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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意動與懷疑(二合一)

人的外在表現和身體狀況密不可分,最顯著的例子就是精蟲上腦這種情況。

所以對于自家女兒目前的性格,切爾西夫人自然充滿了擔憂。

尤其是,當她了解到,這種血脈引起的性情變化,和她當初在那片湖泊中做出的錯事也有一定關系之後,這種擔憂更是摻雜了一絲自責。

畢竟,如果不是近距離觀摩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那種場面,艾麗莎的血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覺醒到這種程度。

因此,當仔細分析過,認為女兒未來會變得更惡劣這點無法避免後,對于聖靈提出的辦法,她很難做到無視。

「只是,真的要這麼做嗎?」

跟隨宿舍女學生們一起進入課堂中的夫人一邊坐在自己的位置,一邊用眼角余光注意著不遠處坐姿乖巧的女兒,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糾結。

她其實能夠猜到,之前聖靈說這一切,並不是在幫自己排憂解難,而是在艾麗莎身上有所謀劃。

考慮到昨晚對方還提及重啟那個繁衍救世的計劃,切爾西夫人已經隱隱猜到了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並不難猜,而且之前提起這個計劃時,梅倫的表現就顯得有點怪異,可見他很清楚這個計劃怎麼實施,該找誰實施。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原因,很難說出口。

而眼下聖靈那番話,明顯是希望能借此勸說自己同意這麼做。

這一行為和威逼似乎沒什麼區別,但做的如此光明正大,根本不怕惹來自己的懷疑,就證明,這件事並不是一個陰謀,而是一個陽謀。

既是陽謀,那麼話語中的一切,當然就做不得假。

所以盡管內心因此而惱怒,可切爾西夫人還是不得不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事實上,這件事還真就不是什麼需要重視的大事,只不過需要放棄心底的某種堅持罷了。

將自身定位在情人身份的她,對于梅倫找別的女人早就有心理預期了,所以這方面並不是問題。

問題不過是需要接受,自家女兒變得和自己一樣……

「也許克里斯汀沒有欺騙我們,但她背後那位就不一定了。」

課堂上,一位教授正在講述著枯燥無味的魔法史,密語之書的頁面中則浮現出了這句話,「那個人如果真是聖靈們口中的父親,那麼就不能排除她在算計艾麗莎,畢竟艾麗莎的存在與天國之母對應。」

這是梅倫回復的話,在思索過後,切爾西夫人已經將事情大致和他講述了一遍。

對面的回應,讓她心頭某種情緒舒緩了許多。

身為一個理智的人,夫人當然不會遷怒梅倫,畢竟那個救世計劃,和梅倫可沒什麼關系,他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和聖靈一起算計自己。

但梅倫既然早就知道有這回事,就難免沒有坐享其成的心思。

考慮到他不是個老實的,夫人當然會懷疑這小鬼想左擁右抱。

眼下這回復看起來倒是很客觀,別管是不是真心話,態度表現的倒是令人稍感安慰。

只是,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怎麼想的,還需要見面後再說。

于是切爾西夫人與梅倫約好接下來的見面地點,就耐心等待了起來。

「我認為,你與其去思考梅倫到底有沒有和我一起算計你,不如想想該怎麼勸說他同意。」

夫人的想法並沒有瞞得過體內的聖靈,這段時間,雙方相處起來,根本沒可能隱瞞什麼秘密。

「勸說?」

「當然,你不會覺得,滿足地獄之母的,是一種輕松的工作吧?」

克里斯汀雖然講話有所側重與隱瞞,但從來不撒謊,「也許他會因為一時的沖動同意幫助我們,可這個持續期間如果是按照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來計算的呢?」

「怎麼可能這麼久?」

始終保持沉穩心態的夫人聞言驚住了,「艾麗莎終究是人,又不是個怪物!」

「別抱太多僥幸。」

聖靈出言打擊道︰「如果按照你的固有認知來看待她,我的救世計劃怎麼可能成功的了?」

夫人沒說話,表情愣愣的,有點恍忽。

女兒可能是個「怪物」,但梅倫必然不是。

真要是這樣,這件事還真就是個折磨了。

就算梅倫是個永動機,可持續這麼久的做一件事,又怎麼會有快樂可言?

「所以說,你要擺正心態呀。」

克里斯汀道︰「這種事,可不是你該不該怪梅倫的問題。」

夫人默默點了點頭。

她不是個不講理的,雖然因為心底的那抹男女之情,讓她對這件事很難用理智去思考,本能的佔有欲與道德感更是讓她對此極為排斥。

可事情如果真同聖靈說的這般,那麼這件事對梅倫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是個麻煩。

「時間如果真的這麼久,對梅倫來說,會不會有後患?」她轉而詢問。

「並不會,你不要小覷了太陽騎士呼吸法。」

聖靈肯定地回答,「他只不過會累一點罷了。」

那能是累一點嗎……

夫人暗嘆,沒再說什麼,似乎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然而與她心意相連的克里斯汀,已經感覺到夫人的心意了。

這倒沒讓聖靈感到意外。

事實上,身為轉世體,切爾西夫人固然因為某些特殊情況而保持獨立,但在某些方面終究是會受到影響的。

比如說,只要聖靈想,就能夠讓夫人始終保持理智,而不會因為某種消息惱羞成怒,沖動的做出什麼決定。

之前她就始終在用這種方式來影響著,不然遭遇這種事情,就算夫人不炸毛,也不可能始終用冷靜的態度來思考這一切——她終究是個人,又不是機器。

身為當事人,夫人對此一無所知,但這其實並不算干涉她的思考,只是加快她做下決定罷了,而不需要被那些沒必要的情緒耽擱了時間。

「下一步就是說服梅倫了。」

勸說的很順利,聖靈的注意力已經從夫人身上轉移了。

雖然昨晚交談時,察覺到梅倫對這種事抱有一定的期待心情,可這主要是因為梅倫並不知道這個過程到底是什麼情況。

真要讓他知曉了時間會如此的久,而且還需要頻繁的去做這件事,那他會不會同意,可就不一定了。

雖說這種事對他而言,真的只是累一點,而沒有別的什麼損失……

……

即將要累一點的梅倫可不知道某位聖靈的計劃能進展的這麼快,昨晚才透露的口風,今天上午就將切爾西夫人勸說的有所意動了。

和被簽訂了奴隸契約的阿西娜分開後,梅倫本想著去找修女莉迪亞來著,結果半路上反而被一個有些意外的存在給叫住了。

「好久不見,艾格。」

一頭棕發稍顯混亂扁平的聖靈喬納快步走了過來,朝梅倫露出一抹微笑,「多謝你之前提供的一些幫助。」

「很高興能幫到你。」

梅倫聞言禮貌地回應。

這位聖靈分身之一之前被那位魔王囚禁了好久,期間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後來魔王被梅倫給放了,他自然也就跟著擺月兌了囚禁狀態。

這期間,梅倫在表面上其實沒做什麼,只是稍微配合了一下那些救援喬納的聖靈們,監控那位魔王與被驅逐走的黑騎士一伙人。

于是眼下,盡管這一系列事情還沒結束,但看起來已經與梅倫沒什麼關系了。

只是別人似乎不這麼想。

「在我們清理那些人老巢時,發現他們曾經有陰謀針對你的計劃。」

寒暄了幾句後,聖靈喬納說出了他這次找梅倫的真正原因,「這個計劃原本是想要趁著學校組織海底探索時對你進行刺殺,現在應該是改變了策略。」

「改變了策略?」

梅倫聞言很錯愕,「你是說,他們還想要找我的麻煩?」

「是的。」

喬納嚴肅地道︰「有跡象表明,這些人正派遣人手前往格雷厄姆市,對你的過去進行調查。」

「想要對我的親朋好友下手?」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梅倫蹙眉不語。

他當然不會相信眼前這位的一面之詞,畢竟表面上,他和黑騎士那伙人並沒有仇恨。

之前被針對,不過是因為他的存在是個阻礙。

可現在,隨著漩渦轉移,聖格蘭特堡已經不是戰場了,而他這位聖格蘭特堡繼承人,自然也就不再是個麻煩。

然而不相信歸不相信,既然對方開口說這事,就起碼不會無的放失。

「我們其實不確定那些人為什麼還要針對你。」

喬納似乎只是單純跑來通風報信的,「但想來,這應該是與聖格蘭特堡有關。」

梅倫默默點了點頭。

表面上他雖然是個天才,但最主要的身份其實就是聖格蘭特堡繼承人。在別的底細沒有暴露之前,當然只有這點招惹注意力了。

可隨著那涉及魔潮封印的物品被轉移,聖格蘭特堡還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據他了解,因為這件事,就連之前匯聚在這附近的許多聖靈,都已經離開了。

除了眼前這位守門者,唯一還在的,似乎只有聖靈克里斯汀……

「不對,還要加上那個疑似母親的神秘存在。」

注視著喬納離開的背影,梅倫眯了眯眼。

第一次知曉那位神秘人的存在,還是因為修女的原因,找上門雖然撲了個空,卻見到了一副隱有內涵的油畫。

隨後黑騎士這種存在,就自然被他留意上了。

可以說,梅倫會對黑騎士有所敵意,那幅油畫佔據了很大的功勞。

而眼下,本該無視他的黑騎士,竟然還想找他的麻煩……

雖然沒什麼證據,可梅倫現在懷疑,這會不會是那位神秘的母親,在背後挑撥離間?

目的是挑起雙方敵對?

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修行太陽騎士呼吸法的梅倫,和黑騎士這種存在,其實可以說是同一陣營的。

想到這里,梅倫打消了去找修女的念頭,反而轉身回到了二號基地內。

「不論她的目的是什麼,「父親」的存在與蹤跡,終歸是她所在意的。」

梅倫心想,將第三只手沉浸到杯子中的通靈魔藥中,思維逐漸沉淪,模湖,墜落。

再次清醒,他已然來到了一片冰天雪地的河邊。

「幸虧沒有意外。」

看清周圍環境後,梅倫松了口氣,隨後正想去找那兩位女野人,身體卻突然一個打晃,被某個冷冰冰,卻頗為柔軟的身體從身後緊緊撲了一下,差點沒摔倒在地!

「你終于出現了!」

還沒等有點惱火的梅倫看清來人,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泛著哭腔從身後響了起來。

轉頭看去,一個渾身沾滿了雪花的銀發少女,此刻正緊緊抱住他的腰,仰頭看來的小臉上滿是驚喜,淚光閃閃的眼眸中卻顯得很委屈,「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被我吃掉了!」

這顯然是一號。

梅倫對她的反應猝不及防,甚至覺得有些夸張,可感受著對方那純粹的,不夾雜絲毫雜質的關切與惦記,他卻莫名想到了一個詞——親人。

「抱歉。」

梅倫沒解釋什麼,轉而擁住了這位少女,安慰似的拍打了幾下她的後背。

這種行為卻惹來一道情緒古怪的目光,梅倫抬眼看去,發現不遠處森林邊,另一位銀發少女,正探頭朝這里小心翼翼地張望。

好吧,這位「小少婦」又在吃醋了。

梅倫暗暗滴咕。

眼下來看,這位的表現和現實中那個神神秘秘的「母親」可半點都搭不上邊。

也不知道能否從她這里,了解到什麼底細……

心頭閃過這個念頭,表面上,梅倫卻朝對方招了招手。

于是眨巴著眼楮朝這里觀望的少女臉蛋不由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腳步卻沒見有多猶豫,一路小跑就湊了過來。

「我決定叫希爾薇了。」

她當然不會跟著「丈夫」一起撲到梅倫懷里來,跑到近前後,反而挺了挺小籠包似的身材,頗為驕傲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梅倫聞言愣了愣,隨後夸獎道︰「不錯,你很有品位。」

「謝謝你。」

希爾薇眨巴眼楮說道。

不過她跑過來顯然不只是為了打招呼。

隨著簡單的交談,一號仿佛被提醒似的,頗為不好意思地離開了梅倫的懷抱,抬手抹掉眼中的淚水後,朝兩人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吧。」

邊說邊留意梅倫的表情,有點擔憂,似乎生怕他說個不字,或者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梅倫當然不會消失。

不過,在隨著她們走向森林深處的住所時,他的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修女既然可以利用那篇禱文出現在過去,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

「現實中的母親,會不會就是在打這個主意?」

想到這里,梅倫目光不由看向旁邊的「希爾薇」。

對方察覺到他的注視後看了過來,表情顯得頗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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