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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某一處單獨的院子。

正堂屋中,一個看不清臉上輪廓,身穿灰布上衣的中年人,背對著門,坐在八仙桌旁邊。

黃昏的陽光從門外撒了進來,映在中年人的後背上。

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人,趴在他身邊,輕聲地說話。

「鼴鼠那邊已經得手了,拍到了新車間的位置圖,也確定了變電設備的位置。」藍色工作服低聲說道。

「讓他把膠卷放在老地方,到時候我自己取。」灰衣人沙啞著聲音說道。

「棒梗中毒了!不過被催吐之後,又洗了胃,現在已經沒事了。」

「本來就不應該有事,要想有事,我就用氰化鉀了!棒梗我留著有用。」

「劉建武燒死了!」

「什麼?怎麼回事?」灰衣人一愣問道。

「應該是縱火鉛筆。」藍工作服低聲說道。

「他娘的這個蘇三,下手還真是夠狠啊!」灰衣人冷冷地說道。

這有些出乎他的所料,在他的計劃中,劉建武應該是落網,而不是被滅口!

他一听到縱火鉛筆,就立刻想到是蘇三。

這些洋玩意,只有蘇三這批培訓班才有可能接觸。

如果是他或者鯊魚,會用更直接的手段。

「廖文奇不見了蹤影。」

「他又跑哪了?」灰衣人一愣問道。

這些人,平時說得好听,真要是一到事情上, 得比兔子還要快!

「不知道,和我們失去了聯絡。」藍色工作服說道。

「李定國呢?進沒進軋鋼廠?」

「李定國完成任務不錯,不但進了軋鋼廠,而且還燒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好!咱們下半場人手準備差不多了,別看他們是主場,老子照樣讓他們顧此失彼!」

藍色工作服听到灰衣人自吹自擂,沒有說話。

「通知鼴鼠,讓他深潛!近期我不會分派給他新任務,讓他注意隱蔽!」

藍工作服點頭,灰衣人又冷聲說道︰「另外通知咱們所有人,現在全部停止一切行動,靜默待命!橫向之間絕對不能有任何聯絡!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岔子。我要讓他們認為咱們的人,已經被抓完了!」

…………

箭桿胡同12號。

老陳坐在大辦公室中,手指輕輕地敲擊桌子,若有所思。

終于老陳停止了敲擊,彷佛拿定了主意。

「通知肖彬和蘇娜,從軋鋼廠撤出來吧,再盯著軋鋼廠已經沒有意義了!」

「全部撤出來?不再等等了?我怎麼覺得現在軋鋼廠倒像是有特務啊!」丁軍微微一愣說道。

「不是像,而是就是!不僅有特務,而且級別還不低!至少得是個副廠長一級的。」老陳悠悠地說道。

「啊!」丁軍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知道?」

「分析。」老陳雲澹風輕地說道。

「怎麼分析的?」丁軍有些興奮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到桉件復盤的時候,我好好跟你講講。」老陳說道。

「那現在該干什麼?」

「你回局里一趟,向局長匯報,我要調閱軋鋼廠所有科級以上干部的資料,讓局長給我權限。」老陳想了一想說道。

「為什麼會是科級以上的呢!」丁軍有些納悶地說道。

「這幾件事,看似單一,但是如果把他們串聯起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再者說來,專家組目前還處于保密的狀態,不到一定級別,根本就不會知道。

但是這次下毒,居然就是下到了專家組的伙食之中!專家組這個消息究竟是誰傳出來的?是有意還是無意?背後和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如果不到一定級別,他們又怎麼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說到這里,老陳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丁軍。

丁軍點了點頭,佩服得說道︰「老陳,你心可是真細。」

「不細不成啊!敵人太狡猾了!我彷佛感到了一個熟人的氣味!」老陳悠悠說道。

「熟人?誰啊?」丁軍一愣問道。

老陳搖了搖頭,並沒有答話,而是又問道︰「劉建武起火原因找到了嗎?」

「還沒有斷定,幾乎被燒焦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不好判斷。」丁軍答道。

「當時肖彬在現場,他怎麼說?」

「肖彬說當時瞬間劉建武就起火了,而且火勢蔓延非常快,就像潑了油一樣。」丁軍想了一想說道。

老陳點了點頭,手指輕扣了一下桌面,斟酌著說道︰「審審蘇三吧,她知道起火原因。」

「你是說人為縱火,殺人滅口?!可是蘇三並沒有在現場啊!」丁軍疑惑地問道。

「不在現場就不能縱火了?了解一下縱火鉛筆!要不然劉建武怎麼就被點著了?你不會以為他得了報應吧!」老陳笑道。

「縱火鉛筆?什麼東西?」

「洋玩意,估計蘇三受過特訓,要不然也不會弄這種玩意。只有她可以讓劉建武心甘情願地使用縱火鉛筆。」老陳笑道。

「廖文奇跑了。」丁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跑不跑的關系不大,估計他現在出不了京城,不一定在哪窩著呢,等到藏不住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出來了。」

「那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丁軍看了一眼老陳問道。

「敵人使用了這一系列的伎倆,目的最大可能就是咱們的新車間!至于這一次投毒桉,不過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的罷了。軋鋼廠內潛伏的特務,也必定在盯著我們下一步的動作,他們再行動。所以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計就計,就好像我們上當一樣,這件桉子大張旗鼓的結束!將咱們的人全部撤出軋鋼廠。這樣一來,敵人就會認為騙過了咱們,開展下一步行動。只要他們行動,就不難留下蛛絲馬跡,我們也就不難跟上他們,怕就怕在這些人都貓起來,那就麻煩了!」

听了老陳的話,丁軍直挑大拇指,到底是老情報,把這個「間」字用活了!

這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那對外面怎麼公布劉建武這件事?」丁軍問道。

「可以說是劉建武個人行為,動機嗎……」老陳想了一下,笑著說道︰「可以說是他為了報復傻柱!」

「肖彬撤出來怎麼安排?」

「學習啊!送他去咱們基地學習,你和總部匯報一下,讓駱戰負責教他!這小子是個好苗子,歸我了。」老陳笑著說道。

丁軍點了點頭,老陳站了起來,看了丁軍一眼,說道︰「走了,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

「蘇三您不審了?」

「一個過了時的小特務,我審他干嘛?」老陳笑道。

「那您這是……?」

「今天多大奎搬家,我去湊湊熱鬧。」

老陳說著話,背著手出了堂屋,到院里推了自行車,出了院子。

「什麼?送我去學習?」肖彬看著丁軍,不解地問道。

「學習怎麼了?你不該學習啊!就你這水平,連個劉建武都看不住,不得好好學習啊!」蘇娜一口氣的說道。

「那是我看不住嗎!那是敵人太狡猾了好吧!」肖彬不服氣地說道。

「人都被燒成了諾樣,你還好意思說!」

「你還別說,真是奇怪。說起火就起火,一點時間都不留,都沒看見他是怎麼把自己點著的。」肖彬並沒有因為蘇娜挖苦生氣,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還是去學習吧,真受不了你!劉建武傻啊,他會自己把自己給點了?肯定是殺人滅口啊!」

「剛開始我也這麼以為,但是劉建武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外界也沒有任何東西接觸到他,不是他自己放得火,還會有什麼原因?」肖彬不服氣地說道。

蘇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丁軍笑著說道︰「剛才老陳說了,讓咱們審蘇三,說是她搞得鬼,是什麼縱火鉛筆。」

「那就審啊!還愣著干什麼!」蘇娜興奮地說道。

「你們去吧,我不去。我現在關心地是我什麼時候去學習。」肖彬撇了一下嘴說道。

「哎幼,這事還真沒問,你得去問老陳。」丁軍說道。

「老陳呢?」

「你們院呢。他說要去幫多大奎搬家。」

「那我也去,順便問問我什麼時候報到。」

「你小子走運,知道你的教官是誰嗎?」丁軍笑道。

「誰啊?」肖彬興奮地說道。

「駱戰!」

「駱戰!」蘇娜瞪大了眼楮,看向丁軍。

丁軍滿臉笑意地點了點頭。

「那你小子完蛋了。」蘇娜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

「怎麼了?」肖彬納悶地問道。

「魔鬼!」蘇娜面露恐懼之色。

肖彬嚇了一跳,顫聲說道︰「魔鬼?」

「甭听蘇娜嚇唬你,只不過是訓練刻苦了一些,被他們這些學員們成為魔鬼。其實應該是魔鬼訓練法。」丁軍笑道。

「有多刻苦?」肖彬皺眉問道。

「就比平常苦一些,比如說體能吧,基本上每隔幾天就得來上一個馬拉松。」丁軍無所謂地說道。

肖彬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坑爹啊!

這還叫就苦一點?

這尼瑪非常非常苦好不好?

原本想著自己泡在蜜罐里,誰知道被扔進了黃連堆中!

「還說不讓我嚇唬他,你看看他臉上還有人色嗎!」蘇娜白了丁軍一眼說道。

四合院。

肖彬剛到門口,就看到多大奎在幾個鄰居們的幫忙下,往屋里搬著家具。

「慢著點,都慢著點!」一大爺大聲地指揮著。

「光天你怎麼回事,就不能抬高一點!」二大爺大聲地喊道。

「二子回來了!快過來搭把手。」三大爺招著手笑眯眯地說道。

「來了!」肖彬爽快地挽了袖子,湊了過去和多大奎一起托起了五斗櫃。

「這是誰家孩子,長得這麼齊整。」多大奎見了肖彬,笑著問道。

「後院肖望海家的二小子。也在軋鋼廠,二車間的小秘書。」一大爺笑著說道。

「棒梗呢?我怎麼沒見這孩子?我挺喜歡棒梗的。」

多大奎幾個人把五斗櫃安放好了之後,從兜里模出了煙,給幾個人一一散著。

多大奎就連肖彬也讓了一支,肖彬笑著連連擺手。

「嘿!還真是!多大哥要是不提我還就忘了!棒梗這孩子這會兒應該放學了吧!平時都在院門口玩,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一大爺一愣說道。

「棒梗這孩子好,听話,讓干什麼干什麼,這性格我喜歡。」多大奎笑著說道。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院外面突然傳來小當帶著哭腔地聲音。

「這是小當的聲音吧?小姑娘是不是受欺負了?」一大爺皺眉說道。

「看看不就完了!」二大爺說話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小當跑得飛快,直奔中院,口里大聲喊道︰「女乃女乃!不好了!我哥……我哥……」

「棒梗怎麼了?」一大爺看上去比小當還要著急。說話也跟了過去。

多大奎也焦急地說道︰「咱們去看看吧。」

「那您這東西?」

「這會兒哪還顧得上它啊!」多大奎說著話,朝著中院走去。

「老多!」老陳從四合院門口走了進來,大聲地笑道。

多大奎听見有人喊他,回頭一看,見是老陳,神色微微一凜。

「今兒搬家啊?」老陳笑道。

「啊,今天搬。」

「怎麼也不告訴一聲,我也來幫幫忙。」老陳笑著說道。

「我這也沒有什麼東西,人手這就夠了,不敢麻煩領導。」多大奎笑道。

「罵我是不是?保衛科一打雜的,敢稱什麼領導!」老陳笑著說道。

「那也比我們強!」多大奎笑著讓給老陳香煙。

「大前門!這可是好東西!現在有錢都不好買。」老陳笑著接過了煙,放在鼻子上使勁地聞著。

「點上。」多大奎劃著了火柴遞了過去。

「戒了!只有聞的份了!」老陳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多大奎搖滅了火柴,皺著眉頭說道︰「陳……」

「甭客氣,叫我老陳就行。」老陳笑道。

「這多不好意思。」

「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

「老陳,那我就不客氣了。」多大奎看上去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就對了!什麼工人干部,不都是為了吃頓飯嗎!我就不在乎這個。」

「老陳,咱倆是不是在哪見過?」多大奎有些疑惑地問道。

「見過嗎?」

「我怎麼一見你就覺得眼熟?」

「這就說明咱倆有緣,估計是上輩子的朋友!」老陳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哈!」多大奎開心地笑著,指著老陳說道︰「好我的陳大哥啊,你可真能開玩笑!」

賈張氏慌慌張張地從中院跑了出來,一起跟出來的還有一大爺等人。

小當一見老陳就指著說道︰「就是這個爺爺報的信!」

多大奎一愣,看向老陳問道︰「報信?什麼信啊?」

老陳面露惋惜神色,低聲說道︰「這個院里有一孩子,名叫棒梗,吃壞了肚子,正在醫院呢!我來給家屬報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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