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呂誠應了一聲,便開始帶著夏允彝這個巡撫屬下大部分幕職官去組織百姓。
而夏允彝自己則拔出燧發手銃朝程進垣和程進財走來,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什麼功名?」
「學生程進垣,府學增生,上官饒命!」
「下官程進財,沒有功名,是本縣巡檢。」
兩人相繼回道。
夏允彝听後道︰「原來是戶部程侍郎之孫輩。」
接著,夏允彝又問道︰「為何把朝廷任命的知府屠府尹以及另外兩名朝廷官員押在囚車里?還戴那麼重的枷!誰給你們的權力,說!」
程進垣和程進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皆顫栗不已,不敢回答。
砰!
夏允彝直接扣動扳機。
程進財腦袋先中了一彈,直接倒在地上,腦袋奔流,腦漿流了出來,嚇得一旁的程進垣當場就瞠目結舌起來。
「說!」
夏允彝接著直接把手銃頂在了程進垣的腦門上。
程進垣不得不忙如實回道︰「是潞王他們下的命,是潞王下的呀!說要寢其皮,食其肉。我們只是听命行事啊!」
「一個反王的命,你們也敢听?甚至還是謀殺朝廷命官這樣的事。你們這不是謀逆是什麼?」
夏允彝問後就再次扣動扳機。
砰!
程進垣也倒在了地上。
夏允彝接著起身道︰「程家謀逆!證據確鑿!直接滅門,全族一個不留,殺完後,直接先分程家的田!」
「是!」
一標營傳令兵立即持起令旗向回路跑去︰「中丞有令,程家謀逆,直接滅門,殺完後,先分程家的田!」
「中丞有令,程家謀逆,直接滅門,殺完後,先分程家的田!」
「中丞有令,程家謀逆,直接滅門,殺完後,先分程家的田!」
……
隨著傳令兵的聲音漸漸遠去,而夏允彝麾下標營一部官校則離程府已越來越近。
此時的程府,已聚集了不少溫縣的士紳賢達。
這些人應程湖深之邀,準備待會兒去觀刑,即觀摩被他程府設計擒獲的幾個被朝廷派來溫縣任官的西林書院士子受刑的場面。
程湖深此時還對這些士紳賢達們笑說道︰「犬子已押了這些奸賊去了,諸位暫且在寒舍待到午時,再過去觀刑就是。」
不過,程湖深剛說完,其僕人就跑了進來,急忙道︰「老爺,大事不好,有大兵向我們這邊沖來了!」
程湖深忙問道︰「可是潞王的兵?」
僕人道︰「小的也不清楚,但皆是披甲持刀,一個個壯的跟牛一樣,威 的很!」
「不管是誰的大兵,先去跪迎為妥!」
這時,一士紳建議道。
程湖深听後很是贊同,忙道︰「沒錯,當去跪迎!」
于是,這些士紳賢達連茶也不再喝,直接往外面趕來。
而這時,夏允彝麾下標營官校前鋒部隊已先趕來。
這些來自京城以武備學堂學員為基礎,組建成軍後,又去遼南實戰過的勁旅官校,一個個殺氣騰騰,一來就朝這些程家門房家奴排隊槍斃。
這些程家家奴如被割倒的稻穗一樣倒下。
而待這些官校程府府內時,就見程湖深已和聚集在程家的當地不少士紳賢達們跪在了地上,高喊著︰「恭迎王師!」
夏允彝的麾下官校們因此為之一驚。
只從遼南調回來任夏允彝標營參將的許都這時出來問了一句︰「你們都是程家人?」
程進垣忙道︰「不是!除了老夫,他們都是本縣其他各族的士紳賢達。」
「那他們來你們程家是做什麼?」
夏允彝這時走了進來。
「如實回答!」
許都這時跟著大聲喝了一句。
程進垣抬頭看了一眼,見這些官校大多頭戴朱漆勇字盔,一時覺察到不妙,暗想這些人原來是官軍,也就不敢回答起來。
砰!
一名士紳被夏允彝直接爆了頭,嚇得旁邊兩士紳皆哆嗦了一下。
「不說是吧,不說就當你們皆是陷害朝廷命官、與叛軍勾結的主謀,皆得死!」
夏允彝說著就冷聲道︰「就像剛才這人一樣!」
一士紳忙嚇得抖著嘴道︰「我說,我說,我們是受程舉人邀請,來觀刑的。」
「觀什麼刑?」
夏允彝問道。
「不是邀請!是程進垣這逆賊逼著我們來的觀刑,他讓人用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逼我們來的!」
這士紳回道。
砰!
夏允彝又開了一槍,他此時顯得特別暴躁。
但實際上,作為一名激進的變法派,他清楚自己必須盡量多消滅這些不事生產而又于國只有害而無益的士紳,才能使大明真正中興起來,避免國破家亡。
何況,在得知這些反對變法的人已經打算把變法派官員施以殘酷手段後,他更加篤定,自己這些支持變法改制的人和反對變法改制的人已經沒法以和平的方式相處,只能是你死我活。
乃至要想保住新政,最好是斬草除根。
所以,夏允彝現在是能殺就殺。
要不是礙于他現在是巡撫,朝廷官員,有必要遵循一下程序規則,他甚至都想把這些無疑皆是劣紳的人全部槍決。
而在開了一槍後,夏允彝也就故作暴躁地嚷道︰「我問的是觀什麼刑!」
說著,夏允彝就一槍指著另一士紳的頭︰「說!」
這士紳大汗淋灕地道︰「觀程家人凌遲來自西林書院何縣丞與武主薄!」
「為什麼要凌遲他們,他們也算是朝廷的人吧。」
夏允彝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
這士紳回道。
砰!
夏允彝又槍決一個,接著就大聲吼道︰「說實話!不要企圖湖弄本官!本官不是你們能湖弄的!明白了嗎?!」
夏允彝此時儼然如惡魔,殺氣凌凌。
接著,他就持著燧發火銃又指著一士紳腦袋︰「你繼續回答。」
這士紳顫栗著道︰「因為他們是支持新政,支持變法,來這里要推行新政,要我們這些士紳也當差納糧,要攤丁入畝,所以,程家人就對他們不滿,我們也不滿,但我們沒敢這樣做,程家人這樣做了,他們先指使人殺了知縣,然後又設計活捉了他們,如今要把他們剝皮凌遲,說是讓他們改制,就改制他們!」
這士紳說著就乞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夏允彝則繼續問道︰「程家人為什麼敢這樣做。」
這士紳忙又道︰「他們家在我們縣隱田最多,要是清丈田畝、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這一整套新政下來,他們就會損利最重,又因為他程湖深膽子大,年輕時就敢殺人,還敢殺士子,如今,依舊敢干,乃本縣土皇帝。」
夏允彝這才看向程湖深,笑道︰「你接下來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