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勛被弄地滿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
丫鬟紫菱先扁了嘴,「世子爺,你什麼時候收的小妾?,奴婢怎麼不知道?」
她都已經嚴防死守到世子爺一回府,就亦步亦趨地跟著,竟然還是讓那些小妖精鑽了空子。
謝勛沒好氣地白小丫鬟一眼,「爺收沒收小妾在家,你還不知道嗎?」
紫菱一拍腦袋,「對哦,奴婢一直貼身伺候世子爺,世子爺有沒有妾氏,奴婢最清楚了。」
她就說嘛,世子爺就算要收通房小妾,也該把她排在第一位啊!
一股怒火噌地躥上了紫菱的腦門,她氣咻咻地跳下馬車,喝斥那個小攤販。
「你混說什麼?鎮國公府的謝世子根本就沒有小妾,哪里來的寵妾娘舅?」
謝家是簪纓世家,規矩嚴苛,就算世子爺真納了妾氏,妾家的親戚也不是正經親戚,娘家人更別想仗勢橫行。
小販大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謝世子家有沒有小妾,反正市場的人都這樣說。」
「混賬!」
紫菱要被氣瘋了。
她折回到馬車前,伸手就去拽車里的謝勛,「世子爺,走,咱們去找那個冒名的混賬,竟敢壞世子爺的名聲!」
謝勛自然不會放過那些壞他名聲的人。
可他不打無把握的仗,還沒模透對方的身份背景和用意,他是不會冒然出手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他招手讓兩個小廝過來,「你們一會兒留下來……」
安排好了一切,他依舊帶著紫菱回鎮國公府。
「等抓住了那個人,奴婢倒要瞧瞧是誰,如此大膽。」紫菱發狠地攥拳。
謝勛笑了笑沒說話。
那些人敢如此招搖過市,事情肯定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尤其回想剛才撞車的情形,街上雖然人來人往,卻並不是非要亂撞。可那人依舊做了,用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一切還要等小廝打探完消息回來才能確定。
謝勛回到鎮國公府,先去便宜老爹的書房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吵架戲碼。
謝尚書砸了一方硯台。
謝勛抱頭鼠竄而出。
然後,鎮國公府的下人就看見他們的世子爺,抹著眼角去謝老太爺的禪房告狀了。
「你這戲演地倒是挺有趣。」謝老太爺微笑著瞥唯一的嫡孫。
謝勛用袖子擦干淨臉上的墨汁,苦巴巴地,「不然怎麼辦?狗皇帝心機深沉,疑心又重,只有徹頭徹尾的紈褲,才能讓他放松警惕。」
「難道你以前並非真紈褲?」
哈?謝勛嚇地一個激靈。
老爺子這話什麼意思?
謝勛打哈哈地嘿嘿笑兩聲,「孫兒自然不是真紈褲。」
「那來背一段《禮記》听听。」
額,這老狐狸可真會戳人心窩子。
他這幾天都忙著惡補宮規和刑律,還要熟記地圖,根本沒時間看那些科考的書籍。
「孫兒都已經做了四品官,那些應試書不看也罷。」謝勛嬉皮笑臉地胡混。
「那你是打算做武官咯?」謝老太爺表情一肅,「武夫可做不了謝家的家主。」
尼瑪,老狐狸這是要逼他寒窗苦讀嗎?
「武官又不一定是武夫。祖父您可不要一葉障目了。再說,武夫為什麼做不了家主?祖父難道沒听說過一句話,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想要讓人服氣,就要先把拳頭練硬了,否則,家主也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
謝老太爺虛點兩下謝勛的鼻子,「大字不認識幾個,歪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怪不得連皇帝都被你唬住了。」
謝老太爺就是從武轉文的,自然不會固守成規。他只是試試孫子的反應罷了。
听人轉述,終究差著些感覺。
如今,他可以放心把這個唯一的嫡孫放在皇宮那龍潭虎穴里了。
是龍,終究會騰飛萬里高空,小小虎穴又怎麼困得住?
「你今兒找祖父,有何事?」
謝勛就把在西市茶樓听到的一骨碌全說了出來。
「祖父,您知道狗皇帝讓高峰給了什麼東西嗎?」
謝老太爺眉頭深鎖,整個人都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皇帝真是越來越瘋狂了。為削弱謝家,連百姓的死活都不顧了。」
「祖父知道狗皇帝要干什麼?」
謝老太爺揮揮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老夫會處理。」
得,這是打算把他摒除在外的意思。
好吧,他還沒有得到謝老太爺的認可,這些高級的陰謀陽謀就交給他們處理吧。
謝勛回到自己的沖浪閣,就看到紫菱倒豎著柳眉,一臉不快,好似有人欠債了她一個情郎似的。
「小紫菱怎麼了?」謝勛笑呵呵地問。
「世子爺,外面打听的小子回來了。爺猜他們都打听到了什麼?」
紫菱想到剛才小廝匯報的消息,就恨不得立馬把那幫人揪出來,全砍了。
紫菱喋喋地說著小廝打听到的消息。
大概兩個月前,西市突然出現一幫人,帶頭的自稱一品鎮國公府謝世子寵妾的娘舅,苟富貴。
小廝去衙門查過戶籍,並未查到這個人,多半是假名。
苟富貴先是強行以低價收購小商戶的鋪子,接著趕走那條街上與他們賣同樣貨品的商戶,鬧地民怨沸騰。
偏偏,西市達官貴人很少去,謝家人暫時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就小廝打听到的消息,那些人半買半搶地收了近百個鋪子。
也曾有被霸佔了鋪子的商戶去告狀,狀紙還沒遞上去,那些人就消失了。
有人說,那些商戶都被鎮國公府的人殺了,就連其家人也跟著失蹤。
一時間,西市的商戶人人自危,都縮著脖子,生怕惹了閻王爺,毀了買賣不算,還被害性命。
「真是囂張啊~」謝勛搓著下巴沉吟。
這肯定不是簡單地冒名。
如果只是小妾的娘舅,哪怕是寵妾,也絕干不出來霸佔上百間鋪子的事兒來。
還可能殺人滅口!
「世子爺,現在怎麼辦?要不,告訴國公爺吧?」紫菱也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怕謝勛搞不定。
謝勛卻不打算將這件事甩給便宜老爹。
他已經十八了,是時候獨當一面。
太子和四皇子的賜婚旨意已經發下,等到王、裴兩家進京,一場廝殺就會拉開序幕。他必須盡快讓謝老太爺和便宜爹看到他的能力,而不是像保護一個孩子似的,大事都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