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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

咸陽宮,胡亥府邸。

胡亥大抵是氣病了,橫豎都睡不著,坐起身來嘆了一口氣,這種悲傷沒有緣由,只是暗然看著書桉上的那小塊竹簡。

打從付出一萬貫秦半兩的沉重代價以後,胡亥橫豎都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竹簡里看出字來。

整個竹簡都刻著兩個大字,無字!

胡亥並不理解,為什麼趙高夫子要給他一個無字竹簡?

難道是暗示無字不行?

胡亥屬于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他本以為趙高夫子特地交給他竹簡必有深意,類似錦囊妙計要到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

這時候的他已經想不到別的方法來完成扶蘇的考核,已經到了需要趙高錦囊妙計的時候。

然而,為何會如此?

就這樣,胡亥坐在床榻上想了整整一晚上,只得眼神暗然銷魂的看著這個竹簡。

仔細一聞竹簡。

除了有一點兒澹澹的怪味以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既然如此,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趙高夫子無比相信他的才能,認為胡亥完全不需要任何幫助了。

一想到這,胡亥的內心充斥著感動。

早在趙高第一次和他說,自己是天命之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定自己身懷氣運,才能只是還沒有顯露的舞台而已。

如今重返咸陽,這便是一個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

胡亥緊握著手中的竹簡,嘴角嘁著一絲冷笑。

他凝視著窗外的風景,聲音也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扶蘇,我要殺你一千遍也不夠!」

發完宏願,胡亥嘆了一口氣,放下手里的竹簡,繼續開始攻讀起秦法來。

趙高乃是精通法家的,耳濡目染治下,他對于秦法也有一定的基礎。

可要是在三天內倒背如流完成挑戰,那就委實困難。

不管了,為了一萬貫秦半兩,拼了!

胡亥相信,進入稷下學宮,只是他成為天命之子的第一步。

……

沛縣。

一家小酒館內。

一身酒氣的劉邦用手指著不遠處同樣喝得爛醉的張良,仰頭大笑道︰「蕭何,你看這個子房兄啊,才喝幾杯就醉了。」

蕭何笑呵呵地坐在旁邊,一會兒盯著劉邦,一會兒又看了眼張良,同樣是笑著附和道︰

「我作證,子房兄的酒量稍遜色劉兄啊。」

一听這話,原本趴在木桌上喝得半醉的張良驀然抬頭,怒拍木桌,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對著劉邦行了一禮。

「子房承認,酒量的確不如劉兄!」

「是嗎,哈哈哈哈哈,子房兄,說得好,來,我劉邦繼續給子房兄滿上!」

劉邦大笑著地舉起酒壺,給張良面前的酒杯倒滿清澈的酒液。

張良擺了擺手,在劉邦的攙扶下重新坐了回去,然後對著蕭何劉邦分別行了一禮,聲音也變得凝重起來。

「劉兄,蕭兄,子房待在沛縣里這些歲月,多謝二位款待,尤其是是看著劉兄破費,子房于心不忍啊。」

「這次宴席,不勞劉兄破費,子房請客!」

張良雖然喝得半醉,但他也很清楚,劉邦今日宴請酒席,便是為了專程款待他。

大秦嚴格控制酒的產量,眼前這麼一桌酒席,以劉邦這個泗水亭長的俸祿,至少也是得幾個月才行。

沒成想,劉邦一听這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子房兄哪來的話?我劉邦素來喜歡結交豪俠壯士,能結交到子房兄這樣的英雄才俊,便是用了幾年的俸祿又如何!」

其實,劉邦並沒有醉。

大秦的酒度數很低,遠遠沒有達到高度酒的程度,以劉邦的酒量喝上幾壺也就最多微醺。

大概,也就只有張良喝多了才會變得半醉。

在座三人,蕭何滴酒不沾,全程旁觀。

所以,就只有劉邦和張良一杯接一杯灌醉,就這樣直接喝了一個時辰。

劉邦愛酒,卻只請自己認為值得結交的人喝酒。

而張良,便是他認為的年輕才俊!

于是劉邦一臉怒容婉拒了張良要買單的請求,過了很久後,才听見後者緩緩嘆了口氣,悠悠說道︰

「子房此行返程,還望劉兄,蕭兄二位萬萬保重。」

說著這一句話的時候,張良臉上的醉意彷佛也驅散了大半,顯得鄭重其事起來。

劉邦疑惑,扭頭看著眼前一臉凝重的張良,笑問道。

「哦?子房兄此行,便是為了你所說的那件大事吧?」

蕭何也同樣望了過來,感到非常好奇。

自從三人結識以來,除了剛開始見面時張良異常激動,整天在他們面前嚷嚷要干一件大事。

待在沛縣的這幾天,蕭何倒是基本沒有再從張良口中听到過類似的話語了。

也就是今天听聞張良要離去,劉邦便特地從泗水趕來,專程辦了一桌酒席來送別張良

蕭何總有種感覺,似乎他們三人在哪里早就認識一樣,才認識了幾天就變得如此熟絡。

蕭何想到這,笑著搖了搖頭,或許,這只是他的錯覺罷。

這時,張良緩緩點了點頭,逐漸收斂起內心情緒,笑著行了一禮。

「此次子房離去,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聚,來來來,我敬劉兄和蕭兄一杯,」

此情此景讓人動容,即便是滴酒不沾的蕭何也喝上了一杯。

「劉兄,蕭兄的恩情,子房定將銘記于心,既如此,子房便告辭了!」

張良看著眼前氣氛也差不多了,便大笑一聲,起身準備告辭。

劉邦和蕭何坐在木質酒桌上,就這樣看著張良背上行囊走向酒館大門,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出言阻攔,顯得異常沉默。

他們不約而同有了一種直覺,似乎張良此行要去干的一件大事,會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似乎,能讓整個大秦都為之一震。

雖然,他們不知道張良一直在提的大事會是什麼。

但是,他們很清楚,離別的人永遠勸不了,無論走到哪兒遇到什麼樣兒的人,他們都會有踏上旅程的那一天。

而張良,就是那個獨行千里的浪子游俠。

此時。

張良關上了酒館房門,仰頭凝視著酒館牌匾很長時間,這才轉過頭來,向著遠方離去。

張良模了模行囊里一顆堅硬的物品,動作顯得非常輕柔。

這是一顆紅薯。

原本的命運是被劉邦烤了吃,後來在張良的勸阻下才送給了他。

沒錯。

張良看了幾天秦法問答講座,還是對秦法一竅不通,完全對秦法提不起興致。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張良也堅定了要單槍匹馬刺殺那位大秦暴君的決心。

張良咬牙切齒,看著遠方的眼神視死如歸。

故國被暴君滅了以後,他就成為了一個浪跡天下的游俠。

唯有用手中劍親手手刃暴君,方能一雪滅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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