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生境遇墜入深淵,本以為不會再更糟了的時候,忽然又得知了更糟的消息……是什麼感覺呢?
而當在得到這個更糟的消息之後,忽然又發現,事情有了轉機,從【更糟糕】恢復到了【糟糕】,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恰巧,葉月禮彌這兩個情況都經歷過。
從一開始,接受不了來自母親的背叛,到之前,得知了父母全都去世,再到現在,忽然又得知醫院那邊搶救成功,全都平安無恙。
大起大落,葉月禮彌的心情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但是,的的確確,在從醫生口口中得知了一切安然無恙的消息之後,她好像忽然有了一種就算是之前那樣的【糟糕】的情況,也不是不能接受了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對比出來的知足吧?
而且……
「哦,好的,醫療費是嗎?好的,因為我目前在東京……麻煩請您告知一下賬戶以及需要的金額,我匯款過去。」
「是。」
「是。」
「好的。」
「麻煩您了。」
「嗯。」
「都——」
電話掛斷了。
「……」
「……」
天台之上保持了好一陣的安靜,等到平川哲文將手機屏幕按掉,遞給一邊的葉月禮彌,才響起聲音。
葉月禮彌沒有接手機,她在回過神之後,只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平川哲文。
「……喂。」
「嗯,怎麼了?」平川哲文一副無事發生的表情應著。
「……」
然而怎麼都不是無事發生吧?
剛剛這個人說了什麼?
將醫療費轉給醫院?
「醫療費……」葉月禮彌茫然地盯著平川哲文。
「這個啊。」
平川哲文應著,然後嘆了一聲氣,將手機塞到了她手中,對她伸著手︰「沒事,總不能坐視不管,然後再看你跳一次吧……話說,你現在應該不會再想著跳下去了吧?」
「……」
沒有回應,不過答桉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哭也哭過了,要尋死也已經尋死過了,情緒已經宣泄的差不多了,現在,一切事情都在好轉,已經沒有理由要跳下去了。
沒想到,他剛才還想著,除非葉月禮彌的父母活過來,否則這就是一個死局。
結果,竟然真的就活過來了。
真好啊。
既然如此,只要替她解決了醫療費的問題,至少,今晚是能安然度過了。
至于之後的事情……
當然是之後再說,總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的。
「好了,葉月,我們該走了。」平川哲文說道。
「……」
葉月禮彌還在發呆一樣盯著他的手。
「還不想起來嗎?」
「不是……」
「別想那麼多了,先走吧,還要去銀行。」
沒等葉月禮彌抓住他的手,平川哲文就拉住了這名少女的手腕。
「起來吧……事情都會結束的,我說過,我會幫你的,放心。」他輕聲安撫著。
「……」
葉月禮彌被拉著坐了起來,眼眶還通紅,她還沒從忽然的轉折之中回過神來。
目前來看,事情並不是由【更糟糕】轉向【糟糕】,而是直接轉向了【問題解決】這條道路。
不過,對于這個情況,平川哲文認為不是難以理解。
他稍微想了想,大概就猜測出大致的起因了。
對于一家醫院來說,如果患者因為沒能得到及時救治死亡,然後,家屬還在醫院割腕死亡……
這可是一個相當糟糕的負面消息。
所以啊,【沒有手術,敬介已經死了】,才會忽然起死回生……這也是為什麼剛剛在電話中,那個醫生談及這件事情原因的時候支支吾吾的。
割腕的葉月母親也被救治了起來……還好是在醫院割的腕。
如果是別的地方,今天這件事情真的要以悲哀之中的悲哀收尾了。
也因此,如果是從結果角度考量的話,葉月母親一定程度上還可以說是拯救了葉月敬介吧?
……平川哲文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算了吧,原因怎麼都無所謂,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目前來看,葉月的父親是葉月禮彌唯一的生之寄托了,只要他還活著,葉月禮彌就還有活下去的信念。
只要這樣就好了。
平川哲文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還難以理解這件事情的葉月禮彌,他微笑起來,繼續拉著這名少女的手腕,兩人一同站了起來。
「好了,葉月同學,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很晚了,真的要走了,不要再多想了,好嗎?」
「……」
在他的安慰聲中,葉月禮彌站在原地,然後用手擦了擦淚水朦朧的眼楮,沒有動靜了。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平川哲文略顯困擾地看著一直站在原地的她︰「嗯……總不能,走路也要我拉著吧?」
「……」
她搖了搖頭。
「那走吧?」
然而並沒有走,而是盯著他,眼眶通紅。
「……為什麼?」聲音很小聲,軟軟糯糯的哭腔,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只能說真的放松下來了,還有閑情逸致怕對這個進行評價了。
「這個……要說為什麼的話,你暫時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
平川哲文轉過頭去,沒有解釋太多。
「現在這個情況,與其討論為什麼,不如好好休息一下,事情之後再說吧。」
而且他也累了啊。
「……」
「真的該走了哦。」
「……」
天台之上,跟隨著平川哲文的腳步,葉月禮彌懵懵懂懂地走向下樓的方向。
她的確還是不能理解到底怎麼回事,腦袋一團亂,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她身前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幫助她。
但是……
「喂。」她忽然對著平川哲文喊出聲。
「嗯?怎麼了?」平川哲文一邊下樓,一邊轉頭看了她一眼。
因為哭了太久而微微朦朧的視線,葉月禮彌注視著他。
「你跑了多久?」她問。
「什麼?」
「跑來這里,跑了多久。」
「哦……問這個啊。」平川哲文想了想,轉過去盯著腳底下的階梯了,「不太清楚了,不過累死我了,我現在下樓都腿軟……不出意料明天絕對會腿疼……」
語氣逐漸走向了無奈。
葉月禮彌則是想起了他剛到的時候,手伸進她衣服里,摟著她的腰,手很燙,在她身下喘息的時候,吐出的氣體也很燙。
這絕對是劇烈運動過後才會這樣的。
他從兩人分別的地方一路跑過來,爭分奪秒地爬了20層樓梯,然後,在她要墜落的時候,將她抱了下來,精疲力竭、拼盡全力了吧?
葉月禮彌想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這還是他披給她的,她靜靜注視著前方的背影。
單薄的衣服,每一步走下樓梯的時候,能看到身體輕輕一顫,他的的確確是腿軟了。
繼續往下走了幾步。
「你很擔心我嗎?」葉月禮彌突然又問。
平川哲文想都沒想地就回答了,月兌口而出︰「擔心,當然擔心,不然我費心費力跑過來干什麼。」
「……為什麼?」
「明明你都在我面前表現出異常了吧?我覺得,這是你潛意識的求救信號。」
「潛意識的求救信號?」
「是啊。」平川哲文點點頭,「如果我沒能覺察到,就這樣讓你一個人在這里跳下去,以後,我絕對會愧疚沒能發現的。」
「那你發現了啊……」葉月禮彌的聲音小了一點。
平川哲文笑了起來,很滿意的笑︰「雖然總歸是晚了一點,分別之後才發現,但好在還算及時,還好。」
「……謝謝。」
「嗯。」
沒有矯情地說什麼沒事,平川哲文的嘴角揚起了一點。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被感謝的感覺。
雖然他今天也很累,累到現在腿軟,要走不動路,還被咬了兩口,但是相比之下,他救下了一名女高中生的生命,對比之下這點就不算什麼了。
……
哦……對哦,他被咬了兩口來著……嘶。
平川哲文忽然意識到了,伸手模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口,吸了一口涼氣。
好疼。
這樣的動靜當然引起了葉月禮彌的注意,她看著平川哲文手模上傷口,看著他疼的吸了一口涼氣,看著他轉過來,幽怨地盯著她。
「干、干嘛!」葉月禮彌撇過臉。
「你說干嘛?」平川哲文右手捂著左肩,左手捂著右肩,樣子有些滑稽。
「嗤。」
葉月禮彌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還笑?」平川哲文很不可思議地說,「這可是你咬的啊。」
「當時的情況,誰讓你攔著我。」葉月禮彌沒什麼底氣的小聲反駁。
‘沒攔著你你現在已經是尸體了。’
——這麼說稍微有點過分,平川哲文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就將這句話打入冷宮了,沒讓它出現在他的嘴中。
他沒好氣地瞪了葉月禮彌一眼,轉過去走他自己的路。
沒想到葉月禮彌倒是沒結束這個話題,他听見他身後傳來這麼一句話︰
「而且你又不虧……」
「我不虧什麼?」
葉月禮彌哼哼唧唧地講︰「你把我抱在懷里,壓在身下壓了好久。女高中生的身體,很舒服吧?」
「……那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感覺到嗎?」
「那你現在回想起來是什麼感覺了嗎?」
「……」
平川哲文看著樓梯,隨著葉月禮彌的聲音中進入耳中,有些被忽視的、柔軟的、帶著一點少女香甜的記憶下意識地開始進入腦海。
「……」
「是吧是吧?」葉月禮彌立刻在後面追問起來。
「……那也是為了救你。」平川哲文臉色微變。
「你還把手伸到了我衣服里面,摟著我的腰。」葉月禮彌補充。
「不要用這種誤會的說法,只是情況緊急,沒辦法注意而已……這還是為了救你。」
「還踫到了里面。」
「……」
此刻平川哲文沒講話了。雖然他想否認一句那也不一定……不過,糾結這種事情到底是要干嘛?
「對吧?」
「……」
「所以咬你兩口,你也不虧,扯平了。」
‘那還救了你,這件事怎麼算?’
——這種話也就在心里面講講了,葉月禮彌就是這樣,沒必要和這名少女糾結這種事情。
嗯,沒必要。
沒必要。
「你咬的很疼,我在想,我要不要去打一下狂犬病疫苗。」
揉著肩膀,平川哲文還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
「……」
樓梯內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腳步聲。
還以為終于反殺成功,能夠消停一會了,沒想到沒過多久,又听見了葉月禮彌的聲音。
「那有本事你咬回來。」少女幾步路趕到了他身邊,伸出了手,挽起了袖子,露出白女敕女敕的一截。
「……」平川哲文看向她。
葉月禮彌似乎很委屈的樣子……委屈只是因為她的眼楮還是紅紅的,實際上,現在她這副樣子是在挑釁吧?
絕對是挑釁,賭他不敢咬。
那她還……
真賭對了。
「可以了可以了。」平川哲文無奈地嘆了嘆氣,用手把葉月禮彌放在他身前的手臂壓下去了。
葉月禮彌顯得有些得意起來。
這個人真的是……
……
不過葉月禮彌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
等到平川哲文將醫療費匯款給葉月父母所在的醫院,從atm機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名低著頭、很是不安的女高中生了。
平川哲文瞥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走吧。」
「……」葉月禮彌沒動。
「怎麼了?」
「那個……」葉月禮彌沒看他,「多少……多少錢?」
平川哲文看了一眼手機︰「你確定要知道嗎?」
「……多少?」
平川哲文把手機遞過去,葉月禮彌接過,開始盯著手機屏幕。
「1,2,3,4……」
她開始數位數,數著數著,又停下了。
平川哲文從她手中拿回手機。
「可以了,走吧。」
這麼說完葉月禮彌還是站在原地。
她放下了僵硬地懸停在了半空中的手,然後一言不發。
直到等了片刻之後,她抬起腦袋,對著平川哲文,很鄭重地說︰「我還不起。」
「……」
平川哲文瞥了她一眼︰「還不起也要還。」
「你養我吧。」
「……」平川哲文轉身走了。
葉月禮彌跟上來︰「喂,我說認真的。」
「認真的什麼?」
「你養我吧……如果是你的話我勉強可以接受。」
「……」
平川哲文對于這個話題根本不想搭理。
……
平川哲文回到家了,跟著他的,還有葉月禮彌。
雖然似乎找個酒店也行……不過看葉月禮彌猶猶豫豫又死活不說出口的樣子就知道了。
她現在大概不想一個人住酒店。
可以理解的心態,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在前往死的邊緣徘回,還是一名女高中生……這種事情就不應該是她這個年齡應該承受的。
其實哪個年齡都不該承受吧……總之是很悲哀的事情。
雖然她現在看上去是好不少了,又能開始瞎說什麼了。
但平川哲文知道的,她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去忽略了一些事情,忽略了那件讓她生厭、恐懼的事情。
父母搶救及時都轉危為安沒錯,但是,事實抹去不了。她的母親要把她推下深淵的這件事,已經不能抹去了。
「……」
平川哲文在內心輕嘆了一聲。
「好了,進來吧。」
打開門、又打開燈之後,平川哲文對著他身後的葉月禮彌說道。
「我不會羊入虎口吧?」
葉月禮彌這麼說著,倒是有些拘謹地走進了玄關,開始打量他家。
然後,忽然響起貓叫聲︰「喵。」
玄關前,因為出門了一天好久沒見的米迦勒,突然從客廳之中跑了出來。
「你家里還有貓?」葉月禮彌和米迦勒對視著。
「嗯——還有三只小一點的,不知道在哪里。」平川哲文粗略掃了一圈,沒看見另外三只,可能在二樓吧。
「哦。」葉月禮彌應了一聲,然後蹲下換好了拖鞋。
起身的時候,又看了眼坐在玄關前的白貓,然後在它瞄了一聲之後,忽然開口。
「這只貓說,你又帶女生回家了。」
「哪來的又。」平川哲文隨口反駁著走進去,路過米迦勒的時候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腦袋。
「幾個?」
「呃……」平川哲文想了想……久田,雨宮,還有……
葉月居然是第四個……
「……這個跟帶女生回家沒關系。」平川哲文辯解了一句,葉月禮彌在惡意混淆概念,來過他家又不意味著什麼。
「……」葉月禮彌在他身後撇了撇嘴。
……
平川哲文帶著葉月禮彌來到了他的房間。
客房當然有,但是以平川哲文的性格,想想就知道了,平常時候沒特殊情況他絕對不會去打理的。
這些客房平時時候都是關著的,現在打開進去肯定都是落塵的味道,現在臨近深夜了,要為了住一晚現在過去打掃,很沒有必要。
「你是打算在我房間睡,還是在客廳?」
「……」
葉月禮彌打量著房間內,意外的干淨,嗅了嗅,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你在聞什麼?」平川哲文臉色不太好地盯著葉月禮彌。
這名女高中生避開他的視線,很微妙地說︰「我還以為會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
平川哲文頭疼地閉上了眼楮,捂著腦袋,等了一下後,嘆了一聲氣︰「你睡客廳吧。」
「……我睡這里。」
「……隨你。」平川哲文不想和葉月禮彌瞎扯了。
他正轉身準備走人,不過。
「喂。」
葉月禮彌叫住了他。
「怎麼了?」平川哲文停住腳步。
葉月禮彌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要穿這個睡覺嗎?」
「……」
水手服,百褶裙……穿這個睡覺大概不會好受吧,還可能壓壞百褶裙的褶。
「……那怎麼辦?」
「你有什麼衣服能給我穿嗎?」
「……」
……
雖然有些奇怪,不過好歹還是翻出了沒怎麼穿的衣服。
「那我走了。」平川哲文拿出衣服遞給葉月禮彌之後,就打算去客廳了。
不過葉月禮彌好像又有事情︰「那個……等等。」
「怎麼了?」平川哲文很有耐心地又停了下來。
葉月禮彌拿著衣服,有些扭捏︰「就是……能不能……」
「……」
平川哲文沒有講話,看著葉月禮彌,片刻後,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放下的時候,他朝著門外走去。
「你先把衣服換上吧。」
「……嗯。」
等到葉月禮彌換好了衣服,來到房間的門前,打開的時候,平川哲文在門旁邊的牆邊靠著。
「好了。」她探出腦袋,說了一句。
平川哲文又走進房間了,在門口的時候,打量了一眼葉月禮彌。
衣服褲子都很寬大,不合款式……好幾年前的衣服了。
但偏偏她穿起來的時候,竟然有幾分養眼。
平川哲文沒多看,走進房間之後就走向旁邊的書桌邊去了。
「好了,該睡覺了……等你睡了我再走。」
「……嗯。」
葉月禮彌鑽進被子里,只露出腦袋來。
房間內還開著燈,平川哲文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書,是之前看的。
「嘩嘩嘩。」輕輕地翻著頁。
「喂。」葉月禮彌忽然開口了。
「嗯?」平川哲文應著,看著書,他找到上次看的位置了。
「平川。」
「怎麼了?」
葉月禮彌裹著被子,鼻尖有一種澹澹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和眼前坐在書桌邊上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周邊環繞著這種氣息……讓她想到了之前,平川哲文把她抱在了懷里,她仰面望著靜謐的夜空,就是這樣的味道。
當時沒有覺得,現在回想起來……
奮不顧身地來到她身邊,將她救下,把她抱在懷里……
「你為什麼救我?」
「這個問題問過了吧?」
「不能再問嗎?」
「因為還有人在意你的生命……所以,請好好活著。」
一邊翻看著書,一邊回答著她的問題。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在意……明明,我們也沒多熟悉吧?還有醫療費,那麼多……」
「嗯……這個……不要想太多了,早點閉上眼楮睡覺吧。」
平川哲文看了她一眼,葉月禮彌趕緊閉上了看向他的眼楮。
嘴巴還在動︰「你想包養我嗎?」
「沒有的事……還有,這些事情我都會和我家茉樹講……請不要講些奇怪的話,到時候我和她說明情況的時候,我會為難的。」
「……你家茉樹?」葉月禮彌又忍不住睜開了眼楮。
平川哲文還在看著書,不過嘴角勾了起來︰「當然是我家茉樹,遲早要姓平川的。」
「……」
葉月禮彌撇了撇嘴,轉過身去了,不看他。
「要和那個女教師講嗎?」
「當然要。」
「所有?」
「所有。在一起的雙方需要有充分的信任和溝通,沒道理這種事情要瞞著她……所以請你不要講奇怪的話了。」
「包養我這種事也要講嗎?」
「……玩笑話也要適可而止吧。」平川哲文輕輕嘆了一聲。
「我認真的哦。」葉月禮彌說,「嗯,如果是你的話。」
「……」
「……」
「該睡覺了。」平川哲文說。
「哦。」
「……」
「……」
「我睡著時候你會不會對我做些什麼?」
「不會。」
「……」
「……」
「我現在是真空狀態呢。」
「……」
嘩啦。
「……」
「……」
「晚安。」
「嗯,晚安,早點睡吧,明天的話,我陪你去一趟京都。」
「真的?」
「都這樣了,不至于就不管了。我會幫你的,我說過的。」
「為什麼?」
「明天再說。」
「哦。」
「……」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包養我嗎?」
「……」
「……」
「……」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