二十四節氣,諸多事物皆齊備,如此才是一方天地。
七凰界就是這麼一方天地。
所以七凰界是偉大的,是許多大能向往之處,但也是道尊們的眼中釘。
天凰開闢此界,實在太招人恨了。
「算了,算了。」鬼祖不想這麼多。
他如今只有一個任務,就是斬破七凰界的天地胎膜,天罡大氣,斬破陽神榜,讓其余人等能夠殺入七凰界,搶一份造化出來。
做好這些,他的任務便完成了,而他也隨之獲得最大的造化了。
這份造化就在這未央劍陣上,未央劍陣實力非常,但也詭異許多,祭煉有成後,必得先祭下一任主人,待得第一人主人被祭下後,往後的主人才能任意使用之。
而鬼祖就是未央劍陣的第一任主人了。
但這也是鬼祖樂意去做的,他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重鑄道基,使自家大道無缺,領受下證就純陽的機緣。
而這門未央劍陣乃是組合了四口幻神級數的飛劍,再合上鬼祖的未央宮,如此就成了這件後天第一殺伐至寶。
「好生安靜啊。」鬼祖嘆息一聲。
他已經可以接受自己殞命在此一役了。
當然,也有可能死不了,說不定的事。
時間荏冉,半日過去。
鬼祖就瞧見一方浩瀚的林子從極遠處飛撲過來。
這方林子有億里遼闊,充滿了生機元氣,更有無窮法意,窺上一眼,就覺心意被奪,要以身化作這方林子的一份子,一棵千丈百丈的巨木。
而在這方巨木林子之中有一道魁梧身影立在當中。
「讓鬼祖好等,我羞愧矣。」這道魁梧身影露出猙獰面貌,朗聲說話,傳遍萬里。
這位乃是五莊觀的元氣道人高徒桀沌道人,他嘴上說著羞愧,臉上卻無半點慚愧之色。
這尊純陽誕生的歲月比鬼祖還要久遠,但誕生太早,所以這所謂的道門十祖的名號也沒有落到他頭上。
當然,這道門十祖的名號也就在七凰界中傳一傳,七凰界外幾無人知曉此事,知曉了也不會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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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沌道友來臨頗早,不晚。」鬼祖簡要說道。
「怎不見太白劍宗的鐘神秀,此戰可缺不得這位啊。」桀沌道人明知故問道。
鬼祖則替他答道︰「如今正是鐘神秀道友祭煉天地玄黃玲瓏塔的重要關頭,待他祭煉完畢,不管多遠,他都能夠殺來。」
桀沌道人听得此言,也就點點頭,這事他信。
「天河劍派有個焦飛道人,煉成了先天劫運道種,道行非比尋常,卻是個好助力,到時就讓他打上陽神榜上,收走榜上各家前輩,如何?」桀沌道人轉而說道。
鬼祖听了,也點點頭︰「正該如此定計。」
「如今之後輩中奇才當真不少啊。」桀沌道人又嘆息一聲。
鬼祖也頗為贊同地點著頭。
那太白劍宗的鐘神秀和喬馗都是勇 精進之輩。
「前段時日不是還有一位不朽證就嗎?那位更是厲害,我本以為鐘神秀會先行一步,不曾想竟是這位才有些名聲的華山道君。」桀沌道人又感嘆且艷羨地說道。
鬼祖點著頭,這位他識得,與之還有過交集。
不過說來也奇妙,他與斗法勝和老丘也都有過交集的……
這兩位都證就不朽了,可他如今還是合道,當真愧煞他矣。
也怪當年大道選錯了,這才有這下場,如今正要借著未央劍陣的獻祭主人的能力將自身的道行抹消,然後重整大道的。
兩人就這麼閑扯著,話說過去未來,討論著宇宙之中的各路人才。
「怎不見元氣道友前來?」鬼祖說及一事。
左看右看,都不見元氣道人現身。
「老師如今也在祭煉五莊觀,要為五莊觀再添一道神禁,到時也能再添一筆戰力,咱們此番斗法七凰也能穩妥些。」桀沌道人說道。
「那就再……等不及了!」鬼祖緩緩起身。
一道身影立在七凰界外,不言不語,然後起手就是一劍斬出去。
此劍威 ,有無上劍意,充斥著鐘神秀的純陽法力,更有著鐘神秀新煉的天地玄黃玲瓏塔的功德之力,如此糅合之下,化作千萬里遼闊的沖天劍光,直指七凰界的天地胎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