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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作鳥獸散

眾人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立即行動起來。

外圈的修士收起陣旗後,遁光閃起,徑直向地下遁去。

而修士的撤離,使得赤紅的岩漿數息間將岩壁洞穿,洶涌的流入堡壘,焚焚烈焰卷蕩其中,煆燒著一切。

很快,第二圈修士面對百丈之外都感到致命危機的岩漿,努力壓制住心中的驚懼,遁光一卷。

接著是第三圈,第四圈•••

等到最後一圈是,第一層堡壘之中之剩下八人,而許昭玄赫然在列,都是修為相對低下之人。

「走吧!」

季卓垣話音剛落,身形就消散了下去,沒有了蹤跡。

其余修士見狀,不敢停留片刻,齊齊施展遁術,一閃沒入地底。

「血遁~」

像是反應慢了半拍,許昭玄比眾人慢了半息時間法力卷蕩,閃起血色光華。

接著,他等眾人盡皆遁入地下之後,身影一閃,須臾間遁近岩漿海,全力運轉功法之際,手指伸向洶涌而來的滾熱岩漿。

下一息,他的周身血色遁光乍起,回到原來的位置,將早已準備好的土遁符打在身上,化為土黃色靈光沒入地底。

「看來,這次的確是我的機遇了。」

一邊土遁,許昭玄看著手指上漸漸消散的岩漿,只感受到了刺骨的灼痛和些許燒痕外,指上的血肉和指骨都完好無比。

而丹田內的四寸小樹,立即對著這個能量凶 的吞噬起來,像是吃了大補之物一般,狀態竟然肉眼的速度好了一絲。

如此一來,他就有了答桉,心中一片火熱。

但他沒有操之過急,依舊沿著路徑向地底遁去,沒有再次停留。

「王道友,你可是晚來了半步,繼續到下一層去恢復法力吧。」

向下遁入一千丈,許昭玄普一進入第二層堡壘,季卓垣的身影立即在耳旁響起。

他環視了一圈,第二層比之第一層要小三成左右,但其中修士的數量卻要多一些,且都是實力強大之輩。

他沒有看到韋雅娜的身影後,立即繼續向下遁去。

沒過多久,許昭玄就出現在地底四千丈深處,第三層堡壘之中。

「看來越往下,地禍的影響也是越大。」

他依舊沒有見到韋雅娜的身影,升起了一絲擔憂。

不過,他很快將這抹擔憂劃去,來到一處陣旗處,和其余修士一樣開始緩緩渡入法力,一邊維持陣法的運轉,一邊快速恢復著法力。

「嘩啦啦~」

「轟~」

慢慢的,地底深處傳來的震動愈來愈強,沉悶的巨響一同升起,讓一眾修士不得不耗費更多的法力,維護此處地壘的安全。

同時,上方岩漿海的澎湃聲亦是時不時的傳遞下來,讓人的心緒更加的沉重。

某一時刻,堡壘下方一道道遁光閃起,光華散去後顯露出一位位修士的身影,都是從地底深處而來的。

其中大部分都是土屬性修士,還有一些其他屬性的,皆有築基後期修為。

終于顯現一位倩麗的身影,讓許昭玄眸光一亮,隨即露出一絲笑意。

「夫君,情況可能不容樂觀•••」

挪步來到跟前,韋雅娜臉色蒼白無比,神識傳音語速極快的述說起來。

「先恢復法力,其余的之後再說。」

許昭玄點點頭表示明了,目光傳遞些許訊息後,示意她先盡快恢復法力。

地禍他應付不了,但對于上面的岩漿海,卻是有了很大的把握。

見夫君心里有數,韋雅娜面上沒有多少變化,心底卻是松了一口氣,服下一粒丹藥後立即盤膝坐下恢復法力。

僅僅幾十息之後,第三層的堡壘上方,一道道遁光閃起,相繼現出修士的身影。

「沒想到這麼快第二層亦是抵御不住了。」

許昭玄的目光從韋雅娜身上移開,看向全部聚集而來的修士,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要知道第二層的修士實力可是極為強勁的,抵御的時間竟然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的道道。

看來各有心思的眾修,終究無法擰成一股繩。

若是能齊心協力,數百築基修士面對小型天風,至少有六、七成把握能夠渡過危險,存活下來。

不過,許昭玄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神識傳音給身旁之人,不要離開半步。

眾修有各自的算盤,他又何嘗不是,甚至打的最響的幾位之一。

一眾修士站定後,季卓垣立即發出了指令,一道道陣法接著布置下去,一位位修士加固著最後一成堡壘的強度。

「轟~」

地底震動的越來越頻繁,且威力劇烈到恐怖的程度,而岩漿海也是快要侵蝕到周圍了,一陣陣恐怖的灼熱即便有著陣法的阻隔,也開始慢慢的滲透進來。

對此,部分修士不得不停止恢復法力,投入到維持陣法之中。

而其余法力充盈的修士,更是加大了法力的注入,抵御著天災地禍的聯合絞殺。

只是,一股奇異的氣氛開始在堡壘中蔓延,無聲卻能真實的感受到。

甚至一些修士,已經堂而皇之的神識傳音,慢慢聚攏起來。

「這是要保留余力,作鳥獸散了?」

許昭玄心如明鏡,但依舊不動聲色的繼續維持之前的法力注入速度,同時提醒韋雅娜保持原狀。

當然,他的余光不斷掃視著眾人的神色,還有觀察著幾位實力強大之輩。

那幾個半步金丹修士一直在隱藏著修為,對季卓垣的指手畫腳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和其余修士一樣出力做事,沒有偷懶也沒有表現的突出。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許昭玄可不會放松警惕。

不知過了多久,堡壘之中的溫度到了一個可怖的地步,就連築基修士撐起的護罩都開始泛起漣漪,且愈演愈烈。

更讓眾修心直往下沉的是,如今的堡壘已成了無根之瓶,隨著劇烈翻滾的岩漿侵蝕地底而往下沉,不知道距離岩漿海海面有多少丈了。

慢慢的他們自覺不自覺的減少了法力的輸入,而開始布置後手起來。

這使得一個個陣法的被破壞的時間越來越短,隨之,外面的岩壁愈加的薄弱,堡壘內部的溫度已經直面岩漿海沒有多大區別。

「諸位道友,事不可為之下還請各安天命。」

季卓垣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為了不至于讓眾人鬧得不愉快,從而發生內杠,只得下了一條命令。

他知道,若是繼續拖下去,會讓一些修士前一秒還是隊友,後一息成了敵人,到時可就不好看了。

話音未落,眾人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立馬法力一收,向著各自聯絡的修士靠近,隨即警惕著四周。

許昭玄和韋雅娜對視了一眼後,慢慢的向著岩壁靠近,拉開與眾人的距離。

「轟~」

意料之中的巨響聲響起,傳遞到每個人的識海中。

眾人隨之神色一震,齊齊雙手法訣掐起,一道道靈光閃過。

緊接著,一件件防御寶物將一隊隊修士包裹之後,一眾修士組隊四散而開,大部分修士向著岩漿海上空遁去,少部分則繼續深入地底。

其中向許昭玄尋求幫助的兩位修士,不知何原因,也快速向上掠去。

還有一部分,則詭異的什麼動作都沒有,靜靜的矗立著,等待著岩漿海的到來。

這樣的修士有二十余人,三位半步金丹和許昭玄夫婦二人就在其中。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眼神後,才慢慢向著洶涌而來的岩漿行去,看起來從容無比。

「夫君,接下來我們如何做。」

感知不到眾人的氣息,韋雅娜緊緊的依偎著許昭玄,還是有一些忐忑的問道。

「放心吧夫人,若是其他天風,我們能不能奪得一線生機還另說,但這火之天風,就算其余人死絕了,我們都不會有事。」

許昭玄給了她一個認真的眼神,法力一凝,撐起一道護罩。

旋即,他運轉功法後,任憑岩漿海把兩人淹沒。

接下來,數百修士都開始在岩漿海中掙扎求生,拼盡全力。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終于開始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在保存自己還留有余力之下,開始獵殺起來。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火之天風的威力。

剛一接觸岩漿海,就驚覺其中竟然蘊含一種莫名的能量,能灼燒修士的神魂。

如此一來,他們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能存活下來的希望又暴跌了至少兩、三成。

這一切,對于許昭玄來說一無所知,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太過在意。

他周身的光盾護住韋雅娜之後,驀地雙手一探,沒有任何防御的徑直插入焚焚滾到的岩漿之中。

見此,韋雅娜險些驚呼出來。

要不是知道自家夫君不是魯莽之人,她還真以為其被什麼控制住了。

轉瞬之間,她看到了無比奇異的一幕,那些翻騰的岩漿一接觸夫君的雙手,竟然平息了下來。

接著,熾熱的紅光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了下來,像是要重新凝固成岩石一般。

火之天風的威力,竟然輕而易舉的被化解了。

只是,許昭玄並沒有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而是在忍耐著刀刮般的劇痛,心底已是猙獰了起來。

此前,他手指輕沾了一下岩漿,就有刺骨的疼痛。

雙手插入沸滾的岩漿,更是讓他再次體會了一次功法《燃木訣》逆轉時的痛苦,宛如烈焰在神魂之海中灼燒。

與此同時,許昭玄的丹田之中,四寸小樹在歡欣雀躍著,像是在盡情的展示吞噬靈物的快樂。

更為詭異的是,讓其余修士懼怕不已的、那抹能灼燒神魂的能量竟然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自然,他也不會知道岩漿海還裹挾著這股未知能量。

許昭玄靈覺一凝,內觀掃向軀體,見丹田內的法力湖、四寸小樹和銀色火苗都運轉正常之後,便放心了下來。

驀地,他發現了四寸小樹上一些從未見過的符文忽明忽暗,但以為是其生長的緣故,沒有太過在意。

等他的靈覺移開丹田,重歸後,那朵銀色火苗上也有了一絲變化。

一直隱藏其中的那指甲大小的半枚靈紋靈光閃爍了一下,在未可知的情況下一絲一毫的成長著,極為緩慢的增長,變得完整。

這一切,或許要等他施展一些法術時才會知曉。

「恩,看來要換一個地方了。」

目光一掃,許昭玄驚訝的發現周身的溫度已經下降到一定的界值,對他來說沒有了修煉作用了。

他立即身形一動,遁過數百丈。

來到一處因地禍而劇烈翻滾的岩漿之地,他依舊用同樣的步驟,忍耐著極致痛苦,吸收著火之天風的能量。

一息,一刻鐘,一炷香•••

許昭玄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地方。

在沒有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在意,更不會知道,那些之前一同抵御天風的臨時伙伴,在一處處不知道的地方悄然隕落。

有些是無法抵御住岩漿的煆燒,直接化為灰盡,有些好不容易遁到島嶼的上空,被一陣陣接連數道天風直接刮沒了,尸骨無存,亦有些是被之前視作同伴的修士偷襲、斬殺而死,臨死之時還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有隕落的,當然也有存活的。

其中大部分還在掙扎求生著,只有少部分享受著狩獵的樂趣。

••••••

「王道友,有邪修在追殺我,還請出手相救。」

正當許昭玄想要再次另尋一地之時,一道求救聲從遠處傳來,連翻騰的岩漿海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都無法遮掩住,讓他止住了腳步。

沒過多久,一位貌若三十許的青年築基修士來到他的身前數十丈,狀態奇差無比,身上部件缺少之下氣息起伏不定著,連境界都要穩定不了。

此人正是此前拿出靈物讓他照顧一二的修士,喚作費越伶,有築基三層修為,他正勉勵抵御著岩漿的侵蝕,面露懇求之色。

而就在其出現數息時間後,一位容貌普通、體型修長的中年修士不緊不慢的閃遁而來,在百丈之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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