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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除了謝勛,所有人臉部的肌肉都狠狠地抽搐了起來。

這位謝世子臉皮也忒厚了!

還為民除害!

他自己就是京城的大害。

下手忒狠,一箭下去,喬三起碼要養月余才能見好。

謝勛教訓夠了喬三,抬頭看向圍觀的眾人,板著臉,女乃凶女乃凶地,「你們還有人要挑戰本世子嗎?有的話,快站出來。本世子正好為民除害。」

人群呼啦往後退出一丈遠。

他們也就想狠揍這個紈褲二世祖一頓,讓他知難而退,主動離開衛所,卻絕對不敢真傷了人。鎮國公府可不是他們這些白身能惹得起的。

這位爺就不同了,他有靠山,聖上都寵著,就算真個兒殺了一兩個羽林衛,聖上最多罰人閉門思過幾個月,他們這些人卻白白送了性命。

「好了,都別圍著。來兩個兄弟把喬三抬去太醫院醫治。」高峰點了兩個人。

眾人趁機作鳥獸散。

只有一個瘦高的漢子留了下來。那漢子一雙倒三角眼,高顴骨,臉無二兩肉,一看就是個刻薄的。

高峰指著那漢子介紹,「這是丁文山丁副統領,以後世子就跟著丁副統領。原本世子應該由我親自帶著,可聖上交給了我一些要務,不方便帶人。等我這邊倒出手來,世子再過來,如何?」

「沒問題。」謝勛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剛修理了一個羽林衛,接下來要低調些。

丁文山立即笑著上前抱拳,「以後還要請謝世子多多提點。」

很是謙遜的樣子。

謝勛連說不敢,「是我要請丁統領多關照。」

丁文山喚來個叫劉五的校尉帶謝勛去辦手續。

謝勛離開後,丁文山湊頭向高峰,「大人,您真要收下那二世祖?那就是個惹禍精,剛來就不按規矩辦事,以後肯定閑不下來,還會惹禍。」

高峰沒好氣地瞥了眼丁文山,「聖上的命令,我能怎麼辦?有本事你把那貨趕出宮門啊。」

高峰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丁文山在原地站著,直到手下一個叫張二的校尉進來。

「統領,高統領就這樣把那燙手山芋丟給您了?」張二滿臉憤憤不平,「高統領擺明了在給您找麻煩。他這是怕您功高震主,取他而代之啊。」

丁文山嘴角輕扯了一下,眼底閃過精芒。

「是麻煩不假,卻也是機會。」

他最善察言觀色,把皇上的心思模地清清楚楚。

皇上要收拾謝家。謝世子就是皇上揮刀前的踏腳石。

「以後那二世祖的班,你來排。好好照顧著,別讓他委屈了~」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升調拉地老長老長。

張二兩個眼一亮,壞笑著躬身,「是,統領。您就情兒等看好戲吧。」

帶刀衛里,看不上謝勛那個二世祖的,張二數頭一個。他是從邊關回來的兵將,武藝出眾,一次秋山圍獵,偶然救了遇險的官員,被提拔做了御前帶刀侍衛。兢兢業業在御前干了十年,如今二十有八才被提了六品校尉。

那個二世祖,才十八,憑什麼官居四品!

再者,那二世祖如今被安排在了他們這組里,有那二世祖在,晉升機會肯定都被那二世祖佔去。謝尚書可管著吏部呢!

「必須把那孫子趕走!」張二發狠地攥拳。

謝勛辦完入職手續,就接到了排班表。

御前帶刀侍衛就是全天十二個時辰保護皇帝的。一人四個時辰,三班倒,每月一輪換。

謝勛一來就被排了一月的夜班。

「世子,真是對不起,這月值夜班的兄弟缺了一個,你正好來,就頂了那兄弟的班次。」張二苦著臉,「下月,兄弟一定給你換成早班。」

謝勛確實不喜歡夜班,不能正常休息,容易內分泌失調。不過,人歉也道了,他能怎麼辦?

「一個月的夜班,這下不能去見雲秀姑娘了。本世子之前答應過,每十日去看她一次。」

心里雖然接受了安排,卻不妨礙謝勛繼續賣紈褲的人設。

他拉著張二就是一通喋喋,「萬春樓的雲秀姑娘張校尉知道吧?她老可憐了,從小被父母賣入花樓。萬春樓的老板還是個人渣,對那些小姑娘又打又罵的。好不容易長成了,又被逼著接客。每十日若是不能賺夠千兩銀子,她那個壞心眼的嬤嬤就要給她安排腦滿肥腸的老男人……我可憐的雲秀啊,本世子真是心疼你啊~」

張二听地差點兒罵娘。

這二世祖根本就是在炫富!

六品校尉月銀才八兩,加上宮里年節的賞賜和手下的孝敬,不吃不喝,一年興許能睡那雲秀姑娘一次?

「那世子何不把雲秀姑娘娶了家去?」張二酸酸地說。

謝勛兩眼閃閃發光,激動地拍了一巴掌,「本世子也是這樣想的,可祖父和父親都不同意,還要打斷我的腿。還好本世子的月錢夠多。只是本世子前些日子去逛流雲樓時,發現還有一個叫憐月的花魁,她的身世比雲秀還慘。她是官家小姐因為父親犯事被罰入教坊司的。高門閨女落難,又生的楚楚可憐,還叫那樣的名字。憐月憐月,不就是等著本世子去疼愛的意思嗎?」

張二要吐血了。

推著謝勛往外走,他再听這二世祖繼續嘀咕那兩個花魁,他就要忍不住給這二世祖一拳了。

娘的,不就是仗著祖輩陰封嘛,哪天鎮國公府垮了,看他怎麼吃灰!

「世子今兒晚上就要當差了,我帶世子在內宮外宮轉轉,免得夜里上茅房都找不到路。」

謝勛卻還是不時詢問張二,他到底該選哪個,雲秀還是憐月,還是兩個都養著?

張二很想沖天大罵︰娘的,你個二世祖養花魁,關老子屁事兒啊!

早知道不接下帶這二世祖熟悉宮廷的差事了。听地他一身火燒火燎的。家中雖有婆娘,可已經年老色衰,實在有些下去嘴。

下了值,花銀子找個花魁去?

雖然月銀都被家中惡婆娘收走,下面小子的孝敬,他藏了起來。原本打算再存存,買個清官做小妾,長期玩。被個二世祖一口一個花魁,刺激的他對普通姿色的花魁都沒了興趣。

不然,今晚找個貴點兒的?

「張校尉。」

謝勛突然握住了張二的胳膊。

「何事?」張二不耐煩地抬眼。

他這兒正一肚子騷火呢。

「你想不想看花魁?」謝勛眨巴著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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