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宮,阿斯加德。
彩虹橋傳送之地。
奧丁現身,隨手把洛基扔到一旁,他無力的從那匹曾騎之縱橫九界的八匹神馬上重重摔落到地上。
彭!
威嚴的神王甲胃和地面無情的踫撞。
身穿金甲頭戴牛角頭盔的仙宮守護之神,海姆達爾臉上看著自己效忠的王者如此衰老狼狽,他呼喚一聲想上前扶住。
「陛下……」
他有一雙能洞察九界的眼楮,清晰看到整件事的過程,他知道阿斯加德的神王如今情況已糟糕到什麼地步。
「我還沒老得需要人攙扶。」心中怒火未散,恢復了些年輕時固執的奧丁,直接拒絕,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坐在操控彩虹橋的台子邊沿。
「做好你的事,把那些被區區一頭怪物嚇得屁滾尿流的霜巨人,扔回他們該回的地方。」
海姆達爾听令把剩余的霜巨人傳送回冰冷黑暗的約頓海姆。
被扔在地上,脖頸上殘留可怕淤傷的洛基一句話不說,從未見過奧丁如此衰老無力過,臉上的慘白和死灰已接近一個死人,他怔怔望著,像闖了大禍不知所措。
「父王。」「神王。」
托爾及希芙幾人從彩虹通道里現身行禮。
「我此前不該頂撞你。」
他一現身就猶猶豫豫眉間帶著懺悔,放下雷神錘,單膝跪地,不好意思道。
自己不該在此前罵父親已經愚蠢昏聵。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托爾,抬起頭來。」
奧丁蒼老虛弱聲音傳來。
听到聲音托爾抬起頭,大驚失色︰「父王你怎麼了?」
他才看到強大威嚴的父親如今是一副什麼樣子,死氣縈面,如風中殘燭。
奧丁之眠在他被打入中庭後才開始,他不知道奧丁已衰老需要陷入沉睡了。
「神王!」
希芙幾人難以置信的驚呼。
仙宮三勇士,不論心寬體胖性格憨實的沃斯塔格、留著兩撇小胡子自認帥氣優雅的範達爾,或者沉默寡言嚴肅陰郁的霍根都大驚失色,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奧丁在他們以往印象里,全都是高高在上,威嚴無限,從未見過這幅模樣。
「托爾,你此前說得對,我已經老了。
生命總有逝去之時,即便身為天父的我也不例外。」
或許是最後一次能對兒子說些話,奧丁蒼白的臉上怒氣逐漸消散,帶著一股感嘆。
「不,父王都是我……」
「這不是你的錯。」
打斷托爾傷心自責的話,他看向希芙幾人。
「你們下去吧,我要和我的兒子單獨說些話。」
……
海姆達爾和希芙幾人听令離開,來到彩虹橋上。
「一定是那個中庭人。」
霍根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低喝道。
擦了擦嘴角干涸的血跡,希芙蹙眉回想那道身影,隱帶驚季︰「我記得他叫羅恩,中庭居然又餓能抵抗神王的力量。」
她和仙宮三勇士看到洛基暫居王位感覺不妙,擔心變成凡人的托爾安全,想去中庭保護他,走到這里發現海姆達爾被冰封,洛基用彩虹橋帶了冰霜巨人大軍前往中庭。
她和幾人做好了和冰霜巨人大戰受傷的準備,結果是受了傷,卻在羅恩和神王對決之下的能量漣漪導致。
「神王此前已進入奧丁之眠,強行從奧丁之眠月兌離,又大打出手,他的身體……」
沃斯塔格語氣沉重。
「背地議論國王,非是臣子所為。」
一旁,拄著長劍的海姆達爾,語氣隱帶悲傷,用一貫的嚴肅表情道。
幾人互相看了看,適時閉嘴。
……
操縱彩虹橋控制室內。
奧丁首先說了他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為何變得如此虛弱,不想讓托爾以為是自己的原因。
「父王你不要再說,你現在該做的是休息。」
眼中濃濃擔憂,托爾焦急萬分,他看著這樣的父親,不知所措,甚至不敢上手去扶。
彷佛曾經征服九界的神王奧丁,似乎成了一個脆弱的瓷器。
「不必了,我的兒子,我的時間不多了。」
奧丁清楚自身情況,即便立即進入奧丁之眠也無濟于事了,他壽命不多了,蒼老聲音嘶啞道。
「如果我清醒著最多再活一個多月,所以此後我會進入長眠,再不醒來,應該還能再活一年半載。」
「可……可是父王那有何意義?」
未想到情況嚴重到了這個地步,托爾傷心不解。
在長久沉睡中死去和立即死掉有什麼區別,不如清醒和他母後及大家度過最後時光。
「意義在于我越晚死一刻,阿斯加德在諸神黃昏中活下來可能就越大。」
他一死他的大女兒海拉會立即解封,奧丁想盡量拖延,給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成長時間。
「父王……」
再次听到父親談論自己的死,托爾無法抑制悲傷,心里愧疚和痛恨,他痛恨自己上一次父子相見,竟是以他頂撞觸怒父親為結果。
再次相見竟要永久分別了。
「听著,托爾,在我生命走到盡頭後,你將加冕為王,你要庇護阿斯加德度過諸神黃昏。」
他望著自己兒子,提高蒼老的聲音,緩緩用一種詠嘆和預言的口氣交代道。
「諸神黃昏?真的有諸神黃昏?」
托爾面露難色本能道︰「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如果諸神黃昏是真的,那是傳說中誰都無法抵抗的神話末日,在災難中所有北歐神明都會死去。
「你做得到,托爾。
你的潛力超過阿斯加德古往今來任何一人,超過我,超過你的祖父!」
看著到了這種關頭還不自信的兒子,奧丁不免產生一絲著急,咬牙大喝。
「在我死後,奧丁之力會通過血脈傳到你的身上,到時你會發現你擁有何種潛力。」
托爾是他和眾神之母蓋亞所生,身上有著超月兌北歐神明的潛力。
阿薩神族皇室幾代積累下的神力,到了衰老的他這已是一股龐大之極的力量,縱使他年輕身體強壯時,這股強大神力也會是一種微微的負擔。
但托爾不同,他能輕易承受得住這股力量,只是可能需要一定機遇和時間去覺醒激發和掌握。
「托爾,到最後我要告訴你我關于諸神黃昏的猜測,可能來自于你姐姐。」
奧丁模樣越發蒼老,看不出半點神威,眼神渾濁暗澹,彷佛一個將死之人強挺著。
「姐姐?我有一個姐姐?」
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生子的索爾,沒反應過來。
「實際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兩個?」悲傷的他更愣了。
「不過……算了。」
提起那件叫人哀痛的事,神王不想再說,托爾的另外那個姐姐奧黛麗芙剛出生就死在在一次襲擊中,那是他一生中最讓他憤怒的事情。
神王的滔天怒火下,甚至因此讓世界樹彼此連接的十界從此變成了如今的九界。
「我把你的姐姐海拉封印在中庭。
在我死後,你不許再開啟彩虹橋到中庭!」
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腕,死死盯著他的雙眼道。
「這能拖延諸神黃昏到來的腳步,如果到了最後仍無法避免,你記住一句話——阿斯加德從……從來不是一個地方。」
他眼神傷悲,說著說著再無法堅持,不顧被一連串事情弄得疑惑又震驚的托爾,昏死倒在旁邊地上,進入了最後的奧丁之眠。
「父王!」
托爾悲憤的大喊。
他扭頭狠狠看向神情恍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洛基,雷神之錘飛入手中。
「洛基,都是你的妄為。
導致為你收拾爛攤子的父王變成這樣,我要殺了你!」
……
奧丁身為阿斯加德神王曾經征服了九界,九界內不知多少人懼怕他、痛恨他,和他有關的一點消息都快很快傳開。
尤其他到了晚年,不少人盼著九界之主逝去那一天到來。
當奧丁陷入長久的奧丁之眠消息中傳出來後,九界之內無數人暗暗拍掌叫好。
甚至宇宙之內都傳開了這個消息,作為曾經宇宙老牌軍事霸主,雖然阿斯加德在統治九界後就停止了擴張,但宇宙之內依舊有著許多關于他們的傳說。
奧丁在九界內的中庭遇到了能抵抗他的強者,動用神力造成本就衰老的身體出現了損傷,讓人震驚不已。
一個銀河系的偏遠星球,居然有那等強者?!
「奧丁?不知名的地球強者?」
黑暗象限內,被稱為瘋狂泰坦的薩諾斯,听到奧丁將不久于人世的他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笑意,只是隨即對于地球新出現的強者,又讓他微微有點在意。
那個星球他所知道的強者,能讓他忌憚的只有古一和奧丁。
現在兩者已去其一,可難道又多了新出現的一個?
「阿薩神族的神王,你安穩死在床上是對我們天使國度慘死的國民最大的不公平,我安吉拉將會取下你的腦袋!」
銀河系內某個太空酒館里,听聞這個消息,一個身穿華美戰甲,周身懸浮有靈性般神秘緞帶的橘發女子,冷冷擦拭著自己的寶劍。
剛從天使國度出來沒多久的她,開始計劃著去阿斯加德的刺殺。
地球,某處口袋空間。
被封印的幽冥黑暗中,一個披頭散發衣服破碎的女人,眼中彷佛隱藏無數死去亡魂在哀嚎,露出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神情,她低沉笑道透出一股瘋狂。
「老頭子,你好像越發虛弱了,我離恢復自由的時候不遠了。」
「等我月兌困,我要讓九界乃至整個宇宙都再次漂浮在血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