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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太監有了刀子之後

好皇帝與壞皇帝,在大一統的古代王朝中,一直屬于集權體系中的巨大的影響因素。

大朝廷、小地方,大朝廷、小市場,富朝廷、窮萬民。

這種體系之內,集權的君主權力不受制約,好皇帝與壞皇帝,就顯得格外重要起來。

春秋時期的孔子講究克己復禮,範圍是針對整個貴族階級。

此後獨尊儒術後,儒家理論就開始對「聖君」的標準進行設立,三代之治、廣開言路、仁義愛民、虛心納諫、有過必改等等,這些都被譽為是聖君的必要操行。

儒家做出這許許多多的定義,就是希望不會出現壞皇帝,不會出現驕奢婬逸的害民之君。

這就是儒教的思維局限性,他們知道君主集權專制存在問題,可卻從未想過,改變這個體系。

因為士大夫也是這個體系的受益者,他們更多的想法是,不能讓其余群體來分享權力。

所以大朝廷這種傳統,一直被很好的保留了下來,失去這個大前提,不管臣子還是平民,都會陷入無措之中。

只是在朱元章再度集權後,大明不似唐宋時期。

大明的士大夫可以要求皇帝,卻制止不了皇帝,大明將近三百年的國祚里,出現的權臣一只手數的過來。這種權臣,也真不能算是能篡國的權臣。

而且士大夫們也不能保證自身不腐化,其中出現敗類是常態,往往都是一群人陪著皇帝一起敗壞江山社稷。

在焦芳跳反後,更多的官員也開始專注這條終南捷徑。

各位老臣的擔憂,在關稅銀子入庫的第三天,就變成赤果果的現實。

朱厚照不僅要修玄明宮,還要擴建豹房。

豹房並非是朱厚照的首創,其本就是皇家豢養虎豹等 獸以供玩樂的地方,朱厚照是在原址的基礎上,再行擴建。

不少厚顏無恥的官員,紛紛附議稱贊,還有人開始獻寶!

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不願遵從,曾鑒更是直接請求辭官,朱厚照欣然批準,換上更听話的屠勛。

曾鑒索性就此告老還鄉,他已經有73歲,歷經四朝,此刻也深感有些心灰意冷。

有年輕御吏實在看不下去,便上書請求留用劉健、謝遷和曾鑒。

劉瑾此刻正得知,竟是直接請旨,將韓文革職,杖罰請求留用劉健、謝遷的給事中呂翀、劉 。

一時之間,朝內噤若寒蟬。東廠和西廠也緹騎四處,到處搜尋大臣們的隱私罪證。

朝中政變的余波也開始震顫到整個京師,市井小民都變得人心惶惶。

刁高翰就在這種「恐怖」的氣氛里,見證了大明朝堂的巨變,他心里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奇葩。

這也引發了他更深的思考,他知道東秦三院的權力劃分,也通讀過《華夏憲法》。

他覺得若不能制憲的話,保不準東秦也會出現這般昏君,屆時國家肯定會一團糟。

好在東秦已經宣告制憲,再建設十幾年的話,一切都將照著憲法上的要求,一步一步的被實現。

……

「刁署長,有人求見!」

啟程前一晚,刁高翰正在做著鎮海港的商貿市場計劃,下屬突然來稟。

他放下計劃書,整理衣襟說︰「讓人進來!」

來人卻是韓文,戶部左侍郎,他一見面就拱手道︰「刁外使,請問此刻的天津,你們有多少海船在哪里?」

「有船五艘,問這事作甚?」

韓文又問︰「那天津海關那邊,會不會妨礙你們行船?」

「呵,我們在那有一百多個兵,天津海關那群太監敢攔,那便是違反兩國條約,我們可以開槍還擊!」

韓文臉上有了一絲喜意,他拱手道︰「有一事求你定要幫忙!」

刁高翰回禮道︰「但說無妨!」

韓文長長嘆息一聲道︰「外使能夠幫忙,用海船送幾個人去南方,浙江、福建都行?」

「這……是送你的好友親屬?」

「非也!」韓文低聲道︰「幾位告老的臣子,還有一些辭職的官員。」

刁高翰怔了一下︰「他們走陸路亦可,為何要乘坐海船?」

「實在是有難言之隱,還望外使相助一二!」韓文說著又是深深一揖。

「這倒是不算違反紀律!只是……這不礙事吧?若是影響兩國邦交?」刁高翰有些由于。

「外使放心,此舉也是迫不得已,我等知曉東秦最重信重諾,這才來找外使。就期望外使能夠伸出援手,襄助一二。」

刁高翰沉思片刻說︰「這樣,你們立份合同,就寫要販賣一批貨去南方,特意訂立租船業務,而後貨主隨行!如此一來,我們便是正常的生意往來,牽扯不到其他事情上!」

韓文眼前一亮,忙拱手道︰「就依外使所言!我替諸位直臣,謝過外使!」

「不客氣,不過若真有什麼不測,我也無法保證,這畢竟只能算是生意往來!」

「我曉得,外使放心,決計不會讓東秦沾染麻煩!」

又商議幾句後,韓文匆匆告退。

刁高翰雖不清楚實情,可也能猜的與之前的政變有關。

他心里對這些文臣,還是心存敬重的,覺得他們是在勸諫昏君、斗奸臣。

眼下他們輸了,自己伸手援助一下,也算是幫了好人一回,不至于讓好人太心寒。

…………

而令文臣們如此膽寒的原因,是一個消息傳回了京師。

被發往充軍的王岳和範亨被人殺于途中,徐智僥幸逃月兌,卻折了一臂。

誰都知道這是劉瑾等人干的,可偏偏只能不斷的上諫。

歷史上由于此事,謝遷和劉健等人,一直拖到了正德二年三月,才不得已動身離開。

此番他們得知噩耗後,顧不上為王岳悲哀,紛紛開始擔憂起行程起來。

他們原本不少就是老頭子,路途遙遠就能要了半條命,若是再有什麼波折,怕是告老還鄉就得變得扶柩而歸。

最終王珩拍板,讓他們去天津坐海船去南方,屆時只要上了船,閹豎們也就奈何不了他們。

這事就這麼不情不願被定了下來,不少臣子雖不喜黥人,可眼下也只有黥人的海路最安全。

政斗玩到搞刺殺,這是文官們不能想象,文官們主張把人斗下來就算了,決不會搞刺殺這種事。

要殺人,文官也是從明面上來,這樣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因為刺殺這事,誰都可以做,假如朝堂斗爭都用刺殺解決,那麼保不齊那一天,自己也會被交待。

且今日大權在握,也有成為昨日黃花的日子,掌權時這麼歹毒蠻橫,失去權力後,也難逃仇家的反擊。

可劉瑾仿佛不在于這一點,東廠和西廠,有的是能賣命的漢子,他即便是斗敗了王岳,也要將其置之死地。

這背後自然有以往的仇恨,但翻閱明朝史書,也就只有劉瑾和魏忠賢,用過這種壞規矩的髒手段。

不過效果出奇的好,文官們見識這般手段後,彈劾的諫言折子銳減,御吏們也沒有這般猖狂。

劉瑾的心狠手辣,打了文官們一個措手不及,當太監也亮出刀子後,稍微更尊重規矩的文官們,紛紛選擇先退一步再做打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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