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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日,身在申城的方嚴起床後有些心神不寧。

上午和投資機構會面時注意力也不太集中。

「怎麼了?」

茶歇時,察覺異常的嚴玉容小聲問了一句。

方嚴本來想說沒事,到嘴邊卻成了︰「這幫資本家,真是錙銖必較啊。」

「談判都是這樣,我們一個月談成這樣已經算很順利的了。」

嚴玉芳幫方嚴接了杯咖啡,遞來說道。

方嚴點點頭。

雖然這段時間他最大限度的減少了工作量,但有些事還是需要方嚴親力親為。

比如和投資方的接觸。

「現在就是一個磨性子的過程,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幾天,有什麼進展或者消息了再過來,反正也不遠。」

嚴玉芳清楚外甥的家事,便笑著提議道。

方嚴想了想,道︰「行,我回去看看,待兩天就回來。」

當天中午,方嚴返程吳都,下午三點左右到家。

客廳里,中央空調的暖風外加油酊讓整個房間溫暖如春,茶幾上的水仙花含包待放。

橫躺在沙發上的阿羞,後背倚著靠枕,正在用毛線織著什麼,已顯臃腫的身形絲毫不影響雙手的靈活。

小鹿盤腿坐在棉墊上,雙手同樣拿著織針和毛線,一邊仔細觀察著阿羞的手法,一邊挑上幾針。

「咦,兒子怎麼回來了?」最先發現方嚴的嚴玉芳。

「老公~」小鹿聞聲仰頭,臉蛋上是甜死人的笑容。

阿羞也撐起身子,勾頭沖方嚴笑了笑︰「吃飯了沒?」

「吃了。」

看到了人,早上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馬上消失了。

方嚴湊過去看了看阿羞手里已經逐漸成型的帽子,不由笑道︰「帽子啊?有我的沒?」

「你的和爸爸媽媽的已經織好了,這頂是給小鹿的。」

阿羞看著方嚴道,甚至視線離開了雙手都不耽誤繼續織針勾挑。

「織這麼多啊?別累著。」

「不累的。天氣冷了也不好出門散步了,整天躺著渾身難受,織點東西就當放松了。」

阿羞說話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小鹿眼巴巴的看著方嚴

她也織了東西,就等著方嚴問呢。

「小鹿什麼時候也學會織東西了?厲害啊,你織的是啥?」

方嚴沒有忽略等待搭茬的小鹿。

「嘿~我和阿羞學的。不過我第一次下手,就先給你織了一條內褲試試手」

「噗嗤~」

盡管早就知道小鹿的惡作劇,但阿羞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和小鹿對視一眼,兩人的笑容都有點壞壞的

好像是要故意捉弄方嚴。

「這可是我親手織的哦,你一定要穿!不穿不準你上床睡覺~」

小鹿說到做到,舉著毛線內褲在方嚴身上比劃了一陣。

方嚴這才看到,這條特別的毛線褲前面竟然還多出了一個兜袋

沒猜錯的話,多出的部分是‘鳥籠’???

「還挺別致的」

方嚴從小鹿手里接過毛線褲,仔細端詳了一陣,然後苦了臉︰「但是穿上會不會有點刺撓啊」

「哈哈哈~」

「哈哈」

阿羞和小鹿同時爆出一陣大笑。

坐在餐桌前假裝喝水的嚴玉芳終于待不下去了,裝模作樣打了哈欠以後,上了二樓︰

「你們聊,我去睡會兒」

有些得意忘形的三人,這才意識到,長輩還在呢。

不過,當樓上響起了關門聲後,三人憋回去的笑聲再次響了起來。

就算和老媽再親近,小夫妻之間的對話也要避避人啊

晚上7點,方衛東下班回來後看到方嚴一愣。

「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早知道我今晚和朋友小酌一杯了。」

方衛東滴咕道。

隨著阿羞的身子越來越笨,只要方嚴不在吳都,方衛東就會和妻子住過來,以防出現意外時阿羞身邊沒人。

並且為了遇到突發狀況時,腦子清醒、可以開車,這些天來方衛東一滴酒都沒喝過。

「在家也能喝啊,一會兒我媽燒兩個小菜你喝就是了,反正今天我在家。」

方嚴笑道。

方衛東的確有點饞了,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再憋幾天吧,萬一有事了我還可以和你搭把手。等著喜酒一起喝吧。」

方嚴對老爸挑了挑大拇指,表示對這位負責的‘一家之主’的佩服。

「對了,醫院我幫你聯系好了。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雖然是私立醫院,但條件很不錯,並且私密性也好。」

方衛東又道。

連‘私密性’這點都考慮到了,老方可以算是事無巨細了。

畢竟公立醫院人多口雜,隱私不好保證。

晚上吃飯時,老方說到做到,的確滴酒未沾。

飯後,一家五口齊齊坐在了麻將桌前。

吳都這個時節陰冷多風,不適合阿羞再出門了,以防感冒之類的。

所以麻將就成了最穩妥、安全的放松方式。

「來!阿羞,我要把昨天、前天、大前天還有大大前天輸給你的錢都贏回來!」

小鹿霸氣的把錢包拍在了麻將桌上。

阿羞笑容平靜恬澹,有一點點挑釁的意思。

「媽,你們在家天天打麻將?」

方嚴側頭小聲問向嚴玉芳。

「就打了四天,今天是第五天。」

嚴玉芳同樣小聲回道。

「,感情小鹿天天輸啊?」

「可不是麼」

仔細想想,一點也不奇怪,小鹿和阿羞打麻將

不就是上趕著給阿羞送錢麼。

既然前邊連輸四天了,今天也不會有奇跡。

就算有同樣是半把刷子的方衛東從旁指導,但小鹿也只撐到了晚上9點就輸干淨了100塊的零錢。

另外兩家中的嚴玉芳小勝,方嚴小負,阿羞又是大贏家。

「小鹿,你都輸完了,換爸爸玩吧。」

阿羞笑的一臉囂張。

「別吶,你先借我一點!」

正玩的起勁的小鹿,當然不想就此離席。

「借?賭場無姐妹的江湖規矩沒听說過麼?」阿羞的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小鹿。

在一起生活久了,嚴玉芳和方衛東也忖出了阿羞和小鹿的相處之道。

兩人斗嘴是常事,並且往往前一分鐘還在疑似‘吵架’,下一分鐘就又交頭接耳背著嚴玉芳說起了悄悄話

模清了這些,再有阿羞和小鹿斗嘴的時候,嚴玉芳就只裝看不見、听不見。

人家兩個女孩愛‘拌嘴’玩,她這個當婆婆胡亂摻和還容易讓人覺得偏幫了,還不如裝傻。

所以,這次她也只是笑著不吭聲。

「也不是不能借給你,但你總得找個東西抵押吧?」

阿羞忽然道。

「你說吧?拿什麼抵押?」

不想下桌的小鹿一听有條件好講,馬上道。

她不是沒錢,只是現在沒了零錢,自然不怕抵押東西。

「嘿嘿~」

阿羞壞壞一笑,忽然指著小鹿的手腕道︰「喏,把鐲子抵押給我吧。」

「你真貪心吶!」小鹿沒想到阿羞這麼狠。

「我又沒逼你。」

「給給給~」

小鹿不情不願的把鐲子捋了下來。

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鐲子被阿羞貪污,畢竟這對鐲子意義不同。

阿羞也從沒想過霸佔小鹿的鐲子,一人一支是兩人的共識。

但這也不耽誤阿羞想試試同時戴一對鐲子的感覺

看著小鹿不爽的臉蛋,阿羞把鐲子套在了另一支手腕上,然後舉著雙手好好看了一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果然很爽呀~’

「哈哈哈~」

不知是不是今天笑的次數太多、還是笑的動作太大了,阿羞忽然感覺到身體有一絲異樣。

下一秒,阿羞的笑聲戛然而止。

突然停止的笑聲和凝固在小臉上的笑容,讓全家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坐在對面的方嚴率先問道。

渾身僵硬的阿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張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阿羞,到底怎麼了?」

嚴玉芳趕忙起身靠過來,一手攬著阿羞的肩膀,著急的問道。

阿羞這才仰著小臉,露出一個跟哭差不多的表情︰「媽媽我想去洗手間」

「想去你就去吶。」

小鹿迷茫的望著阿羞,不明白後者為什麼忽然變的傻兮兮了。

「」

嚴玉芳畢竟是過來人,短暫驚愕後,馬上扶著阿羞去了洗手間。

好奇寶寶林鹿溪也顛顛的跟了過去

大約半分鐘後,洗手間內傳來小鹿憨憨的聲音︰「你笑的尿褲子啦???」

緊隨而來的,就是嚴玉芳急匆匆從洗手間沖出來的身影。

「你倆還傻坐著干什麼!

老方,去熱車!阿嚴,上樓把我準備好的那些小被子、褥子拿上!

我們去醫院,阿羞的羊水破了,小毛頭要提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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