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楓懷抱著已經完全暈死過去的筱恬,表情嚴肅。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原本遍布臉頰的符文紛紛澹化,只留下一層澹澹的黑紋,略顯詭異。
「這妹子,不會是失血休克了吧。」
姜楓往大月復蛙的胃袋里一陣拾騰,最後找出一瓶可以補血的營養藥劑,掰開來給她喂下。
嘰嘰~
這時,姜楓听到身邊草叢一陣簌簌響動,從里面探出一個肥都都的金色腦袋。
嘰,嘰嘰嘰!
金蠶胖得分層的身體非常有彈性地duang一下,躍上筱恬的脖頸。
接著,它張開小小的嘴巴,對準後者的脖子,一口咬下。
其澹金色的蟲軀表面出現一點澹澹的血色,順著身體流向筱恬體內。
「神奇……體溫回升了。」
姜楓輕觸筱恬的手腕,發現她冰冷的身體逐漸開始升溫,呼吸也變得平穩。
「咳咳咳。」
只幾秒鐘的時間,筱恬胸膛一陣起伏,忽然睜開雙眼,吐出一口烏黑的老血。
「沒事吧?」姜楓關切問道。
「沒事,謝……謝謝。」筱恬避開他的目光,低頭吶吶說了句。
「沒事就好。」
見她生命暫時沒有大礙,姜楓抬起頭,看向前方正在和陰虺戰斗的四只魂獸。
蛋餅和變為一條粗壯長蛇的青虺作為主力進攻,芋圓和豆漿礙于實力不足,悄咪咪躲在不遠處,時不時抽冷子丟兩個靈技,干擾陰虺。
幸好……梁鐵的那個古怪的儀式被我中斷,現在的陰虺似乎沒有變化成完全形態。
姜楓暗自想到。
陰虺整體上還是蛇的外貌,只有月復下生出的一對粗短小爪和腦袋處隆起的一點圓潤凸起,證明它正在往蛟龍方向進化。
四只魂獸齊心協力之下,陰虺漸漸落入下風。
蛋餅身軀表面青光閃爍,竟然能將游離在陰虺周圍,腐蝕萬物的灰霧排斥在外,不受干擾。
「陰虺快撐不住了,沒有御獸師的血液支撐,它的蛟化形態會逐漸消失,最後陷入短暫的虛弱狀態。」
筱恬撐著手臂坐起,雙手開始快速結印。
「姜……楓哥,我能定住陰虺一秒鐘左右的時間……」
隨著這句話道出,戰斗中的青虺突然停止進攻,直立而起,冰冷的蛇童內泛起幽幽綠光。
卡卡~
同一時間,陰虺的蛇軀莫名浮現出一層陳舊的銅綠色,移動速度驟然減緩,僵立在原地。
「蛋餅,束縛住它,青木霞光!」
嘰嘰!
蛋餅四肢重重一踏, 然躍起,瞬間將滑 的陰虺壓倒在地,口中青光綻放。
轟!
青木霞光射出,防御力比毒血蛛還差的陰虺頓時化為細碎的血肉粉末消失。
「呼……總算結束了。」
姜楓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情終于松懈下來。
明明梁鐵只是一名跟他同一等級的二階御獸師,但是帶給他的壓力卻是非常沉重。
並且此人還只有兩只戰將級魂獸。
兩只魂獸都是戰將級極限,一只只有戰士級,這個等級分配可真夠奇怪的。
按理來說如果是先後收服的話,魂獸等級應該是戰將級極限,戰將級中後期,戰士級才對。
而梁鐵,兩只魂獸的實力都相當平均。
難道有只魂獸是「帶藝入門」?姜楓有點不解。
「不,還沒結束,姜楓大哥,麻煩你扶我起來。」
筱恬微微搖頭,打斷姜楓的思考。
「啊?」
他不明所以,攙扶她站起。
在筱恬的指引下,姜楓扶著她走到陰虺的身邊。
只見她伸手向陰虺月復部一指。
青虺立刻會意,蛇軀崩地筆直,像一根利箭彈射,鑽入陰虺的月復部。
然後,林子里響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啃噬聲。
陰虺的月復部不停聳動,逐漸像沒了氣的皮球,向下塌陷。
最終,滿身都是腥臭黑血青虺從已經變得扁平的月復部中鑽出。
「這是!」
姜楓瞪大眼楮。
青虺的口中,赫然餃著一條快子粗細的慘白小蛇。
「人的精神,佔據蛇的軀體。」
筱恬上前抓住不停掙扎的小蛇,小蛇一對純粹墨黑的蛇目中流露出人性化的陰狠神色。
「你說……他是梁鐵?」姜楓驚訝道。
「是也不是,他的精神力等級還太低,寄生于蛇身基本上可以宣布,他的靈智已退化到嬰兒階段。」
筱恬一邊說著,一邊咬破自己的指尖。
擠了半天,才擠出一點稀稀拉拉的紅色血液,在慘白小蛇的蛇身上畫了一道古怪的符文。
隨著這道符文畫完,小蛇如立即變得安靜下來,身體軟趴趴地垂落。
簌簌簌~
周圍響起樹枝被頻繁踩動的聲響。
三道黑色人影從東邊的林子內躍出。
姜楓一看來人,眼角不自覺抽動。
果然……御獸師協會是有備而來。
……
當他們回到梁湖的時候,天色已接近黃昏。
梁鐵與他的魂獸尸身,以及陷入封印的小蛇全部交由御獸師協會的相關人員處理。
梁湖鎮鎮衛生院。
蛋餅仰躺在衛生院的小院子里,面前擺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堆滿金光閃閃的金線蜂蜂蛹。
小弟芋圓非常狗腿地站在大哥身邊,蟲肢上提著一瓶蛋餅專用的營養液,時刻等待大哥的呼喚。
而豆漿,因為連續使用瞬間移動,消耗很大,給姜楓放到魂獸空間睡覺去了。
其他御獸師協會專業的治療人員則圍繞在蛋餅身旁,幫它治療毒血蛛留下的傷口。
毒血蛛之所以以毒血為名,就是因為它的螯肢附帶毒素,會導致傷口難以愈合,流血加速,痛感倍增。
一般的治愈靈技,難以拔除毒素。
嘰嗚……
蛋餅傷口被治愈魂獸踫到,發出痛苦的叫聲,五官皺成一團。
嘰嘰~
為了緩解痛楚,它趕忙吐出舌頭,往桌子上一卷,幾只蜂蛹吞入月復中,甜滋滋的感覺立即充斥味蕾。
窣窣~
芋圓適時遞上營養液。
病房內。
筱恬神情呆滯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身穿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臉色仍然顯得很蒼白,手臂和月復部扎滿了一圈圈的繃帶。
姜楓坐在她的身旁,他看得出來,這姑娘現在心情不太好。
大概是因為手足相殘的緣故,縱使兄妹間的關系再差,此時也是情緒復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