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旁邊的小太監扯著嗓子大喊,終于,孫傳庭明白了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太子用兵如神?二百的傷亡連續攻克了兩個城?有點意思。」
上了馬背的孫傳庭精氣神一瞬間就和在牢里的不一樣了,在天牢里,他是萎靡的,覺的人生無望的。
可現在的孫傳庭,這一刻卻充滿了精氣神。
旁邊送孫傳庭的隊伍看到孫傳庭這個樣子,都忍不住詫異。
這老頭剛才還一副要死的樣子,听見要去打仗了,怎麼就突然興奮了起來?
從京城到慶陽,將近一千公里,如果按照正常人的腳力,得一個月。
像火器局那樣,被人追殺,一步一設防,還帶著很重的材料,他們的速度就更慢。
可是,如果快馬加鞭,中途只換馬,一刻不停的跑,只需要三天。
快的三天,慢的五天。
這也是為什麼,朱慈烺的戰況都能很及時的送到皇宮的原因。
孫傳庭看著年紀大,身體狀態真的不差,而且在天牢里也沒有被苛待過。
跟著監管將士一路急行軍,一點都看不出老態,甚至比年輕人的速度還要快。
于是,在第五天的時候,就成功的到達了戰場上。
朱慈烺和天雄軍還在慶陽府外駐扎著,慶陽府里的反賊不敢妄動,朱慈烺也不敢妄動。
那八門大炮虎視眈眈,而朱慈烺在等太原府的大炮。
結果大炮沒等來,等來了皇帝老子給自己找來的增援
「太子,外面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從京城來的,是陛下給你找來的增援。」張琦朝來報道。
朱慈烺一愣,給他找增援?
就現在,大明還有武將比他更厲害的?
這話說的有些滿,但大明到現在為止還真沒有一個能夠打得過反賊的,唯獨他朱慈烺。
「誰啊?」朱慈烺好奇的問道。
「似乎是一個老將軍,卑職也不認識。」張琦朝撓撓頭,有些奇怪道。
「走,去看看。」朱慈烺好奇道。
當朱慈烺來到營帳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雙手背負在身後的中年人,帶著驚奇的目光看著天雄軍。
這人朱慈烺面生,似乎在朝堂上沒見過。
如果見過,朱慈烺肯定有印象,畢竟這滿臉能夠把蚊子給夾死的褶子,真是太有特色了。
「你誰啊?」朱慈烺上前直接問道。
他這身份地位,除非面前是崇禎和周皇後,否則對誰都能不客氣。
可是,面前的中年人一臉迷茫的問道︰「啊?」
「進來吧。」
對方這個耳背的架勢一出,朱慈烺也就知道他是誰了。
大明的傳奇名將,孫傳庭。
只不過,這家伙似乎不是這個時候被放出來啊?
雖然疑惑,朱慈烺也沒想太多。
帶著孫傳庭來到了營帳里,剛到營帳,朱慈烺指覺的自己身後多了一陣風。
一眨眼的工夫,在身後的孫傳庭就消失不見,來到了營帳的正中間。
營帳里,戚大,許諸,以及一些中層將領都在。
只不過,這些將領都不認識他罷了。
貿然看見一個中年人闖進來,他們都帶著虎視眈眈的目光看著他孫傳庭
孫傳庭之前是陝西行政司的巡撫,和洪承疇一起把高迎祥給滅了。
後來調到了保定當總督,盧象升死後,整個大明就靠著老孫和老洪了。
沒想到,崇禎因為疑心過重,覺的孫傳庭威望太高,權力太多,便扔獄里了。
不過崇禎自己的心里也打著小九九呢,對孫傳庭他只是懷疑,而且這個懷疑就是範復粹放大的。
他自己也猜到可能被範復粹利用了,所以把孫傳庭送到牢里之後,一直沒舍得殺他,無論範復粹怎麼請求崇禎也無動于衷。
然後不知怎麼的,孫傳庭被放出來了,而且還派遣到了這里。
不管是陝西和保定,都和朱慈烺沒什麼關系。
朱慈烺手里的人,主要是京城神機營里分出來,以及太原府的府兵組成的。
其中還有兩千戚家軍,完全屬于朱慈烺。
所以,這里也沒人認識孫傳庭。
「這老頭誰啊別把我們的沙盤給弄亂了!」許諸立刻上前警告道。
而這個時候的孫傳庭,耳不聾了,眼不花了,听到這話,冷哼一聲︰「我看沙盤的時候,你還在尿尿和泥玩呢,滾一邊去!」
許諸今年二十六,孫傳庭四十九。
天啟五年,就開啟了人生的第一場戰役,這麼說倒也沒錯。
許諸也被孫傳庭給唬住了,看著朱慈烺沒說話,他也一動不動,不敢上前。
朱慈烺踱步到孫傳庭身邊道︰「這沙盤怎麼樣?」
「好啊,非常精細啊,不僅把城池面前的溝溝壑壑給勾勒了出來,甚至把慶陽府這一片都畫的非常細致,這沙盤誰做的啊?」孫傳庭驚喜道。
朱慈烺咳嗽一聲,挺著胸膛。
老孫怎麼說也是歷史名人了,被這樣的人夸獎,也更有成就感。
可還沒等旁邊有人說,是太子親自勾勒的,孫傳庭卻揮揮手道︰「是誰勾勒的已經不重要了,有了這玩意,還打不贏仗?」
一句話,差點讓朱慈烺內傷出血。
曹彰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笑出聲。
他沒想到,太子這麼成熟的人,居然還會尋求別人的認同。
突然間,曹彰才反應過來,今年太子似乎才十二,未滿十三。
「孫大人,這沙盤是太子陛下做的。」曹彰突然開口道。
「是嗎,太子挺厲害啊。」孫傳庭看了一眼太子,眼神略微帶了點夸贊。
孫傳庭已經看開了,除了當今皇上,他對誰估計也不會五體投地,哪怕是當朝太子。
畢竟,這老頭的實力在這里,誰都不服很正常。
不過,太子身邊的人可不這麼想。
「大膽,孫大人何故不尊重太子?」
說著,許諸第一個抽刀。
眼看著刀要架在孫傳庭的脖子上了,朱慈烺一腳踹在了許諸的上,把許諸踹了一個趔趄。
「滾一邊去,以後在軍營里,沒我的命令,不允許隨便拔刀,明白?」朱慈烺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