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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還沒開始別人就懵了

「事情有點不對勁啊……」

宴會大廳內,大量視線匯聚在自己身上,讓梅倫內心愈發困惑。

腳邊那個身高體壯的棕發青年正在痛苦哀嚎,周圍嘈雜的人群也在朝這里指指點點。

有人在抨擊他的野蠻行徑,但也有好心人在替他辯解。

然而梅倫此刻的注意力,卻放在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張貓臉面具上。

穿藍色裙子的少女故意跑來他這里踫瓷,緊接著就跳出一群「護花使者」……

這個戲碼很老套,梅倫一下子就認出了其必然是小黃毛準備的陷阱登場了。

所以他本來也沒感覺有什麼意外的。

讓梅倫措不及防的是,當自己用不足三分的力氣將這健壯青年打倒時,臉上面具的月兌落。

這東西他能肯定,之前扣的非常緊,所以梅倫覺得,就算自己動作幅度再大,也不可能把它給甩掉。

然而現在,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出現了……

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有可能只是意外。

但生性謹慎的梅倫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心,甚至由此有了個朦朧的猜測。

那就是,這里即將發生的襲擊事件,可能並不是單一事件,而是和他以往經歷的那幾件事情有所串聯——

他之前就很疑惑自己怎麼走到哪就死到哪,但當時他並沒有多想。

可現在,掉落的面具,以及之前並沒有弄清楚的那道莫名其妙的侍者聲音。

讓梅倫不免懷疑起了,接下來那場災難的起始點,可能會落在自己頭上!

他有理由懷疑這點。

切爾西夫人遇刺一事,原因未知。但與混血協會那件事結合來看,幕後那人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離間混血與純血。

而現在,自己這個混血,正處于一群純血當中,即將遭遇某位頂級純血子弟的打壓……

那麼會不會有人,想要利用這點,推波助瀾,將事情鬧大?

由此可以聯想到,那人會不會就是刺殺切爾西夫人,以及混血協會事件的幕後凶手?

「你——你不僅踫髒了我媽媽親手給我縫的禮服,竟然還打人……」

梅倫有所明悟的同時,不遠處那個踫瓷少女還在用泛著哭腔的聲音指責著他。

少女周身幾位護花使者也接連掏出了隨身魔杖,朝他怒目圓睜,似乎隨時都有動手的打算。

事情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周遭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

連帶著大廳二樓,都有好些腦袋探出來朝下張望著……

「好吧,替我給你媽媽說一聲抱歉。」

嘈雜的議論聲下,梅倫的話語顯得不那麼清晰,但也勉強算是傳到了對方耳中。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懂?」

有護花使者憤怒的指責他道︰「尹芙琳的母親在去年就已經過世了!」

「……我對此表示遺憾。」

「闖了這麼大的禍,以你為說一句遺憾就行了!?」

「那不然我去她媽媽那邊,幫忙掃個墓?」

順嘴回應著在他看來不過是幾個傻瓜的憤怒指責,梅倫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周遭人群上。

事情已經波及到了自身,明顯也沒辦法躲開,但梅倫可不覺得自己需要老實按照某些人制定的劇本走。

他準備拖延時間,等待援手出現。

沒錯,援手。

雖然來之前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碼子事情發生,但梅倫可沒忘記之前夫人答應過他,會往宴會上派遣人手保護。

當然了,他指望的其實並不是那個援手,因為他不認為夫人也預料到了這里會發生什麼。

所以那援手估計不會很強。

可不強不代表腦子不機敏。

這種並非直接沖突的宴會場合,夫人不可能派一個腦子蠢笨的家伙來執行保護任務的。

所以只要梅倫接下來能給對方成功傳遞過去某種「信號」,那麼這位保護者就有可能把「信號」轉而發送給切爾西夫人,請求援助。

如果行動順利,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大老之間的事情了,他負責躲在一旁看戲就好。

「就算拖延失敗了也無所謂……」

利用自己對別人情緒的感知力,梅倫從人群中發現了幾個可疑人員,這讓他心情緊繃,暗暗做好了某種思想準備。

「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

站在原地的梅倫心里琢磨著事情,所以一時就沒有說話,但他之前陰陽怪氣的回應卻惹來一些圍觀群眾不滿的指責。

不過相對應的,卻始終有那麼一波好心人在幫他反駁著這些指責話語。

尤其是大廳二樓,那個與艾麗莎一同而來的面具少女。

她此刻正趴在圍欄處朝下邊大喊大叫,不斷嘲諷著那個名為尹芙琳的踫瓷少女是故意往別人身上靠,目的是佔人家便宜巴拉巴拉。

都快把那女孩從假哭氣成真哭了。

暗中觀察著大廳局勢的凱文,對此感到一陣不是滋味。

雖然之前那位少女對他的態度很不錯,甚至還在幫襯他緩和氣氛,但那種態度可沒有這位現在表現出的這麼熱情。

他們好歹還是老熟人呢,而那私生子不過是個陌生人,竟然……

「這家伙實在是有夠狡猾的。」

凱文語氣郁悶地朝身旁好友道︰「見機不妙,竟然把自己的面具甩掉了,結果一群膚淺的女人還真吃這一套……」

「的確很狡猾。」

吉姆眯著眼楮回答,「能夠在察覺局勢不對之後,果斷利用自身優勢來挽回聲勢……不得不說,你這個雜種弟弟還是很有一點小聰明的。」

什麼叫我這個雜種弟弟?

凱文聞言蹙眉。

你要把弟弟這個稱呼去掉,豈不是在說我這個雜種?

感覺好友似乎在對自己陰陽怪氣,凱文有點莫名其妙。

但多年的交情,讓他傾向于這是自己太敏感的緣故,于是他問道︰「不會影響計劃吧?」

「當然不會。」

吉姆語氣輕松地道︰「我們只是想要打擊他的自信心罷了,他名聲好壞並不影響什麼。而且,現在他拉攏的人越多,等接下來面臨失敗時,就會感到越難堪。」

說話時,場中局面已經發生了變化。

那個被打倒的青年被人拽了起來,而青年的一位「好友」則因為不滿于梅倫粗暴的手段,跳出來對他進行決斗邀請——

原本發出決斗的人應該是那個被打倒的青年,誰承想私生子竟然如此的野蠻,沒等劇本順利上演就把重要配角給干掉了。

于是只好讓備用人員上場。

「這人是誰,能力怎麼樣?」

邀請決斗的巫師是位矮個子少年,臉上戴著面具,看不清模樣,但站在私生子對面時,身高天然就矮一頭。

凱文有點懷疑他會不會也被私生子一下子撂倒。

「麥克•卡倫,你肯定听說過他的大名。」吉姆充滿自信地回答。

「就是那個以挑戰別人為樂的小瘋子?」

「你應該說,是已經挑戰了四百二十七位年輕巫師而從未有過敗績的天才決斗家。」

「我的確有听說他似乎非常擅長基礎型決斗……」

凱文不是很確定地說——他對這種事情基本沒有關注過。

「你可以把似乎這個詞去掉。」

「好吧……可他的老師,難道不是巫師決斗俱樂部的那位首席決斗大師嗎?」

凱文納悶地問,「你是怎麼指使動他的?」

「我當然不可能指使得動他。」

吉姆聞言嘴角一翹,語氣得意地道︰「我只是和他打了個賭罷了,我賭泰爾斯會去挑戰一個混血,但泰爾斯必然失敗。」

泰爾斯就是那個被一拳打倒的壯漢,現在還在捂著臉,或者說捂著腮幫子哀嚎呢,估計一口牙是保不住了。

「然後麥克就賭泰爾斯會贏?」凱文挑眉問。

「沒錯,他們關系不錯,以前還有進行過決斗練習。」

吉姆點頭,「雖然過程有點不一樣,但他現在終歸是賭輸了,所以就必須站出來挑戰那個私生子。」

「你還真有夠狡詐的。」凱文因此感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泰爾斯挑戰私生子不見得會輸,但他就算贏了,也不過是一份賭注的事情。

而如果輸了,正好引那麥克上場。

等于說,吉姆變相的用金錢驅使了本不會對金錢看中的麥克,對方還渾然不覺。

狡詐?

听到這個詞的吉姆怔了怔,繼而心頭不悅。

我現在費這麼多心思,還不都是為了你?

結果你用這個詞評價我……

這種事情在往常他其實根本不當回事。

但今天,見識了一些細節後,吉姆就突然覺得,自己和身旁好友之間的關系,可能也不是那麼好……

于是原本無所謂的詞匯,現在听起來就有點刺耳了。

凱文倒是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諷刺可言,于是也就沒有留意好友表情的異常。

站在二樓高處,目光注視下方大廳時,他內心充滿期待。

巫師之間的決斗當然不可能像之前私生子那樣,直接動拳頭打人。

事實上,巫師與巫師的正常決斗需要依靠一種名為《基礎巫師決斗法》的系列魔法來實現。

該系列魔法中有讓敵人腳底打滑的油膩咒,也有讓自己頭腦更靈活的清醒咒。

但最重要的有兩樣。

一樣是隔絕決斗場與外界之間的專用防護罩。

另一樣,則是打在人身上能夠將人擊飛,但並不會帶來絲毫傷害的彈飛咒。

專用防護罩只能防護該系列的魔法,防止決斗時雙方魔法亂飛,打到圍觀群眾身上。

而如果決斗中的一方巫師被彈飛咒擊中,那麼就代表失敗。

簡單來說,這種基礎型決斗比拼的其實是巫師之間的施法與閃避速度。

換句話說,比拼的是一位巫師的反應速度。

凱文並不會無端小覷了那私生子,尤其是在被坑了一大筆零花錢之後。

但他並不認為對方的反應速度,能比得上任何一個純血家族出身的巫師。

因為相比混血,純血巫師在身體素質方面普遍要優秀的多。

硬要形容的話,純血巫師是一個完整的巫師,而混血巫師,只能算是半個巫師。

這種缺陷體現在體質上,也同樣體現在天賦上。

一半怎麼可能比得上完整?

抱著這種想法,他緊接著就見到私生子同意了這次決斗邀請,繼而掏出了隨身魔杖。

凱文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不只是他,現場那位擅長決斗的矮個子巫師,在看清梅倫手中魔杖後,也瞬間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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